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


    “青兒,銀華要你考慮什麽?”水無痕不解的看向絡青衣,如霧彌漫的眸子裏倏然劃過一抹異色。


    絡青衣抿了抿唇,很明顯,銀華就是在為難她,可她不會因為受到銀華的威脅就將獨活交出去,她必須要想辦法瞞住那個秘密,不然她定會在今日成為眾矢之的。


    墨彧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突然握住絡青衣的手心,卻感受到絡青衣的手心冷汗津津,紫眸微深,他冷冷的看著銀華。


    銀華不禁後退一步,還是笑著對絡青衣道:“小青青,還沒有想好嗎?我們這麽多人都在等著你呢。”


    “銀華。”絡青衣抬起頭展顏一笑,緩慢道:“你們想要獨活是為了戰天刺,我可以給你戰天刺,但是獨活,你不能動!”


    “哦?”銀華挑了挑眉,原來小青青知道了?但是也沒關係,他們的確隻要戰天刺,至於獨活的命,他還不看在眼裏。


    “戰天刺現在獨*內沒法取出,不過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一找到盛放戰天刺新的容器我就將戰天刺給你。”絡青衣到底還是被銀華威脅了,以往她不怕威脅,可現在她有了顧忌,一切便不一樣了。


    “小青青,你說的話我如何能信?”事關神器,銀華並不想拿著自己對絡青衣的信任去做賭注,萬一絡青衣反悔,他今日豈不是白來了?


    絡青衣恨恨的咬唇,銀華真陰險!他還想讓自己留下證據證明嗎?


    “小青青,我今日前來,可沒打算一場空呢。”銀華悠悠的看著她,意思是指其他的神器。


    如果絡青衣能用其他的神器來交換,興許他也會同意。


    絡青衣磨牙,魔妖獸怎能這般無恥?她既已承諾就不會反悔,現在銀華不止想要戰天刺,還想從她這裏拿走其他的神器,簡直是在做夢!


    墨彧軒斜睨了銀華一眼,慵懶的聲線徐徐響起,“銀華,威脅爺的女人,你可知道是什麽下場?”


    銀華笑了笑,對墨彧軒道:“九皇子,要知道能威脅小青青的事情不多,現在是我們魔界處於下風,要想扳回這種局麵,我不得不威脅她,否則……嗬嗬,否則魔界的魔妖就隻能屈身於修羅道那一方天地內。”


    “有修羅道你們還不滿足?”當歸站在墨彧軒設下的結界裏,他衝著銀華大聲含著,銀華瞟了當歸一眼,笑嗬嗬的搖頭,“滿足?遙想當年魔界有多廣闊,要不是百年前那場大戰,魔界的土地也不會被人界毀得寸草不生!”


    “人魔大戰還不是你們發起的?要不是你們心有貪欲,想要統一人界,又怎會招來自取滅亡!”當歸憤懣的握著拳頭,在他看來,魔界就是貪心不住蛇吞象,畫虎不成反類犬,他們想吞並人界,卻同樣遭到家園的毀壞,如今他們不吸取教訓,竟然想在發動一次戰爭一統天下,當真是令人怒不可揭!


    “貪欲?”銀華冷嗤,“若說貪欲,我們魔妖能比得上你們人類?人類才是最貪婪的生物,你們有什麽資格指責他人?”


    銀華那張妖魅的容顏上攏上冷嗜,他看到在結界內的獨活,銀色的眸底閃現出一抹光亮。


    “青衣,客棧外被魔界的魔妖包圍了。”清流觀察了客棧外的情況後走到絡青衣身邊,絡青衣臉色一沉,眸子緊緊的盯著銀華,冷聲道:“銀華,帶著你的人現在離開!”


    “離開?”銀華搖了搖頭,“沒有見到神器,我又怎能離開?”


