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明天晚上你有空嗎?我想……”傅深酒猶豫了下,還是鼓起勇氣,“我想跟你一起吃頓飯。”


    吃飯……


    聽筒裏傳來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站著的許綰輕瞳眸緊縮,抬起水眸就去看薄書硯的反應。


    薄書硯垂著眼眸,除了淺勾的唇角,看不出多餘的情緒,“怎麽突然想起來要跟我吃飯?攖”


    “……”深酒默了下,再開口時聲音就低了下去,“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唄。你有空嗎?”


    薄書硯明顯放柔的聲線,和電話那端隱隱傳來的婉轉女聲,使得許綰輕的秀眉不自覺地擰深。


    在薄書硯回答之前,站在一旁的許綰輕側身拿過薄書硯之前放在桌上的玻璃水杯,空著的一隻手屈指去捉了薄書硯的襯衫袖口,沒有觸碰到他的肌膚,輕拉了拉。


    在薄書硯轉眸過來的時候,她偏頭莞爾一笑,將另一隻手中端著的玻璃杯晃了晃,然後又用眼尾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意在詢問他是否還要喝水,她過去給他倒償。


    薄書硯看了眼她落在自己手腕處的手,輕攏著眉心搖頭。


    許綰輕咬了半邊唇看著薄書硯,水眸輕輕一閃,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但她之前趁勢落抓著薄書硯襯衫袖口的手並沒有拿開,反而攥緊了些。


    “薄先生?”傅深酒拔高了音調,聲音依舊好聽得酥醉人心,“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嘛?”


    半天也不回答一句。


    薄書硯默了下,“已經答應了一個朋友聚會,改天單獨和你吃,好不好?”


    商量的語氣。


    “……”傅深酒有一瞬間突然不再想說話,但頓了下還是笑說,“那好吧,改天就改天。”


    “嗯。”薄書硯再次盯了一眼許綰輕落在自己袖口上的指,“改天我約你。”


    “……嗯。那薄先生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掛了。”傅深酒頓了頓,“對了,我今晚就不回來了,我在朋友這裏睡,明天直接陪她去醫院。”


    薄書硯的眉宇蹙得很深。又是朋友。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亂跑,讓我擔心。”默了良久,薄書硯還是答應了。


    “恩,我掛電話了。”


    傅深酒話音一落,電話已然掛斷。


    薄書硯將手機放在桌上,擰著眉心看向垂眸的的許綰輕,聲線幽沉,“綰輕。”


    不知在想什麽的許綰輕微微回神,有些茫然地看了眼薄書硯。


    薄書硯的視線下移,落在自己的襯衫袖口。


    許綰輕眸光一暗,有些尷尬地將手撤開,“不好意思啊,剛才走神了。你知道,我走神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有些壞習慣。”


    薄書硯凝了她一眼,然後站直身體往書房的方向走,“有住處嗎?我打電話讓人送你回去。若是沒有,我……”


    “我有。我特別喜歡君至這個酒店的風格,有家的味道,所以我之前已經讓閆大哥幫我在樓上訂了一間房。”許綰輕瞄了眼薄書硯的神色,聲音低下去,“我等會兒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薄書硯抬手摁了摁眉心,“那你自便,我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先去了。”


    “嗯嗯,你去忙吧。”許綰輕體貼點頭,“我下樓去幫你買些吃的回來。”


    見薄書硯有要拒絕的意思,許綰輕忙加了句,“我和閆大哥也要吃的。”


    薄書硯終是沒再說什麽,進了書房。


    許綰輕看了眼薄書硯落在桌子上的手機,想起了方才他叫的那個名字。


    小酒……


    是她嗎?


    薄書硯已經結婚兩年多的妻子?


    妻子。想到這個詞,許綰輕指尖一顫。


    但下一瞬,她將指尖掐進掌心的時候,反而釋然地笑了笑。


    ……


    原本深酒大著膽子留宿在明宋那兒的時候,還擔心侯銘天回來會給自己難堪,幸好侯銘天長期不歸家,這天也照常沒有回來。


    明宋拉著傅深酒去閣樓裏的小房間睡了。


    第二天,傅深酒一早就要拉明宋起床,可明宋死賴著不起,這樣一拖再拖,等傅深酒押著明宋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被明宋稱為“秦姐”的魁梧中年女人開車,將她倆送到了醫院,也跟著一起下車了。


    在分診台確認了就診科室後,三人直接上了樓。


    一直跟著明宋的秦姐倒也不是特別難搞的人,特別是看見明宋那一身的傷後,她便默著退出了病房。


    一通檢查和治療做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趴在病床上等待上藥的明宋一直在那兒哀嚎,“我特麽都快餓暈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傅深酒撇撇嘴,實在聽不下去了,才起身朝明宋道,“這就下去給你買,別嚎了!安靜啊安靜,這是醫院。”


    明宋啪嗒一下用雙手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笑,壓低聲音,“你快去你快去!多買些辣的,剛掛了水,嘴裏特苦!”


