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世上從來都不缺聰明人。看到胡映雪將剛才那位修者賣給她的玉簡捏碎,還在惋惜自己可能錯過一份機緣的他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一心都在那部劍典上,再加上競爭似乎非常激烈,一眾人都沒想太多。現在冷靜了下來,就立馬發現了許多疑點。


    其中一個疑點最大,就是一般從劍影湖中感悟出的劍典一定是於感悟者本身所修之道相合,那人卻聲稱那部劍典與他的道不合。


    而且雖然每日來去劍影湖的人很多,有人卻記得此人來這裏不過才幾日。有人在湖邊靜坐了十幾二十年才不過感悟到半部劍典,此人的效率未免太高了些。


    沒搞清楚究竟有何問題,有些人還是對那布劍典不死心。胡映雪和慕天玄都是生麵孔,且似乎都不是有名的人士,便有膽大的湊上前去向胡映雪問道:“這位道友,你怎麽把買到的玉簡毀去了?”


    胡映雪看向那人,“查探過那片玉簡的人會發瘋。不毀掉,難道留著多製造幾個嗜血狂魔?”


    這話說完,人群裏就有人帶著幾分不屑冷哼了一聲,“說什麽查探過玉簡的人會發瘋,怎麽你沒瘋啊?”


    此人一出聲,胡映雪來到湖邊之前就散開的神識就在人群中鎖定了他。本來以為是有人因為沒有搶到劍典在無理取鬧,神識落在那人身上時卻發現對方身上帶著幾分死氣。


    按理說,修者對氣息十分敏感,尤其是對死氣這種代表死亡的氣息尤為敏感。現在那人身邊有十幾號人,卻沒有一個人對他身上的死氣有反應。


    眸光閃了一下,胡映雪給慕天玄傳音:“你看看西北方那個穿青色長衫的修者身上有何不妥之處。”


    聞言,慕天玄不著痕跡的往那邊掃了一眼。那裏隻有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人,倒是不用擔心會認錯人。第一眼,他沒有看出任何不妥之處。因為了解胡映雪,他又仔細查看了一番。


    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慕天玄從那人的指甲上看出了一些玄機。此人的手完全被袖子蓋住,即使這般還是半握著拳頭。這樣的手勢一般都是想要掩飾什麽,此人應該是不想讓人發現他那青色的指甲。


    指甲發青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自己染的或者中毒。此人的情況可不屬於這兩種,經過仔細辨認,慕天玄肯定那是被死氣侵染的。還可以確認的是此人經常與屍體打交道,而且都是怨煞氣滔天的屍體。


    再仔細將那個修者觀察了一番,慕天玄很快就找到了第一看沒看出此人身上沾有死氣的原因。他的胸口戴著個護心鏡,護心鏡上的符文擁有遮掩或者改變一個人身上氣息的功用。


    就是這麽個東西,讓一個經常與屍體打交道的邪魔修如此堂而皇之的站在一群仙修中,旁邊的人還都沒人發覺他的不妥。不過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旁邊有人轉頭看了他一眼,皺起的眉頭似乎能說明對他剛才的挑釁有些不滿。


    隻是一瞬間,本來想開口說什麽的修者轉回了頭,然後就應和起剛才那人:“不想讓我們打聽那劍典,也用不著編造這樣的謊言。”


    已經注意到了那邊,胡映雪當然會鎖定有問題的那位的一舉一動,自然沒有錯過他才剛剛往那位修者的鼻子出彈了一縷白煙。時間把握的剛剛好,白煙到口鼻處時正好那修者在吸氣,一點不剩的將白煙都吸了進去。


    作為一個煉丹師,胡映雪從那個中招的修者的反應就能判斷出那道白煙應該是用迷魂草、惑神花配比煉製的一種迷藥,可以短時間內讓吸入的人聽從施毒者的指揮行事。


    這種迷藥的效果很好,卻也很解。隻要中藥的人受到一些刺激,比如有人將真元打入他的體內,他就會立刻擺脫掉藥效的控製。所以注意到施毒者的嘴角帶著得意,胡映雪當即就將一道木係真元打入了中藥者的體內。


    在迷藥藥效的控製下,那個修者說了那麽一句話。話音才落,他的臉色就頓時大變。他的一個劍修,劍修最愛的行事作風就是用手中的劍打倒一切膽敢謀害或算計自己的人。所以清醒過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拿出劍朝著剛暗算他的人劈過去。


    突然爆發的打鬥讓那一圈修者紛紛往後退了退,留出充足的空間給動起手來就殺氣騰騰的兩人。當然少不了要探究他們為何打起來,因為了解之後他們才能決定要幫哪個或者隻是看熱鬧。


    這個意外的變故讓不少人將目光從胡映雪和慕天玄身上移開,也有人依舊在觀察這他們的一舉一動,想找出那邊的變故與他們二人有關聯的線索。在帶有這種心思的打量下,胡映雪突然動了起來。


    一根金色的繩子被胡映雪拋了起來,在她快速舞動雙手打出的手訣下分化成一百多根,然後化作金色流光分散的撲向劍影湖湖邊人群。每有一到道金色流光落下,便會有一人被五花大綁起來。


    胡映雪突然出手綁人,自然又引起一片喧嘩。這一次沒人急著追問胡映雪,而是立刻去查看被綁起來的人。經過仔細觀察和統計,一共有一百三十七個修者被綁了起來,這一百三十七個修者身上都帶著明顯不是什麽正當修士的特征。


    一隊城衛模樣的人姍姍來遲,其中統領模樣的人打量了一下那些被五花大綁的修者,“這些有問題的人可否讓我等先帶回去?”


