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在昏昏沉沉中,一切都變得毫不相關,或許是一瞬,或許是久遠,困頓與疲憊讓一切都是那麽茫然。如同風中的燭焰,搖曳不定。閉上眼是風平浪靜,任它滄海桑田;睜開眼是愛恨情仇,何處樂土桃源?


    一切就這樣結束嗎,隻是那滄海一粟轉瞬即逝的枯萎?難道就甘心身不由己,注定是任人擺布失去自我最後被遺忘?公平與正義,是如此的可笑,有誰在意那一個個英年早逝的容顏?


    我要改變,我不想再一次次被這無情的命運玩弄,我要去爭取,我要去抗爭。每個人都有反抗的權利,那高高在上的仙神也不能是我屈服的理由。在他的心底,是那閃耀的火苗憤怒的呐喊。


    他睜開了雙眼,隻是頭昏目眩。不過他也知道,若是再陷入昏睡,那就是永恒的長眠了。堅持,堅持,他用牙齒咬著下嘴唇,想讓疼痛驅趕倦意,可是這一點點疼痛對於傷痕累累的他來說幾乎是無效的。他挪動了一下身體,那鑽心的疼痛給了大腦劇烈的一擊,幾乎讓他痛暈過去,不過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打量著四周,隻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個陌生的洞穴中。這應該是一座密室,洞中灰塵滿地,年代應該非常久遠了。躺著的地方給人種熟悉的感覺,正是迷你版的點將台。他努力站起身來,隨著心意一動,點將台逐漸縮小,飛入了淩飛的心尖,融入其中,霎那間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感覺,讓他確定這是一件了不起的寶物,而同時一股信息向腦海中湧來:


    背生羽翼的天使、黑盔黑甲的武士、稀奇古怪的異獸無邊無際,排著整齊的陣勢彼此廝殺,黑甲士兵越戰越強,慢慢占據了上風。九大黑甲大將更是所向披靡,在天使陣中左衝右突,勢不可擋。恰此時,天使中飛出一白衣白的男子,轉眼就屠戮兩員黑甲大將,再出手時就被即刻趕到的黑男子擋住,白衣人不敵,匆忙逃退,而黑男子步步緊逼,兩人的劍芒將整個大6分裂開來,形成了近似地球的版圖。


    飛了許久,白衣男子卻停了下來,從不同的方向走來了五個人,隱隱結成了陣勢。黑衣人卻麵色倨傲,獨自迎戰六人尚且遊刃有餘。黑衣人的劍芒一分為六,分別迎上白、紅、藍、黃、金、綠六道劍光,仍然是勢均力敵。黑衣人自信滿滿,而其他六人也恍若勝券在握,故而都沒有罷手的意思。


    不知打了多久,眾人都已經是油盡燈枯了,盡管在保持著冷漠,可是黑衣人的雙手仍然是在抖動著,那是脫力的征兆,其他六人也不好受,大口喘著粗氣。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灰淡的光束向黑衣人偷襲而來。黑衣人在沒有防備中被重傷,形勢急轉直下,黑衣人很幹脆地狼狽奔逃,回到先前的戰場。不過其他七個人也不慢,也馬上尾隨而來。黑衣人的度已經沒有了全盛時的一半,故而拉不開與後麵幾人的距離。


    可是戰場上的形勢也不容樂觀,映入黑衣人眼簾的是黑甲軍被屠戮的慘景。參戰的已不再是兩支隊伍,仙人的軍隊和亡靈大軍也加入了其中。而且亡靈的力量對黑甲軍隱隱有克製的作用。敵眾我寡,敵精我疲,在這種情形下,個人的勇武也難以力挽狂瀾,除了七大黑甲戰將,其餘者皆在苦苦掙紮,局勢已經容不得黑甲軍撤退了。