    聽明宋說起辣的,深酒便向一邊的醫生打聽了明宋在餐食上的注意事項。


    結果很悲慘,明宋能吃的東西一下子變得少的可憐,別說辣的,連醬油不能碰了!


    明宋一掀眼皮,“暈”了過去。


    傅深酒忍俊不禁,走出病房門的時候朝秦姐溫軟一笑,“秦姐,我下去買飯,你想吃什麽,我一並買回來。”


    秦姐很意外,魁梧的身體不自在地動了動,拒絕。


    傅深酒捉住她的手,“秦姐,別客氣,你在這裏幫我照顧著明宋,我很快就回來。”


    照顧……


    秦姐眸光閃了閃,猶豫了下才說隨意幫她帶點就成。


    傅深酒看了眼病房裏晃動的簾子,細指在秦姐手臂上輕捏了捏,“明宋性子有點急,你多擔待點啊,秦姐。”


    “好。”秦姐麵色嚴肅,但架不住傅深酒態度好,眉目間有鬆動,說話的語氣反而有點放不開的僵硬。


    ……


    人民醫院太大,加之又是晚上,傅深酒兜兜轉轉,一時竟沒有找到大門。


    饒是周圍來往的都是陌生人,深酒自己也忍不住羞起來。


    作為路癡……她有的時候也是有點絕望。


    “要我幫忙嗎?”一個很媚的女聲。


    傅深酒轉過身,看著麵前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女人,愣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憶起,她似乎跟蕭鄴森一起出現過。


    隻不過那次魚瑤安一身大紅的抹胸緊身短裙、濃妝豔抹。


    而此時的她就素淡很多,臉上隻著了很淡的妝容,身上簡簡單單的白大褂,栗色的長發束成了幹淨漂亮的丸子頭、一絲不苟。


    與之前的嫵媚風情裝扮相比,這種簡單的風格反而越發凸顯了她的美。


    魚瑤安直接傾身抓了傅深酒的手握了握,“認識一下,我是魚瑤安。”


    魚瑤安。傅深酒默念了念這個名字,笑,“你好,魚小姐,我是傅深酒。”


    “魚小姐?”魚瑤安嚼著口香糖重述了這幾個字,隨即挑唇一笑,“聽著別扭,直接叫我瑤安吧!”


    傅深酒點點頭,想著明宋還餓著肚子等著自己,於是故作鎮定地問魚瑤安,“這醫院附近有口味不錯的餐廳嗎?我想去買點飯回來。”


    其實魚瑤安因為蕭鄴森的原因,已經跟著傅深酒走了好一段路了,這下聽傅深酒這麽說,她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迷路就迷路了唄,還假裝淡定。


    傅深酒見她笑,有點囧,默不作聲地站著。


    “我知道一家餐廳還不錯,不過離這裏有點遠,得開車過去。”魚瑤安挑眉,“剛好我要過去,你在這兒等著我,我馬上下來。”


    “……”深酒動了動唇瓣兒,剛想說話,魚瑤突然回過身,指尖隔空朝深酒一點,“別亂跑哦,小乖乖,不然我回來找不到人,可要生氣!”


    “……”傅深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然後……乖乖的站在那裏,愣是步子都沒挪一下。


    魚瑤安倒是沒讓她久等,不過十來分鍾,就換了低腰牛仔褲和露臍的緊身針織衫、踩著高跟鞋扭了出來。


    深酒看著她惹火的身材,臉蛋兒竟熱了熱,忙不自在地撇開了目光。


    魚瑤安一手勾著包包,一手攬過傅深酒的肩,將她往前麵帶,“走吧,小酒酒。”


    被她這樣摟著,傅深酒清瞳閃了閃,也不好掙脫,就那麽跟著她一起進了車庫,上了她的紅色跑車。


    她倒是很喜歡紅色的樣子。


    將車駛出車庫、匯入車流時,魚瑤安神秘一笑,“我們要去的那家餐廳,剛好有人巴巴地要見你,等會兒你賞個麵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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