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早就對蘇琰的美色覬覦很久了,終於等到機會,急不可耐地撲向蘇琰,蘇琰沒有動,嬌笑著等著他過來。就在三角眼馬上就能抱到蘇琰的時候,突然,喉嚨一痛,似是一片樹葉劃過,三角眼倒在了地上。眼睛依然睜著,到死,他都不明白他是怎麽死的。


    蘇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想離去,突然聽到旁邊地樹後有一絲聲音。


    “誰?”


    聲音落下,一把薄如樹葉地飛鏢也同時射向了她看的方向,


    “快來人,有人逃了。”一個士兵突然從樹後衝了出來,一邊叫一邊衝天空發射了一聲槍響。


    蘇琰一驚,認識這個士兵就是和她在碼頭有衝突地士兵。他一定是偷偷地跟過來,也想分一杯羹。隻怪自己太大意,隻顧的尋找下手的地方,而忽視了後麵有沒有人跟蹤。


    蘇琰又扔出一把飛刀,士兵應聲倒下。但是因為他剛才開了槍,一驚有大隊人趕過來了。蘇琰急忙跑,逃離這個地方。


    後麵地士兵都是經過訓練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他們就發現了蘇琰逃跑的方向。舉著槍就是亂射,蘇琰一邊逃跑,一邊躲避飛過來的子彈。但是,子彈無眼,因為又要跑,蘇琰還是中了一槍,剛好打在她的左肩上。


    蘇琰悶哼一聲,腳下不敢遲疑,繼續加快速度奔跑。終於,跑出了樹林,來到了一條水溪邊。蘇琰往後望了一眼,毫不遲疑地跳了下去。


    岸邊是陣陣槍聲,蘇琰隻能在水裏奮力地遊,逃離這個地方。也不知道遊了多久,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鮮血染紅了她周圍的水。幸好是晚上,岸上的人分不清水的顏色。但是,終是流血太多,體力不支,昏倒在水裏。


    “哎,她是誰呀?”一個稚嫩地男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的衣服有些奇怪,”這一個是年老男人的聲音。


    “她穿的是和服,是個日本女人。”這個的聲音是個年輕地男人,聲音有些清朗富有磁性。


    “她好像要醒了?”一開始的那個稚嫩地聲音大叫。


    蘇琰緩緩地睜開眼睛,有幾個人影在她眼前晃動,好像圍著她好奇地看著她。她努力地把心神平穩,眼眸一點一點聚光,終於,看清楚是三個身穿軍衣的士兵。


    蘇琰心一驚,使出渾身地力氣把那個年老地正要把手放到她身上的男人用力一推,推倒在地上。


    “哎,你做什麽?幹嘛打人。”最稚嫩地聲音是一個小男孩的,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一臉地稚氣怒視蘇琰。然後又急忙把倒在地上的老人扶起來,關切地問:“劉叔,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那個劉叔站起來,笑著拍拍身上地土。


    “你們是什麽人?這是什麽地方?”蘇琰環視了一周,她現在在一個類似破屋裏頭。這不是那個把她帶到中國地軍隊,這三個人,她都沒有見過。肩膀傳來一陣刺痛,她看了看,已經有人幫她把子彈取出來了,而且還包紮好了。


    三個人麵麵相窺,因為蘇琰說的是日語,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聽的懂。


    “她在說什麽?一點都聽不懂。真是小鬼子。”男孩嘰咕地說。


    劉叔歎了一口氣,說:“八成是把我們當做壞人了,她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是,卻被自己的人拿著槍追趕,肯定也不容易,要不是碰到我們,早就沒命了。小湯子,不要敵視她,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晨林啊!她聽不懂我們說話,你是有文化的人,看不看能不能用什麽辦法告訴她,我們不是壞人,對她沒有敵意。”


    那個叫晨林的男人就是那個聲音清朗的人,蘇琰看了他一眼,不光是聲音清朗,就連長相都清秀的很。但不失男人的氣魄,是個雅氣的男人。


    晨林撓撓頭,為難地說:“劉叔,我隻是學過英語和法語,又沒學過日語,怎麽跟她交流。”


    劉叔也歎口氣,倒是蘇琰,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們。現在心裏才明白,這三個人和她一樣,都是中國人。可能是在日本呆得太久了,一時間竟忘了說中國話。不過,現在她也不打算說,畢竟還不明白這三個人到底是敵是友。


    “哎,我有辦法了,”晨林突然興奮地大叫。


    “哎呀,蕭大哥,沒被鬼子嚇死,倒被你嚇死了。”小湯子布滿地嘀咕。


    蕭晨林不理他,看著蘇琰說:“我姓蕭,叫做蕭晨林,你能聽的懂我說什麽嗎?”


    蕭晨林用的是英語,蘇琰自然聽得懂,但還是沒有說話。


    “你看她好像也聽不懂啊!”小湯子說。


    蕭晨林攤攤手,說:“那我就沒辦法了。”


    “你們是兵嗎?”蘇琰突然問,現在可以肯定,他們應該不是壞人。三個心思單純的人,誰壞還說不定呢!


    三個人嚇了一跳,全都驚訝地看著蘇琰。


    劉叔顫巍地說:“是你說話嗎?你,會說中國話?”


