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昊輕笑,說:“七娘別急,這不是什麽裝神弄鬼的事情。這種叫做催眠術,在西方是醫生做心裏治療的,是屬於醫學上的一種方式。當然,也可能被心術不正的人做別的用途,那就是邪術了。”


    “催眠術?”大太太低語,然後朗聲說:“你是說蘇琰是被人催眠了才殺了賜兒?”


    “也許是。”葉天昊說。


    “可是,我們剛才大家都看到了,催眠術是要近距離的人才能實施,而且是熟悉的人。如果蘇小姐真的是被催眠了,那麽她一定會認識那個人是嗎?”武媚兒很聰明,她剛才一眼就看出來催眠術的玄機,可是她知道,蘇琰一定不會說出那個人,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不肯說,但總歸是不會說出了。不然,早就說了。


    武媚兒的一席話又把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蘇琰身上,大家似乎都想知道答案,包括葉天昊也用期待地眼神望著她。


    大太太說:“蘇琰,是不是有人給你用了催眠術?你說出來那個人是誰,找出真凶,我可以免你一死。”


    蘇琰苦笑,她要怎麽說,有個黑衣人闖進了她的房中給她下了迷藥,而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們信嗎?不信,她早就知道。


    現在她依然搖搖頭,小臉像是秋風中的落花,讓人心生憐惜。


    “你不說是在維護誰嗎?”大太太又底氣十足。


    葉天昊也沒料到她會選擇不說,但她的神情真的是刺傷了他的眼睛。這個柔軟地女子,今天,他是救定了。


    葉天昊輕鬆地笑道,說:“我剛才做那個試驗,其實不是指蘇小姐一定是被人催眠了。我隻是告訴大家一個道理,有的時候,我們眼睛看到了也並不一定是真的。大家試想一下,蘇小姐為什麽要殺天賜?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她沒有殺人動機。再比如,如果真的是蘇小姐殺了天賜的話,那麽她殺了人之後為什麽不離開,難道是等著你們去抓她?”


    “或許是賜兒跟她糾纏了,她被賜兒磨光了力氣來不及逃走。”七姨太不依不饒地說。


    葉天昊反問說:“七娘,我問你,賜兒多大?”


    “你不知道嗎?”七姨太不明他的意思,沒好氣地回答。


    葉天昊笑了一聲正色地說:“如果我沒記錯,天賜剛好是六歲零九個月,還不滿七周歲。試問,如果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想要殺一個隻有六歲零九個月的孩子用的了糾纏嗎?即使是一個女人。如果我還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天賜自小身體不好吧!”


    “那又如何?這也不能說明這個女人沒有嫌疑。”七姨太顯然底氣已不足。


    這句話正是葉天昊所要的,他馬上說:“是的,這件事是不能說明她沒有嫌疑,可是隻是有嫌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就是殺人凶手。所以,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你們不能草菅人命。”


    七姨太馬上意識到葉天昊轉了個圈是把他們全繞進去了,再說下去隻會輸得更慘。悄悄地捏了把一旁的八姨太,使個眼色,八姨太會意,馬上又嚶嚶地哭著說:“老爺,太太要為我做主啊!賜兒死的冤啊!我可憐的賜兒。”


    大太太看著八姨太的樣子暗喜,挑著眉毛看葉天昊,好似如果他再為蘇琰說下去就是他害死了天賜一般。


    葉天昊的眉頭皺了皺,打定了注意,沉聲說:“天賜的死,我同大家一樣都很心痛,也恨不得把凶手碎屍萬段。但是,我們不能讓仇恨蒙蔽了眼睛,讓一個無辜的女子為此送掉性命。我知道大家不相信她,但是,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一定是她做的。不管是為了還蘇小姐一個公道,還是讓死去的天賜能夠瞑目,我們都應該謹慎行事。我在此保證,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如果一個月後我還找不到證據證明蘇小姐的清白,那麽到時,我願跟她一起受罰。”


    葉天昊說的義正言辭,鏗鏘有力,讓人不得不信服。


    四姨太含著淚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做出這樣的承諾,可是,身為他的母親,除了不拖累他支持他,她還能做什麽?她一直都不是個好強的女人,她懦弱膽怯,本該是在一個平凡的家庭,有一個體貼的丈夫。可是,命運偏偏讓她進了這個外似風光無限,其實卻到處是勾心鬥角陰狠毒辣的名門望族。她不能掙,不能怒,一切喜怒哀樂都不能表現出來,做了那麽多都是為了他呀!隻是想讓他有母愛的陪伴。每每想起五姨太的死,總是讓她不寒而栗。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這一個月蘇琰不能再住在葉家。”大太太漂了一眼葉傾城說。


    葉天昊一聽大太太應允了,很是高興,說:“可以,我陪蘇小姐到鎮上的客棧裏住去。但是為了查案,我們會不定時地來家裏。”


    “可以。”


    “你們住客棧,如果查不出凶手跑了怎麽辦?”七姨太反應的比較快,焦急地問。


    四姨太沉沉氣,站起來沉聲說:“有我在葉家,天昊是不會跑的。”


    葉天昊看到母親凝重地神情,心裏一酸,說:母親…?”竟不知說什麽好。


    四姨太走過去,慈愛地舉起手撫摸葉天昊的臉,柔聲說:“能夠再見到你,母親已經心滿意足了。母親不能為你做什麽,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母親,”葉天昊哽咽,說:“您辛勤撫養我長大,不能讓您享受半點福,卻還讓您為我擔心,是兒子不孝。”


    “沒有沒有,你能健健康康地長大就是對母親最大地孝道,也是母親最大地福氣,這一生,母親死而無憾了。”


    乍一聽,都是一些母子情深地話,可是蘇琰聽著卻不怎麽舒服,仿佛好像生離死別似地。總感覺這個四姨太知道些什麽。


    是她多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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