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沐沐一樣,是個堅韌的孩子,做事情有條有理,講究自己的原則,所以把沐沐托付給你,我放心。”老人勢要把要交待的都說完,沐沐除了難過,做不別的。


    從小這個老人對她的教導,包容,等等一切,無一不溫暖這她冷冰的童年,比起瞿克宇,外公很好的做到了監護人的職責,不僅僅是照顧、看護,還有培養教育,所以瞿沐沐的天才之名,優雅高貴的氣質並不是出自於偶然。


    對老爺子這一生,隻有牟清然這麽一個女兒,曾經也像對瞿沐沐般,盡心盡力的對她,隻是執拗的牟清然嫁給了瞿克宇,這成了老人心裏一輩子的心結,從內心裏他不待見瞿克宇。


    不僅是他的商人身份,還有他懂藝術,不懂的浪漫的柔情,說話生硬,講究利益,一向讓他生厭。


    而肖霂不同,這孩子有靈性、悟性又極高,關鍵是他對瞿沐沐的一顆真心,讓老人欣慰。


    這才有了後麵的故事,也才有了肖霂在音樂上的造旨。


    “外公,放心,霂不會讓你失望,虧了自己,也不會虧了沐沐,決不會讓她受委屈。”肖霂的話很決絕,像是宣誓。


    “好,好,沐沐你確實很出色,繼承了我的所有優點,甚至更甚,隻是作為女人的你,有時候要學會依賴愛你的男人,就像小時候依賴我們一樣。這樣你才會覺得幸福,沒有了我們,你也可以在他麵前活得像個孩子,外公希望你開心。”


    “外公,沐沐聽你的,你別說了。”


    “好了,我累了,你們出去吧!”老人欠了欠身,躺了下去。


    瞿沐沐跟肖霂出了病房。


    瞿沐沐沒有心思管別的,直接去找了老人的主治醫師。


    “醫生,怎麽樣,我外公他到底怎麽了?”沐沐滿心的焦急。


    “是老毛病了,好不了了,年紀大了,我們隻能想辦法維持現狀,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不,醫生,你是瞿氏不多的聖手,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外公多撐些日子。”瞿沐沐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瞿總,你放寬心,好好陪陪牟老吧!”醫生的話是最好的說明。


    瞿沐沐眼淚泛濫,控製著不讓自己失態。


    “沐沐,想哭就哭出來。”肖霂帶著瞿沐沐離開醫生那裏,把她緊緊的攬進了懷裏,心疼、心疼還是心疼。這份傷痛,他不知道該去怎麽安慰,唯有讓她自己接受這份現實。


    “為什麽,為什麽?哇……”瞿沐沐捶著肖霂的胸膛,爬在他懷裏失聲痛哭。除了那次摒棄肖霂,在大雨中的失聲痛哭,堅強如瞿沐沐,她何時這麽傷心過。


    肖霂除了一再的把她攬緊,不知道還能在做些什麽?


    ……


    幾天後,老人從醫院接回了那個四合小院,精神好了許多,醫生說是回光返照,老人的生命恐怕剩不了幾天了,這些肖霂沒敢告訴瞿沐沐。


    瞿克宇夫妻,被瞿沐沐的外婆趕離了小院,最後的日子,她知道,牟老隻希望由瞿沐沐陪伴。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顆老榕樹下,嫋嫋茶香,對弈的棋局,一老一少,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隻是青蔥的少女何時長成了成熟幹練的女人,老人遲暮,再也回不到從前。


    瞿沐沐壓下心裏濃濃的悲傷,像小時候般舉棋不定,盡可能的逗弄著老人。舔茶的人由外婆變成了肖霂,男人安靜而悲傷,注視著這一老一少。


    門房裏麵,那個老太太獨自己抹著淚,這樣的一幕有幾天不見,很懷念,也觸景傷情,沐沐已經長大,老伴將要離她而去,她的生活也變得沒了意義。


    “外公,我又輸了。”瞿沐沐聲音哽咽。


    “沐沐長大了,外公老了。”


    “外公哪裏老,沐沐不管怎樣都不會是外公的對手。”這樣的對話亦如多年前,可今天說來,瞿沐沐第一次有了生命流逝的感慨,第一次真實的觸痛了她曾經冰涼的內心,讓她痛的心肺皆疼。


    “霂小子,來跟我下一局。”牟老爺子放下手中的茶杯。


    “好。”


    “你今有口福了,沐沐的泡的紅茶比茶室的還好喝,相信這麽些年你一定沒喝過。丫頭,給我們泡上一壺。”