    絡青衣勾了勾唇,指尖一動,卻被墨彧軒立即握住,絡青衣側過頭看著墨彧軒,墨彧軒抿唇,將絡青衣護在身後,一手握住斬天劍,抬手便對著銀華揮出了一道金紅色的劍氣。


    斬天劍的劍氣凜然,銀華猝不及防的想要躲開,但依然被斬天劍的劍氣擦身而過,一縷銀發掉落在地,銀色的眼眸微縮,他驚訝的看著冷笑森森的墨彧軒。


    墨彧軒不給銀華喘息的機會,直接飛身而上,挽著劍招直奔銀華而去。


    銀華倉皇躲避,他側過身,腰身向後一彎,堪堪避過隨之落下的斬天劍。


    銀華一手橫檔在兩人身前,另一手的指尖內冒出金棕色的玄氣,這抹玄氣夾雜著絲絲魔氣,似要穿透墨彧軒的身體。


    墨彧軒在身前設下結界,那縷魔氣無法進入他的結界,便在結界外環繞起來,墨彧軒冷勾唇,劍尖一個急轉,突然沒入銀華體內。


    銀華本就不是墨彧軒的對手,再加上墨彧軒手握斬天,他就更不能及,可他沒想到墨彧軒竟能被輕易的刺透他的身體,他是分心了嗎?


    噗——


    銀華吐出一大口魔血,他捂著胸膛腳步踉蹌的後退,隨著他向後退,地上灑落著一滴滴從他身上流下的黑色魔血。


    絡青衣神色微變,她大步走到墨彧軒身邊,瞧見墨彧軒手腕上的傷口迸裂開來,隨後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阻止鮮血再次流出。


    銀華眸光震驚的看著墨彧軒,他抹去唇角的黑血,唇邊勾勒著一抹苦澀的微笑,銀華又看了絡青衣一眼,便飛身破窗而出。


    絡青衣攔住水無痕欲追的腳步,她牽著墨彧軒走回房間,墨彧軒抬手碎裂結界,當歸和獨活馬上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彧軒哥哥!”當歸站在墨彧軒身邊,他從身上拿出傷藥,絡青衣卻隻用自己調配的傷藥,低下頭仔細的為墨彧軒包紮沒有在說話。


    “你們都先出去。”墨彧軒看了淩聖初他們一眼,淩聖初神色清淡的拽著媚香走出房間,水無痕和清流也沒繼續待在這裏,獨活覺得情況不對,便也拉著當歸出了門。


    絡青衣安靜的給他上了藥,又包紮好傷口,這才抬起頭看著墨彧軒,輕聲道:“你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墨彧軒挑眉,眸底露出些許困惑。


    絡青衣心思一轉,話到嘴邊也轉了個彎,“知道銀華此來是為了獨活身上的戰天刺啊。”


    墨彧軒笑了笑,用一隻手彈了下絡青衣的額頭,“小青衣,你的智商為負了嗎?銀華此來不是為了戰天刺還是能為了什麽?”


    為了向天下人公布她是魔神的秘密啊。


    絡青衣笑著沒有答話,她蹲的腳有些麻,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剛站起,就被墨彧軒抱進懷裏,絡青衣低呼一聲,沒有掙紮,而是老實的趴在他懷裏聽著心跳的聲音。


    卻在這時,門外傳來當歸的怒叱和獨活的驚叫,絡青衣立即從墨彧軒懷中站起,猛地跑了出去。


    “青衣姐姐。”當歸被黑色的魔藤困在欄杆上,他轉頭望向絡青衣奔來的身影,急忙道:“獨活被銀華抓走了。”


    銀華?他並沒有離開?


    絡青衣眼瞼微垂,瞧見一地的黑血,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好你個銀華!即便受傷了也玩守株待兔這一招!他是故意讓他們以為他離開了所以放鬆警惕,當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墨彧軒身上,哪有人真的關注銀華是不是離開了。然而銀華就抓住了這點,才能這麽輕易的抓走獨活!


