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凶啊!真討厭啦!”見他避開她的攙扶,花靈雲無所謂地轉身走向桌前:“嘖嘖,喝了這麽多酒,辰哥哥不知道我姐姐是桃樹,喝酒隨時可以導到地下所以根本不會醉嗎?”


    原來如此。蕭子辰恍然大悟,但卻並不領情,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我說,滾出去。”


    “辰哥哥別這麽冷淡嘛!我知道你看出來啦,我喜歡蕭子夜,你喜歡我姐姐,我們達成同盟如何?互幫互助嘛!”花靈雲巧笑倩兮地看著他:“我知道我姐姐的所有喜惡哦,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什麽時候做什麽,我全都一清二楚,隻要你想,很容易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啦!”


    蕭子辰大笑,花靈雲跟著嘻嘻地笑,一直笑到她感覺不對,笑容慢慢變得僵硬:“辰哥哥,你笑什麽呀,我的建議不好嗎?”


    “好,當然好。”蕭子辰笑聲即止,伸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拎起來:“我警告你,如果讓我發現你出賣卿雪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死無葬身之地。”


    花靈雲用力掙紮,可根本掰不開他的手,她的臉漲得通紅,艱難地點頭:“好,我不會出賣……姐姐的。”


    手一鬆,花靈雲整個人跌至地麵,她大聲咳嗽,脖間一圈淤紅,碰一下就疼,她眼中泛淚,不明白為什麽蕭子辰會這樣轉瞬即變,蕭子辰俯下身,酒氣噴鼻:“我為什麽留下你,你我心裏有數,你可以盡情地追求子夜,隻要你能拆開他和淩如芊,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必要時我也會幫你——但是,不得牽扯卿雪,明白了嗎?”


    恐懼地看著他,花靈雲用力點頭,看著他踉蹌走到床前,一揮手:“滾!”她連滾帶爬跑了出去,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小命,憤恨地想,等她成了蛟後,第一個就拿他開刀!


    秋霜正好過來叫他們準備出發,一抬眼就看到她猙獰的臉,被嚇了一跳,強自鎮定地說出自己的來意,落荒而逃。


    看她氣喘籲籲跑過來,淩如芊驚訝地叫住她:“秋霜,你怎麽了?一臉的汗。”


    “沒,沒事。”秋霜抹了把汗:“天,天太熱了。”


    “哦。他們準備好了嗎?”她臉色蒼白,顯然不是因為熱,可她不願意說,淩如芊也不想為難她。


    一說到這個秋霜就打了個寒顫:“我和他們都說了……”但是來不來就不知道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竟是花卿雪三人全到齊了,她一眼看到花靈雲臉上的無辜笑容,打了個寒噤,一溜煙跑了進去。


    這一次沒有了外人,他們行進的速度便快了許多,毫無目的的亂逛,想要在茫茫大漠中找到一個不知形狀的神器,實在是有些難。


    不過淩如芊並不在意,她甚至讓蕭子夜他們收斂身上的妖息,大搖大擺地在沙漠中亂轉,每感受到一隻妖,蕭子夜就會提醒她一下,但都不是她想要的妖,她毫不擔憂,她甚至感謝那個發出追殺令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有利於她達到目的。


    可惜雖然蕭子夜他們收斂了妖息,卻依然沒有妖出來截殺,眾人跑了一天,毫無收獲,最後隻得隨意支了幾個帳蓬休憩,這也是淩如芊的主意,畢竟幻出房屋這等事太過驚世駭俗,這神殿周邊來的人這麽多,為不打草驚蛇,還是低調點的好。


    直到月上中天,四下寂靜,溫度一下降了許多,她蜷縮在蕭子夜懷中,耳朵卻警覺地聽著四周的響動:“你聽。”


    有細碎的響聲,沙沙,沙。蕭子夜垂眸淡笑:“幾隻耗子精罷了。”


    就是它!淩如芊驚喜不已:“你幫我把它們抓出來吧!”


    “你今天一天就是在等它們?”這有何難?蕭子夜長袖一揮,幾隻吱吱叫的小沙鼠東倒西歪地趴在了他們麵前,這番驚嚇可不小,本就道行低微的它們立時就顯了原形。


    “是啊。”淩如芊微微一笑:“可別小看了它們,它們可是消息最靈通的。”如果說別的動物她可能不信,但是老鼠繁衍能力強,數量極多,她相信它們對這片神殿上發生的事情應該了如指掌。


    壓根就不用逼問,她隻開了個頭,它們就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將她想知道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她就說為什麽白天這樣轉都逮不到一隻鼠妖,原來因為氣溫變化巨大,所以它們將洞穴建在極深的地下,所以蕭子夜並未感受到它們的存在,而它們這幾隻是前來刺探的,因為淩如芊四處晃蕩被偵察鼠看到了,鼠王令它們前來抓捕她綁回妖界好得妖丹。


    幾隻小沙鼠吱吱吱地說得熱鬧,肚皮圓滾滾的站不穩,淩如芊看著覺得好玩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戳了其中一隻的小肚肚,沒想到它膽子實在太小,啪嗒一聲隨著她指尖就滾成了一團。


    她大笑:“那你們有沒有聽到過很大的響聲啊,比炸雷還響的這種。”


    “沒有沒有。”


    也許鼠王會知道?畢竟這幾隻小妖顯然道行不高,不清楚也正常,她在地上隨手撿了根枯枝,卡住其中一隻讓它沒法動彈:“你們回去一隻問問你們鼠王,怎麽樣?”