    目前掌控天厥城的還是天樞宮,隻不過多數人都有些消極怠工。從天樞宮此時的立場來看,要走被胡映雪此時抓起來的人也算合情合理。根本就不用指望能從那些明顯是犧牲品的人嘴裏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胡映雪很痛快的點了頭。


    被抓起來的有百多號人,趕過來的城衛小隊才不過七個。為了安全起見,那個統領讓人又喊了一些人來。等叫來的人到了,那個統領再次朝胡映雪鞠躬,“請道友收回您的法器。”


    胡映雪點了下頭,抬手飛快的打了個手訣,然後就見那一道道金色的繩子一根一根的從被綁起來的那些身上離開。有人在旁邊瞪著,隻等著那金色的繩子與對方身體分開,就立馬用手中拿著的鎖鏈將剛才才空出來的地盤占領。


    在天樞宮那些天厥城的城衛忙著清點人數的時候,胡映雪和慕天玄兩人在一些人的注視下離開,等到僻靜處就換了個樣子,然後又一次轉了回來。這一次他們沒有先去湖邊,而是直接走向了那個神秘人士提到的茶寮。


    才接近那個茶寮,就有人從裏麵小跑著出來:“二位道友裏麵請。”


    裏麵已經沒有單獨的桌子裏,要進去就隻能跟別人用一張桌子。看了下周圍,茶寮外麵的桌子還有幾張完全空著,胡映雪便指了其中一張桌子,“那裏就行了,一壺凝神茶。”


    應了一聲,那店小二就轉身走進了茶寮中。胡映雪特意看了一眼,這個店小二的腿是瘸的,不過她還是用神識查看了下茶寮的情況才確定他應該就是他們這次來要找的那個人,因為隻要他的腿是瘸的。


    在那店小二進去給胡映雪和慕天端茶的時候,之前因為那一係列變故帶起的煩亂逐漸平息了許多。等天樞宮那些城衛將人都帶走了,劍影湖邊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大家心裏頭都清楚,現在的寧靜不過隻是因為暴風雨要來的預兆而已。


    店小二走了回來,將手上的東西一一放到兩人所在的那個桌子上,“兩位道友,這是你們點的茶,請慢用。”


    在那店小二低頭擺放茶壺茶杯的時候,胡映雪對著他打了一個外人看不出來的手勢,同時說道:“剛才忘記說了,能給我們那幾份茶點麽?”


    店小二臉上表情未變,聞言就回道:“請您稍等。”


    這回那店小二的速度要塊一些,旋風似的離開了,一會兒又旋風似的走了回來,將手中的茶點放到桌子上,旁邊有人召喚,就又跟個旋風似的去了別的桌,看起來一點閑聊的時間都沒有。


    收回放在那店小二身上的目光,胡映雪看向桌麵上的幾樣東西。茶壺和茶杯都不用看了,重點就是剛才端過來的茶點。畢竟之前才看過,而且那個店小二應該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


    用神識仔細查看了一番,胡映雪才在附送的靈果中找到一顆看起來和盤中的葡萄粒沒多大區別的珠子。雖然之前剛剛出現了有問題的玉簡,她還是不著痕跡的在哪葡萄吃的時候將那顆珠子收到了乾坤戒中。


    茶寮很簡陋,端出來的茶點卻十分精致。不過茶點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最為重中之重的茶卻不是很好。勉強喝了半杯,胡映雪就再也沒拿起茶杯。又坐了一會兒,兩人將一個儲物袋丟在桌子上,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不說兩人走後茶寮裏又發生了什麽,就說站起身後胡映雪和慕天玄就直接用了一張傳送符傳回了行宮。等兩人走進胡映雪那個院落的書房裏,還沒等坐下,胡映雪將之前收入乾坤戒的那顆珠子拿了出來。


    那是一顆留影珠,向其中輸入真元就能看到存儲在裏麵的畫麵。胡映雪往裏麵打入一道真元,珠子裏就有畫麵彈了出來。白發白衣,這麽明顯的特征也不容錯認,她和慕天玄都可以確定以及肯定是無。


    胡映雪眼裏閃過一絲驚訝,“要不要通知九幽回來?”


    慕天玄回道:“他正四處找無,怎麽能放過這樣一條線索。”


    九幽的確不可能放過這樣一條線索,接到胡映雪利用契約發送的傳音後他就立刻出現在了胡映雪的麵前。腳下還沒等站穩,注意力就被胡映雪拿在手上的珠子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原本隻有五的畫麵上多了一個人。看到那個人,胡映雪歪了下頭,“賈洓?”


