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彧軒唇邊散漫的笑意一僵,紫眸一寒,小青衣被人打傷了?!


    墨泓麵上一驚,忙道:“青總管被誰打傷了?”


    墨子齡見所有都向他看來,搖搖頭,喘著氣道:“還不清楚,青總管說那人出手時紫光大盛,有九段玄技!兒臣還是在半路看見名宮女,那宮女慌張的要跑來這裏,兒臣詢問了才知道,想著比她跑得快就先來告訴父皇。”


    九段玄技,刺客在太子寢殿!這讓眾人打消了對墨彧軒的疑慮,隻是雪月何時多了名九級玄技的高人?


    墨盵嘢眸色更加幽深,似乎有無盡的寒意從眸中溢出,就連最近的夏侯月也忍不住顫了顫。


    “青總管現在人在哪裏?”


    “還在太子皇兄的寢宮。”墨子齡氣息平複,又說道:“那宮女說青總管流了好多血。”


    墨彧軒眼底的寒意更甚,嘴角那抹笑容寒冷無比,傷了他的小青衣,抽筋扒骨?太便宜他了!


    “父皇,兒臣去看看。”墨盵嘢看著墨泓,“也許正是那兩名刺客!”


    墨泓揉著眉心的手一頓,對他擺手,“你去吧!這幾日便讓青總管歇息,直到他傷勢痊愈。”


    “兒臣明白。”墨盵嘢點頭,又看了眼墨彧軒,繞過他轉身走了出去。


    夏侯月看著他孤冷的背影,唇瓣動了動,終是什麽都沒說。


    “公主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墨泓看著麵色蒼白,虛弱不堪的夏侯月,眸光動了動。


    夏侯月點點頭,剛想躺下,便聽墨赤炎開口:“父皇,我想再同公主說兩句話。”


    墨泓走過他身邊,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墨赤炎麵上隱隱有著一抹激動,走向夏侯月,從袖中拿出一個不大的錦盒,遞給她,“這是百年老人參,希望可以對公主的傷勢有幫助。”


    “多謝。”夏侯月接過,讓香雪放好,又與他說了些話。


    “九哥,你怎麽不去看看青總管?”墨子齡跟著墨彧軒走了出來,這方向明明就是九哥的流軒宮,難道九哥不是應該去太子皇兄的寢宮嗎?


    “不去!”回答的幹脆果斷。


    “你不喜歡她了?那我…”他想說那我可就喜歡了啊!可見著墨彧軒涼涼的看著他,捂著嘴不敢說了。


    “即便爺不喜歡了,也輪不到任何人去喜歡!再說爺這輩子是不會不喜歡她的!”墨彧軒笑的寒冷,唯有小青衣是他人不能囂想的!


    “那你還不去看看。”墨子齡嘟囔一聲,九哥真是霸道,還不讓別人喜歡了。


    “不去!”再次回答的幹脆果斷。


    墨子齡瞅著他,“你就不擔心?”奇怪了,九哥這麽喜歡青總管,按理說聽到她受傷是要去看看的。


    墨彧軒看著這個追問到底的熊孩子,冷笑道:“你最近太閑了?”


    墨子齡連忙擺手,訕笑道:“我還要幫五哥出謀劃策,不閑,真的一點都不閑,五哥天天跑來問我,就差住我這了,其實我這也不缺地方,就是怕傳出去不好聽。”


    墨彧軒睞了他一眼,冷聲道:“今天別跟著爺!不懂的去問清流!”


    墨子齡摸了摸鼻子,剛抬起的腳步又落下,好吧,不讓他跟著就不跟著,不過他還是好奇九哥為什麽不去看看青總管?


    墨彧軒走了幾步,到一轉角處,突然將身子靠在牆壁上,聲音有些微弱,“奕風!”


    奕風瞬間閃身出現,將滑向地上的墨彧軒抱住,擔心喊道:“爺!”


    墨彧軒閉上紫眸,遮住眸底作亂的戾氣,麵色有些不正常,命令道:“回去!”


    “是!”奕風一咬牙,將他抱起,足尖一點飛回了流軒宮,想不到那藥的作用越來越弱了,剛壓製下去的天玄之境又在上湧。


    墨彧軒緊緊的閉著眸子,眉峰緊鎖,隱忍著體內流竄的玄氣,指尖透著瑩白。


    聽到小青衣受傷的消息導致他方寸大亂,體內剛壓下去的天玄再次反複,玄氣隨著經脈流轉,他是要等小青衣的,他怎麽能在此時晉升?!


    小青衣,我真的好想去看你,將你摟在懷裏替你換藥,要是可以,多想替你受傷,你是怕痛的,我又怎麽忍心讓你痛下去!


    可笑的是在你受傷時我竟然不在,你,可會怪我?


