第95章七彩神功


    九十五、七彩神功


    江浪離開後花園時,回思適才南宮夫人的言語,心中怔忡不安。隻想:“南宮堡主夫婦其實便是當今武林的‘衛八太爺’,這個秘密自然是罕為人知。此番她夫婦受了唐前輩之托,這才出手幫我。可是明明小憐姑娘已然回絕了南宮大哥的親事,南宮夫人還要見她做甚麽?難道是質問她冒充‘苗飛苗三爺’之事?”


    他一麵輕步而行,一麵腦海中掠過清晨的一幕情景。


    早飯之前,阿依汗將花小憐拉到自己夫婦房中,三個人聚頭商議,要不要應允南宮青結伴同行。


    花小憐臉上似笑非笑的瞧著江浪,道:“江姑爺,此行你是帶頭之人,一切自當唯你馬首是瞻。你說怎樣便怎樣,還問我們做甚麽?”


    江浪心中一動,笑道:“小憐姑娘足智多謀,不僅是堂堂中原水天教的總管,更是西域‘衛八太爺’帳下的軍師。嗯,這件事麽,還是由‘我的苗大哥’來拿主意的好。”


    花小憐聽了“我的苗大哥”這五個字,向江浪晃了一眼,登時玉頰暈紅,低下了頭,掩口淺笑,眼光中又是歡喜,又是羞澀。


    江浪斜目一瞥,但見花小憐粉臉如火,嬌羞不勝,端的是百媚橫生,美態罕見,一時之間,他竟然忍不住麵紅耳赤,心跳加劇。


    阿依汗忽然嘻嘻一笑,伸臂攬住花小憐肩膀,說道:“既然如此,且請‘苗三爺’替咱們拿個主意罷。若然你覺得不妥,索性就讓江郎直截回絕了南宮少堡主便是。”


    花小憐向阿依汗瞧了一眼,紅著臉搖搖頭,正色道:“大小姐,我以為此事咱們隻能答應,不便拒絕。理由有三:一是南宮青熟悉大漠情形,堪為江……江姑爺的得力臂助;二是咱們也曾接受人家的‘如意綾’和‘九星笛針’等寶貝,南宮堡主更是親自率同子弟前去大漠接應,恩德不淺。在情在理,須得還南宮堡主夫婦的人情;三是依我猜想,天狼堡和傳說中的‘衛八太爺’一派十九有瓜葛,途中多個這樣的強援,自也更加不必懼怕‘巨人幫’的追兵了。”


    阿依汗連連點頭,拍手笑道:“不錯!還有一點,便是人家所以肯幫咱們,乃是顧念冰蓮仙子唐前輩的金麵。江郎的未婚妻子艾達娜公主可是冰蓮仙子的愛徒,即便是衝著這一點,也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更何況南宮青隻是和咱們同行入關而已,到了中土之後,大家便各走各路,再無牽扯。”


    江浪一聽二女這番話,正中下懷,自然也無異議。


    隻是他望著雙姝嬌臉,又覺意外,又是佩服:“昨夜我和阿依汗在後山斷崖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才知曉實情。小憐姑娘卻是單憑自個兒推測,竟也大致猜出了‘天狼堡’和‘衛八太爺’的淵源。看來,她才是真正了不起的老江湖。”


    江浪想到此處,驚覺已走到峰西小院,回到自己房中,卻不見妻子,於是又返身來到花小憐門外。


    這時阿依汗正和花小憐在房中品茗對奕。忽見江浪站在門口,二女相視而嘻。


    花小憐丟下一枚白子,轉頭笑道:“江掌門,南宮夫人的事情還沒說完麽?怎地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是‘天狼堡’有甚麽不妥?”


    江浪勉強一笑,伸手搔頭,踱了進來,躊躇道:“小憐姑娘,南宮夫人讓我帶你去見她,多半是有事相商。”


    花小憐秀眉一緊,道:“這家人怎地如此無聊?兒子托人求親不成,母親又要親自做媒!難道她們還想逼我婚嫁不成?”


    阿依汗下了一枚黑子,接口笑道:“小憐姊姊,誰教你不聽我的話,先定下名分……嘻嘻,這局棋不分輸贏,權作和局如何?”


    她說到一半,見花小憐向自己瞪目而視,當即改口。


    花小憐將棋盤一推,霍地站起,暈生雙頰,眉間微有慍色,呸的一聲,對江浪道:“定是你這家夥沒有對人家說清楚來著。哼,江少俠,有勞足下替本姑娘帶路!”


    江浪知她誤會了自己,這才著惱。他笑而不言,向妻子點頭示意,這才轉身出門,在前引路。花小憐跟在他身後。


    二人走到院外僻靜無人之處,花小憐忽道:“江浪,先別走,且跟我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江浪便將南宮夫人適才之言簡略說了。


    花小憐花容變色,顫聲道:“原來南宮夫人已知道當日的‘苗三爺’是我所扮的。她所以見我,定是要當麵拆穿我這個西貝貨來著!”