    說實話,畫麵上的那個人很難與胡映雪記憶中的賈洓重疊起來。在她的記憶中,賈洓的樣貌是怎麽看怎麽醜,醜的都讓人無法忍受。而畫麵上那位,雖然腦袋上多了根角,卻不會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五官都一樣,隻是某些角度調整了一下而已。就拿眼睛來說,之前給人的感覺是整個倒了過來,現在卻是一點異常的感覺都沒有。位置方向都正確了,一張臉就完全和醜沒關係了。


    不單是胡映雪驚訝,慕天玄和九幽也很驚訝。雖然這世上有很多辦法能改變自己的樣貌,但不管怎麽變都脫離不了父母給的那個版本。賈洓的麵貌變化那麽大,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可能是整容。


    這個時候,留影珠放出來的畫麵終於有了聲音,一說開始就來了一大段話:“九幽,他們應該已經把你叫來了。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受了點傷,養傷所待的地方無法傳消息給你。稍後,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處理好就會去找你。”


    留影珠放映的影像就到這裏便結束了。因為之前錯過了不少,胡映雪將留影珠遞給了九幽,“這回你可以暫時放心了。”


    九幽點了點頭,“和他一起的人應該是賈洓,沒想到頭上長角的人居然會是他。而且他的麵目居然變化那麽大。”


    慕天玄抬手摸了下下巴,“生的是獨角?”


    獨角?胡映雪快速在腦中過了下此人的信息,“這麽說來,賈洓應該擁有靈族或者獸族的血統。”


    九幽回道:“以前遇到他時,真沒看出來這點。”


    與此同時,胥銳用力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下一刻,那張桌子就變成了一堆粉塵隨風飄散開。站在胥銳身後的侍衛默默的在心中又填上一劃,就隻是今天,每次聽到匯報都會廢掉一張桌子,這已經是第九張了。


    胥銳此時為什麽那麽生氣,還是和胡映雪他們有關係。除了最開始逃脫的那個已經遠離了天厥城,派去劍影湖尋機生事的人一個不落的被抓了起來。從胡映雪來到天厥城還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至少兩次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不說是克星都不行。


    不過胥銳現在還不知道是胡映雪破壞了劍影湖那邊的騷亂計劃,隻知道天樞宮那位長老沒有因為他設計的那樣死去就是因為胡映雪。此時的他腦袋一直高度轉動著,努力的在想要如何讓天厥城整個亂起來。


    在胥銳如此挖空心思作亂的時候,天樞宮那邊派出了一位長老帶著人來到九重天位於郊外的行宮門口。那位長老帶著的一隊侍衛手上都拿著東西,因為上麵蓋著能阻隔視線察覺的紅布,並不知道裏麵有什麽。


    書房裏,胡映雪、,慕天玄和九幽三個正在研究無和賈洓此時能在哪裏。因為有幾處岩石看著眼熟,胡映雪說道:“很有可能他們現在就在天厥城。”


    她剛說完這個猜測,書房的門口響起了粟邑的聲音:“啟稟師祖,天樞宮的人又來了。對方指明要拜訪你,曾師祖讓我來叫你去正殿。”


    青陽讓粟邑來傳信,胡映雪不能不去。慕天玄和九幽左右無事,決定和她一起過去看看。所以聽了粟邑的話,三個人就一起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快到正殿的時候,青陽正好剛從正殿裏出來。看到青陽,胡映雪上前行禮,“師尊,你怎麽出來了?”


    青陽回道:“我似乎是要渡劫了。”


    聽了青陽的話,胡映雪下意識的抬頭望天。天空中正有黑色的雲海緩慢成型,的確是劫雲的樣子。可她腦袋立刻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太對勁兒,“師尊,你什麽時候到的渡劫期?”


    青陽輕皺眉,“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這段時間身體中覺得很累,奇怪的是每次放鬆身體進行淺眠之後修為就會暴漲一次,這麽幾次下來就已經有渡劫期巔峰的樣子了。讓宗老幫忙查看過,我的身體不存在任何問題。”


    看著天空的劫雲成型速度越來越快,胡映雪接連拿出幾瓶丹藥塞給青陽,“這幾種丹藥,師尊應該都很熟悉,該怎麽服用就不用我再多說了。”


    胡映雪給了丹藥,慕天玄則是將一個儲物袋塞給青陽,“雖然這些法寶品階查了一些,用來布陣還是不錯滴。”


    青陽將胡映雪的丹藥和慕天玄給的儲物袋都收了起來,“放心吧。你們三個一個渡劫都沒問題,而且當時也沒時間多做準備。這次輪到我,我就一個人,也應該不會有問題。”


    說罷,青陽沒等胡映雪和慕天玄他們再說什麽,發現天空的劫雲已經差不多有七裏的樣子了就趕緊騰空而起。渡劫可不能到人多的地方,所以他是奔著一處無人且無障礙的小平原區的。


    渡劫時可不能受到打擾,胡映雪馬上把還在裏麵等著她的天樞宮長老拋到腦後,和慕天玄、九幽一起騰空而起開始追青陽。青陽停下來,他們就在不會影響他渡劫的地方停下來。放開了身上的威壓,以此警告附近的修者不要靠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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