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又問了一遍,非常一本正經的問txt下載。主子光溜溜的躺在王爺懷裏,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浴室裏隻剩了二人相對。


    如瑾渾身不自在,又羞又窘,努力蜷縮著身子想藏起裸在外麵的肌膚。可是這太難,她就在他懷裏。他的夏衫很薄,她能清晰感覺到他手臂和胸膛的肌理,堅硬而有力,牢牢的箍著她。


    “……放我下去。”她埋著頭,聽見自己聲如細蚊。


    這太羞人了,她再有準備,也沒預料過這種情景。


    長平王卻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仍然箍著她,問道:“頭暈麽?”他伸手扳動了蓮花凸起,鯉魚嘴裏流淌的水停了。就算用一隻手,他也能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裏。


    明知故問。如瑾很想罵人。被這麽抱著,就算沒讓水泡暈,她也要羞憤而昏倒了。


    她咬牙,他又問:“大約是暈了吧?水放的太多太熱,身邊沒人,這樣很危險。”


    如瑾定定神,勉強說:“還好,讓我下去行不行。”她試著扭動一下身體,還是沒能如願掙脫鉗製。


    長平王低頭看她。


    室內燈火通明,盛過豔陽灼照,他的臉龐明淨如佛前白蓮,幽深的眸子流光溢彩,閃動讓人臉紅心跳的情緒。


    如瑾隻抬頭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與之對視。


    下意識的捏緊了手邊東西,卻驟然回神那是他的衣袖,她又連忙放開,手足無措。


    窒息的尷尬相對,如果再持續一時半刻,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暈過去,一定的。


    “給我一件衣服……”她必須打破這樣的寧靜。


    沒有回應。她很緊張,想著再說點什麽呢?突然長平王動了動,前傾身子。她的心狂跳,下意識全身繃緊,牙齒也緊緊的咬了起來。


    接下來,卻沒有猜想的任何親密。他竟是伸臂去台案上拽了一件浴衣。


    “給。”他鬆開手,遞過來。


    如瑾來不及細想,趕緊抓過浴衣裹住,匆匆忙忙從他懷裏站了起來。


    “我……妾身……”她覺得這麽下去不成,得找點話題,開口卻用錯了自稱。


    長平王一歪身子幹脆坐到了地上,說:“要是不習慣,不用說什麽妾身了,聽著膩歪。”


    如瑾不想跟他在這種事上糾纏,就依言拋開了她自己也不怎麽喜歡的自稱,清了清嗓子,“是我讓丫鬟們在外頭的,王爺別怪她們,跪久了腿疼,讓她們起來行嗎?”


    “即便是你的吩咐,也是她們失職。”長平王的前半句話聽起來沒有商量餘地,不過下半句他卻轉了口風,笑道,“不過既然是你新婚之夜的請求,本王又怎能不答應。”


    如瑾耳根發紅。


    “多謝王爺,我去叫她們起來。”說完也不等對方什麽反應,掉頭匆匆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長平王大笑的聲音,響亮疏朗,被浴室擴大了無數倍。


    如瑾差點自己把自己絆著,快步走出內寢才發現身上隻披了一件單薄透亮的浴衣,又趕忙回屋,看看拔步床邊的衣架上掛著幾件裙衫,走過去飛速套了一身,這才敢去到外間門口。


    四個丫鬟一溜排開在台階底下跪得筆直,後頭竟然還有胡嬤嬤和兩個雜役婆子。“你們跪什麽,快起來。”


    如瑾站在門口吩咐,那胡嬤嬤卻說:“奴婢們雖然剛才不在跟前伺候,但主子在這院子裏出了事,大家都難辭其咎,一起罰跪是應該的。”


    如瑾趕緊說:“王爺已經免了罰,你們全都起來。”


    “謝主子求情!”荷露菱脂臉露喜色,幹脆利落磕了幾個頭才站起來。她們倒是機靈,立刻就知道是如瑾替她們說了好話。吉祥胡嬤嬤幾人也起了身,吉祥試探著問:“……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如瑾頭發濕漉漉的在腦後披著,瞥見廊下還站著花盞為首的兩溜內侍,顯然是跟著長平王一起過來的,她覺得自己實在不宜在人前久留,就轉身回屋,“你們也累了一天,都去歇著吧。”


    幾個丫鬟卻全都上前:“主子,奴婢們服侍您和王爺歇息。”


    如瑾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情又開始繃緊。她很想讓丫鬟們都退下,但是想起屋裏那個人,本能的抗拒親自服侍他盥洗,就沒說什麽,讓丫鬟們跟著進了屋。


