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學術帶頭人,目前最高位階半神,不管卡司的言行舉止看上去多麽離譜,都牽動著眾人的注意力。


    而在連續的束手無策後,這位選擇谘詢的目標,毫無疑問瞬間成為目光焦點。


    “有點難辦。”


    被喚做阿凱的這位,同樣也是學宮隊伍一員。


    位階不算太高,同時看起來也頗為年輕。


    另外他的狀態可就輕鬆多了,真真正正的公費旅遊風格。


    卡司問他之前,這位正在房間一角的位子上坐著,甚至過來瞧一眼的興趣都無。


    不過領導直接點名,肯定是不能繼續摸魚下去。


    萬眾矚目中,這位上前打量了一番鐮倉信次,口中嘖嘖有聲。


    “也就是說有辦法?”


    雖然為難,旁邊的鐮倉族人卻是精神一振,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想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不過可以嚐試穩定住他的狀態,如果他願意的話。”


    “什麽意思?他怎麽會不願意?”


    “穩定的是‘目前’的狀態,所以會很痛苦。”


    阿凱看了鐮倉己一眼。


    “他會一直處於這種被割裂的過程,隻是速度被大大放緩,生不如死會是個比較寫實的詞。”


    ……


    鐮倉己一時沉默,低頭看著鐮倉信次。


    此時此刻,倪化淵施加的效果已經解除。


    因為身體上的巨大痛苦,這位甚至已經沒辦法保持清醒,而喉嚨上的切口,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請盡力而為,謝謝。”


    下一刻,鐮倉己下定了決心,對著阿凱說到。


    阿凱卻是沒有理會,而是看著帶隊者卡司。


    “既然鐮倉家主都這麽說了……”


    卡司做了個手勢。


    後者這才開始了行動。


    不過跟倪化淵的打響指不一樣,他的方法明顯複雜了太多。


    隻見阿凱手一抖,一條巴掌長的黑色長錐出現在手裏。


    把長錐尖頭朝下插在桌麵上,阿凱手搓了搓,下一刻居然是燃起一團幽綠火焰。


    映照之下,周圍一下變得迷幻。


    卡察!


    阿凱另一隻手裏,一枚亮晶晶的薄片被捏碎,化作無形激蕩,混入了這詭異的氛圍。


    而他的動作依然沒有結束,腳步不停,阿凱居然是連續捏碎三枚薄片,同時換了三個方位,甚至嘴裏念念有詞。


    這是要做法啊?學宮果然能人異士頗多!


    付前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幕。


    不得不說,這畫風與自己平時見的實在相差太遠。


    但在這個世界,對任何未知都要帶點敬畏之心。


    這位阿凱兄怎麽看都是調查隊伍的邊緣人,位階也不算高。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成了卡司寄予厚望的對象。


    卡司剛才自己都說了,這詛咒“劍道”,力量層次相當之高。


    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找阿凱去操作,說明卡司有信心,阿凱可以對這種位格頗高的傷害造成限製。


    甚至包括倪化淵,這會兒都是一臉凝重的看他表現。


    ……


    就在這滿屋的注視中,阿凱繞了一圈回到原位,終於停下腳步。


    下一刻他抬手一撚,熄滅了綠色燭火。


    “好了。”


    長出了一口氣,這位一副累壞的樣子,恢複了那副摸魚的神態。


    這就好了?


    詫異之下,一群人紛紛看向床上的鐮倉信次,發現後者居然真的安穩下來,不再劇烈抽搐。


    甚至身上血跡也幾乎不再滲出,短期內應該不再有性命之憂。


    當然傷口鮮豔依舊,如同一張張裂開的嘴,沒有任何愈合的跡象。


    果然是跟宣稱的一致,沒有多出一絲療效。


    “能保持多久?”


    卡司看上去並沒有過分吃驚。


    “低於三天,下不保底。”


    阿凱語氣坦然。


    “足夠了。”


    卡司看了一眼床上的鐮倉信次,點評了一句。


    傷勢的惡化暫緩,並沒有消除他的痛苦。


    僅僅這一小會兒,臉上已經是猙獰非常。


    對此鐮倉己一行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流霜,你怎麽看?”


    而略一思索後,卡司卻是又看向另一個角落,再次集思廣益。


    而在那個角落裏,更加年輕的季流霜,聞言正一臉吃驚地望過來。


    “借用一下劍心通明的直覺,在你看來,這失控的劍意是怎麽回事?”


    充分發揮領導風範的卡司,麵對季流霜,聲音稱得上和顏悅色。


    “不用擔心,有什麽就說什麽。”


    “……我隻能說一些沒有任何依據的直覺。”


    麵對領導的殷切期望,季流霜倒也沒有怯場,略一思索後就開口。


    “首先我的感覺也是一樣,傷者身上出現的損傷,源自於某種很高位格的力量概念,並且一直處於持續狀態,不過——”


    季流霜略一猶豫。


    “我懷疑這是否屬於劍道範疇。”


    “抱歉,這是什麽意思?”


    此話一出,瞬間像是捅了馬蜂窩。


    麵對族人生死都頗為隨和的鐮倉己,第一時間出聲質問,剩下的人也是目光嚴厲。


    “你的意思是,鐮倉家獲得的神印饋贈,甚至都算不上劍道?抱歉這實在有些荒謬了!”


    “是的。”


    麵對聲討,季流霜堅定地點點頭。


    “神印,詛咒之類我都不懂,但在我看來,這力量或許強大,但跟我認為的劍道,有著本質的不同。”


    “……這樣的說法,鐮倉家無法接受,有任何依據嗎,否則還請收回……”


    “鐮倉家劍道流傳數百年……”


    “年輕人不要太狂妄……”


    季流霜堅持自身看法的行為,讓本就群情激奮的場麵,瞬間火上澆油,直接開啟全員聲討模式。


    “好了。”


    眼見有些不可開交,一旁的卡司終於出聲。


    半神的威懾力不是蓋的,鐮倉一家幾乎瞬間收聲,不過眼神依舊憤憤不平。


    “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場還有一位真正的劍道半神?”


    此情此景,卡司意味深長的一笑,一句話把關注全部引到付前身上。


    “允先生。”


    他轉頭看著付前。


    “剛才流霜提到,她感覺鐮倉家的神印賜福不像劍意,不知道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


    迎著匯聚過來的諸多目光,付前略一思索。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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