    就讓你當做我還是在生你的氣吧,這樣,你可會好受些?


    “爺!”奕風加快速度,他感覺的到爺的溫度正在逐漸上升,心中警鈴大作,他知道爺要是在此時晉升便是意味著什麽,咬了咬牙,拚盡全力飛向流軒宮。


    “殿下。”門口的侍衛看見墨盵嘢寒涼的模樣,心神一凜,知道殿下是為了刺客一事趕回來的。


    “青總管呢?”墨盵嘢聲音愈發的寒冷,使得那兩個侍衛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在…在偏殿。”侍衛指了指方位,隨即低下頭,墨盵嘢大步流星的走向偏殿。


    “殿下。”偏殿外守著兩個宮女,欠身施禮,替他推開了門。


    墨盵嘢大步跨了進去,便看見絡青衣手中抱著一件屬於他的杏黃錦袍虛弱的躺在床上,眸子半閉,那錦袍上也染了血,一名禦醫正在給她包紮著傷口,手臂上還有兩道口子源源不斷的向下淌著鮮血。


    “混賬!”墨盵嘢冷斥一聲,那禦醫嚇得驚掉了手中的紗布,回過頭看向墨盵嘢,顫著音道:“殿…殿下…”


    “不知道先止血麽!”墨盵嘢眸子寒涼的看著他,“滾出去!”


    “可臣這…”他還沒給青總管包紮完,怎麽能出去…


    “本宮來!”墨盵嘢走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紗布,那禦醫驚了不止一下,訝異的睜大眼睛,看見太子殿下在青總管身上點了幾個穴道,血立刻止住,雙手顫顫巍巍的想要接過紗布,卻受了墨盵嘢寒涼的瞥著他,“還不滾?”


    “臣這就滾,這就滾…”禦醫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沒看錯,殿下正在給青總管包紮著,在看看青總管,仍是半閉著眸子,麵上毫無血色,竟沒有一點受寵若驚!這太不尋常了!


    殿下的不尋常!青總管的不尋常!


    隻是他在驚訝也不敢聲張,將需要用到的藥放在外麵,邊擦汗邊提著藥箱走出去。


    “楊太醫您這是?”門口的宮女看著他提著藥箱出來,以為他包紮好了。


    “我就在殿門外,殿下若有傳我一聲就行。”楊太醫在宮女訝異的目光走到殿門外。


    絡青衣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按住墨盵嘢替她包紮的手,這是最後一道傷口,卻離她的肩膀最近,她有能力也可以自己來,方才的虛弱完全是裝給外人看的,實際上隻是皮肉傷罷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墨盵嘢住了手,將紗布遞給她,雙手環胸悠悠的睨著她。


    絡青衣咬牙將紗布纏繞了兩圈,又用牙將紗線咬斷,“殿下再說什麽?奴才沒聽明白。”


    墨盵嘢冷嘲的勾著嘴角,“根本就沒刺客是麽?這一切是你自編自演。”他將眸光定在她纖細的手腕上,笑道:“一個男人也有這麽細瘦的手腕!”


    絡青衣知道他在懷疑她,抬頭微微一笑,“奴才哪有這麽大本事,奴才是最怕疼的,又怎麽會自編自演。”


    墨盵嘢看了她一眼,嗤道:“為了九弟,你可真是什麽都做得出!”


    絡青衣心裏一跳,麵不改色的笑著:“九皇子是說過要將奴才收入醉璃,想必那隻是一句玩笑話罷了,難不成殿下還當真了?”


    墨盵嘢冷冷的勾著唇,幽深的眸子直視她眼底,捕捉到一抹清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笑道:“絡,青,衣!男人,你裝的還真像!”


    絡青衣大驚!原來墨盵嘢早就知道她女扮男裝的身份了!恍如一道驚雷,心底企盼著那個人的到來。


    “果然本宮說的沒錯。”墨盵嘢看著她的神色便知曉了一切,右手食指壓在她柔軟的唇瓣上,眸底疾速劃過一抹異色,低魅地開口:“本宮並沒揭穿你的身份,你在怕什麽?”


    “奴才沒怕。”絡青衣側低下頭,他如玉的長指收回,微蜷了蜷,嘴角一揚,“沒怕?”


    “沒怕!”將她調查的這麽清楚,她的姓氏可是除了無妙,灩芳華,墨彧軒,其他便沒人知道了,自己又是哪裏露了破綻,讓他發現了!這讓青衣不由想起灩芳華的信件與那隻海東青是否都曾落入他手?或許真是墨盵嘢做的!


