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約翰在電話那邊說了什麽,薄書硯原本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五指越收越緊。


    神色俱寒,將手機摔在副駕駛座後,他扯鬆了領帶的同時,車子被他飛速地駛離了出去。


    ……


    40分鍾後,傅深酒租住的公寓樓下。


    薄書硯的車剛剛滑停,遠遠就看見薄淵爵從樓道裏疾步出來。


    他一個人出來的償。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曲起,薄書硯眯了眯鳳眸,沒有下車,也沒有降下車窗,就那麽靜靜地看著薄淵爵越走越近。


    一陣子不見,薄淵爵似乎憔悴了不少。


    眼看著薄淵爵就要走到車子跟前,他卻忽然頓住步子。


    薄書硯順著他的視線、通過反光鏡看到自己的車子後麵停了一輛黑色越野車。


    不一會兒,一個很麵熟的、帶著金絲眼鏡兒的男人下了車,徑直朝薄淵爵走了過來。


    兩個人就停在薄書硯車子的側前方,皆是麵色沉重。


    略略沉吟了下,薄書硯移走視線,拿起副駕駛座的手機給約翰打了個電話。


    “我需要知道現在的具體情況。”


    “薄淵爵並沒有見到傅小姐。”約翰答。


    墨眉微攏,薄書硯沉默,等著約翰繼續解釋。


    “1個小時以前,我派去盯薄淵爵的人來說,薄淵爵離開長慶酒店準備直奔傅小姐的住處。由於你一直注重傅小姐的個人意願,我也不好妄自行動、恐怕生出事端,所以給你來了電話。”


    頓了下,約翰道,“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不知是因為巧合還是傅小姐自己做了決定。總之,在薄淵爵趕到之前,傅小姐已經事先帶著傅玄野離開了。”


    “查到人去哪兒了麽?”


    “機場。我派人查了他們的航班,並無退改。”


    眉心舒展開,薄書硯後靠進座椅裏,“先這樣,我這就趕過去。”


    “薄。”約翰卻在電話那頭叫住他。


    “怎麽?”


    “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約翰頓了頓,“你應該很清楚,在雁城,沒人敢動你的孩子。你為什麽還要這麽麻煩,讓翟先生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我認為這是一個公開他們母子倆的機會。如果你臨時改變主意,我可以通知翟先生那邊暫時不要離開機場,然後安排媒體在機場那邊候著,以……”


    “這是她的要求。”薄書硯在約翰麵前,會願意多說一些話,“我雖然有我自己的打算和行事作風,但我更偏向配合她的決定。如果,這樣能讓她心裏覺得舒服點的話。


    約翰那邊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句,“薄,沒必要做到改變自己的程度。”


    這個世界上,約翰終究是最心疼薄書硯的一位長者。


    薄書硯沉默了下,視線不經意滑過前方的車流後,最後斂在一個點上,“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薄書硯幽淡的視線眯著前方那輛逆行而來的紅色跑車,眼看著它越來越近。


    而這邊,薄淵爵和葉清臣麵對麵站著,對那輛紅色跑車的靠近恍然不覺。


    薄唇繃了繃,薄書硯撤走視線,發動車子後向左打了方向盤,準備匯入車流,離開。


    但車子劃出一小段距離後,他的視線還是再度移了過去。


    那輛紅色跑車已然越過千車萬輛而來,偏轉的車頭徑直朝薄淵爵身前的那個男人而去。


    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都爆了爆,薄書硯沒做思考,猛摁了下喇叭。


    刺耳的鳴笛聲過後,薄淵爵倏然抬頭、一眼就看見了他對麵的那輛紅色跑車。


    眼看著麵前的葉清臣就要被撞上,薄淵爵傾身擒了葉清臣的雙肩,企圖將他於自己的位置互換,但葉清臣雖然槍傷未愈,功夫底子仍在那兒,所以條件反射地就做出了對抗反應……


    眼看著那輛紅色跑車就要撞上去,薄書硯猛踩油門,也對準那輛紅色跑車撞了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過後,黑色lincoln和紅色跑車的車頭都被這強烈的撞擊摧得稀爛,兩輛車的發動機聲音也漸次熄滅下去。


    被巨大的撞擊力震得一陣頭暈目眩的薄書硯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再度挑開鳳眸,瞥了眼旁邊那兩個“神色幽寒多過驚慌”的男人,薄書硯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走人。