    絡青衣掏出懷裏的明月刃,明月刃輕甩,在當歸周圍劃開半圈後又重回絡青衣的手裏。


    綁在當歸身上的魔藤紛紛掉落在地,絡青衣抓著明月刃就想追出去。


    “青兒!”水無痕飛身攔在絡青衣身前,“你先冷靜些,銀華就算抓走獨活也拿不出她體內的戰天刺,現在我們更應該商討一下如何將獨活救回來。”


    絡青衣腳步一頓,反手將明月刃別掛在腰間,她冷著臉走回房間,墨彧軒就坐在椅中沒動,但此時淩聖初媚香和清流都已經來了。


    “青衣,怎麽了?”媚香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發現當歸和絡青衣的神色都不對,便出聲問道。


    “獨活讓銀華抓走了。”


    “怎麽會?”媚香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銀華不是剛被墨彧軒打傷了嗎?不是當著他們的麵離開了嗎?怎麽還能抓走獨活?


    “就是銀華!我看的清清楚楚!”當歸小手握拳,臉上有著因為他沒有保護好獨活的內疚自責。


    “那現在怎麽辦?”媚香急急問著,她可不希望獨活那麽可愛的小姑娘被銀華他們剖腹啊。


    “救。”絡青衣隻吐出一個字,她靠著桌子旁邊,抬眸掃了眾人一眼,隨後道:“去修羅道救。”


    修羅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他們去修羅道也就意味著又要回到忘贇,這一次,他們心裏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麽事情就從忘贇先開始。


    “何時啟程?”


    “現在。”絡青衣一刻也不想耽擱,反正他們都休息夠了,就沒有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好。”媚香點點頭,“我和聖初現在回去收拾東西,一刻鍾後,我們在客棧門口見。”


    “嗯。”絡青衣應了一聲,她想過了,一回到忘贇就讓媚香先安胎,救出獨活的事情有他們就好。


    墨彧軒掃了一眼,房間內並沒有他們要收拾的東西,便湊夠椅中站起,他握著絡青衣的手,低柔道:“小青衣,你別心急,銀華受了傷,他暫時還不敢對獨活做什麽,隻要他們沒有找到新的容器,就不能將戰天刺從獨*內取出。”


    絡青衣皺了皺眉,咬唇道:“我知道獨活現在不能有事,我隻是沒想過我會為了獨活再回忘贇,當時我和我哥從忘贇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們決裂了。”


    絡青衣口中的他們,墨彧軒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


    “為什麽決裂?”墨彧軒眸色深幽,他能看出眠月昊天對絡青衣的父愛是真,可絡如音……他還真就沒辦法評判!


    絡如音天生就不適合做一名母親,她生下清流卻從未盡過母親的責任,她生下絡青衣也從未給過她一絲關愛,或許在絡如音隻看重她一味想守護的忘贇。


    絡如音曾是一名強者,不僅在忘贇,即便放眼天下,世間也沒有幾人是她的對手,但自從她遇上南樓後一切就都變了,她和南樓之間還有過一段“微妙的關係”,而這層關係,被絡如音巧妙的隱瞞下來。


    清流痛恨忘贇不是沒有原因,因為他最痛恨的,其實就是絡如音。


    相反,絡青衣對絡如音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所以絡如音對絡青衣來說不過就是個生她的母親,除此外,她與絡如音之間也沒有什麽聯係了。


    “我不想說。”絡青衣第一次在墨彧軒麵前賣萌,她不想說她與絡如音決裂的原因是因為她對絡如音徹底死了心,當她那劍刺進清流心髒的時候,絡如音不僅沒阻止,反而看著她拔劍刺破清流的心髒,這讓她想到多年前絡如音隱藏身形在暗處看著清流被映妃折磨,如果說絡如音至始至終都是那副模樣,那麽這樣的母親,他們不要也罷。


    說到底,終究是她對絡如音寒了心。


    找到絡如音,還不如沒有找到。


    絡青衣覺得她並不欠絡如音什麽,畢竟她殺了映妃還拿到了婆娑宿的解藥,那顆解藥,就權當是她還了對絡如音的生育之恩。


    “不想說爺就不逼你,若有一日你想說了,隨時都可以告訴爺。”墨彧軒輕輕的拍了拍絡青衣的後背,絡青衣環抱著墨彧軒的腰,將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微笑著緩緩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一刻鍾後,他們離開客棧,所有人站在昆侖鏡上,沿著來時的那條路折了回去。


    可當他們到十二生肖山時,所有人都被困在其中,當歸大感訝異,“青衣姐姐,不是說想要到玿涎大陸,就必須穿過十二生肖山嗎?可是為什麽我們來的時候沒有遇到,回去的時候就成了阻礙?而且這裏好像是琅涯大陸的範圍,真是奇怪了,難道十二生肖山還能自動移位?”


