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掌放在劍柄上的時候,一種親切感打心底油然而發,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說不出來的親密。


    因為鼓足了勁兒,我猛猛一提。一時間沒有想到這天妖四相居然是輕飄飄的,力道沒控製好,當即整個人往後倒去。


    拔出天妖四相的那一刻。金光慢慢消散。四周的場景顯現出來。在這座巨大的墳包周圍,一個八個紙人手中抬著一麵巴掌大小的紙鏡子。


    所對準的方向,正是我們。


    許雅雙眼中,迸發出一陣精光,讓我不可控製的往後退了幾步。那種眼神,讓我感覺到害怕,穩定了一下情緒,我想要把天妖四相交給許雅。


    可她卻搖了搖頭。衝我說道:”拿著吧,這天妖四相除了你,再也沒有別個人拿得起來。”


    我下意識看向了手中的銅錢劍,明明今天第一次接觸這柄銅錢劍,可是那種熟悉感讓我覺得這柄劍陪伴了我千百年一樣。


    捏在手裏麵,那恐懼的情緒慢慢穩定性下來,出了老爹外,這是第二樣能讓我感覺到安心的東西。


    幾分鍾的時間,最後一縷金光徹底消散,黑暗將這裏籠罩。在我們前麵不遠處,龍十八和阿婆一身是血的躺在地麵,老爹安靜的站在他們旁邊,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透明了不少。


    聽到我和許雅的腳步聲,老爹抬起手來。


    安靜了幾秒鍾,許雅攔住我。開口道:”他說自己惹出的大禍,自己解決,等自己以命謝罪後,我們再動手也不遲。”


    龍十八早就告訴我許雅這個女人會說鬼話,剛開始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徹底相信了。


    隨後老爹慢慢放下手來,看向某個黑暗角落,那裏一片平靜,在我看來那裏不可能會有什麽東西?


    ”哇哇。”


    毛骨悚然的慘笑聲,從那個角落傳來,許雅迅速拉住我的手。愣是把我往後拽出一段距離。


    她似乎預料到了什麽東西?


    老爹回頭看了我一眼,原本冰冷無比的雙眼,此刻出現了少許的溫柔。這個眼神,是老爹在世界上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


    隨後,他看了眼許雅,後者點點頭,兩人就這樣無聲的達成了某個約定。


    ”九字真言?”


    許雅苦笑起來,她臉上的表情格外複雜。


    老爹手指迅速結印,身上開始詭異的燃燒起來,慘白的火焰讓我長大了嘴。


    ”老爹,不要!”


    我不知道這所謂的九字真言是什麽東西,但我清楚的知道,這是老爹最後一擊。道法之術,想要牽引出道韻來,就必須用東西祭祀,而老爹用來祭祀的東西是自己的命。


    撕心裂肺的咆哮聲,並沒有打斷老爹手中的動作。


    他手印掐的越來越快,慘白火焰眨眼間將他吞噬。


    慘笑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道驚恐萬分的尖叫,一個肉球從老爹所站的方向跑了出來。


    這就是九世凶嬰?還沒有完全凝成胎兒的模樣,粗看一看,不過是個惡心的肉球而已。


    不管它是什麽東西,當老爹開始掐印的那一刻,它害怕了,想在搶在之前殺死老爹。


    不過當這個肉球接觸到老爹是時,那種火焰蔓延到了它身上,似乎非常痛苦,肉球瘋狂的掙紮起來。


    隨後的幾秒時間內,讓我感覺無比漫長,就像過了幾天幾年一般。


    火焰越燒越旺,當老爹手印停止的那一刻,我慘叫一聲,大腦裏麵如同被丟進了一根雷管,瞬間的轟鳴讓我抱著頭跪在地麵。


    鼻子裏,眼裏全是血跡。


    甚至連著許雅都是痛苦的爆頭蹲在地麵,隻是樣子比我好上一些罷了。


    這種疼痛,一直持續了七八秒,而且我還不知道會不會持續下去。七八秒,不過是眨幾下眼睛的時間,可我卻被折磨得接近崩潰。


    最讓人恐懼的事情不是痛苦,而是你在痛苦時連一點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默默地忍受著這種痛苦,這才是最絕望的事情。


    ”老爹,快停下。”


    我真的受不了了,腦袋不停的往地麵磕,唯有這樣才會好受一些。


    可惜回應我的是刺耳的尖叫聲,那個肉球承受的痛苦絕對在我們之上,畢竟在它身上還有一層那種森然的鬼火。


    我整個大腦中,全部充斥著那種嗡嗡聲,就好比把我丟到一個工廠,周圍全是及其煩躁聲,讓我大腦一片混亂。


    而且這種嗡嗡聲,還伴隨著陣陣劇痛。討在坑才。


    以前我曾經見過有人把痛分成十二級,被蚊子叮咬是一級,孕婦生孩子是第十二級。


    如果按照這種疼痛登記劃分的話,那麽我現在承受的痛苦絕對在第十四級以上。


    雖然說我沒有生過孩子,之所以這麽確定,完全是我現在已經生出了自殺的年頭。


    九字真言到底是啥玩意兒?


