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貞、你開門!阿貞!”


    珂七用力的敲打著鳶貞的廂門,但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旁的英流試探的道:“鳶貞大人從今日早上就沒有進食了,現在也沒有讓屬下進去過。要不大人您還是開了門吧?”


    珂七擰了擰眉頭,搖頭。他如果擅自闖入她的房間她必定會生氣,所以他才不好擅自用法力進去。但她今日卻拒絕進食,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討好她。


    “阿貞,你要和我鬥氣,也要先注意身體。你現在形同凡人,沒有仙法護體,你知不知道你一日不進食,就會對自己什的身體造成多麽大的傷害?你乖乖聽話,先把飯吃了好不好?”


    風平浪靜,還是沒有一絲動靜攙。


    珂七耐不住性子,終於沒有耐心了,他皺著眉頭用法術強行打開了門。一進門,就看到滿天的紙屑飛揚得到處都是,那些她近段日子以來作的詩、畫,全被她撕了個遍,成了殘留的碎屑。英流心疼那些作品,蹲下身去撫摸。


    書案前,鳶貞一張臉慘白,表情冷肅,還在撕著書卷,好似他們的到來她根本看不到悅。


    珂七上前,牽起她的手道:“阿貞,你這是幹什麽呢?你要是不喜歡,你告訴我便好,我派人幫你燒了。你自己要注意身體,不要把自己搞跨了。”


    珂七還想捊上她額前的一縷發絲,她臉一偏,他的手僵在空中,他隻得慢慢收回。


    “鳶貞,來,聽話,先吃點東西。”旁邊的侍女已經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了,三菜一湯,全是她愛吃的。他拿起碗來,在唇邊吹了吹,把調羹往她嘴裏送,不想她嫌惡的看了一眼,用力把手一揮,直接把那隻瓷碗甩到了地上。


    “嗙哴”一聲,瓷碗摔得個粉碎。侍女們看到鳶貞的反應,都嚇了一跳。


    鳶貞不避諱他驚訝的目光,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吐出了幾個字:我要回去。


    珂七無聲的盯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歎了口氣起身道:“你們把飯菜都放在桌子上吧。把這隻碗給處理了,還有這房間裏的紙屑也清理幹淨了。”侍女們回了聲是“是”,就分散而開,去處理好混亂不堪的廂房。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珂七往前走了幾步的身子停了下來,澀啞道:“阿貞,這是我的底線。除了這件事情,一切我都可以答應你。”說罷,他繼續走。


    “那我要白清瞳死。”


    房間靜默了十幾秒,沒人敢說話,珂七沒有動過步子。“怎麽,不敢嗎?你前言在先,不算得我口出狂言。”她哧笑他的大言不慚。


    “······你不是這樣的人,阿貞,你不會要別人的性命,更不會要自己妹妹的性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以後一定會多多陪伴你。你現在還是好好冷靜下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目送完珂七的離開,侍女們的告退。她終於忍不住笑的失聲了。


    口口聲聲的愛,不過是一個華麗不堪一擊的字眼。真是可笑他無法專注於白清瞳一人,又無法專注於她。珂七,是不是因為經曆過太多的陰謀黑暗,讓他成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現在想起來,已經隻剩下淒涼。她不由得可憐白清瞳的妄費心機,她犯下的錯,就是看錯了人,珂七一個多情浪子,怎麽會專注呢。


    諾大的廂房又隻剩下了鳶貞一人,但是她心中的情緒已經很淡了。與珂七算是徹底玩完了,便不會再有什麽愛與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逃離出這裏。她不知道封印法力的藥效會有多久,在這以前,她也絕對不能安逸怠惰,等著別人的救援。


    珂珺還沒有出場,也許還有更大的隱患存在於天界。她要趕緊回去,與天界同仇敵愾。這個滿是不堪回憶的地方,她已經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二十天後。


    魔界的地方因著地勢和群落的分布,顯得有些犄角旮旯。但是也不完全是以陰暗為主題的風格建築。譬如這葒廾(gong)城,就是擬著凡界的集市所建立的,起初建立這座城池的城主是為了研究凡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後來魔界之人從中悟出不少楽趣,遂就斷了這個目的。


    於是葒廾城就成了魔界的一塊寶地,漸漸有魔族住了進去,是以把葒廾城作為魔界的伊甸園。


    後來因為一次變故,城主離開了葒廾城,於是葒廾城便成了一座無人管理的城池,出乎意料的是,葒廾城並沒有為此潦倒,破敗,而是日益繁榮。


    魔界的下階小民喜歡居住在此,他們心無旁鶩,沒有害人之心,在葒廾城中的生活就如同在凡界的長安城。沒有紛爭,沒有殺戮,和在人間的生活竟沒有什麽兩樣了。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葒廾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的長滿青苔的臨近平民院落的院牆,有些院牆上還鋪陳著密密麻麻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似乎將這夏季洛陽的悶熱掃蕩走了一些,有了些許清涼的感覺。