    絡青衣也有些不解,來的時候暢通無阻,為什麽離開琅涯大陸的時候就會被困在十二生肖山內?就連她也不禁在想,可能十二生肖山真的會自動移位?


    淩聖初抬起頭看著方位,此時是夜間,明亮的月光透過山峰照在地麵上,拉長了每個人的影子。


    “聖初,你看出什麽了?”媚香順著他看去的方向瞅了兩眼,隨即收回目光。


    “十二生肖山沒有移位的跡象,或許隻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十二生肖山時現時隱的原因。”


    水無痕看著四周,耳朵一動,好像聽見了妖獸的叫聲。


    “十二生肖山應該也是扭曲空間。”淩聖初低下頭,淡淡的對媚香開口。


    “又是扭曲空間?”媚香皺著一張臉,扭曲空間易進難出,無回穀就是個例子,不過炎獄除外,因為炎獄的磁場特殊,所以隻要炎獄內部的人開啟外層的結界就可以阻止他人進入。


    “嗯。”淩聖初點頭,耳朵輕動,同樣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妖獸嚎叫,他揚起臉,俊美如風的容色上劃過幾分淡淡的憂慮。


    “快看那座山!”當歸指著他們麵前鼴鼠形狀的山峰,聲音中滿是驚恐,他退到絡青衣身後,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絡青衣立刻看去,就見那座山突然動了起來,就好像是一隻鼴鼠再向他們奔跑而來,山體每向前一步,整片土地便會撼動一分。


    絡青衣身子不穩的晃蕩,墨彧軒抓握住她的手腕,清流和水無痕也徑自穩住身形,他們對視一眼,齊齊飛上半空,以玄技支撐站在半空。


    這倒是個好方法。


    絡青衣和墨彧軒也學著清流水無痕立在半空,淩聖初和媚香則是坐在那隻青蓮貂的身上,青蓮貂膽子極小,它縮著身子,嘰嘰喳喳的叫著,以顯示它現在的慌亂。


    絡青衣喚出沐羽,沐羽嗖的化作一條銀白的應龍,絡青衣和墨彧軒坐在龍背上,沐羽擺著尾巴,燦金的豎瞳眨了兩下,隨後向下看去。


    那座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竟然一躍而起,飛繞著衝絡青衣他們砸來,絡青衣在心裏暗叫不好,急忙收回沐羽,幾個人被砸來的山峰衝散,不約而同的向山峰的後方飛去。


    鼴鼠山見一擊不中,便重重的落在地上,強大的衝擊波將在半空的幾人彈開,絡青衣對著那座鼴鼠山射出一道黃黑色的玄氣,但隻是擊落了幾塊石頭,對鼴鼠山構不成半絲影響。


    “啊!聖初,身後的滕牛山又動了。”媚香指著他們身後,淩聖初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他立即帶著媚香飛身而起,可滕牛山對二人緊追不舍,任憑淩聖初的輕功再快,也總會在下一刻就要追上他們。


    “不好!所有的山峰都動了。”絡青衣被突如其來的顫動晃了一下,她一手撐著地麵,另一手被墨彧軒握緊,墨彧軒向上一提,拽著她站起身,還不等絡青衣繼續開口,就帶著她向淩聖初和媚香飛去。


    水無痕拿出琅邪劍,他伶俐的甩了個劍花,充滿煞氣的劍招擊打在山體上,轟隆隆——山峰上的碎石不住的向下滾落,可這些石頭與整座山峰相比根本不算得什麽。


    清流足尖一點,旋身避過鼴鼠山吐出的一團玄氣,他有些驚愕,這些山峰還有玄技?


