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倔強的丫頭!”絡青衣輕輕一笑,素手輕抵著下巴摩挲,早在給玉竹起名的時候就發現她眼中的色彩透著詭異,那時她就知道玉竹絕不是個乖乖聽話的姑娘!果然,這小姑娘心思不少嘛!就是跟她比還嫩了些……


    “你敢不敢放我下來啊!”玉竹嬌軟而憤怒的聲音從風中傳來,不大的身量被風卷起一圈圈在半空旋轉,她隻感覺頭特別暈,想必換了誰在空中轉這麽多圈都不好受,更不用說她一個小姑娘了。


    “要是你乖乖與我血契,我便放你下來,如何?”絡青衣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隨風旋轉的玉竹,清灩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心軟。


    “就不!”玉竹咬牙,緊緊的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區區凡人也想讓她與之血契?上不嶗山的學生有不少想血契她這頭風狸的,可最後還不是被她的風刮了回去?就是想不到會有人這麽對待她,幾十年來這可是頭一例,這個漂亮女人太欺負她這頭小風狸了!


    “好啊!那你繼續倔強著,我也就不放你下來。”絡青衣並著雙指一移,那股罡風刷刷的向右邊移動數尺,卷在風裏的玉竹轉動的更快,這回暈的她想吐了……


    百裏夢櫻的嘴角一抽,看起來這個小女孩不過十歲,青衣這也忒欺負小孩子了,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無妙低下頭,從懷中掏出藥粉灑在血跡斑斑的前胸上,他將胸前的衣襟撕的更開,閉目咬唇,強忍著藥粉灑在傷口上的疼痛。


    “我不想與你見血,還沒考慮清楚?”絡青衣放下雙臂負在身後,餘光瞥見一條白色麵紗從風中吹來,她抬起一隻手將麵紗握住,輕笑了笑,“玉竹,聽說…有一種草藥可以讓你徹底消失於世間,我看你這麽旋轉著也不好受,要不我去將那味草藥找來,讓你脫離這凡世之苦?”


    “你…你…你威脅我!”緊張兮兮的聲音由強變弱,玉竹在心裏偷偷想著逃走的辦法,但這股風絲毫不為她所掌控,她想禦風而逃的願望也隨之破滅了。


    絡青衣勾唇,手指一甩,那股風開始反方向倒著旋轉,玉竹不斷哇哇大叫,她真是生平第一次這麽恨風,可沒了風,她又不能活……


    “我…要不咱倆打一場?”玉竹憤懣的聲音緩緩飄來,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漂亮女人為什麽能夠禦風,可她知道自己在這方麵不是漂亮女人的對手,太可氣了!她活了五十載都想不到會有一天栽在風上。


    “哦?”絡青衣拋出了一個媚眼,媚笑道:“我怕傳出去會有人罵我欺負一個不大點的孩子,還是兵不血刃的好。”


    “你才是孩子!”玉竹不滿的叫著:“我活了五十年,你才十幾年,我不是孩子,要麽你同我打一場,你贏了我我就認命成為你的契約神獸。”


    還是免不了開打一場啊……


    絡青衣揚袖將那股罡風驅散,玉竹砰的一聲從半空摔在地上,她捂著小細腰從地上爬起來,橫眉怒目,對絡青衣伸手,“先把麵紗給我!”


    “喏,你的。”絡青衣將麵紗卷成一團丟給玉竹,玉竹戴在臉上,對絡青衣說道:“你我的水平不相上下,你敢不敢不用風?”


    “不用?那我豈不是有點吃虧!”絡青衣聳肩,微微一笑,“先說好了,我打贏了你,你就乖乖跟我下山。”


    “哼!”玉竹揚起小臉,“我從不抵賴,也不說假話,隻要你贏了我,我自然認你為主。”


    “好。”絡青衣手心一握,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斜指著地麵,她勾唇輕笑,“看招!”


    玉竹立馬躥起,一下子蹦到了樹枝上,大叫著:“喂!你耍詐!”哪有沒等說開始就先出手的,太不地道了!怪不得總有人說最毒婦人心。


    “麵對你這種鬼靈精的丫頭隻有兵不厭詐。”絡青衣足尖一點,飛身落在樹枝的另一端,她單腳而立,一手負立,一手指劍向天,淡笑從容的看著麵帶慌亂的玉竹。


    一條並不粗壯的樹枝上下浮動,忽然,斷裂聲從絡青衣腳下響起,玉竹閃亮的大眼睛中有著一絲得逞的笑,卻見絡青衣長劍一劃,青紫色的劍氣割斷了她腳下的樹枝,隨風而來是冷霜撲麵,玉竹抱著胳膊向下墜落,襲來的冷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是什麽劍?竟然這般厲害!


    “那個小姑娘…”百裏夢櫻擔憂的看著頭朝下還在墜落的玉竹,想著自己要不要飛上去營救。


    水無痕淡淡的看了百裏夢櫻一眼,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既然知道她是風生獸,就該知道她無風不成活,即便她將全身摔斷了也會在下一刻重組,我們需要的擔心是青兒,她的玄技與玉竹是半斤八兩,何況她此時還被限製不能操控風,一把清霜劍並不能扭轉局勢。”


    “我看那個女人倒是遊刃有餘。”無妙靠在樹旁,看著絡青衣的袖中飛出一條青色淩綢卷住玉竹的腰,又哼了聲,“瞎好心!”