    長平王已經從浴室裏出來了,一身袍子濕答答的,大約是方才抱著她時沾上的水。不過他的衣服是黑的,水跡不明顯,倒並不顯得狼狽,他自己顯然也沒在意,隻看了看如瑾濕漉漉的垂到腰下的長發,抬眼朝丫鬟示意:“給你們主子擦發。”


    荷露忙捧了幹淨的大巾帕子過來,請如瑾坐到妝台邊,吉祥接過帕子,一下一下給如瑾理順擦拭頭發。


    長平王也沒用丫鬟幫忙,自己兩下脫掉了外衣,隻穿著中衣歪在了拔步床上。如瑾的妝台就在床邊,透過銅鏡清晰的看到他一身雪色衣衫的模樣。除了擒賊那天的銀甲,她從來都是見他一身黑衣,還是頭一次看見他換別的顏色,而且是截然相反的白。


    他的氣質陡然從深沉威儀轉成了俊逸清貴,瑩潤的燈火映在他臉上,他的眉毛,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微微上挑的唇,都沐浴在柔和的光影之中,像是被高陽垂照的雪原。


    “原來你穿白衣也不錯。”如瑾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說完了立刻想咬掉自己舌頭。


    長平王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隔著銅鏡與她對視,迫得她趕緊垂了眼睛。


    吉祥臉上微熱。她年紀不小了,覺得這屋子氣氛讓人臉紅,手中動作加快,她想快點擦完頭發退下去。


    荷露和菱脂兩個丫頭還小,捧著寢衣巾帕等物站在拔步床外,好奇地看著自家王爺笑得歡暢。


    吳竹春上前幫手,和吉祥二人很快將如瑾頭發弄了半幹,鬆鬆的挽了一個髻披在腦後,然後福身退到床外。


    如瑾突然討厭起發明拔步床的人來。好好的床,非要安上牆板做成一間屋子,又不及屋子大,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相對,無論怎樣都是別扭。


    “去叫胡嬤嬤來。”長平王出聲吩咐。


    荷露清脆答應一聲,轉眼帶了胡嬤嬤進屋。如瑾驚訝的看見她懷裏抱著竹編的笸籮,揭開了上麵蓋的嚴嚴實實的帕子,露出裏麵滿滿的花生栗子桂圓蓮子等物。


    “聽說你們那邊有全福人撒帳的習俗,本王這裏親近的全福人沒有,胡嬤嬤原是母妃的侍女,就由她主持吧。”長平王起身,一伸臂就將如瑾從妝台邊拉到了床上,“來,坐下。”


    他盤膝端坐,示意如瑾也跟他學。


    如瑾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燕朝祖宗的規矩,側妃是沒有撒帳禮的,那個教引尹嬤嬤為了讓她不痛快,還特意強調過好幾遍。長平王這是……


    胡嬤嬤笑眯眯端著笸籮走進拔步床,荷露菱脂張著眼睛好奇而興奮的看著,吳竹春微笑不語,吉祥驚喜交集。


    “天命久長,同心白首——”胡嬤嬤拖長了聲調念頌賀詞。


    “且慢。”長平王輕輕拍了一下額頭,“幾乎忘了。”


    他將如瑾的身子扳過來麵向自己,讓她端穩坐著,自己則改成了跪坐的姿勢,雙手作揖行禮磕頭。


    “王爺!”如瑾真是被嚇到了。雖然是在床上,可畢竟也是大禮。她怎麽受得起。


    她要躲開,卻被他牢牢按住。他又磕了兩下,這才直起身子笑說:“之前受了你三拜,當著人前不好還禮,這裏補上,就算是全禮了。”


    如瑾驚愕的看著他。


    夫妻相互跪倒參拜三下,這是古禮,別說她是側室,就是正妃也不會有機會受他的跪禮,現在早就不興這種古禮了。好像是在之前的陳朝,或者更早?夫妻拜堂時的對拜早就改成了鞠躬。


    胡嬤嬤和四個丫鬟含笑看著,吉祥掉了眼淚,一邊擦眼睛一邊歡喜地看著主子。


    “好了,開始吧。”長平王將愣住的如瑾又扳過去端坐,衝著胡嬤嬤點頭示意。


    “一撒良宵吉夢,明月照鴛鴦。二撒夫唱婦隨,和美長相守。三撒來歲得男,兒女相接來……”


    胡嬤嬤的聲音不高,低得隻有屋中人能聽見,卻悠揚綿長,充滿了老年人特有的歡欣慈愛。


    ------題外話------


    接著上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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