    絡青衣瞧了眼天上的明月,同樣意識到什麽,她看見淩聖初越來越接近那輪月亮,也清楚不管淩聖初如何努力都不會碰到月亮,但現在不是她給淩聖初解釋的時候,就隻能對著眾人大喊:“十二生肖山會在月光的照射下變成十二頭妖獸,大家小心!誰有辦法遮住月亮散發的光?”


    清流與水無痕聽後搖頭,月亮的光線就好比太陽的光亮,普天下沒有它們照耀不到的地方,想要遮住月光,實在太難了。


    但絡青衣沒有因此就放棄,她對空間裏的天南星問道:“星星,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天南星有些詫異,“你料定了我會有辦法?”


    “隻是問問。”絡青衣有些尷尬,她知道天南星總在不經意間幫助她,所以當困難來臨時,她能想到的也隻有天南星,畢竟天南星的身份真實太隱秘了。


    “沒有。”天南星搖搖頭,“我隻知道一旦進入十二生肖山就要在一個時辰內逃出去,不然等十二生肖山采集到最盛的月光靈氣時,就會有第十三座山峰吸走你們的魂魄,令你們永生永世都隻能被困在這裏。”


    這麽恐怖?


    絡青衣咬唇,原來第十三座山峰是這麽來的!


    絡青衣見那些山峰追擊他們的速度緩慢下來,便明白了它們是在采集日月星華,天南星說的沒錯,等到月光靈氣最盛那時,即便是突破了天玄之境的修煉者也無法離開九曲十二山!


    絡青衣心中萬分焦急,淩聖初想要遮住月光,可他終究還是失敗了,月光可能遮?答案當然是不能。


    媚香一手捂著腹部,顯然是胎氣有些不穩,她立即飛到媚香身邊,帶著媚香從半空中飛落而下。


    絡青衣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她不敢給媚香輸送靈氣,因為她現在體內已經不剩下多少純淨的靈氣了,大多都是魔氣的凝合,她怕更傷媚香肚子裏的孩子,所以隻能掏出丹藥給她服下。


    “青衣,我們能不能逃出去?”媚香反手抓住絡青衣的手,臉色蒼白的已經失了血色,今夜她動用太多玄技,導致體內靈氣不足牽動了胎氣,淩聖初和墨彧軒正忙著對抗十二山,故而並沒有看向兩人此時的處境。


    清流倒是往這裏看了一眼,他看到絡青衣身後潛伏著一隻石獸,立即叫道:“青衣,小心!”


    絡青衣一驚,連頭都沒回,快速拿出清霜劍,反手向身後的石獸刺去。


    清霜刺不開石獸的身體,石獸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它身上的石塊多到數不清,兩隻眼睛竟也有兩塊靈石,絡青衣看著那兩塊冒著紫光的靈石,袖中的手緩緩握起。


    “青衣。”媚香掙紮著就要起身,卻被絡青衣按了下去,絡青衣在媚香身邊設下結界,隨後便聽絡青衣道:“媚兒,待在這裏不許動,若有危險便跑,別管我,知道嗎?”


    “好。”媚香不矯情,她知道絡青衣的性子,也知道這麽做的用意,所以她才不會上演一番苦情戲碼。


    絡青衣勾了勾唇,不在隱藏體內的魔氣,她抬起手掌,掌心迅速凝聚起一團黑色的光霧,那頭石獸似乎有些驚訝,對麵的女人是魔界的魔妖?


    隨著絡青衣動用魔氣,隱藏在她額間的那朵魔蓮竟也緩緩浮出,黑紫色的魔蓮映在絡青衣額間,為那清灩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妖色。


    魔蓮?石獸還是認識這東西的!它驚愕,這不是魔神權利的象征嗎?


