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嘛,快走。”


    看見我站在原地看著祠堂發呆,許雅也是急眼了。


    我趕緊轉過頭來,幫楊娃娃背著眼鏡兒的屍體就跑,咚咚。這種敲門聲在安靜的氣氛下,顯得格外明顯。


    ”姐姐要出來了,你們幹嘛要把姐姐關在裏麵。快放她出來玩喔。”說著。湯紅強就要過去開門。


    ”別。”我一把按住許雅,看這個女人的模樣,是打算下殺手了。這個人遲早都會死,死在我們手裏麵倒不如讓他死在楊娃娃手裏麵。


    這樣我們也不用負責任。


    因為動了殺意的人,不止許雅,還有楊娃娃,剛出祠堂她就把手放在了配槍上麵。


    糾結了下,楊娃娃深深吸上一口氣衝湯紅強說道:”如果眼鏡兒是你害死的。那麽你就留在這裏陪他吧。”


    剛才還樂嗬嗬的眼鏡兒,恐怕怎麽也不想不到,自己現在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吧?我之前就警告過他,湯紅強這個人遲早會報複,要怪就怪他自己太信任這個所謂的隊友了。


    要是我,殺了眼鏡兒後,肯定會選擇裝瘋賣傻,原本這村子就有些不對勁兒,有這麽一層煙霧彈,很容易讓人把眼鏡兒的死歸在詭異的村子上。


    一個幹這一行的,他的邏輯思維能讓他殺掉一個人而不用負任何責人。


    這麽簡單的問題,我不相信楊娃娃沒有想到,現在還沒有動手可能就是在等。


    一旦湯紅強露出了破綻,楊娃娃就會下殺手,這支隊伍心不在太散。互相算計,她或許也想借這個機會除掉他們吧?


    現實就是這樣,龍十八和阿婆不關心眼鏡兒是怎麽死的,而是關心她們是怎麽知道祠堂這個地方。


    龍十八臉上一直很平靜,那種眼神又來了,上次在聽聲坳給那些開墳的婆娘發買命錢,看她們時就是用這種眼神。


    楊娃娃苦笑著告訴我們,她們跟蹤了龍十八,看見他每晚都往祠堂裏麵鑽,因為好奇,所以有一晚就悄悄的跟在後麵。


    期間。阿婆的手一直搭在龍十八肩頭上,表麵上看起來很正常,但在暗中她的手卻在輕輕的顫抖,看樣子用了很大的力氣。


    龍十八回頭看了眼阿婆,丟下一句你們自己看著辦,隨後走進屋子裏麵,看架勢是不準備管這件事情了。


    當看見眼鏡兒的屍體時,另外一個人當即就發瘋似的要殺了湯紅強,配槍都頂在他的腦袋上了。


    可是湯紅強本人眼睛裏麵並沒有出現什麽波動,阿婆跟我說過,想要看出一個真正的人,那麽得從他的眼睛下手,表情和話能騙人,但是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如果湯紅強是裝瘋的話,那麽裝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人才了。


    不去演戲,完全浪費了這種天賦。


    ”臥槽你媽的湯紅強!”他紅著眼睛罵了句,當即就要摟下扳機,這還了得?楊娃娃一把抓住這個人的手,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整個人都在打哆嗦,連續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放下手中的配槍。


    ”行了,等這件事情過去後,會讓你們離開這裏。到時候你們想要咋滴都可以,但現在不行,是龍得給我臥著,是虎得給我趴著。”


    阿婆很有氣勢的說了一句後,緊接著也回屋去了。


    楊娃娃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眼鏡兒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能查清他的死因,那麽我還穿著這套一副幹嘛?”


    阿婆的背影一頓,沉默了一下,說道:”隨你們的便吧!”


    意思很明顯,楊娃娃現在想光明正大的插手這件事情了。


    忽然間,我猜到了什麽東西,猛猛看向楊娃娃這個女人。盯著她看了幾秒後,我苦笑著搖搖頭,心想看她年紀應該不到二十五歲,還算年輕,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心機。


    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許雅一直站在邊上看著,臉上那種淡然的表情讓人覺得似乎所有事情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女人非常神秘,看她那種樣子卻又有著一股傷感。


    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才能將這個女人變成這幅樣子?


