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難過是口是心非,那一幕幕淋漓盡致的露骨畫麵,就算利用回憶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是很值得欣賞,他們的賣力行動確實令她吃驚,這種吃驚讓她知道禦皇軒是一位向來說到做到的君王,從不輕言承諾。隻是,她感覺心很痛,很痛。這種痛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不怪他,怪隻怪她太愛自由了。


    隱忍的淚水,充斥著泡泡的心靈,這種現場目睹的震撼讓她深刻地明白自己的無能。


    但是,她要堅強,她不可以流出眼淚,否則她就輸了。


    交纏進行到最後結尾,差不多到那千鈞一發令兩人驚歎之際,禦皇軒偷偷斜睨了一眼恍惚中的泡泡,看到她眼裏隱忍要流出的委屈淚水,忽然間,他沒有交纏的心情,身體裏的火瞬間熄滅。


    “滾回你的宮中。”甩開玉曉仙的身體,禦皇軒冷冷地命令。力道大,使玉曉仙滾落到床下,當下欲死欲仙的臉容不再有。


    “皇上!”禦皇軒突然間的冷漠與無視,玉曉仙難以置信。


    “滾回去。”還是冷得不能再冷的話音。


    泡泡癡然地看著玉曉仙,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跡都教她心疼,這種疼讓她無比的迷惘。是因為禦皇軒造成的她才會感覺疼嗎?沒有理由。


    “是,皇上!”


    狠狠瞪了泡泡一眼,玉曉仙披上散亂的衣裳,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禦皇軒冰冷的容顏,捂住臉抽泣奔出房門。奔出房門後,她沒有馬上離去,隻是站在門口眼神迷離地看了明月一眼,然後帶著報複的心態揚長而去。


    禦皇軒對她的侮辱,她記住了;千泡泡對她的諷刺,她也記住了!


    房間裏,泡泡依舊跪著,微微垂頭,沒有凝望著禦皇軒已經軟化冰冷的臉。他頃刻間的變化,她並沒有感受到。


    “去溫池撒花瓣,朕要沐浴。”禦皇軒語氣淡淡地命令。


    “是,皇上。”


    直起身子,泡泡這才發現她又把腿跪麻痹了。為了不讓禦皇軒看到她的疲累,她就算要把自己的骨頭累斷她也要輕鬆地站起來。豈知,隱忍的痛讓她的眉頭揪得更緊。沒有多看一眼禦皇軒,她便向後屏風的浴池走去。


    拿起一籃嫣紅的花瓣,一片片隨著她胖嘟嘟的小手飄落浴池,散落到浴池的水麵蕩漾四散。那畫麵好美,好美,美得讓她幻想自己就在裏麵躺著享受。


    禦皇軒悄悄地站在她的身後,她撒花瓣的模樣,惹來他的一絲無聲的笑意。


    他喜歡恍惚的女孩,就想她一樣,可以對著他和別的女人風流而隱忍著泛濫的淚水;可以毫無戒備地在撒花瓣的當兒恍惚;就算是批奏折,她依舊是那麽的認真;就算是他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害怕,但不退縮;就算——


    他怎麽突然間有這麽不可思議的想法?


    禦皇軒頓時覺得心寒。


    “可以了!”低喝一聲,禦皇軒走下浴池,把自己的下半身淹沒在水中。泡泡隻是靜默一邊,並沒有看到他是怎麽走下去的。


    “可以回去了,明天,希望你準時上朝。”沒有看著泡泡,禦皇軒自顧自地說。


    “是,皇上!”泡泡本想大吃一驚,可是看到他閉目凝神的模樣,她的話被咽回喉嚨。放下花籃,回望了禦皇軒一眼,“今天,我通過了嗎?”


    她還是問了,她隻是不想留著一個疑問而已。


    禦皇軒沒有作聲,依舊是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在浴池邊。其實他的心已經告訴他,他已經承認她通過了。


    見到禦皇軒不搭理,泡泡不再問,帶著落寞而去。


    聽到關門聲,禦皇軒睜開眼睛,仰望著屋頂,心思萬千費亂。


    泡泡走在回寢宮的路上,時時對著迷惘的明月感觸。


    他們兩人就這樣,一個在浴池愁,一個在路上愁,誰都不想傷害對方,可是彼此都有恨。他不能原諒她的父親、姐姐,他對她寵愛,那眾多佞臣必將認為他偏袒東伯侯,到那時,朝廷將變得裏外都亂,他不能那麽做。


    是,他恨她的一家人,但是他不恨她。但有時出於恨,他隻想傷害她而解恨。


    他也認不清自己了。


    泡泡一心想自由,一直認為宮深如大海,不是她待的地方,也不是她的歸宿。她唯一聽命禦皇軒,祈求他能放她自由,她可以通過勞碌來換取自由,哪怕是——


    算了,多想無益,還是打消如此念頭吧。


    明月隻是一盞迷惘不知前途的指引燈,把泡泡指引到她不想回到的皇後寢宮而又是她隻能回到的寢宮。太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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