    “好。”聲音從喉嚨裏發出,帶著濃濃的悲傷,卻還要強撐歡愉。


    ……


    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一下午的時光就這樣匆匆而過,夕陽西下,老人望著圍牆外,憶著那些美好的歲月,起了風,天已經透出一絲涼意。


    瞿沐沐回身,進屋想為老人取個毯子。


    “外公,外公。”肖霂的聲音急切而悲涼,讓瞿沐沐的腿像灌了鉛般的沉重,艱難的轉身,卻邁不開步子。


    肖霂回頭,與瞿沐沐對視,眼裏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沐沐。”肖霂大步走到瞿沐沐麵前,扶住了倒地的女人,彎身抱起來到了老人的身邊。


    安詳的麵容上掛著點點笑意,不似離開了,仿若睡著。


    瞿沐沐顫抖的手,沒有勇氣撫上那張帶著花白胡子的臉。


    罷了,最終,瞿沐沐捏住了老人的手,帶著溫熱的手掌,柔軟而放鬆,輕垂在椅子旁。


    “沐沐。”肖霂緊了緊懷裏的女人,不讓她崩潰,告訴她天蹋下來,他也會在她身邊。


    “肖霂,外公睡著了,你幫他挪到屋裏的床上好不好。”沒有流淚,聲音平靜而溫和。拉著老人的手不曾鬆開。


    “好。”肖霂輕點了頭,抱起老人,朝屋裏走去。


    瞿沐沐細心的為他蓋好毯子,安靜的守在邊上,夜幕降臨,女人連個姿勢也沒換過。


    “沐沐。”外婆受不了瞿沐沐這樣的冷靜,推門想要進去。


    “外婆,讓她靜靜。”肖霂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誰也幫不了她,而他除了守候還能做什麽?


    天完全黑了下來,屋子裏沒有點燈,看不真切裏麵的場景,屋外,肖霂默默的守著,不說話也不離開。隔著門,望著那個離他很近,又遙不可及的女人,這麽些日子的相伴相守,他似乎從來沒走進過她的內心,這個世界上除了那逝去的老人,恐怕再也沒人能懂她,即使是他,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似乎也不了解她的靈魂。


    肖霂把另一個老人,哄去睡了,又回到了那間屋外,看著天慢慢變亮,看著那個女人紅腫的雙眼,緩慢的暈倒。


    “沐沐。”肖霂心肝肺都在抽疼,一夜不眠並沒對他造成什麽影響,他的神精繃緊,每一步都在關注著那個女人的反應。


    把她抱起放進了裏屋,打了牟清然、瞿克宇的電話,又通知了醫院,開了死亡證明。


    聯係該聯係的所有人,火化、葬禮,辦喪事,所有的所有,肖霂都親力親為,不是不放心別人,而是為了讓瞿沐沐安心。她沉浸在她的悲傷裏,他不能,永遠都不能,在她倒下的時候,他隻能成為她的堅守,永遠做她背後的男人,讓她放心。讓她回過頭來可以安心。


    肖霂去m國的日子一再的被推遲。


    礙於這件事,宋辰也沒再催他。


    ……


    天下著暴雨,瞿沐沐屈膝坐在床上,a市似乎失去了往惜的美麗,灰蒙蒙的一切,所有的東西都看不真切。


    瞿老爺子離開已經快一個星期了,瞿沐沐還沒有走出傷心的情緒,無論肖霂說什麽,做什麽她都無動於衷,其實內心她明白,她這麽任性的放縱,除了真的傷心之處,還有對肖霂的全然信任。


    下午的時候,宋辰又來了。


    甜甜也跟了過來。


    “沐沐,你節哀,別太為難自己。”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麽,沐沐是聰明的,從小都比別人想是開,而這件事,除了她自己,別人真的幫不了她。


    “甜甜,我這裏好痛,比當年離開肖霂還要難受,怎麽辦?”瞿沐沐這麽多天來的首次開口。


    “沐沐,噓,這些話可千萬別讓肖霂聽見,你要知道男人寵你也是有限度的,肖霂在愛你,也不可能永遠無所求的付出,你別太過任性,無理取鬧,多少要顧忌他的感受。”劉甜甜捂了瞿沐沐的嘴。


    “甜甜,你跟辰哥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我怎麽發現你有些不對。”瞿沐沐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一直沒有機會,這次說起,剛好問問。


    “沐沐,你要知道愛情是一回事,而婚姻又是另一回事,男人永遠不可能隻為著女人轉,所以女人不僅要有自己的事業,還要懂得取舍和忍讓,幸福都是相對的。”