    它們能拒絕嗎?她都這樣威脅了!一隻小沙鼠吱溜一下沒了蹤影,淩如芊驚訝地看著地麵,怎麽跑的?地麵甚至連沙礫都沒晃動一下!它們能這樣跑為什麽都不跑啊!


    “跑不了的。”蕭子夜也學她的樣撿了根枯枝輕輕敲了下一隻呆住的小沙鼠:“有我在,它們跑不了。”剛才那隻是他讓它走的。


    小沙鼠沒站穩,隨著他的撥動圓溜溜地滾了兩滾,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裏不知死活地念叨:“值了值了,死也值了,太美了,這是神仙吧,啊啊啊,我要修仙,我也要成仙……”


    仔細聽了一番,才總算聽清楚它說的話,淩如芊哈哈大笑,嚇得其他幾隻小沙鼠抱頭鼠竄。


    他倆竟然就這麽逗著小沙鼠們也玩得不亦樂乎,直到那隻小沙鼠回來了才依依不舍地住了手,今天一天的等待還是值得的,小沙鼠帶來了一個比較可靠的消息:東南方的承安神殿曾經發生過垮塌,而且當時霞光滿天,垮塌後直到現在它們也無法進入。


    東南方。當時右使者也是說的東南方向,看來消息還是準確的。


    淩如芊也沒難為它們,隻留下一隻帶路,其他的便放它們走了,既然得到了答案也就不著急了,安穩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才啟程趕往承安神殿。


    到了承安神殿前,淩如芊暗自僥幸她先通過沙鼠們得了準確的消息,否則就算她自神殿前走過也不一定會停留——茫茫千裏,一望無盡的沙海,看不出原本這裏還有過一座輝煌神殿的任何痕跡。


    沙鼠吱吱地叫道:“就是這裏,但是我們進不去。”說完像是為了證明它沒說謊一般,往前一蹦躂,正正撞在一道隱形的屏障上,啪嗒一聲掉在地麵滾了一滾。


    “好了,謝謝你。”淩如芊彎腰微笑看著它:“你回去吧,麻煩你啦。”


    “不,不敢。”沙鼠如獲大赦,吱溜一下鑽進了地麵。


    剛才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在小沙鼠撞上去的瞬間,結界上有淡淡波紋緩緩蕩開,紋路竟隱隱泛著金色,這大概是結界中最高的一種了,妖魔兩界的結界大門和這一模一樣,花卿雪將這個壞消息告訴她後,淩如芊抬頭看著風沙漫天的神殿上方,犯了難:“那這要怎麽進去呢!”


    “強行破開。”蕭子夜神色凜冽。


    淩如芊擔憂地看著他:“有把握沒?強行破開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


    “最好不要。”雖然惱怒他們另有所圖,但是她還是做不到看他送死,花卿雪冷冷地道:“當年妖王道行高深,破開結界也一樣有其他老妖支持,即使如此他也一樣受了傷,你一個人這太危險了。”


    淩如芊趕緊攔住他:“不行,我不同意。”


    “沒事。”蕭子夜神色平靜,眼底洶湧的是無法平息的隱隱渴望,多少年了,他等待的機遇就在眼前,讓他此刻放棄,他做不到。


    她上前一步攔在他麵前:“我不許你去,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


    淩如芊一滯,咬了咬唇倔強地不肯讓開:“反正會有別的辦法的!”


    “等著其他人或妖來了再慢慢嚐試?”蕭子夜伸手拉開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她怎麽放心!淩如芊正欲再勸,蕭子夜卻伸手一道銀光便擊在了結界上。


    結界瞬間蕩開一道金色波紋,旋轉的紋路不但吸收了他的銀光,甚至還有一道金光反擊了回來,淩如芊的驚呼還在喉間,蕭子夜已經又一道法術擊了上去。


    花卿雪忽然訝異地驚聲道:“不好,他好像被吸住了。”


    果然,蕭子夜竟然被結界若有若無的金光包裹起來,他四方擊打都沒有用,金光甚至有漸漸變濃的趨勢,若任其發展,隻怕他會被整個裹起來,最壞的結果,就是會被結界吞噬。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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