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殺不殺你,你沒有知道的必要。”蘇墨掀唇,渾身上下透出一股來自強者的霸氣。


    “好!蘇墨,你別後悔。”葉亦揚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就這麽讓他走了?”沈博文驚道,別說是不是親兄弟了,即便是,也應該給點教訓。


    “不然呢?”蘇墨淡淡掃了沈博文一眼,雙手插兜,頗具幾分淡然地離去。


    見他神色看似無異,杜齊與唐駿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五日後。


    臨近時年,本該喜慶的這一個月裏,卻迎來不少的喪事。


    這些打擊對楊敏而言,相當於失去了整個世界。


    這天,是林嘉綺的頭七,也是她入土為安的日子。


    林家敗落,來這裏的人早已經寥寥無幾,即便是奠禮,也隻是草草舉辦,盡管鄭希雅有找過楊敏說要幫忙,最後還是被拒絕。


    整個禮堂,隻有楊敏一人。


    她看著堂上的頭像發呆,這些日子早已經哭幹了他所有眼淚。


    “伯母。”葉亦揚走過去,捧著一束白菊,楊敏回國頭來,空洞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從花束上掃過,說,“生前嘉綺最喜歡你,現在你能來送她,她一定很開心。”


    說著,楊敏勾了勾唇角,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應該的。”葉亦揚輕聲道,目光落在了堂上那一章笑的燦爛的黑白照上。


    林嘉綺不失為一個美女,即便是黑白照,仍舊奪不去她身上的光彩,隻是……


    “伯母,我到後堂去看看嘉綺。”這一刻,他想瞻仰遺容。


    “去吧,看看也好。”


    葉亦揚來到後堂,林嘉綺躺在棺內,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卻睡得十分安詳。


    看著她,葉亦揚麵無表情,心裏卻有許許多多的話跟她說。


    嘉綺,放心吧,總有一日,我會替你報仇。


    他欲離開,卻在突然,一隻不知來由的黑貓叫了一聲,從棺口跳過,太過突然,嚇了葉亦揚一跳,他迅速回頭,卻看到林嘉綺那雙緊閉的眸子此刻卻是睜開來的。


    “嘉綺。”葉亦揚心口一跳,恐懼在那一刻席卷而來。


    她看著他的目光仿佛帶著仇恨,似是在問他,為什麽要殺了她。


    葉亦揚驚慌失措,慌亂逃離。


    衝出外堂的時候,鄭希雅與蘇墨還有雲采來了。


    隻是,楊敏卻並不歡迎他們。


    “走吧。”楊敏再一次重複道,目光冰冷地不帶有半點情感。


    “媽媽……”


    “別叫我媽媽。”楊敏抬眸,目光從蘇墨身上一掃而過,“從你選擇這個男人的時候,便注定你我母女恩斷義絕。從今往後,你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若非蘇墨,林家豈會破敗,若非蘇墨,林天成不會跳樓自殺,嘉綺也不會被殺死。


    她真不知道,林家究竟與蘇墨有什麽仇怨,要三番四次地被他所害。


    因為鄭希雅麽?


    自從她回來後,林家便無一天安寧的日子。


    “媽!”鄭希雅微慍,所有關於她這位媽媽的記憶最近益發清晰了,雖然早已經習慣她的冷漠,可鄭希雅還是忍不住發怒,“我真想知道,對你而言,我究竟算什麽?”


    “當年,你逼我嫁給智障富二代,為的就是盡快離開林家,不再是你的拖油瓶,如果不是我堅持再三,恐怕也不能出國吧?所以出國以後,你對我不管不顧,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就這麽狠心麽?”


    “你怪責我沒有救嘉綺,可你呢?你可有救贖過我?當年我若是就此離開這個世界,你會心疼麽?媽媽,別再怪我狠心,自始至終,狠心的人不是我,是你。”


    “今日,林嘉綺落得這個下場,我隻能說一句,我信蘇墨,此事絕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鄭希雅幾乎是低吼出聲,言語之中帶著對蘇墨極盡的信任與袒護。


    “放肆。”楊敏揚手,狠狠甩了鄭希雅一個耳光,“忤逆女,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巴掌的力度很大,打得鄭希雅的臉頰上即刻出了幾道手指印,疼的鄭希雅感覺牙齒都失去了知覺。


    眾人皆是一愣,尤其雲采,她站出來,指著楊敏破口大罵,“你有病嗎?雅雅就不是你的女兒,說打就打?”


    而這一幕,落在葉亦揚與蘇墨眼中,眼底同時帶過一抹殺意,尤其蘇墨。


    這個女人在他這裏就是女王,從來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但這個女人卻當麵打了她,並且快的驚人。


    他心口一緊,濃鬱的眉頭下飽含怒意。


    聽了雲采的話,楊敏卻是諷刺地笑道:“女兒?八年前開始,我早就當這個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死了。”


    說著說著,笑著笑著,又是哭了。


    哭聲淒厲,帶著說不出的淒涼。


    “你如果當我是你媽媽,為什麽不救她,她是你妹妹,是你的妹妹啊。”楊敏拽著鄭希雅,拚命搖晃著,所偽裝的冷靜在這一刻如數爆發。


    眼淚在她臉上肆虐,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這一幕,即便楊敏再如何可恨,卻也讓人多了一些惻隱之心。


    喪父與喪女之痛,這對一個女人而言,是難以預計的痛苦。


    血濃於水,鄭希雅見她如此,眼圈也忍不住紅了,最終留下了一行淚。


    “並非是我不救,而是……媽媽,事情沒有你想的簡單,你相信我。”鄭希雅好久才穩住了身子,腦子被楊敏搖晃的有些暈。


    “難道你要告訴我,這一切都與蘇墨無關?”楊敏猛然瞪大那一雙哭得紅腫的眸子,指著蘇墨,狠狠指責,“無論嘉綺做了再過分的事情,你也不該那麽殘忍,讓人那樣糟蹋她,最後要了她的命。”


    蘇墨擰著眉頭,對她的指責無動於衷,隻是移開目光,落在一旁的葉亦揚身上。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啊。說話啊!!”楊敏狀若癲狂,要上前拽著蘇墨,死命地搖晃著,恨不能手裏能有一把刀子,狠狠地插死他。


    “媽,你冷靜一點。”鄭希雅想要上前拉開她,卻在突然,楊敏雙眼一閉,哭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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