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機,做高端手機,利潤高不高先放一邊,隻要銷量數據好看,那營收是真非常可觀。


    以眾所周知的蘋果iphone係列為例,在2012年財年銷售了1.25億台!


    營收換成人民幣算法,差不多有6500億。


    需要留意的是,蘋果的財年是從上一年公曆9月份開始,即2012年財年開始於2011年9月份到2012年9月份結束。


    也就是說iphone5還沒發布之前的統計。


    博浪終端的星海1處於最初的熱賣生命周期裏,貢獻的營收正是最可觀的時期,而李澤以這個1月份的特殊性為例,不較真的話,似乎也挑不出毛病。


    因為博浪終端沒有曆史參照。


    每一天都在創造曆史。


    但如果真要認同這個說法,問題又很大。


    單年或將2500億營收,與以特殊月份單獨有約700億營收再稍微上浮一點為基數核算年營收,兩者之間的差距那就太大了。


    這麽說吧,中間差一個蘋果財年的iphone總營收。


    能多出將近3個單年的營收了。


    蘇和安現在是徹底想明白了溫良為什麽出麵接待之後立馬溜了,敢情是在這裏等著!


    讓你開口,不是讓你這麽開口啊!


    這稍微上浮一點都等同於羊城兩年的財政收入了。


    那可是1500億!


    然而這個資金量級對博浪終端似乎真踏馬不誇張。


    為什麽一直強調做手機能掙億點點錢呢。


    這裏不得不提一下蘋果,2022年蘋果市值達到曆史最高點,超過了3萬億美元。


    什麽概念呢。


    相當於世界第五大經濟體。


    僅次於2020年度美中日德的全年gdp,超過了排名第五的帶英2020年全年2.87萬億美元的gdp。


    博浪終端現在當然與蘋果不在一個維度上。


    但論單款手機產品,博浪終端的星海1和蘋果的iphone5從產品力、銷量、售價、受歡迎程度是無法避免被放在一起比的。


    與此前所有手機廠商的對比,包括小高粱的雷氏對比法真不是一個概念。


    那是真正可以比最實在的銷售額的。


    甚至包括同樣是高端旗艦機型的三星s3也是沒法放到同一位置對比。


    情況類似於俗話說的‘第二和第一pk,第三沒了’。


    星海1的上市在全球範圍內,受傷最大的嚴格來說是三星旗艦機型,雖然星海1實打實主要拿走的是iphone5的市場份額。


    總之,眼下這麽個情況,主導磋商的蘇和安甚至都有點一時語塞,不過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蘇和安看向李澤,語調和緩的說:“澤總,特例肯定不具備普適性。”


    “羊城的實力我相信澤總也有了解,我想我們雙方之間還是應該互相坦誠一些,延續我們一直以來的友好合作關係。”


    “一次性擴股30億股增資1500億,實在是有點激進了。”


    蘇和安說完,李澤沒著急接話,其他幾個部門頭腦也發表了不同的看法。


    “博浪終端的確需要投入資金進行深入的技術儲備,來麵對全球範圍內電子行業加速迭代技術的現狀,不過我個人看法還是應該穩紮穩打,避免資源資金的過度浪費。”


    “博浪終端為提高產品競爭力、品牌競爭力進行研發是對的,不過現在是全球貿易時代,東邊不亮西邊亮,可能稍微放慢一點點腳步,就有了現成的優質解決方案。”


    “博浪終端與我們羊城一直以來是友好合作的關係,我們也相信這種友好合作必將延續,所以我們還是希望……博浪終端能稍微穩重一些。”


    李澤耐心聽著各方的意見,不時點著頭,一副認同的模樣。


    心裏怎麽想不重要,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


    雖然帶隊的蘇和安也隻是市發改的副手級別,但也沒必要為了‘不同立場’去攻訐。


    李澤還是沒有馬上開口,由陳嘉欣接過了話頭:“的確,古話都說事緩則圓,不過我們還是要辯證的看事情,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瞞各位老板,博浪終端好不容易通過一款優質產品在市場立足,這個關鍵節點退不得,隻能是勇往直前啊。”


    嘉欣跟這些人交道打得不少,這種場合的說話方式也是很能拿捏了的,都是先表示認同,然後再盡可能援引對方意見為自己的看法服務。


    蘇和安接過話頭:“陳總說得也有道理,打鐵要趁熱嘛,我們不是反對博浪終端提高技術儲備的投入,而是希望能夠有一個稍微合理的範疇。”


    另有人趕緊附和:“蘇總說得對,合理的合作才是雙贏的合作。”


    李澤這時候才拿出一份文件,開口說道:“這是博浪集團針對博浪終端的全麵深入分析發展模型,蘇總,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順便做出了巨大的妥協和讓步:“再怎麽擠,1000億是要的。”