    “有趣!”墨盵嘢看著低頭的她,邪魅輕笑,又看向她包紮好的傷口,“或許你的心不是這麽說的。”


    絡青衣感覺來自他的威壓,眼前壓下一抹身影,在離她唇瓣僅有幾厘米時那人頓住了。


    “望殿下自重!”絡青衣將染了血的匕首抵在他腰間,尖端已經刺進了他的衣裳。


    墨盵嘢微微低頭,俊美的麵上透著幾分邪氣,“本宮賭你不敢下手!”


    衣帛破裂聲倏地響起,那染血的劍尖已經刺進他的裏衣,裏衣內有一圈血跡正在慢慢的滲透。


    “可見你賭輸了。”絡青衣笑著,“殿下還要賭嗎?”


    墨盵嘢涼薄的勾起嘴角,指著斑斑血跡的匕首,“剛剛你就是用這把匕首刺傷自己的?”


    “你看它不像嗎?”絡青衣將劍尖又遞進了一寸,因為墨盵嘢離她又近了一分,該死的,他能不能離她遠點!


    墨盵嘢邪魅的勾唇一笑,俊美威儀的麵上光華淺淡,點點頭,“很美的匕首。”


    絡青衣笑了一下,“前些日子有隻神獸傷了我,我就是用這把匕首殺了它,今日殿下沒注意到自己的身份,那麽奴才隻能用這把匕首提醒您。”


    “你好像遺漏了。”墨盵嘢眸光一閃,連他也不知為什麽自己想要去親她,或是…或是因為她是九弟喜歡的人,或是因為他獨獨對她感了興趣!


    “你為了九弟擺脫嫌疑而自傷,如今這把匕首上可不止是有本宮的血,還有你的。”墨盵嘢看著她,大手握上她拿著匕首的手,邪魅道:“如今,你還要賭麽?”


    “放手!”絡青衣壓低了聲音,不難聽出她聲音有著一絲憤怒,為什麽墨小賤還不來?真以為她能對付得了墨盵嘢嗎!


    墨盵嘢饒有興味的勾著嘴角,並沒放開她,反而握的更緊,“無妙與你是什麽關係?”


    “殿下是真不想要您的手了嗎?”絡青衣並沒答他,墨盵嘢他管的太多了!匕首一鬆,被他抓起的手腕假裝在掙脫,實則掙開了被他握住的那隻,手腕一翻,將下落的匕首握在手裏,一抹冷光從兩人眼底映入,那匕首上新添了一抹溫熱。


    墨盵嘢看著手掌心內劃開的一道血口,雙指任意的一點,血液立即止住,他將剩餘的紗布纏在手心中,勾著嘴角笑道:“劍法不錯!”


    絡青衣兩雙手都得到解脫,揉著手腕將匕首插入匕鞘,趁他包紮的空檔翻身下了床,墨盵嘢意識到時去抓也僅抓到了一片衣角,用力一扯,將她的衣角扯了下來。


    絡青衣站在地上,捂著受傷的胳膊挑眉笑道:“殿下喜歡這件衣裳?”


    墨盵嘢將衣角握在手裏,不出片刻,剛包紮好的傷口滲著血跡,染透了深藍色的衣角,他是喜歡穿這件衣裳的人,或許不是喜歡,他就是覺得她有趣,很有趣。


    “你不怕本宮泄露你的身份,難道你還不怕本宮拆穿你自傷的把戲?”墨盵嘢似乎不覺疼痛,緩緩站起身,比她高出了半個頭,低下頭鳳眸深深的鎖著她。


    “奴才賤命一條,要是怕了便不會在這宮中安居半年之久,隻是希望殿下說出去有人信。”絡青衣誠懇的開口,真以為她會怕了他的威脅?隻是墨彧軒為什麽還沒來?即便在生自己的氣,也不應該先來看看她麽?難道她受傷是假的麽?


    果然不同尋常!果然有趣!


    絡青衣看著他逼近,不慌不忙的笑道:“皇上允許奴才這些日子留在房間內養傷,殿下若有其他事情可以吩咐小信子。”


    墨盵嘢離她隻有一步之距站定,深深的看著她,手抬起她的胳膊,絡青衣疼得皺眉,卻是一聲不吭,見他將自己包紮的那處又包紮了一次,“青總管可以回去養傷了。”


    這麽容易就放過她了?絡青衣狐疑的看著他,見他眸光坦然的直視,“若是不想走,這偏殿留給你養傷也無不可。”


    果然和墨彧軒都是一個德行!誰稀罕!


    絡青衣將手放在胳膊上,笑道:“多謝殿下體諒!”話落,毫無任何留戀的走了出去。


    墨盵嘢手中還握著那片衣角,幽深的眸光目送著她走遠,嘴角彎了一下,低頭看向手心的衣角,握了握,絡青衣,本宮倒是想看看九弟有什麽能耐,留得住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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