    看見薄書硯從車子裏出來,薄淵爵的眸色立時就變得晦暗不明,垂在身側的拳頭卻是越捏越緊。


    而薄書硯卻根本沒看他,捏著手機轉身就要離開。


    “薄三公子。”薄淵爵向前走了一步,叫住了他。


    垂頸而立的薄書硯,神色間劃過不耐,卻並沒有轉過身。


    薄淵爵在葉清臣肩上拍了拍,然後抬步想要朝薄書硯走過來。


    就在這短短的間隙,誰也沒注意到那輛已然被撞得沒有模樣的紅色跑車已經退出去好一段距離。


    等薄書硯和薄淵爵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而轉眸去看時,紅色跑車已經再度朝葉清臣的方向,卷土重來了。


    薄淵爵幾乎想也未想,長腿緊邁的時候,身子已然飛撲過去。


    葉清臣被推倒在地而發出一聲悶響的時候,那輛紅色跑車因為碾過什麽東西而顛簸了一下後,驟然停了下來。


    “薄淵爵!”還躺在地上的葉清臣一聲暴喝,連滾帶爬地朝紅色跑車的車輪而去。


    緊接著,紅色跑車的車門被推開,亂發翻飛的紀深黛看了眼地麵上的情況,踉蹌著走了兩步,最後猛然跌跪在地。


    看著紅色跑車車輪底下的那隻皮鞋,一股涼氣從腳心直躥到腦門,薄書硯咬緊牙根默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拿手機撥急救電話。


    ……


    祁宣開著車來接薄書硯的時候,薄淵爵已經被救護車帶走了。


    “老大,走吧。”祁宣將車門拉開,催促薄書硯。


    垂頸而立的薄書硯舉起指間夾著的那根煙,喂進嘴裏狠吸了口後,這才抬步,坐進了後座。


    祁宣鮮少看到薄書硯這樣情緒外露的狀態,一路上都沒怎麽敢說話。


    直到薄書硯主動開口問他,“情況怎麽樣了?”


    喉頭滑動了下,祁宣舔了舔唇,“腰以下,全廢。”


    猛然閉上眼睛,薄書硯後靠進座椅裏,好久都沒有再說話。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祁宣撇嘴歎道,“聽說是紀深黛為了把薄淵爵弄去英國,讓自己的老子把薄淵爵的老娘給搞了過去,她本以為可以借此要挾薄淵爵的。”


    “結果哪想到,薄淵爵身邊的那個葉清臣是個狠角色,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愣是突破了紀深黛他老子的重重關卡,將薄淵爵的老娘給弄了回來。然後,薄淵爵就回到了q市……”


    “接下來就是紀深黛撞見薄淵爵又來找咱們嫂子,這才臨時起意,將所有的怨憤全部歸咎到葉清臣身上,準備撞死他,哪知道……”


    “這整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薄書硯突然出聲,嗓音沙啞。


    祁宣通過後視鏡看了眼薄書硯,聳了聳肩,“我倒是無所謂!可是老大,這種事情最好不要隱瞞,否則日後被嫂子她知道了,很麻煩。”


    “我說封鎖消息,不許她知道。”薄書硯坐起身,一字一句道,“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咳咳,那個……當然不用哈哈哈!”祁宣幹笑了兩聲,通過後視鏡看到薄書硯那雙眼睛後,腦袋裏所有的東西頓時偃旗息鼓。


    車子在馬路上又行駛了好長一段距離,祁宣最終沒憋住。


    他解開最上麵那顆襯衫紐扣,“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缺德,畢竟薄淵爵是嫂子的救命恩……”


    “祁宣。”薄書硯語氣淡淡地叫了他一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多大點兒事你說是不是?”祁宣將車拐進停車區域,咧嘴一笑,“老大您就放一千二百個心,我保證將這條消息封得死死的!讓嫂子一輩子都蒙在鼓裏!怎麽樣?”


    薄書硯的神思有些飄,到後麵隻是斂眸看著車窗外快速閃退的物象,薄唇繃成鐵線。


    ……


    機場裏,傅深酒和傅玄野各自沉默地坐著。


    兩人,已經有近三個小時沒有過任何交流了。


    傅深酒看了眼時間,還是主動走到傅玄野麵前,“你吃不吃東西,我去買。”


    傅玄野垂著頭閉目養神,沉默。


    輕歎了口氣,傅深酒走到傅玄野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還在因為薄大哥的事情跟我生氣?”