    大街上人來來往往,隻是這一片人海中良莠不齊,熱鬧之景中還是少不了“梁上君子”,繁華精致的宜煦樓,二樓的窗戶開了一條細細的縫,兩雙惡意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下麵的轎子。


    今日是魔界名門的李府的良辰吉日。李府的主人李煉是魔界一部落的統領,今日是其千金的魔女李雲衣小姐的大婚之日。


    轎子,又稱為花轎,罩轎子的帷子選用大紅色的彩綢,並繡有富貴花卉、丹鳳朝陽和百子圖等吉祥圖案,綴以金、銀色,以烘托熱鬧喜慶氣氛。婚禮當天新郎騎著馬伴著迎親的花橋到女方家迎親,去的時候不能為空轎,會有一名小男孩坐在裏麵,俗稱壓轎孩。到女方家後,新娘子上了花轎,抬到男方家,從正門進入,然後進行拜天地儀式。


    魔界的通婚其實十分簡單,隻需要一個魔力印記就可以了,但葒廾城的城民們也是很有閑情逸致,全全模仿起人間的婚事來,還真是一絲不差的。


    魔族通婚的印記由魔界主管婚事的魔君管理,就如同仙界的漯河仙君掌管姻緣線一樣,都是個深通七情六欲的官職。


    火紅的花轎,紅色是幸福的色彩,大紅彩綢的轎幃上是豔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紋路,還有麒麟送子圖,寶塔頂映著光,在四角,各綴著一個大大的彩球,那流蘇,一直垂到底。高五盡許,閣四尺許,深達八尺,最大的可乘坐六人。


    讓這些人在街上這麽走一遭,不知道漲了多少麵薄。很多人看到這麽大的場麵,紛紛主動讓出一條過道來讓李府的人丁通行無阻。


    李家在這葒廾城終究是有些地位和分量的,李家大小姐出嫁了,人群們漸漸密集起來圍觀著那花轎,不由得讚許。不過要說最搶眼的東西嘛,莫過於花轎後頭由布衣奴人用扁擔挑著的一框框承重的嫁妝。等那一行人走過時,數了數,竟然足足有二十箱。李府是多麽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但是沒有人注意道那宜煦樓二樓的那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隻是沉浸在一片喜悅之景中。二樓一房間內兩名穿著黑衣的男子簇擁著躬著身子透過窗縫兒看著外麵,一名體型偏清瘦,另一個則是偏臃腫肥胖。兩人都正用目光數著那一箱箱的嫁妝。


    “大寶,噓,你小聲一點兒!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做什麽?!”為首的清瘦黑衣男子對身後的臃腫男子低聲罵道。


    “小寶哥,真的是好多的錢啊,李家那個李煉還真是出手闊綽啊,這下子我們可多福了!”臃腫男子對著清瘦男子道。


    “廢話,大哥我還要你說嗎?我帶著你一起自然是要幹筆大的,要不是因為這此有點棘手,哪裏還需要你出場!”清瘦男子臉上流露驕傲的神色。


    大寶繼續恭維道:“是是,大哥實在是高!”說罷兩人又繼續觀察著外麵的一舉一動,等待著那些人稀少的時候。這時,花轎中一隻素白的手探出,車簾一掀,一張美麗的臉旁映入眾人的眼中。


    一縱觀的路人道:“看看看,那就是李府的大小姐李雲衣,你看,可美了吧?”


    另一人道:“是啊是啊,人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自然是富甲一方了。看什麽看啊,你我隻有羨慕的份兒了。”


    前一繼而道:“哎,你說,誰要是娶了她是不是就會得到李煉那個老魔頭的勢力了?還有他那些資產和人力。”


    另一人回道:“嗨,誰知道呢?反正做了那老魔頭的上門女婿總不會差到哪裏去,李雲衣侍寵而嬌,極受李煉的寵愛,長得又美,還真是便宜了那來自人界新郎官。”


    前一又道:“是啊是啊,你說李雲衣大小姐打哪兒看都不差啊,怎麽會看上了個凡人,那凡人連個法術都沒有,能做些什麽,還不如我呢。你說那李雲衣小姐怎的就沒看上我?”


    後一再道:“我呸,就你還是算了罷。誰知道那新郎官是好還是不好,沒準在凡人那界裏還算是個精英呢,怎麽都輪不到你說話。”


    嘰嘰喳喳的談話聲沒個停止的趨勢,李雲衣小姐一身大紅的宮裝,十分明媚的繼續向外播撒春光。


    樓閣上的大寶看到美人的姿容,一顆賊心亂入,腦子中又想到了什麽,淫淫笑道:“大哥,要不,把花轎上那大美人也順道帶走吧?免得我倆人那麽苦悶無人陪伴。”


    小寶聽到了趕緊跳起,在大寶頭上來給了大寶一暴栗,破口大罵道:“吃、吃、吃,美人、美人、美人,你除了這些東西還知道些什麽?我倆要是再不完成爾枯大人交待的任務,就要餓死街頭了。”大寶撓撓頭,不解的閉口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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