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華裙的許綰輕探出身來,柔婉一笑,將細白的一隻手搭上司機的手臂,下車的姿態款款盈盈,美不勝收。


    “小季,你先去接哥哥吧,等我這邊完了再給你打電話。”許綰輕柔聲,將手從小季的臂上拿下來。


    小季彎腰點了點頭,將車開走了攖。


    許綰輕這才繞過三五人群,款步往裏走。


    “哎喲,這不是許首長家的千金嗎?”


    “真是榮幸,能在這裏見到許小姐!”


    ……


    珠寶拍賣會即將開始,這個時段車子陸陸續續的開進來,來人非富即貴。


    有人認出許綰輕,不足為奇償。


    麵對一湧而上的或唐突或關切的詢問和熱絡,許綰輕始終噙著柔婉得當的笑意。


    “過來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聽說這裏有拍賣會,就順道過來看看。”


    “說起來,這場珠寶拍賣會的主辦方能把地點定在酈城,還是許首長顧念家鄉發展所做出的善舉!你瞧瞧,多少富商權貴驅車前來,酈城必定能夠借此得到更多投資商的關注。”


    酈城副市長王長德從一邊過來,微躬著身子朝許綰輕說這些話,“許小姐到了雁城也該通知我們一聲才對,讓我們早做安排,讓我們好好盡盡東道主的本分。”


    “伯父您客氣了,叫我綰輕便好。”許綰輕雙手交握在小腹前,盈盈一笑,“父親掛念家鄉發展本是應當。而且,我作為晚輩,哪有主動勞煩您的道理。”


    一句“伯父”,將公與私立時劃清。


    王長德幹笑了聲,哪敢讓許綰輕稱自己一聲伯父,連忙躬身做出“請”的姿勢,“拍賣會就要開始了,許小姐快請吧。”


    許綰輕亦頷首,步子始終落在王長德身後一兩步,“我們一起吧,伯父。”


    王長德推脫不過,隻得連忙說了好幾聲“請請請”,這才半推半就地走了。


    ……


    薄書硯作為酈城投資商中的貴賓,所落在的位置自然是提前便有人安排好了的。


    在這期間,不少權富貴胄都上來同薄書硯寒暄,薄書硯眸色淡淡、一一應付過去。


    距離拍賣會還有十分鍾,內場已經坐了不少人。


    但薄書硯身邊的位置還空著。


    薄書硯自然是不會去注意這些細節的,何況他還收到了傅深酒的短信。


    本想起身給傅深酒打個電話,但拍賣會開始在即,幾乎不使用短信功能的他開始編輯短信。


    “記得熱敷。”短短的四個字。


    很快傅深酒的短信便回複過來,“早就用熱毛巾熱敷了。雖然我不懂醫術,可我懂百度呐!再說,我可不想一直當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


    薄書硯眯著眸子回憶了下太上老君的形象,再聯想了下傅深酒額頭鼓了個包的模樣,才明白她想說的是南極壽星。


    笨蛋。


    連太上老君和南極壽星都搞不清楚。


    彼時,台上已經有拍賣公司的工作人員上去,宣布拍賣會正式開始。


    內場的燈光暗下來,主持人被一束明光照著,特別顯眼。


    薄書硯將手機放在桌上,唇角因剛才的那點小插曲而一直微微揚著。


    ……


    “這位先生,抱歉。”許綰輕從走廊那邊過來,被人擋住了通道,“我來晚了,麻煩借過一下。”


    那人認出了她,急忙起身讓了。


    許綰輕放輕腳步,按照工作人員給的號碼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薄書硯做任何事都很專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而許綰輕落座以後,視線一直專注地停留在主持人身上。


    珠寶拍賣會上拍賣的都是價值數百萬甚至數千萬的珍品,拍賣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將真品拿出來。


    直到拍賣師將一件祖母綠寶石戒指介紹完後、薄書硯身後有人給出競拍價後,這邊的燈光才被打亮。


    “500萬。”競拍人舉牌又喊了一次。


    這價給得有些高了。


    許綰輕微微側身,無意往喊價的人望了望後,又轉回視線。


    然她動作一頓,又慢慢轉過頭。


    這時候另一邊有人給出更高的價格,燈光轉移。


    許綰輕轉眸去細看,燈光朦朧,加之薄書硯彼時已經轉頭看向另外一邊,她隻看到男人很模糊的一個小側影。


    即使隻是一個小側影,她也能確定,是他。


    但在這樣的情景下再遇,許綰輕仍有些不確定。


    深吸了口氣,她再次轉過頭去看。


    是他無疑了。


    纖手不自覺地壓在胸口的位置,瑩潤飽滿的唇瓣兒動了動,這才發出輕音。


    “書硯。”她與他相差5歲,自然而然地像往常那樣喚他的名字時,嗓音因情緒波動而有些微澀。


    聽見聲音,薄書硯微微蹙了下眉,才將專注的視線投放過來。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許綰輕的水眸在朦朧暗影中幾不可察地閃了閃。