    到最後,我大腦已經的疼痛都快他娘的麻木了,這嗡嗡聲還在持續。


    眼前一片血紅,我知道是自己的血液染紅了眼睛,蹲在地麵的許雅看了我一眼,隨後站起身來往老爹衝去。


    那裏已經被慘白的火焰籠罩,這種玩意兒,被人叫做鬼火。


    我不知道許雅過去幹了什麽,但這種疼痛正在逐漸消失,我像一灘爛泥軟在地麵,差點連喘氣的力氣都是沒有。


    連續吸了幾口深呼吸,我掙紮著站了起來,看見老爹已經從原來那個位置消失。當看見那坨肉球還在時,心徹底沉入了穀底。


    許雅躺在地麵,衝我喊道:”快用天妖四相殺了它。”


    話才落,我就察覺到自己被什麽東西盯住,每一個汗毛孔都被寒意凍住。


    從許雅衝過去,到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地麵,前後時間不超過十多秒。


    緊緊攥住手裏的天妖四相,我吼了一聲為自己壯膽,隨即飛快的往這個肉球衝去。剛才明明一點力氣都沒有,此刻卻是渾身充滿了勁兒。


    人在麵臨生死時,總會爆發出無窮的潛力,這句話是一個科學家親口說出來的。


    我不知道,這一身的勁兒是不是那所謂潛力?


    但可以肯定,我手裏的天妖四相能夠輕易的將這玩意兒斬成兩半,當時我還是低估了積攢了九世的怨氣,用龍十八的話來說,九世凶嬰一旦出現,那就是殺不死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放眼古往今來,能夠滅掉九世凶嬰的人,就隻有天妖子。這就是龍十八他們用天妖鬼蠱和天妖鬥墨布局的原因,這個局,是個必死之局,因為布陣人就沒想著自己能活著離開這裏。


    舉起的銅錢劍還沒有落下,那坨肉球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隱約間肉球上麵已經出現了五官。


    看在眼睛裏麵,無比的猙獰。


    緊接著,一隻類似於嬰兒小手的東西抓住我,隻感覺眼前一花,等在睜開眼睛時,周圍的景象正在迅速倒退。


    九世凶嬰抓著我想要離開這裏,隻不過撞到了天妖鬥墨,一陣金光迸發,九世凶嬰傳出一聲痛苦的尖叫聲。


    隨即調轉方向,朝著那座墳包跑去,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肉球是怎麽移動的,因為它根本沒有腳,卻能移動的這麽快。


    ”越子。”


    阿婆看見我被九世凶嬰抓住時,喊了出來,我清楚見阿婆臉上出現了驚慌。老爹現在走了,如果我在出一點啥事,估計這個老人會徹底崩潰掉。


    緊咬牙齒,我舉起手中的天妖四相衝著九世凶嬰狠狠刺去,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銅錢劍,如同切豆腐一樣,很輕鬆的沒入它體內。


    九世凶嬰傳出了痛苦欲絕的慘叫,差點把我的耳膜震破,整個人一時間失去了聽覺,連耳邊的呼呼聲都沒了,這個世界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中。


    吃痛的它,終於放開我,一頭子鑽入那個巨大的墳包中。蠕動幾下,這肉球便沒了蹤影。


    我仰麵誰在地麵,掏了掏耳朵,還是沒有一丁點動靜,哪怕是讓我聽到一點聲兒都可以,該不會是聾了吧?


    這麽年輕就聾了耳朵,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世界太安靜,會讓我發瘋的。


    阿婆焦急的爬到我麵前,把我身上打量了遍,嘴一張一合的,可是說些什麽東西我根本聽不見。


    從口型中可以看出,阿婆再問我有沒有事情。


    我扯著嗓子喊了句:”阿婆,給我說大聲點,聽不見。”


    阿婆愣了下,果然照我說的一樣,喊了一句。最後直接拉扯著我的耳朵吼了句,還是什麽都沒有聽見。


    我心裏咯噔一聲,完了,這次真的聾了,當下心裏也是慌起來。


    在我那顆心沉入穀底時,許雅這女人來到我麵前,拉扯著我的耳朵看了一下,不容分說朝頭就是一巴掌。


    把我打得暈頭轉向,剛想發飆,我聽到了許雅的聲音:”你該掏一下耳屎了。”


    ”娃兒,你沒事吧,剛才那天殺的東西有沒有往你身上糟蹋?”


    阿婆聲音已經出現了顫抖。


    我搖搖頭,告訴他們剛才的經過,話落,現場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看向這座墳墓,臉上表情很精彩,沉默了一兩分鍾,龍十八苦笑起來:”該不會被我猜對了吧?否側的話,許一語怎麽會算計到了這小子的頭上?”


    三人對視了眼,看向我時,眼神說不出來的怪異。


    ps:


    哎,該死的幹毛,終於趕在十二點前碼好了,一身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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