    “怎麽,怕了?”絡青衣挑眉,紅唇輕勾,手腕一轉,清霜劍發出清冽的劍吟聲朝石獸襲去。


    石獸本想退讓,但它發現絡青衣想要它的命,為求自保,它便跟絡青衣打了起來。


    絡青衣感覺手腕發麻,每一劍都能刺中石獸,但每一劍都不會令石獸受傷,石獸的獸體太堅硬,除了斬天劍,還沒有東西能使石頭變成碎末。


    可現在墨彧軒和淩聖初那裏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她不能尋求墨彧軒去要斬天劍,她隻能靠自己,就像她跟獨活說的那樣,她必須要靠自己。


    那頭石獸的玄技並不高,但它可以仗著自己堅硬的外表令絡青衣無法對它產生傷害,絡青衣揚手掀起一股巨風,這股風將石頭吹飛,可不過片刻,石獸又飛了回來,它身上有兩塊石頭被吹在地上,卻不影響它行走的動作。


    絡青衣磨牙,臉色有些黑,石獸這種東西還真是難纏啊!


    就在絡青衣束手無策之時,水無痕飛身趕過來幫忙,他擋在絡青衣身前,琅邪劍出,一道道紫色的劍氣射穿了石獸的身體。


    石獸的身體被射穿,轉而又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快速愈合,它再次張嘴,從嘴裏吐出一塊塊如石雨般的碎石。


    絡青衣與水無痕同時運起劍招將碎石打飛,石獸看向水無痕,兩塊紫色的靈石倏地射出兩道紫色的光芒,絡青衣拽著水無痕立即向後退,水無痕對絡青衣淡笑,低聲道:“石獸隻有簡單的思維,我們聲東擊西,你攻左我攻右,它的弱點就是那兩顆靈石。”


    “好。”絡青衣點頭,她飛身而起,石獸立即將目標轉在她的身上,絡青衣成功的吸引了石獸的注意力,就在這時,水無痕握著琅邪劍劃上石獸的眼睛,那兩顆靈石被水無痕以劍尖挑出,不等兩人出手,就聽砰的一聲,石獸突然四分五裂,無數塊碎石向四周炸開,水無痕連忙把絡青衣抱在懷裏,一邊凝起結界,一邊保護住絡青衣。


    絡青衣被水無痕抱住,不經意的,眼角瞥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她猛地將水無痕推開,一道白色的玄氣與水無痕擦肩而過。


    水無痕被絡青衣推了個踉蹌,他以劍支地,這才站穩。


    “水無痕,你若想死,爺大可以成全你!”墨彧軒站在絡青衣身前,他以斬天劍指著水無痕,剛才水無痕抱住絡青衣的動作他看在眼裏,更是氣憤小青衣竟然為了保護水無痕而推開他。


    水無痕淡笑著沒有說話,他看見清流快支撐不住了,便飛過去幫他。


    絡青衣撇了撇嘴角,瞧瞧爺這小氣勁兒,不管什麽時候怎麽都吃醋呢?醋有那麽好喝嗎?酸死了。


    絡青衣打開結界,將媚香帶了出來,“小腹還疼不疼?”


    “不疼了。”媚香搖頭,她虛弱的對著絡青衣笑了笑,絡青衣叫出玉竹護著媚香,自己也站在媚香身前,一動不動。


    墨彧軒神色微暗的看了眼絡青衣,便又重回半空相助淩聖初,兩人繼續與十二山纏鬥。


    眼見一個時辰就要過去,絡青衣能看到不遠處有一團光霧正在凝聚,她知道一旦等光霧凝聚成形,他們定離不開這裏!


    絡青衣心下有些著急,剛要開口,卻聽見當歸的聲音,“青衣姐姐,你沒事吧?”


    當歸白淨的小臉上滿是灰塵,此時的他無比擔憂的看著絡青衣,絡青衣擦掉他臉上的汙跡,“我沒事,你去相助清流和水無痕,小心些。”


    “好。”當歸點點頭,他咧開嘴角,這樣的神色竟讓絡青衣看得不由一怔,這種時候她想到了無妙,也想到了無妙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可惜無妙現在還在忘贇,他沒有背著她闖出刀山。


    “青衣,銀華是怎樣離開這片大陸的?”媚香突然有些疑惑,按理說銀華比他們先離開,這條路是去忘贇的必經之路,銀華怎麽能躲過十二山的攻擊?