    須知假冒別派人士,原是江湖中的大忌。倘若被人發現,輕則損折一手一足,重則殞命,更無幸理。


    江浪見她驚惶之意,見於顏色,忙道:“你別擔心。我會向南宮夫人解釋,這件事是我的主意,與你無幹。她要懲罰,就懲罰我便是。”


    花小憐定了定神,向他瞧了一眼,一笑嫣然,搖頭歎道:“真是個呆子,你這麽說,人家能信你麽?”


    她見江浪皺眉沉思,顯是正在替自己憂慮,輕聲道:“江浪,你別擔心。南宮夫人即使真是那位‘衛八太爺’的手下,也未必一定要跟我過不去。”


    江浪心想:“你雖聰明絕頂,卻哪裏知道,南宮夫人當真是那位衛八太爺的親女,更是當今的‘衛八太爺’。你冒充了她的所謂‘帳下軍師’,現下又自投羅網,她這個正主又豈會善罷甘休?”向她一笑,點頭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也得有個交待。咱們走罷。”


    在這一霎之間,他心中已暗暗打定了主意,當日花小憐在黑水鎮假冒‘衛八太爺帳下軍師’之事,全因自己而起,倘若南宮夫人出手為難她,自己決不能坐視不理。


    兩人一前一後,緩步來到後花園,遠遠望見南宮夫人站在那座八角涼亭外的假山旁,手中捧著一隻魚簍,正自逗弄兩隻白鶴吃魚。


    那兩名青衣丫環仍是侍立不動。


    江浪引著花小憐走近,躬身道:“夫人,花姑娘前來向您請安了。”


    南宮夫人自顧自的將手中魚簍移到一隻白鶴前,任憑那長長的尖嘴伸到簍中叼了一尾魚出來,這才將魚簍遞給身旁一名丫環。


    花小憐低下了頭,說道:“晚輩花小憐,拜見南宮夫人。”盈盈上前,斂衽為禮。


    南宮夫人緩緩轉過身來,伸手扶起,淡淡道:“不敢當,起身說話!”


    花小憐又款款抬起頭來。


    南宮夫人似笑非笑,從頭至腳、又從腳至頭的打量花小憐,點一點頭,嘖嘖讚道:“果然是天生麗質,豔極無雙,我見猶憐也。隻不過,以花總管如此佳麗,竟然冒充衛八太爺帳下的軍師,膽子當真不小。而且你還以帶有‘殘月令’印章的書信在西域各地尋消問息,招搖撞騙,難道你不怕小命不保麽?”


    花小憐輕輕一笑,道:“前輩,請聽我……”


    便在這時,南宮夫人突然冷笑一聲,喝道:“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納下命來!”隨即左手衣袖揮處,一股勁風撲出,波的一響,花小憐胸口一窒,竟爾站立不定,仰後便倒。


    江浪站在一旁,眼見南宮夫人不由分說,猝然發難,驚道:“手下留情!”當下斜身縱出,弓腰長臂,淩空伸手摟住花小憐纖腰。他怕南宮夫人再施狠招,左足一彈,飄身而退。


    花小憐冷不防的被南宮夫人的袖風偷襲,竟爾措手不及,大駭之下,即已身在半空。待得醒覺,已被江浪扶住身子。


    須知花小憐本身武功造詣非淺,這時被南宮夫人突襲之下,竟自毫無還手之力。然則南宮夫人的功夫自然是深不可測了。


    二人剛一落地,江浪回過左臂,欲待護住花小憐,猛地眼前人影一花,勁風撲麵。卻是南宮夫人冷笑聲中,欺身而上,雙手齊振,揮掌拍出,分襲二人。


    江浪雙掌擊出,驚惶之下,這兩掌已使了八成力。花小憐唯恐江浪有失,斜身側進,雙掌相疊迎上,更是使了十成力。


    三人掌風相撞,蓬蓬兩聲,數股氣流猛地激蕩開來。


    花小憐低哼一聲,身不由主的疾飛而出,淩空撞向一旁的假山。幸虧她本身功夫也自不弱,危急中反掌拍出,擊在山石之上,借勢翻了過來,一招“鷂子翻身”,一個空心筋鬥,輕飄飄的站在地下。


    她甫一站定,回頭望去,但見兩條人影已同時躍上涼亭之頂,半空中拳來掌往,以快打快,迅即交了十多招。


    隻見南宮夫人猱身而上,雙手劈擊壓撞,點打戳拿,搶攻而前。別看她一個年近五旬的婦人,身手之矯健,竟不減少年,出招更是穩健狠辣,變幻無窮。江浪顯然是苦苦支撐,勉力守住要害,俟敵之隙。


    花小憐呆立當地,抬頭望著亭頂二人,越看越驚,喃喃的道:“好厲害的功夫,遮莫便是傳說中的西域‘七彩神功’!”


    她欲待出手相助江浪,一看之下,自忖武功與二人太過懸殊,若然上前,反令江浪分心,隻索罷了。


    片刻之間,江浪迭遇險招。他大駭之下,不敢強擋,拳掌翻飛,凝神拆解,卻將門戶守得嚴密無比。


    但覺南宮夫人身法奇幻之極,更可畏者,她的拳法、腿法、指法、掌法繁複無比,古怪玄奧,的是生平從所未見。


    二人各出絕招,自亭頂鬥到亭下,又自假山鬥到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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