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酒深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淡然的麵孔下。


    薄淵爵將文件遞給她,“打開看看。”


    疑惑地看了眼薄淵爵,深酒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從裏麵抽出幾頁裝訂在一起的a4紙。


    翻開扉頁,看到“離婚協議書”幾個醒目的大字後,深酒的眸光緊縮了縮,但還是沉著氣將其看完了,最後平靜地將其放在桌子上。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幾年前傅至庭在外麵招惹了權貴,以至於出事那天,傅玄野無故跟著遭了秧,昏迷過去就再也沒有醒過來攖。


    後來,是傅至庭跪在傅深酒麵前求她嫁進唯一肯插手、敢插手幫忙的薄家,幫他和傅玄野逃去國外。傅至庭跟她承諾,她隻需要在薄家呆兩年。


    而薄青繁之所以會同意傅深酒嫁進薄家,不過是想找一個出身還算過得去又沒有真正背景的千金,用婚姻以束縛一直不肯歸國的薄書硯,想通過這種方式從一定程度上掌控他。目的很單純償。


    所以後來薄書硯正式入駐千石集團以後,薄青繁和沈弘慈便有了將她踢出薄家的打算。


    而傅深酒一直不肯離婚,是因為她在薄家一日,薄青繁仍舊得按照約定每年給傅至庭的賬戶匯入五千萬,不是小數目。傅玄野的傷病,需要錢。所以盡管兩年之期已經過去很久,但傅深酒沒有得到傅至庭和傅玄野的任何消息之前,才不敢從薄家離開。


    但現在,如果薄淵爵所說屬實,那麽傅至庭再也不需要薄家的錢了,而玄野,也已經醒了。


    想起薄青繁一次又一次地輕蔑威脅和沈弘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自己苦苦維持的工作給斬落……


    在薄家,她從來都是舉步維艱、小心翼翼。她不能騙自己,那不辛苦。


    能逃離薄家,於她,確實是好事。


    但,薄書硯…


    深酒兀自搖了搖頭,將後麵的想法掐斷了。


    …


    薄淵爵一直注視著傅深酒,未曾放過她任何一個一閃而過的神情變化。


    “怎麽?”薄淵爵勾著唇角緊凝著她,“舍不得離婚了?”


    薄淵爵,全程沒有在深酒麵前提過她丈夫的名字。


    深酒點了點頭,但立馬又搖了搖頭。


    和薄書硯離婚,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但突然被提出來,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或者說,她還有事情沒有確定……


    “那就是這份協議書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不滿意?”薄淵爵幾乎對協議書裏麵的條款倒背如流,但還是隨意翻閱了下,“在簽字以前,都還可以調整。”


    “當初傅薄兩家各取所需,才有了這段婚姻。”薄淵爵的指尖狀似不經意地滑過協議書上、薄書硯的名字,“現在你父親已經渡過難關,玄野也蘇醒過來了,就不必再為了仰仗薄家的財力和權勢,而委屈你自己。”


    “我知道。”傅深酒淡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她抬眸靜靜地看著薄淵爵,“可是,薄大哥,我想先和我我父親商量一下。”


    她目前隻有通過薄淵爵才能聯係到傅至庭,所以直白地表述了意願。


    薄淵爵眸眼一眯,知道這姑娘仍舊是不信他。


    也罷。


    坦然地笑了笑,薄淵爵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撥了一個號碼後將手機遞給了傅深酒。


    “薄大哥,我爸在浴室,暫時不方便接電話。”


    傅玄野的聲音越過千山萬水傳過來,縱然不是叫的深酒的名字,仍然讓傅深酒的眼圈一下就酸澀下來。


    深酒仍舊清楚地記得,傅玄野當年被人抬走時全身淋漓的鮮血和緊閉的雙眼。她一直以為,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現在,他正在地球的另一端,好好的和她通話。


    ……


    回憶翻湧,深酒側過身子,長發垂下來遮住臉龐,抿著唇屏著呼吸閉著眼睛,很努力地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玄野,真的醒了。


    “薄大哥?”許是這邊沉默了太久,傅玄野又喊了一聲,“你在聽嗎?”


    傅深酒急忙雙手握著手機,唇瓣兒動了又動,最終還是放棄了,一個字也沒說,將手機遞還給了薄淵爵。


    薄淵爵的視線凝固在深酒的麵龐,接過電話說了兩句就將其掛斷了。


    “阿酒,你還好嗎?”