    這句話就像是提點了絡青衣,絡青衣猛地恍然,因為傳送陣!


    隻有魔界的魔妖才能開啟傳送陣!


    開啟傳送陣就能在瞬間到達修羅道,即使銀華受傷,他也有力氣開啟傳送陣回到修羅道,所以才沒有碰上十二山,她現在已經是魔身,她也能開啟傳送陣是不是?


    “青衣?”媚香見絡青衣沒有回答,神色有些抑鬱,“原來你也不知道。”


    她……


    絡青衣動了動喉嚨,她知道,可是她要說嗎?一旦她開啟傳送陣,就意味著她是魔的身份徹底暴露!


    這麽多天她都在苦苦相瞞,當真要為了現在而露出自己的身份嗎?


    絡青衣看向還在半空與山妖作戰的幾個人,她轉過頭,見媚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銀牙緊緊一咬,眼眸微閉,心裏一橫,對眾人大喊道:“都停手!”


    媚香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她一個哆嗦,發現絡青衣這句話果然管用,墨彧軒他們果真都停下手,並以為絡青衣有什麽事,齊齊從半空中飛了下來。


    那些山妖沒料到與它們對打的人會飛落在地,便走動起來,將他們困在中間。


    絡青衣咬著嘴唇,念起了口訣,催動著體內的魔氣之力,漸漸打開傳送的法門,開啟了由紫色光柱圍成的傳送陣。


    “這……”當歸驚詫,這是什麽?他怎麽從來沒見過,青衣姐姐她……


    當歸這才看見絡青衣額間的那朵魔蓮,他不由後退,難道青衣姐姐真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魔神寂夜?


    “走!”絡青衣陡然睜開眼,她神色難言的看了墨彧軒一眼,便讓眾人都到傳送陣中來,當歸還有些猶豫,就被清流一把抓住,帶進了傳送陣。


    就在第十三座山峰將要凝結成形狀時,絡青衣關閉傳送陣,一道紫色光影忽閃,眨眼的功夫他們就站在修羅道外。


    絡青衣站在最前麵,她身上散發著一絲絲黑色的魔氣,這些魔氣將她的秘密暴露無遺,也使得當歸有了想要逃離的衝動。


    “別動。”清流察覺了當歸的意圖,便攔住了當歸的去路。


    “青衣姐姐,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兒?”


    絡青衣沒有轉身,她閉了閉眼,額間的魔蓮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妖冶,“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現在是魔非人,現在有誰想離開?我絡青衣雖入魔道,但不會對你多加阻攔。”


    “魔?你現在是魔?”這件事淩聖初他們瞞著媚香,媚香對絡青衣隻有心疼,她想不明白絡青衣怎麽會墮入魔道,難道……是因為她體內的魔氣再也控製了嗎?


    絡青衣笑答:“媚兒,上次從修羅道回來後,我就已經是魔了。”


    媚香震驚的看著她的背影,“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們?”


    “不想說。”絡青衣垂下頭,又是這樣搪塞的回答。


    “你……”媚香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麽,她看向淩聖初,低聲道:“聖初,有沒有辦法令青衣恢複人身?”


    “我們一直都在想辦法。”


    淩聖初的回答令絡青衣嘴角的那抹微笑看起來多了幾分苦澀,她緩緩抬頭,什麽叫一直都在想辦法?


