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認真的樣子,淩雲子便也不再堅持,畢竟已經接受傳承,他再推拒也顯得有些虛偽,於是他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淩長老,我方才研究良久,發現書冊上對光羽箭另有解釋,可能對你有所幫助。”是嗎?淩如芊挑了挑眉,跟隨他走了進去,花卿雪也對這蕭子辰口中的仙器頗為好奇,也跟了進去。


    淩雲子其實是個非常嚴謹的人,從他以為淩如芊是叛徒便大手筆花錢通輯她就看得出來,桌案上整整齊齊擺放著筆墨紙硯,淩如芊傳給他的書冊正翻至一半,用鎮紙壓在他方才翻開的那一頁,他請淩如芊坐下,彎腰指給她看:“你看,這裏,以光為箭,以淩為閣,以巫為殿,以術為霄。”


    這句話……淩如芊怔了怔,指尖觸摸著紙頁,若有所思。


    一句話囊括了四個內容。光羽箭,淩霄閣,雲中殿,機關術。這四者究竟有何聯係?莫非她在承安神殿中的感覺是對的,淩霄閣果然和雲中殿有淵源嗎?不,有一便有二,如果兩者真有什麽關聯,必不止這麽一句話的,她皺眉仔細將整本書冊細細翻了一遍,果然在描繪薩仴陣的時候,發現了另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廣者薩,以月為尊,以雲為陣,是為陀。


    薩仴陣,與雲字毫無幹係,卻說以雲為陣,而薩仴陣的布局方式,卻讓她隱隱感到觸目驚心——那竟然和雲中殿的各結界陣法布局極為相似!莫非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薩仴陣是雲中殿的陣法?那陀是什麽意思呢?她緊緊捏著書頁,額角隱隱滲汗:“陀是什麽意思?”


    “陀?”淩雲子撚胡思索:“傳說有普陀山……”


    ……普陀山。巫術其法與法術何等相似?而淩霄閣不近塵世遠立於雲巔,與普陀山亦有幾分相同。一想到這裏,淩如芊感覺心都涼了半截。


    為了證實她的想法,她騰地起身開始四處探查,左乾右坤,行雲布陣,整座殿宇的陣法結界竟和書冊中描繪的不謀而合,最後立於正殿,她將書冊中最後一頁翻開,看著上麵對上古陣法的寥寥一筆帶過感到嘀笑皆非。若她所猜未錯,書冊中所寫的上古陣法,竟正是她與蕭子夜被困定情的那個幽殺幻境。


    這果然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她召來無塵,詢問幾番無果,無塵畢竟不是主事,平日隻是接待些許來客,對雲中殿正事竟一無所知,她有些喪氣,忽然想起進殿前無塵曾交予秋霜傲雪兩枚令牌,當時他是說殿內結界陣法甚多,若無令牌必無法暢通無阻,隻是後麵事發突然,令牌也忘了歸還,她忙命人喚來傲雪,一番詢問,好在當時秋霜跟著她走,嫌令牌礙事將自己那塊也交給了傲雪,聽淩如芊要她便取了來。


    令牌花紋與當時雲中殿暗紋一樣,隱隱泛著不同尋常的黑氣,入手極冰,淩如芊細細查看一番,思來想去也沒個答案,最後沒辦法,砸咬砍劈火燒水淋啥招都想了,一無所獲。一番折騰下來她都累得不行,令牌卻依然毫無變化,她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在她毫無頭緒的時候,忽然想起承安神殿中她的血吸附在閣牌上打開石門的那一幕,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掏出把匕首割向自己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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