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後……”禦皇軒看著她輕輕喚一聲,定定地看著她躺在他麵前,這張粉嘟嘟的麵孔原來是這樣令他心情舒暢。打從心裏,他沒有再排斥她半分。握起她的手,柔聲道:“瀑布見證,朕以後,不,是永遠也不會再那樣說你了,原諒朕,好嗎?”


    泡泡勾起溫暖的笑,很想伸出手去觸摸眼前這張英俊的麵孔,可是她自認自己沒資格去玷汙這張麵孔。她不希望自己這雙豬蹄刮花她心愛之人的臉,她堅決不希望。


    抽回手,不讓禦皇軒再握著。坐起身,癡癡地看著飛天而下的瀑布。


    “肥後?”禦皇軒坐起身,看著她。


    “好美的瀑布,沒想到我還能有閑情看到。”泡泡雖羨慕不已,但卻是傷感自己。在現代,她忙裏忙外,哪有閑情去看瀑布。今日看到,真讓她覺得是錯覺。“以前,太忙了,哪有時間靜靜地坐在草坪上欣賞風景。可是如今……”


    她幻想過與自己心愛的人在風景區拍照留念。


    有那麽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她在戰地有過一絲出神,希望能結束任務回去和歐亦臣躺在天台看流星,可是如今——


    泡沫占有了歐亦臣,而禦皇軒……她沒資格擁有。


    “你真讓朕驚訝!”禦皇軒如實說。是的,她很讓他驚訝,是實話。她也會說自己沒有閑情、沒有時間欣賞風景,這對一個女孩子還說,很難從她們口中聽到。


    泡泡抿唇一笑,沒有把他的驚訝收藏到心裏。看到水中不停冒出的泡泡,她出其不意地指著水中的泡泡說:“看那,那些泡泡好多啊。但是,變成泡沫的也多。一瞬間,泡泡變泡沫,悲哀!”她悲哀自己變泡沫,那他呢?


    “泡沫……”仿若著魔一樣,禦皇軒癡癡看著水麵的泡泡低喃。


    對啊!泡沫,他還有一個泡沫。多久沒有想到她了?自從泡泡的出現,他很少想到她。七年過去了,她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皇上。”泡泡沒有看著禦皇軒而是看著瀑布對他說:“如果有一天……”


    “我們回去吧。”禦皇軒淡淡地提議,說完,自己站起身。不想回憶太多,唯有逃避,把往憶埋葬掉才能重新開始。“我們也該進城了,我們在這裏留太久他們會擔心的。”


    泡泡看著他,隱忍的淚水被她的堅強忍住沒有流出,心陣陣揪痛。


    禦皇軒沒有看到她眼神裏的黯然,轉身落寞離去。是帶著對小時候泡沫的感情離去,每走一步,他總會把泡沫聯想到泡泡。漸漸地,小時候的泡沫讓此時的泡泡外貌代替,他連泡沫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了。


    所以,現在他在恨她,恨泡泡,因為她把泡沫代替了,他心裏最單純的愛情。


    “皇上!”泡泡站在原地,鼓起所有勇氣叫住他。


    禦皇軒沒有回頭,隻是停住腳步。


    “是因為愧疚你才對我這麽好的?”泡泡心痛地問。這句話,她想問很久了。今日問他,隻想明白她在他心裏的位置是不是跳梁小醜。


    “你並沒有喝忘情水,不是麽?騙朕留意你罷了。”禦皇軒轉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仿佛他是糾結了半天才敢說出自己的這句話。“這些日子,你的表現太讓朕吃驚了,喝了忘情水,又怎麽記得和朕那麽多事情。你之所以這麽做,是想得到朕的愛嗎?還是另有目的?”


    泡泡呆在原地,他讓她無話可說。


    “為什麽不說話?”禦皇軒漠然地看著她。


    他不懂,自己越是在乎她,越想與她撇清關係,他知道這是不可理喻的,但是,他控製不了。


    她太容易讓他發怒了。


    “我們以後應該沒什麽關係了,對吧?”包括皇後娘娘的身份。


    禦皇軒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泡泡。


    他與她沒有關係,從何說起?他討厭她、在乎她、喜歡她隻是想發泄自己的憤怒而已,隻是表達自己的心聲而已,她把他當成負心漢嗎?不,他沒有愛上她,談何負心。隻是,他不可能讓她與自己撇清關係。但是,他明明就是想與她撇清關係,怎麽回事?矛盾了。


    “你還是朕的肥後!”他還是不可理喻地道出這樣一句話。


    泡泡再度無話可說,甩袖離去——


    ————


    再度上路,一行人沉默得厲害。


    馬車裏,柳蝶依偎在蕭靖懷裏睡覺。她病還沒有好,蕭靖隻能默默地照顧她。


    獨孤漠和風墨見泡泡和禦皇軒自回來後都沒有說過話,明顯在慪氣,他們也都不敢說半句。


    禦皇軒的脾氣在別人麵前很容易控製,但是在泡泡麵前卻讓他無法控製。因為泡沫的事情,他與她差點吵了一架,現在他的憤怒消去了,才知道自己很在乎她。想和她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回到以前沉默不語的日子,讓他無法打擾她。


    他混蛋了,明明在瀑布前發誓不再打擊她,可是他還是讓她傷心了。


    她愛他,他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對她真的隻是內疚,才會如此在乎她而已。


    她能明白嗎?


    此次進城,他們隻是為報答陳居的恩情,見到陳塵,讓陳塵回家探探這位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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