    “綰輕。”薄書硯神情淡淡地凝了她一眼,開了口。


    聽到他的聲音,許綰輕才真正確定自己確實是遇到了薄書硯。


    纖指壓著額頭,許綰輕垂眸不可思議地笑了笑,這才抬眸重新看著他,“竟然有這樣巧的事情。我真沒想到,能在這裏再遇到你。”


    薄書硯牽唇笑了笑,嗓音仍舊寡淡,“是挺巧的。”


    “我記得你一直在美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許綰輕朝薄書硯的方向側了側身子,眉眼裏是掩飾不住地欣喜。


    薄書硯的視線凝在拍賣台上的那件拍賣品上,有些慵懶,“最近回國了。”


    默了下,許綰輕無奈地笑了笑,“你的性子倒是變得越發淡了。”


    隔了一會兒,薄書硯才轉過頭掃了她一眼,“是嗎?”


    他那漫不經心地一瞥,使得許綰輕的眸光不自覺地暗了暗。


    “你看。”許綰輕笑著蹙了蹙眉,“都不肯和我多說一個字,有你這麽節約的嗎?我們都這麽久不見了,在這種情況下偶遇,這麽難得的事情,你就不肯多和我說幾句話?”


    薄書硯眉宇輕蹙,默了下才偏過頭看她,用下巴指了指台上正慷慨激昂的拍賣師。


    言外之意是,他的注意力在拍賣師身上。


    許綰輕這才意識到兩人正在拍賣會上,有些尷尬地抿唇,“那我們待會兒再聊。”


    她沒有得到薄書硯的回應。


    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每每在拍賣師介紹新的拍賣品時,都會有工作人員挨座發放相關的珠寶細節介紹圖單,薄書硯都是隨便掃一眼後就隨手放在一邊。


    沒有一樣讓他滿意的。


    後來,介紹圖單發得多了,薄書硯自己都沒察覺到,他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被埋在了裏麵。


    倒是許綰輕,很多時候都看得仔細而認真,間或和薄書硯討論一兩句。


    但一直到結束,許綰輕都沒有舉過牌,一無所獲。


    薄書硯的耐性早就被耗光了,自然什麽也沒買。


    拍賣會剛一結束,薄書硯就撈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要走。


    “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們再遇,他跟她說過的話不超過二十個字。


    許綰輕拿起座椅上的手包就跟著站了起來,“一起吧,反正隻有一個出口。”


    薄書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神情淡淡地轉身走了。


    許綰輕凝了一眼他挺拔高大的背影,水眸微微一漾,踩著定製款的高跟鞋跟了上去。


    卻不曾想,由於走的太急,在出口的樓梯上就崴了腳。


    薄書硯聽見動靜,側身回來看,就看見許綰輕扶著欄杆站在那裏。


    許綰輕精致地眉眼因為疼痛而蹙在一起,她撩開裙擺,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自己的腳踝,痛得輕嘶出聲。


    “我失態了。”許綰輕朝著薄書硯笑笑,一張小臉卻煞白。


    沒等薄書硯開口,許綰輕擰著眉,水眸隱有波光,“書硯,我的司機一時半會兒不能過來,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聞言,薄書硯眉心微蹙,看了眼腕上的鋼表,時間已然不太早了。


    “雖然我知道會很麻煩你……”許綰輕低低一歎,“可我實在太痛了。”


    薄書硯默了下,抬步朝她走過去。


    ……


    下午三點,傅深酒把自己收拾好後出了門,獨自一人去商場轉了一圈,用所剩不多的存款給自己買了幾件舒心好看的衣裙和一頂裝飾性的帽子,又去化妝品櫃台挑了一隻新的口紅,這才滿意地回君至。


    傅深酒是沒有偏愛的風格,一般長得特別好的人什麽都能駕馭,所以也就對這方麵沒什麽概念。


    因為要遮住額頭上那個還沒完全消掉的包包,深酒找了一套衣裙搭配那頂裝飾性的小禮帽,最後化了淡妝塗了口紅,這才滿意地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自從傅家出事以後,她似乎從未在穿著打扮上如此這般下過功夫了。


    今夜,對她很重要,雖然無關愛情。


    她要自己給自己一個儀式,所以很隆重地裝扮自己。


    一切收拾妥當,深酒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六點四十五分。


    薄書硯讓她七點在君至等她,那他必然會準時到的。


    不為別的,就為他是薄書硯。


    深酒坐進沙發裏,內心突然升起一股焦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題外話---這幾天會有點忙也很低沉,所以今天就暫時兩更了。


    感謝一直在的讀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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