    黑衣人轉過頭又迎了上去,大喊一聲,所有的黑甲軍都放棄了防守,以命搏命。對方也是殺紅了眼,尤其是天使大軍,以百人為單位玩起了人體炸彈的戰術,意圖用數量的優勢將黑甲軍生生消耗死。一切都已成定局,黑衣人用悲涼的眼神俯視著他倒在血泊中的臣民,九大戰將剩下的不足三人,億萬大軍殘存的僅有千萬有餘。黑衣人張開胸膛,氣勢在瞬間提升至極致,然後爆出一朵絢爛的光華,籠罩在整個戰場上,七個追擊者也沒有幸免,幾乎全是受到重創。七個人顧不上死傷慘重的軍隊,紛紛撤退不提。


    戰場寧靜了下來,而四周也是沒有了活著的生靈,在黑衣人逝去的地方出現了點將台的影子,它迎風而長,落在這被從大6分離出的島上。而隨著它的落地,周圍的暗黑元素向小島凝聚,將小島遮掩了起來。


    畫麵轉換,仍是血月之夜,暗黑元素最弱之時,島上的禁製被大幅削弱,一魔門弟子追逐著一靈兔無意中闖入,靈兔的度不慢,那人的度也不快,就這樣一追一趕地跑上了點將台,兔子爬一層,魔門弟子就跟著追一層,直追到上麵第二層時,靈兔才從另一條階梯滑了下去,那人直接累得跪坐在台子上,哇得吐出一口血,然後就昏了過去,隻見從台子中間紫光大作,一滴血融入魔門弟子身體之中,之後其頭生雙角,身體開始粗壯,一身充滿了爆炸性的蠻力。他起來後疑惑得想了半天,又搜尋了許久,直到禁製開啟,他才不舍地離開此地。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蚩尤大魔王?原來蚩尤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看到這裏他暗暗猜測著,不過還不太敢確定。


    下一個場景驗證了他的猜測。該隱,血族親王,這是一個地球人都知道的存在,他也是火箭般在血島提升了實力,現在號稱是人間界第一,而且實力還在持續提升中,原本該隱不過就是一個受氣的角色,同等級的人中就他的實力是最低的,甚至連比他第一個層次的修士都敢越級挑戰該隱,當然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該隱提升實力的秘密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上層都把這一件事情當成了一個永久的秘密。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隻見在戰鬥中,該隱乘著無人注意,落到了台子的底層。那時該隱還囂張不起來,屬於夾著尾巴做人的那種類型,該隱隱去了身上的法力波動,隻靠肉身力量搜尋著什麽東西。血族擅長潛伏與偵測,何況是血族親王,故而現該隱的人不多。


    該隱一層層地搜著,越到後來越是著急,時間不允許啊。於是腳步也匆忙了幾分。到了第三層高台,該隱偏偏踩在一魔門修士的斷腿上,那魔門弟子也不是好鳥,從背後給了該隱一劍。該隱跪倒在地,昏死了過去。上麵打得正熱鬧,卻見忽然間藍色的光從該隱身上閃耀出來。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攻擊,三五秒後,大家明白了結果,除了暗黑係靜止不動,其他高手都向該隱飛來。也是該隱命不該絕,關鍵時刻,血族公爵表現出了自己的忠誠,十三個公爵燃燒起血液來提升實力,待拖延了半刻。而後趕到的所有的血族瘋狂了起來,饒是修士們修為驚人,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又過得片刻該隱蘇醒了,醒後的該隱如吃了補藥般瘋狂了起來,隱忍這麽久,也該宣泄自己蓄積的怒火了。該隱大顯神威,接連吸食五個分神期修士,單論度出竅期的高手也是望塵莫及。是役,該隱一舉奠定暗黑領袖的地位。


    最後就是他自己的經曆了,又從旁觀的角度細致地看看了一遍,他終於摸清了近似的一個規律:必須不能是飛著上去的,必須是一層層的攀爬,這可能是因為點將台的前主人身份太過顯赫,而法寶有靈性,可能認為走著上去的才是對原主人尊敬的;必須滴血驗證,肯定是將教會勢力排除之外,而且魔門與血族都具有一些暗黑屬性,而自己或許也有點暗黑的血緣吧,或者是一種古老的祭祀,用血表達一種心情;再者,必須是跪倒地上,以顯示虔誠。他飛兩次都是攀爬而上直到頂層,所流之血更是過蚩尤和該隱,想來是點將台覓主,繼承上一個主人的衣缽吧。


