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之中,主動請纓的鐮倉圭治,頗有點視死如歸的風範。


    不過即便跟守墓家族其他人比,他的狀態還算不錯,但僅僅這一會兒,剛剛換上的白色劍道服上也還是血跡斑斑。


    倒是更符合守墓人的形象了。


    點評中,付前已經是不動聲色躲過一刀。


    跟自己之前隨手揮兩下不一樣,鐮倉家對於這造型奇詭的長刀,明顯有一套相配的使用技巧。


    一刀斬下,頗有點神哭鬼嘯的味道。


    這詛咒之劍,總不能是造成精神汙染的意思吧?


    付前一時都忍不住感慨。


    好歹也是延續幾百年的東西,就算再次,應該也不會隻依仗這種雜耍。


    鐺!


    側身躲過鐮倉圭治的反手回斬,付前手指輕彈,把劍刃崩飛出去。


    上次用這招,還是跟女劍士薇爾動手的時候。


    也正是那位的特訓,讓自己對劍道一途,有了一些切身體會。


    當然了,雖然跟眼前這位都是用劍,但兩種風格屬實差得太遠。


    薇爾的雙刺劍精巧淩厲,絕對稱不上花架子,但與這詛咒之劍相比,還是堂堂正正了太多。


    除了那詭異的音效,眼前的鐮倉圭治每一個動作,都有種怪異扭曲的感覺,宛如剁肉屠夫,迫不及待想把人切碎。


    一招一式嫻熟老辣,但也是嫻熟的剁肉。


    莫非此刀名為豚骨切?


    吐槽之中,鐮倉圭治一番流暢而詭異的搶攻適時結束,收招拉開距離。


    結果自然是一所獲,連付前的毛都沒傷到一根。


    但凡事要往好處想,起碼傷到自己了。


    當啷!


    下一刻,鐮倉圭治的夜店皇後再也握持不住,重重摔地上。


    他的整隻右臂,也迅速被鮮血浸透。


    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延伸至手背的數道切口,深可見骨。


    果然是不能用劍啊,這不不良反應出來了。


    “我沒事。”


    即便如此,這位卻是強撐著沒有倒下,用另一隻手示意其他人先不要過去。


    下一刻,他麵表情的抬頭,死死盯著付前。


    好一副為家族榮譽而戰的風範,不想其他人貿然進場,因為決鬥還沒結束是嗎?


    付前讚歎一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背。


    完好損,但是——


    啪嗒!


    下一刻,卻有一滴殷紅的血落了上麵。


    自己右臉頰上,聲息的出現了一道切口。


    可以百分百確認的是,那裏並沒有被鐮倉圭治的剁肉刀法砍中過。


    ……


    位階果然高呢!


    萬眾矚目中,付前抬頭望著天花板,任由傷口鮮血流淌。


    給自己留下這傷痕的力量,可比中階超凡高端多了。


    甚至都不是什麽虛空利刃,剛才那一瞬間,就像是自己的血肉自行裂開了一樣,比大自然還自然。


    呼啦!


    就這時,短暫的沉寂後,場外氣氛瞬間熱烈。


    轉頭望去,卻見包括鐮倉己內,鐮倉一族都是眉飛色舞,滿滿揚眉吐氣之感。


    那可是半神啊!


    不管他人如何詆毀,鐮倉家的劍道,真真正正斬傷了一名半神!


    付前非常理解他們的感受,見他們一個個憋著不太好叫出聲來,並自動為其配上了字幕。


    不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連半神都能斬傷的詛咒之劍,這會兒正剁著你們呢?


    嘖嘖感歎中,付前倒也沒有打斷他們的苦中作樂。


    人還是需要一點執念的,不管這執念是否會有害。


    “打得不錯。”


    衝著鐮倉圭治點點頭,下一刻付前瀟灑離場,加入了觀察組隊伍。


    “怎麽樣?”


    鑒於觀察組現全員沉默,付前左顧右盼之後,找了個沒那麽迷茫的問道。


    ……


    如此熟稔的語氣,就連阿凱兄一時間都有點受寵若驚。


    往周圍打量了一下,意識到兩人的對話瞬間被關注,下一刻他略一沉吟。


    “我同意你們剛才的看法,感覺跟劍道確實區別很大。”


    “我見識過李惟玄院長的手段,確實淩厲匹,想要留下這種傷痕也並不是做不到,但……”


    他看著付前右臉上,仿佛多出來的那張嘴。


    “兩者有個根本性的區別,那就是造成這道傷口的力量,跟鐮倉圭治似乎沒有直接聯係。”


    “同樣的感覺,這應該就是為什麽,鐮倉家的詛咒劍道會有沒擊中也可以造成殺傷的效果,因為殺傷壓根不是他們造成的。”


    一旁的卡司也適時加入進來,認同了阿凱的說法。


    “另外,似乎愈合能力也受到了影響?”


    下一刻他指付前的臉問。


    “準確點說,是被不斷地切割抵消了。”


    付前手指順著傷口滑動,尋找最準確的描述方式。


    “這傷害似乎可以持續很長時間,並不僅僅是那一瞬,所以就算血肉嚐試愈合,還是會被切開。”


    實話是實話,但其實對於付前這種血肉專家來說,想抵消掉這種損傷並沒有那麽難。


    之所以傷口還留著,是因為他刻意壓製了恢複力。


    自己畢竟是特殊桉例,實驗結果還是盡量要體現普適性。


    咱可是學宮天啟院教授頭銜,研究是很嚴謹的。


    “所以我們需要做的,似乎是找到力量源頭,然後設法切斷聯係。”


    卡司點點頭,做了個相當合理的推導。


    “李院長果然還是直覺驚人啊,第一時間就表示這劍道沒什麽價值,不願意過來。”


    下一刻他歎了口氣,對著一旁的季流霜感慨道。


    “流霜還有什麽其它想法嗎?”


    “……沒有了。”


    被學術帶頭人再次要求點評,季流霜表現得卻是低調謙虛。


    “我剛才也隻是一點散亂的直覺,老師們的測試推斷,讓我受益良多,很慶幸這次一起跟著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她很自然的看了付前一眼。


    “尤其是允先生,您對於劍道的思索,也給了我很多啟發。”


    啟發?那種心靈雞湯級別的片湯話?


    咱不過隨口胡扯一句,能有那麽大效果?


    這一眼讓付前不都有些詫異,同時下一刻,他意識到季流霜眼神有那麽一絲異樣。


    等一下,這片湯話我是不是之前扯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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