    深酒快速地揉了揉眼眶,笑著站起身,“薄大哥,今天先就這樣吧,我回去再和父親好好談一談。”


    麵色一凝,薄淵爵也隨即笑著站起身,“離婚畢竟是大事,確實需要好好考慮。”


    傅深酒輕笑了聲,“我說的倒不是這個。”


    不過,她不打算和薄淵爵多說,隻向他要了傅至庭的各種聯係方式,這才起身告別了。


    深酒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將那裝有離婚協議書的文件袋拿上,裝進了自己的包包。


    薄淵爵的笑容擴大,“我送你。”


    傅深酒看了眼時間,確實太晚,也就沒有拒絕。


    許是以前受傷太多,深酒在很多時候,首先考慮的就是保護自己。


    回君至時,是薄淵爵親自駕車。


    一路上,兩人的話題繞過來繞過去,無非是關於傅玄野和傅至庭在英國的生活瑣事。


    “你這麽好奇,就盡快處理好離婚的事情,我帶你過去,你親自去看。”車子最後在君至大門口停下的時候,薄淵爵這麽說,“玄野和傅總都很想你。”


    正在解安全帶的傅深酒神情一凝,想象了下和傅玄野重逢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幸福的笑意。


    不知道她家小野,長高了多少。


    想起這些問題,深酒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頓覺明朗了不少。


    “我會抓緊時間的。”傅深酒瞥了眼裝著離婚協議書的包包,說這話的時候心情閃過一股莫名的情緒。


    薄淵爵溫潤一笑,傾身過來替她打開車門,“下車吧,我看著你進去。”


    傅深酒抿唇笑笑,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深酒的背影消失在大廳裏,薄淵爵溫潤的笑意被冷肅的神情瞬間取代。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悠然地靠向座椅,摸出手機撥了葉清臣的電話。


    “他的底細,好好查清楚。”大掌捏著方向盤,指尖在其上輕點了點,“尤其是,舊情人。”


    葉清臣在電話那頭“嗯”了聲,“老大,你跟傅小姐畢竟已經分開這麽多年…”


    薄淵爵扯唇,“放心,我會讓她一件一件想起來的。”


    葉清臣不再說話。


    …


    夜已深。


    傅深酒在套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平心靜氣地輸了密碼、打開房門。


    屋子裏漆黑一片。


    看來薄書硯還沒回來。


    深酒毫不自知地蹙了蹙眉,但隨即長舒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將包包放在櫃子上,深酒就著走廊的燈光換了拖鞋,這才關上門,去開燈。


    “啪”地一聲脆響,屋子裏陡然明亮起來。


    深酒的手從開關上移開,轉過身想要朝客廳走的時候,陡然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薄書硯。


    彼時,他正用手撐著額頭、斜靠在沙發的扶手上,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累得睡著了。


    剛與薄淵爵分別,這會兒陡然看見薄書硯,傅深酒的一顆心不可控地狂跳了幾下。


    心跳失律。


    “回來了?”嗓音低沉地吐出這三個字,薄書硯沒有睜開眼睛,甚至動都沒動一下。


    深酒抿了抿幹澀的唇瓣兒,應了一句,“嗯。你也回來了。”


    話一說完,深酒就有些後悔了。


    原本她隻是想反噎一下薄書硯的,可經她的語氣一說出來,聽著倒像是在埋怨他似得。


    她是在埋怨嗎……不,她隻是不爽被人放鴿子。


    隻不過,現在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薄書硯緩緩挑開鳳眸,幽暗而慵懶的視線將傅深酒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眸淵微恙,嗓音仍舊寡淡甚至有一絲冷肅,他說,“小酒,你今天很美。”


    傅深酒抿抿唇,瞥了一眼自己是有些隆重的裝扮。


    默了下,她略略偏頭,清淺一笑,“我有不美的時候嗎?”


    他眸子一眯,頓了下才掀唇一笑,然後視線就再也沒從她臉上移開。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抬步往落地窗外走,想到陽台上吹吹風。心裏亂。


    視線不經意一瞥,這才發現從這裏是直接可以看到君至大門口的全景的。


    薄淵爵的車仍停在那裏,並沒有開走。


    心髒一記猛跳,傅深酒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剛才薄淵爵送她回來,薄書硯是不是……全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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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完畢。


    23號仍舊是兩更,24號不確定,爭取三更。25號恢複三更。愛你們,麽噠~(*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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