    “我本來就是中國人,”蘇琰冷聲說。


    “啊?你是中國人,那剛才我們問你,你怎麽不說呀!”小湯子有些不滿。


    “小湯子,”蕭晨林瞪了他一眼。


    小湯子白白眼,嘴裏嘰咕:“穿著鬼子的衣服,肯定也是賣國賊、漢奸。”


    “小湯子,”劉叔嗬斥了一聲,小湯子吐吐舌頭,靠著一麵廢棄地牆席子坐下,低下頭,假裝睡覺了。


    “姑娘,你別和他一樣,一個孩子,說話沒有輕重。他也是有苦衷啊!一家老小十三口,就剩下他一個,全被鬼子禍害了。所以,他一看到鬼子,就兩眼冒火,恨不得吃了他們的肉。”劉叔向蘇琰解釋。


    蘇琰心一動,戰爭的殘酷,她能夠想象的到。可是,這樣一個孩子?蘇琰看到小湯子卷縮在牆角瘦小地身體,有一些悲哀。


    “我不怪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蘇琰輕聲說,她很少去同情別人,因為在她看來,所有的一切苦難折磨都是每個人應該承受的。可是現在,她竟泛出了同情心,或許,是因為已為人母地關係吧!蘇琰告訴自己。


    “我們是八路軍,剛好在河邊救了你。你怎麽會被鬼子追趕呢?又怎麽會穿著鬼子的衣服。”劉叔一口氣問出了所有的疑問。


    蘇琰有些遲疑,她好像聽葉傾城提起過關於八路軍的事。但是這幾年沒有在中國,不清楚八路軍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隻好有所保留地說:“三年前我去日本留學,因為不想再在日本呆下去,所以就逃了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你家又在哪裏?”蕭晨林問。


    蘇琰遲疑了一下,輕聲說:“我叫蘇琰,我家在…葉鎮。”


    “你家在葉鎮?”蕭晨林有些欣喜。


    蘇琰一驚,暗想,不會這麽巧吧!


    “我有兩個女戰友也是從葉鎮出來的,我們這次就是和大部隊分散了,現在就趕去會和。倒是,你就能見到她們,說不定還認識呢!好像…葉鎮出美女啊!”蕭晨林不好意思地笑笑,蘇琰的頭發散開了,把大半地臉都遮了起來,看不清模樣。不過,從露出地眼睛來看,一定也是個漂亮的姑娘。


    劉叔的臉卻拉下來,用腳踢了踢蕭晨林,把他拉到一邊,地說說:“你大算讓她跟我們一起上路啊!這萬一她是敵人的探子,怎麽辦?我們又不知道她的底細,太危險了。”


    蕭晨林輕笑,自信地說:“放心吧!劉叔,我自有打算。”


    “你小子有什麽打算?不會這麽眼淺,看上人家姑娘了吧!”劉叔笑著打趣,其實心裏已經安心了大半。他和蕭晨林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小子雖然年紀輕,但做事卻很有分寸。


    蕭晨林笑著說:“怎麽會?我連她臉都沒看清楚呢!不過,葉鎮是在上海邊上,離這裏遠的很。她一個姑娘家回去也不現實,並且,那裏已經是敵人的戰區了。我想,如果她不是奸細,我們剛好救人一命。如果是,找機會試探她,我們就來個反間計,說不定還能撈到大魚。”


    “哈哈哈,”劉叔笑起來,說:“還是你小子心眼多,到底是讀過書的人。”


    蕭晨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後走過去對蘇琰說:“蘇姑娘,這裏離葉鎮遠的很,你一個姑娘家回去肯定不安全。要不這樣,你先跟我們去找大部隊,等找到部隊了,我們再派人送你回去。”


    蘇琰點點頭,其實她也是這個打算。本來就沒想過回葉鎮,自己一個人現在又受了傷還真的是不安全。跟著他們,說不定還會有所收獲。


    蕭晨林高興起來,然後說:“蘇姑娘,現在是非常時期,你穿著這身衣服不太合適。我這裏有一套衣服,不過,是身男裝。你湊合著先穿著。等找到部隊了再給你弄身女裝,好嗎?”


    “無所謂,隻要有的穿就可以。”蘇琰柔順地點點頭,把戾氣收回。盡量表現的柔軟一點,這樣才不會引人懷疑。再說,這身衣服,她要救厭惡了。


    劉叔把小湯子叫醒,三個人都出去了。蘇琰確定三人真的走遠了,這才把衣服脫了下來,換上了那身皺巴補著補丁地衣服。然後把自己的一頭秀發散開,用發繩隨便編了個辮子紮起來。


    “什麽?你們要把她帶上去大部隊。萬一,她是奸細怎麽辦?”小湯子一聽他們的決定就叫起來,強烈地反對。


    劉叔把蕭晨林地計劃跟小湯子說了一遍,說:“我覺得晨林的計劃行。”


    小湯子垂下頭,氣鼓鼓地說:“先說好了,萬一她是敵人地奸細,我就一槍斃了她。”


    “好,我們的小湯子嫉惡如仇,是個男子漢。”蕭晨林笑起來,讓這個倔強地小家夥同意,還這是意外。


    蕭晨林和劉叔相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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