    傅玄野依舊沒有反應。


    “小野,我已經做出選擇了,你能尊重我嗎?”傅深酒也垂下了頭。


    傅玄野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沒有什麽事情是一成不變的,隻要還沒回雁城,我們就還有選擇的權利。”


    “選擇的權利?”傅深酒輕笑了聲,“傅玄野,你應該想得到的,如果我和薄大哥有可能,在這四年間,早就該有了結果。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時隔四年,你已經忘了四年前遭受過什麽,轉而能夠接受薄書硯了?”傅玄野直直地盯著傅深酒的眼睛。


    “薄書硯他不一樣。”說完這句話,傅深酒愣了一下。


    繼而她錯開視線,補充道,“他是梵梵的爸爸。這是更改不了的事實,也是其他任何男人都替代不了的身份。”


    “既然薄大哥四年的守候都沒能換到你的點頭,我不相信你會單純因為薄書硯的特殊身份而委曲求全。”傅玄野仍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傅深酒,如果你是為了治療我的腿,你大可不必……”


    傅玄野沒再說下去。


    傅深酒順著傅玄野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正闊步而來的薄書硯。


    抬手在傅玄野的肩上按了按,傅深酒站起身,朝他揚起笑臉。


    薄書硯還未走近,他身邊一個麵帶桃花的英俊男人猛然躥上前來,傾身捉了她的手後,拿自己的一雙大掌捧著,將傅深酒的手視若珍寶地欣賞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閃閃發亮的眼眸來看傅深酒的臉蛋兒。


    麵對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輕浮男人,傅深酒懵了,呆呆地看著他。


    “這位美麗的小姐。”祁宣拉著她的手,圍著她轉圈,“難道你就是傳說中,被玉皇大地王母娘娘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聯名欽點下來助我渡過情劫的小仙子?”


    傅深酒被他捉著手,不得不跟著他一起轉,見他這樣胡言亂語,她眉尾輕顫了下後,作勢就要抽出自己的手。


    祁宣卻將她捉得更緊,凝在她臉蛋兒上的一雙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傅深酒有點被他的行為舉止給震住了,隻是像看著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看你膚如凝脂、吹彈可破、明眸善睞、氣質出塵。我掐指一算,你今年年方二八……”祁宣猛地往傅深酒走了一步,其中一隻手順勢就懸在了傅深酒的腰支後,他將嗓音壓得魅惑姓感,“看樣子,你剛剛過了成年的年紀。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啊!”


    一聲慘叫,祁宣按著屁·股往旁邊退了好幾步。


    傅深酒轉眸去看,堪堪看見薄書硯將那隻踢人的腳給收回去。


    清亮的瞳仁兒閃了閃,傅深酒條件反射地將視線移到了薄書硯臉上。


    鳳眸輕斂,目光幽幽。


    薄書硯寡沉著一張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長著手腳是當擺設的嗎?”


    傅深酒不知怎麽就有點心虛,臉紅了紅後指著一邊嚎叫的祁宣,“是他……”


    話說到一半,她才意識到不對。


    薄書硯這是幹嘛?


    又不是她主動去招惹的男人,薄書硯憑麽救上來就訓她?


    真是的。


    “擦!老大你現在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我現在泡個妞你也要管?”縱使這樣說,祁宣一雙眼睛還不停地在傅深酒身上溜,很快就沒了正形,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薄書硯身邊,壓低聲音浪笑道,“怎麽樣?這小妞不錯吧?想我混跡情場也有二十幾年了,還從沒見過這樣的。你瞧瞧她的長相,再品一品她的氣質,嘖嘖……啊!老大,你幹嘛又踢我?”


    “被美貌衝昏頭腦了?嗯?”薄書硯側身,很是溫和地問了祁宣一句。


    祁宣嘿嘿一笑,自帶桃花的一張臉配上浪笑,更加流裏流氣,“被你看穿了。哎,老大,要不你先一個人過去找嫂子,我跟這個絕世美女……”


    “傅深酒,過來。”薄書硯淡聲掐斷祁宣的話,卻是朝傅深酒遞出了手。


    抿了抿唇,傅深酒向前走了兩步,將手遞給了薄書硯。


    薄書硯將她圈進懷中,輕飄飄地睞了祁宣一眼,“叫嫂子。”


    “……”祁宣的嘴巴張成o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最後那雙桃花眼裏的光終是黯淡下去,垂頭喪氣地喊了聲,“嫂子。”


    祁宣過於誇張的神情變化讓傅深酒忍俊不禁。


    然而她的唇角剛剛彎起,便感覺到頭頂射來一道帶刺的眸光。


    她抬頭去看,果然就對上了薄書硯越加寡沉的一張臉。


    “……”傅深酒抿住唇瓣兒,規規矩矩地跟祁宣打招呼,“你好,我是傅深酒。”