    將文件傳遞給蘇和安幾人,李澤不慌不忙的解釋:“星海1能在產品力上比iphone5略微出色,是因為iphone5發布在前,我們付出代價可以做出超越的產品。”


    “這屬於是打了蘋果一個措手不及,趁其不備,並不是蘋果拿不出更優秀的產品。”


    “像蘋果這樣組織結構完善,發展周期長的大企業,他們的技術儲備是外界難以想象的。”


    “比如為了避免在屏幕供應上完全受限於三星,蘋果在oled領域進行了技術布局與投資,甚至包括發光材料也有自己定的部分,可以理解為獲得部分特殊專利以換取三星某種材質屏幕的供應。”


    “又比如一些現在外界都沒關注的技術細節,蘋果已經早早完成了技術研究與專利注冊。”


    全球貿易時代,沒誰能單打獨鬥,都是互相交叉授權盡可能獲得最好的零部件去調校出最合適的產品。


    這裏麵有個很簡單的道理,品質更好的零部件更容易調校出合適的產品。


    更好的零部件一般意味著價格更高。


    像是屏幕這個領域則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格局。


    比如oled屏幕因為各方原因,其形成一般是手機廠商去oled廠預定,先給錢,oled廠才開始做模具,同時聯係屏幕芯片廠,三方開始展開合作的產物。


    是先訂再生產,而非生產後賣,幾乎不會出現什麽h家定的屏幕沒用完,m家拿去的可能性,畢竟規格都不一樣。


    這是因為各個環節都受限於上遊材料的優劣,如三星也是要依賴於陶氏化學的發光材料。


    結果就是絕大多數手機廠商幾乎沒有可能用上最好的屏幕,不是不想,是沒有。


    所以,三星旗艦機型一定會用它家最好的屏幕,隻用看一個很簡單的出發點:盡可能保持技術領先。


    蘋果偶爾會在出了屏幕門事件後,通過交叉授權來搞定三星拿到更好的屏幕。


    而大多數廠商用到的就是量販式屏幕了。


    類似屏幕這樣的零部件還有幾個,比如內存、存儲、攝像頭等,所以博浪終端是實實在在的有難處。


    獅子大開口不僅僅隻是為了磋商談判。


    蘇和安翻著一堆堆附有專業術語卻又具備通俗性的分析模型報告,也理解到了其中的關鍵,遂進入了更實質的磋商環節:“澤總,貴司的難處我們能理解,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但是,正如陳總所說,事緩則圓。”


    “眼下這個階段我們肯定無法一次性拿出博浪終端所需的資金量級,這樣吧,再小退一步,博浪終端擴股15億股,我們以最快速度提供價值750億資金的資源。”


    李澤無奈的搖著頭:“蘇總,這是退了兩步啊,我們需要的是現金,而且最低也需要1000億……”


    “澤總別著急。”蘇和安笑眯眯的說,“市工信、市科技、市財政都會予以必要支持。”


    “至於資源方麵,貴司內部可以先商量,我們盡量滿足供給等價資源,當然,必要情況下,我們供給的現金款項不會低於200億!”


    蘇和安三兩句話定了調子。


    李澤、陳嘉欣相視一眼,都是一副略有無奈的樣子應了下來。


    …………


    接著陳嘉欣陪同蘇和安一行人參觀了博浪集團。


    李澤自然是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據說公務繁忙的溫良同學正躺在軟塌上,手機裏不時傳出“amazing”、“unbelievable”的聲音。


    看著這一幕,李澤屬實沒忍住,直接開噴:“你踏馬好歹裝一下啊,什麽身份不知道啊,大老總躺辦公室玩低質量手遊?”


    “高質量的那些我也玩不動啊,開掛又沒意思。”溫良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見李澤還想再噴,溫良朝會客沙發努努嘴:“意思意思行了嗷,自己泡茶自己喝,你跟地方磋商搞什麽對半砍,浪費時間。”


    “這不是顯得我們更加友善嗎?”


    “蘇和安是蘇儉大舅你不會不知道吧?”


    “啊?這我還真不知道。”


    “我沒說過嗎?那沒事了,你喝兩口茶再去談,全要土地資源,工業用地、商業用地、住宅用地三類都要,位置不要操心,要求市部門出麵牽線搭橋為我們辦理抵押貸款打開通道,反正要換來750億現金,記得講究方式方法,充分表現出博浪善解人意的一麵。”


    “明白了。”


    正事聊完,溫良換了個姿勢:“有空也玩玩這些小遊戲,時代發展越來越快,人們會越來越忙,雖然最掙錢的還是優質大遊戲,但也免不了用小遊戲打發短暫的休息時間,比如坐車之類的。”


    “圖得不是掙錢,是用戶習慣方麵的導向,用什麽英文提示音,直接來中文,推到全球,全世界都來聽中文,市場就大了。”


    李澤喝著茶,抽空豎起雙手大拇指:“我就佩服你,把公司業務範圍搞這麽大,做什麽都能找到正當理由。”