    “你不懂。”水無痕笑出聲,“她是想讓玉竹打心底認她為主,就算贏了那也是暫時的勝利,她從來都明白抓住一個人的心才最重要。”


    “就像你一樣?”無妙睨了水無痕一眼,見他麵色微變,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百裏夢櫻踢了無妙一腳,他那張欠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無妙悻悻的閉上了嘴,見水無痕微側過頭,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水無痕麵色晦暗不明,眸中神色幾經變幻,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能公開自己非要跟在青兒身邊的目的,也不能…負了來時墨彧軒的囑托。


    或許在外人看來他的身份十分神秘,曾經他也一度這麽以為,可自從在青桐城遇到絡青衣後,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遲早會有被揭開的那一天,他希望如果那天就由絡青衣親自揭開,因為他注定隻能無痕。


    “叱!”玉竹輕叱,手指先一步觸及地麵,一個後空翻靈巧的站在地上,不等絡青衣從半空落地就打出一道結界,企圖將她困在空中。


    絡青衣反身揮劍劈開這道結界,緊接著,第二道結界將她包圍住,炙熱的溫度似要融化清霜劍上凝結的寒霜。


    這個小姑娘出手當真不留餘地,也不心慈手軟嘛!


    絡青衣紅唇一揚,將清霜劍收回空間內,雙掌翻覆著複雜的玄印拍在結界上,強大的震波將她震得落地退了數步。


    絡青衣眸底劃過一抹詫異,素手輕放在胸口處,感受到體內氣血翻湧,尤其是額間的魔蓮已經在漸漸顯現而出,清灩的容顏刹那間多了幾分妖魅。


    “你…你…”玉竹臉上的興奮瞬間消散,指著她磕磕巴巴的開口:“你…是魔界魔神!你…是寂夜!”


    “我不是。”絡青衣壓下喉間的腥甜,搖了搖頭,想要將魔蓮隱藏,卻發現體內的玄氣遊走的十分渙散,想必她不調息片刻是不能繼續運功了。


    “你真的不是?”玉竹不解的看著她額間的魔蓮亮了一下,“那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


    “我也想問。”絡青衣苦笑了下,“我好像已經敗給你了。”


    玉竹呆愣了一瞬,而後搖頭,“你沒敗…我也受了內傷,隻是你沒看出來,因為風狸的體內是沒有血的。”


    “你過來。”絡青衣招了招手,“我替你療傷。”


    “你…”玉竹站著沒動,低頭摳著手指,“我傷了你反被自傷,你還要替我療傷,我說了不讓你馴服的。”


    “嗯,你說了。”絡青衣挑眉,眸中迅速劃過一抹促狹,盤膝坐下,引導歸攏著體內散亂遊走的玄氣。


    “可我現在覺得…”玉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覺得…成為你的契約神獸應該不是壞事…”


    絡青衣嘴角一勾,並沒再開口,此時身後也坐下了一個人,她知道那是水無痕,水無痕在給她傳送著內力替她療傷。


    玉竹抬起頭,怯怯的看著絡青衣,伸手拽下麵紗塞在腰間,向前走了幾步,走到絡青衣身前坐下,咬了咬唇,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另一手化作風刃在她指腹上一劃,又劃開了自己的指腹,兩指相貼,血液與涼風相凝,紫色絲線纏繞在兩人指端,隨後隱沒消失。


    玉竹低下頭在絡青衣指尖舔了舔,指腹上的血不止停止溢出,那傷口也在逐漸愈合,再看絡青衣,額間的魔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隱藏起來了,就連麵色也比先前更煥發了幾分。


    水無痕收了手,他靜靜的看著絡青衣,知道她正在融合玉竹身上的玄技靈術,也就沒出聲打擾,反而注視著她麵上的變化。


    “竹色鬆聲清似玉,未須剪彩作春花。我喜歡這句詩,也喜歡玉竹這個名字。”玉竹反倒沒有水無痕那麽安靜,出於禮尚往來,她還不知道這位漂亮姐姐的名字呢!


    絡青衣微閉著眼眸並沒回答,反而在暗自想著令她疑惑的事兒,雪月的人說她是召喚師,可如果她是召喚師,為什麽今日麵對玉竹並沒奏效?難道…她從一開始就並非是召喚師?


    闕天休說召喚師要與神獸之間有微妙的反應,先是患,再是風狸,這兩種神獸對她都沒有任何反應,最後竟是像闕天休說的馭獸…。莫非,她是馭獸師?


    馭獸師最低駕馭七段及七段玄技以上的神獸,而玉竹,是九段。


    她到底是什麽?


    絡青衣還未睜開眼,便聽見身邊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青衣,與玉竹血契後你竟然達到了九段玄技的巔峰!看來你還是需要丹藥才能邁過這個坎,我記得聖初給了這粒丹藥,也省得你自己煉製。咦?你發沒發現,你好像有馭獸的天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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