    “我是祁宣,祁宣的祁,祁宣的宣!”祁宣嘿嘿一笑,正準備伸出手來跟傅深酒握手,在“不得不接收到薄書硯的目光”後,最終還是放棄了,氣咧咧地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不過,經祁宣這一鬧,薄書硯原本抑沉的心情稍稍緩了些。


    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側首對懷中的傅深酒說,“距離登機還有三個多小時,我們先去附近的餐廳吃點東西。”


    傅深酒看了眼一旁靜默坐著的傅玄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薄先生,我帶著小野提前過來也沒跟你說一聲。我想著在家裏等著也是等著,幹脆和小野打了車過來了。可我不知道,薄先生你也會這麽快過來。”


    薄書硯注意到了傅深酒的小動作,他沒有回應傅深酒的話,而是鬆開她朝傅玄野走去。


    他停在傅玄野麵前,就那麽靜默地垂頸而立、看著他,不發一言。


    過了好一會兒,傅玄野終於不耐地抬起頭,看他,“薄先生有事?”


    “你該改口叫我姐夫。”薄書硯勾唇一笑的同時朝傅玄野伸出右手,“以後我這個姐夫,還要靠你多多關照。”


    薄書硯的行為,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微微一愣。


    但祁宣很快明白過來,微歎了口氣後看了傅深酒一眼。


    麵對薄書硯的這舉動,傅玄野眯著眼睛仰視了他好一會兒,最後牽唇一笑,“薄先生這樣屈尊降貴,我怎麽敢當。”


    眼看兩個人就要擦槍開火,傅深酒趕緊走了過去,將薄書硯伸出的那隻手給捉在了自己的掌心,握住。


    對上薄書硯的視線,傅深酒溫軟一笑,“不要耽擱了,我們先去餐廳吃東西吧。”


    薄書硯垂頸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那隻手,又轉眸看了眼傅玄野,這才點了點頭,“也好。”


    心下鬆了口氣,傅深酒立時就鬆開了薄書硯的手,轉而走到傅玄野身後,躬身在他耳邊道,“小野,我們先去吃飯。”


    傅玄野凝在薄書硯身上的冷鬱目光仍舊沒有收回的意思。


    “傅玄野。”傅深酒又將聲音壓低了些,“我們不要在外人麵前鬧矛盾,拜托。”


    外人。


    薄書硯和傅玄野同時將這個詞聽進了心裏。


    傅玄野收回視線的同時,薄書硯投注過來的視線卻是冥寒。


    隨口一說的傅深酒,全部心思都在傅玄野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


    眼見終於安撫好傅玄野,傅深酒長舒了口氣,這就準備推傅玄野走。


    這時候,祁宣再一次“不得不接收到薄書硯的目光”,然後按著連中兩腳的屁·股、不情不願地起身,不由分說地將傅深酒擠開,擔當了“推輪椅大使。”


    傅深酒猶豫了下,見傅玄野並沒有什麽反應,這才默許了。


    薄書硯朝傅深酒遞出手,傅深酒乖順地將手遞了過去。而後薄書硯便圈著傅深酒的肩,跟在祁宣和傅玄野身後往前走。


    傅深酒知道薄書硯向來話少,她自己也不打算多說什麽,兩個人就那麽靜默著。


    倒是前麵的祁宣和傅玄野,偶爾會飆幾句粗口出來。


    傅玄野平日裏也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主兒,但大概是祁宣推輪椅推得太過隨性,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你特麽能不能先別看女人了?我這已經第6回被你推柱子上去了!”


    “老子不看女人,難道看你嗎?”祁宣將輪椅猛地往後一拖,“你這毛頭小子,不懂看女人的樂趣就不要跟我瞎比比!”


    “……”傅玄野。


    傅深酒時刻關注著前麵的情況,雖然不太認同祁宣的做法,但祁宣能將性子冷淡的傅玄野逼得說粗話,也是她喜聞樂見的,所以也不打算管。


    始終沉默的薄書硯卻突然頓住步子,圈在傅深酒肩上的那隻手摁了她的臉蛋兒,迫使她麵向自己。


    傅深酒的嘴唇被他摁得嘟起,有些懵地仰看他,“怎麽了?”


    薄書硯眯著鳳眸朝虛空中看了眼,最後視線回落到傅深酒臉上,“沒什麽。”


    “……”傅深酒正準備繼續前進,包包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傅深酒和薄書硯的臉色俱是……暗了層。


    ---題外話---在此感謝:(1362**03858)的1枚鑽石和1朵鮮花!(づ ̄3 ̄)づ╭?~愛你愛你!


    ps:今天更新完畢,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碼字的動力,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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