    淩聖初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他立即看向墨彧軒,但墨彧軒臉上的神色與往日沒什麽不同,他慵懶輕笑,長指緩慢劃過眼角,繼而抽出腰間的玉骨扇,對絡青衣笑道:“小青衣,不是要救獨活嗎?爺陪你進去。”


    墨彧軒故意想岔開話題,絡青衣便也順著墨彧軒的台階下,隻是她沒有回頭,因為開啟了傳送陣的她臉上還多了一樣的東西。


    絡青衣低著頭向前走,修羅道她已是熟悉萬分,所以即便她低著頭,也能走對每一條道口。


    墨彧軒沒有多說,他也沒看別人一眼,忙跑著追上絡青衣,執起她的手,重重的握住,嘴角挑笑的跟著她走了進去。


    水無痕和清流也跟著絡青衣走進修羅道,清流瞥了淩聖初一眼,淩聖初抿唇,帶著媚香走了進去。


    修羅道外隻剩下當歸一人,當歸的眸色忽明忽暗,片刻後,他終於下了決定,不再遲疑的大步走進修路道。


    與此同時,一隻漂亮的海東青飛進窗戶內,啾啾的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夏侯月,夏侯月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突然抬起手點住了墨赤炎的穴道,便走下床抽出占色腿腳綁著的信箋。


    絡青衣等人已到修羅道。


    信箋上隻有這一句話。夏侯月將信箋揉搓成一團,隨後丟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穿上衣服,悄悄飛了出去。


    夏侯月飛的速度不快,她總覺得肚子裏的孩子正在踢她,或許是孩子也不想讓她這麽做,可她必須聽從灩芳華的吩咐,不然他下在墨赤炎身上的毒藥將無解。


    “你來了?”修羅道外,灩芳華早已等候夏侯月多時,他就站在修羅道外沒有進去,灩美絕色的臉上還浮起一抹溫潤的笑。


    “你給我傳了信,我敢不來?”夏侯月挺著肚子,她有些笨拙的走到灩芳華身邊,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接過灩芳華遞來的瓷瓶。


    “這裏麵裝了什麽?”夏侯月疑惑發問。


    灩芳華勾了勾嘴角,寡淡出聲:“能操控青丫頭心智的藥粉。”


    “你瘋了!”夏侯月瞪大了眼睛,“你忘了絡青衣對你的情意了嗎?你幾次利用她不說,現在還想控製她的心智!”


    灩芳華仰頭望著天上那輪清月,緩緩道:“夏侯月,你沒有權利對我吼叫,你要記得墨赤炎的命還在我手裏,解藥隻有一份,就算你跟青丫頭求救她也煉製不出,別忘了,她會煉丹還是我教的。”


    “灩芳華,我當初答應幫你,可不是要……”


    “你現在沒有選擇。”灩芳華靜靜的看著夏侯月,“脾氣太暴躁對你腹中的孩子不利,你還是快進去吧,估摸青丫頭待會就離開了。”


    “什麽意思?”夏侯月擰眉,覺得其中有什麽不正常。


    “等等。”夏侯月猛地意識過來,“你們是故意引她前來?就是為了讓她迷失神智?”


    灩芳華沒有回答,可是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們真的是瘋了。”夏侯月輕喃,她握著瓷瓶的手一鬆,就聽灩芳華道:“你若毀了它,墨赤炎便不能活。夏侯月,墨赤炎可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你自己考慮好!”


    夏侯月緊緊握拳,她將瓷瓶放在腰間的口袋裏,恨恨的扭頭,在魔妖的帶領下走進修羅道。


    灩芳華依然站在修羅道外,一襲豔紅的錦袍襯得他容色無雙,清幽的月光依然照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睫羽輕眨,灩芳華突然低笑出聲。


    灩芳華的笑意有些詭異,待他笑夠了,身影一閃,轉瞬離開了修羅道。


    丫頭,若不能讓你交出神器,便是控製你的心智又何妨?


    總歸,我們都不會害你的性命。


    知道嗎?即便有墨彧軒和淩聖初在,隻要進了修羅道,我們就能得手。因為你額間的那朵魔蓮,也因為你為了清流而墮魔的體質。


    丫頭,你知道我會讀心術,我曾讀過無數人的心思,可卻從來沒有讀過你的,如果有你當真失去了神智,我是否更讀不出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了呢。


    丫頭,雖然你已嫁給了墨彧軒,可我還是最愛喚你丫頭,因為不管我如何對你,都是我身為魔界一員的使命,隻要我喚你丫頭,就能想起,那一年,你我在雪月相識的場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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