    深深看了眼楊娃娃,許雅轉身離開,現場就隻剩下我和他們幾人。討溝叼劃。


    本以為楊娃娃會對湯紅強嚴刑拷打,可我猜錯了,她一直都在冷眼看著不傻笑的湯紅強,哪怕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不會賴到你們身上,這都是我自作自受。”


    挑了挑眼皮,楊娃娃漫不經心的說了句,看都不看湯紅強一眼。


    坐在院子裏麵不斷傻笑的湯紅強,看著楊娃娃轉身的背影,那種傻傻的笑容立馬凝固,臉上逐漸變得驚恐起來:”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說著,衝楊娃娃的背影咣咣就是幾個響頭,皮都給磕破了。


    說實話,看著湯紅強這個樣子我也是開始猶豫,之前堅信的觀點也是動搖起來,他還真不像是裝瘋賣傻。


    停頓了下,楊娃娃站在原地說道:”麻煩你一件事情,把湯紅強綁起來,在弄清眼鏡兒的死因之前,我必須要讓這個人在我的視線裏麵。”


    不等我說話,湯紅強咣咣的直磕頭,聽著聲兒都疼。照這種情況下去,能給自己撞死了。


    找了一股麻繩,我把湯紅強五花大綁起來,期間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抗,隻是很恐懼的再給楊娃娃磕頭。


    我家院子都快成了堆放屍體的專用地方,讓我無奈的地方在於自己還偏偏沒有啥辦法,總不能把眼鏡兒的屍體給丟出去吧?


    他的配槍,還在祠堂就被楊娃娃收了起來,按照每人配發五發子彈的情況來看,現在她手裏麵有兩支配槍和十發子彈。


    我最害怕的是楊娃娃和龍十八他們正麵拚起來,就算龍十八能耐再大,他也不是神仙,同樣有著血肉之軀,一顆子彈足夠要了他的命。


    看來這個楊娃娃不簡單。


    院子裏麵就剩下我一個人,反正也睡不著,當即就蹲在眼鏡兒屍體上研究起來。這大半夜的麵對一具屍體,如果換做平常人,鐵定會害怕。


    見識了太多屍體的我,對這種玩意兒早已經麻木了,除了現在眼鏡兒突然睜開眼睛,否側的話沒啥東西能嚇得到我。


    最讓不正常的地方是,楊娃娃口口聲聲說要查清眼鏡兒的死因,卻根本沒有檢查過眼鏡兒的屍體。就連我都知道,一般要檢查屍體,剛死那會兒是最好的機會。


    畢竟那個時候接觸屍體的人少。


    其次,眼鏡兒指甲縫兒裏麵全是血,死之前掙紮過,過程肯定及其痛苦。


    反正,這個眼鏡兒絕對不是自己上吊自殺的。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我苦笑著搖搖頭,希望楊娃娃她們最好不要做過格兒的事情。雖說正麵龍十八弄不贏子彈,但是楊娃娃能有拔槍的機會麽?


    到時候可能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這麽一漂亮的妹子,死了可惜。


    往嘴裏摸了根煙,我看著被丟到柴垛裏的湯紅強,他也不掙紮,一直在傻笑,麻繩上全是自己的哈喇子。


    緊接著,我又看了看身後眼鏡兒的屍體,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琢磨不出來。


    我還得注意眼鏡兒的屍體別讓那些喪鴉給吃了,不過,那些喪鴉似乎對眼鏡兒的屍體沒啥興趣。


    難道它們隻吃那種因傳染病死去的屍體?


    半夜三四點,楊娃娃從她屋子裏麵走了出來,她東張西望的,結果看見我坐在院子裏麵。


    她明顯沒有猜到我還沒有睡,笑著和我打了個招呼。


    隻是那種笑容有些難看,不知道是因為看見我坐在院子裏麵,還是因為眼鏡兒的事情。


    ”這麽晚了還不睡?”她站在我對麵問了句。


    我盯著她,反問:”這大半夜的你出來幹嘛,最近村子裏麵不太平,你們也看見了,別讓野路子給叼了。”


    楊娃娃點了一支煙,說自己出來解個手。


    解手?我冷笑了聲,看她這種樣子可不像解手,當然也沒有揭穿她,說要不要我回避?


    已經睡著的湯紅強,這時候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楊娃娃恐懼的掙紮起來:”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他又想磕頭,不過被我給綁起來了。


    看他樣子似乎很害怕楊娃娃。


    ”眼鏡兒如果不是你殺的,那你怕我幹嘛?”


    楊娃娃看著湯紅強問了句,可惜後者神誌不清,隻知道一個勁兒的求饒。


    找了塊布塞在他嘴裏後,楊娃娃看著我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他胡說什麽話?”


    說完後眼睛期待的看著我。


    ”說了。”


    我點點頭,結果楊娃娃立馬緊張起來,問我說湯紅強跟我說了什麽,快告訴她。


    ”要是沒做虧心事,你也不用害怕湯紅強說什麽胡話吧?”


    我樂嗬嗬的看著她。


    這件事情果然沒那麽簡單,倒是楊娃娃跟我說:”我隻是想要從湯紅強的話裏麵找找有沒有啥線索?”


    白癡才會信她的話,我笑著問道:”就這些?”


    她點點頭:”就這些,否側的話還能有什麽?你想到哪裏去了。”


    今晚他們好像有著啥心事,楊娃娃剛回屋沒多久,另外一個人又悄悄的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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