    可惜啊,法寶畢竟是法寶,又怎能看透人心。自己隻是個小人物,隻想過點安靜的生活,娶個漂亮老婆,生個大胖小子,有點花不完的積蓄,如果有可能的話,修他個長生不老,做一對深陷伴侶,稱王稱霸,多累啊,打打殺殺,萬一哪一天掛了就不好了,這是他此刻的想法,隻是人又怎能稱心呢,想自由安排生活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行,何況他已經是陷入了漩渦之中,急流勇退隻能是粉身碎骨。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從概率學上來說,每個人有這種機會的可能都很小,而有一個人有這種機會的可能卻很大,機緣巧合之下,他成了被好運砸頭上的人,所以他成了本書的豬腳。


    密室的正中央有一個雕塑,正是剛才畫麵中的黑衣人,雖非真人,卻也無比威嚴。雕像前有以蒲團,應該是讓人跪拜用的吧。


    姑且拜他一拜,男兒膝下有黃金,那是對頂天立地的大人物說的,大部分倔強的小人物都得不到什麽好下場,能屈能伸大丈夫嘛。於是他跪倒就磕起了頭,直到第九次與地麵親密接觸,才現地上原來有些蝌蚪般的字,可惜他一概不認識,蒲團的邊上放著一枚晶瑩像種子的東西,滴了半天血試了試,沒什麽反應,他真有些怒了,莫非是這黑衣人故意耍自己不成。


    又仔細搜刮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於是走出山洞,將種子埋在一塊山石之下。等以後再來取吧,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委實難以攜帶。


    先找了幾個野果吃了下去,終於有了點力氣。忽然他又看見一隻喜歡吐水的兔子,感覺到自己的饑腸轆轆,他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雖然很是奇怪這兔子為何老是吐口水,但燧木取火做了回野人哪還顧得了這許多,直到吃得飽飽的,神智才逐漸清醒。


    他這才有心留意周遭的環境,似乎這裏是原始森林,合抱之木,比比皆是,有些樹更是大得離奇,巨擘撐天不過如此。隻是數的葉子就太過奇怪了,綠的黑,大的恐怖,這決不是地球上樹木的麵貌,再看看天空,隻能無語了,那太陽似乎也太大了些,他忽然間不寒而栗,天啊,穿越了。


    懵了許久心才冷靜下來,感官也比平時敏銳了許多。他隱約感到自己被偷窺著,沒有回頭,隻是不斷變更走路的方向,而那種感覺卻更濃烈了,似乎是在挑逗,過了會見他還是不緊不慢的走動,似乎 頭盔之人好像也失去了興趣。


    一路上動物的屍骨到處都是,有小型的兔類,也有龐大的如恐龍的爬行動物,不時還能聽到陣陣憤怒不甘的狼嚎聲,以及匆匆跑過的令大地顫抖的奔襲聲,還有沙沙的蛇類爬行的聲音,此時他已聽得是提心吊膽、毛骨悚然,最怕的恐怖,源自於對前路的一無所知。


    就這樣惴惴不安,冷汗連連地奔走了一個多月,終於踏出了那片幽深陰暗的森林,他舒了一口氣,不相信自己有這麽好運。自己雖然別無長物,也不怕人勒索,但那種麵對危險時深深的無力感總讓人難以釋懷,如果沒被下禁製的話……對往事的緬懷其實就是對現實的逃避,他搖了搖頭。


    漫漫長路,路又在何方?為什麽自己總難以把握自己的命運,難道真掙不脫這無形的枷鎖,指點江山的豪言壯語是與實力相匹配的,否則就是癡心妄想,貽笑大方罷了。努力變強吧,他暗暗下了決心,一味的抱怨或許能賺幾點眼淚,但於事無補,“我的生活不應該總是別人的修飾。”天賦與境遇,不應該是放棄的借口,做與不做,是本質的區別,或許結果相同,做而未成,不是徒勞無功,至少心無後悔。異界又如何,一定要拚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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