    溫良直接換回了姿勢,背對向李澤,不稀得再搭理他。


    李澤也不在意。


    他噴溫良是習慣。


    逮著機會不噴,那屬實是有點浪費了。


    ……


    傍晚,李澤帶上了法務林鴻等人,再次與蘇和安一行展開了磋商。


    在融洽的氛圍中,雙方進行了充分的意見交流。


    然後,李澤以一種善解人意的口吻提到:“之前我們溫總打來電話對磋商過程表示了關注,提出應當理解羊城,理解地方。”


    “考慮到各方麵現狀,我們審慎考慮,認為這次投資可以全盤接受等價資源,博浪、博浪終端都希望能更深入的紮根於羊城,這需要一個更合適的總部園區,以及相應的員工配套住宅等。”


    蘇和安還沒說話,市國資的副手笑容滿麵的點頭:“沒問題,這個沒問題。”


    “溫總能如此理解我們,我們自然會全力支持。”蘇和安最終定調。


    對地方來說,賣地本來就是…基操。


    用土地資源來換博浪更深度的綁定,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的處理方式了。


    蘇和安雖然對溫良某些傾向略有耳聞,但他也隻是在這個過程中順水推舟。


    前後談了四個多小時,蘇和安他們更是應邀在博浪的食堂吃了頓晚餐,這才終於達成了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


    羊城以土地資源為資本,按照標準的增資擴股流程入股博浪終端。


    博浪終端的注冊資本也從30億增至34.5億。


    由市財政、市國資等多個單位依照土地資源等價的750億,來共同持有博浪終端15億股股份,占比為:15億股÷(原有的100億股+新擴的15億股)=13.04%。


    羊城城投的持股比例被稀釋為:40÷(100+15)=34.78%。


    華工資產經營持股比例被稀釋為:6.67÷(100+15)=5.8%。


    博浪集團持股比例同樣被稀釋為:53.33÷(100+15)=46.38%。


    博浪集團仍是博浪終端的最大股東。


    羊城城投也好,市財政、市國資等各單位的持股也好,與之前一樣,仍然是隻能退出不能直接轉讓給兄弟單位。


    這與一級市場的融資有很大區別,他們主要目的可不是來掙錢的,而是為解決博浪終端麵臨難題的。


    …………


    晚10點,蘇和安主動聯係了溫良,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道:“你想要哪些地塊呢?”


    溫良也不囉嗦,直言不諱:“住宅用地要地理位置最好的,工業用地無所謂,商業用地得挑一挑,博浪的總部園區不能太偏,距離花城廣場別太遠。”


    “沒了?”蘇和安略有意外。


    溫良笑了下:“也有一點點小小需求,羊城身為一線大城市,我覺得不應該被和記黃埔當稚童耍來耍去。”


    “收回囤地?”蘇和安一驚,“怎麽會一上來就選會造成大動靜的公司。”


    溫良不輕不重的說:“我隻是提一個建議,具體要不要采納是地方的事情。”


    “大舅,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傾向是什麽,博浪終端想要更快發展,地產這一大塊是繞不過去的衝突,現在隻是一個取巧的簡單解決方案而已。”


    蘇和安沉默片刻,最後隻是說:“我盡力。”


    溫良沒再多說。


    按照溫良在京城提到20萬億都填不滿的胃口,博浪終端與地產之間早已有了潛在衝突。


    錢就那麽多,如果跟前世發展一樣都被裹挾到地產,再時不時吸一口,博浪還玩個叼全套基礎工業產業鏈體係。


    解決方案是複雜且繁雜的。


    然而以博浪現有的體量和底蘊,搞不了大動作。


    於是隻能是用最簡單的取巧辦法:走地產的路,讓地產無路可走。


    即:博浪通過融資拿走地方的地塊,用地塊從銀行抵押貸走款項,最後再通過稅收反哺給地方。


    可以說從源頭搞定了地方沒錢就賣地解決的這個流程。


    而且不僅把源頭給搞沒,還要針對那些囤地玩家,上來就挑了最知名的lee·加誠。


    這個簡單的操作,博浪獲得了需要的基礎研究資金,地方獲得了博浪反哺的超高稅收。


    皆大歡喜。


    至於地產商,不在這個流程的考慮範圍內。


    反正現在全國範圍內的商品房供應量很恐怖——否則就沒有14年醞釀15年推動16年大幅施行的漲價去庫存了。


    當然……這個簡單的操作能不能在其它城市繼續複製下去,得看很多個方麵。


    現在隻能說邁出了一小步,暫時沒法判斷結果的一小步。


    -


    ps:不瞞大家,前文提到解綁地產,當時其實是沒有想到解決方案的。


    現在這第一個解決方案的流程寫出來很簡單,可操作性沒法判斷,隻是有一定理論可行性,但,這是我掉了無數把頭發才在某天洗漱的過程中忽然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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