    “甜甜,我不會委屈我自己。更何況我相信肖霂。”


    “沐沐,我看的出來,肖霂是真的待你好,這次牟老爺子離世,前前後後都是他在操持,我看他腥紅的雙目,不知道熬了幾個夜晚,這樣的男人,你真的要珍惜,別鬧了,也該從悲傷裏走出來了,離開的人已經離開,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沐沐,別寒了那個男人的心。他的縱容也是有限的。”劉甜甜的話觸動了瞿沐沐的心,這些日子,她似乎真的忽略了肖霂的感受。


    她傷心悲痛,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本該她做的一切,肖霂都替她做了,本該她承擔的責任,肖霂都給她擔了,她還有什麽理由這麽悲傷下去。


    宋辰回去了,吃飯的時候,肖霂看著依然吃的很少的瞿沐沐欲言又止。


    “霂,辰哥找你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你別擔心。”肖霂沒有看瞿沐沐,眼裏的情緒不明。


    “真的沒事?”瞿沐沐並不相信。


    “真的,你好些了嗎?要不我們回j城。”肖霂提議,留在這裏一天,瞿沐沐一天不會高興起來,觸情傷情,治療悲傷的最直接辦法,有時候就是逃避。


    逃避到一定的時間,你再去麵對,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好,聽你的。”瞿沐沐幾天來的第一次笑臉,雖然短暫,卻讓肖霂欣慰,他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j城。


    “沐沐姐。”門口出現的女人,讓瞿沐沐詫異,田澄雨帶著擔憂的神情,往屋裏張望,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你怎麽來了?進來吧!”瞿沐沐把她讓進了屋。


    “我聽小易說,肖先生不久要去m國,我怕沐沐姐忘記帶這些東西,所以專程趕著送過來。”田澄雨進屋後依然到處亂看。背對著她的瞿沐沐並不查。


    “去m國?”


    “沐沐姐不知道嗎?”田澄雨的語氣裏有一抹詫異,還有一絲隱藏的得意,微勾的嘴角,還是讓瞿沐沐捕捉到了。


    “因為我的事,日子被推後了,所以不急,你沒事,先回去吧!”瞿沐沐向來是個淩厲的女子,這個女人對肖霂的喜愛,她不是沒有察覺,隻是她把她當少女的崇拜。但現在看來,她的心貌似貪了。


    田澄雨沒看到肖霂多少有些失望,但瞿沐沐開了口,也不好在作逗號留,更何況,她看出了瞿沐沐的不快,這個女人太聰明,她不希望她的隱藏前功盡棄,尤其是在沒什麽成就的情況下。


    肖霂拿著手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樓上下來。


    “剛剛是誰?”


    “沒誰?”


    瞿沐沐把肖霂推倒,扯過他手上的毛巾,並不算溫柔的給他擦拭著頭發,動作粗魯的弄疼了身下的男人。


    “沐沐。”肖霂蹙了蹙眉,思考著剛剛是誰的到來惹到了他的小野貓。


    “好好想想,最近可有什麽事滿著我?”瞿沐沐知道自己弄疼了他,手時的力道變得溫柔,可嘴上依然不肯低頭。


    果然,肖霂眯著眼,顧不上疼痛,想著是什麽事情會讓這丫頭動氣。


    “你是指去m國的事?”肖霂不太確定,必定他一再推遲的原因是因為她,難道她不該高興嗎?而且她現在這個狀態,怎麽讓他放心的下。


    “辰哥,找你也是為了這件事?”瞿沐沐想了一遍,大概知道了是怎麽回事,不久前似乎聽甜甜提起過宋辰擴展公司到m國的事情,好像是有什麽合約牽扯到肖霂。


    “傻瓜。”肖霂扯過窩在沙發一角生悶氣的女人,溫熱的吻不合時宜的落下,愣是吻滅了她所以的哀怨、怒氣。


    “別以為這樣就沒事,肖霂我愛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容忍,退讓,更不想成為彼此的束縛,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我要那個桀驁不馴的男人,那個處處透著鋒芒的淩厲男人。”


    “沐沐,是嫌我最近太過溫柔嗎?”肖霂麵色一暗,大手一撈抱起瞿沐沐就往樓上走。


    “肖霂,我在說正事。”


    “我做的也是正事,得讓沐沐看看我的淩厲強勢,雄風還在,是最近讓沐沐不夠累了,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肖霂……。”所有的話被堵回肚子裏,瞿沐沐再次求繞。


    ……


    “霂,我錯了,不要,真的不要了。”瞿沐沐兩隻手抵著肖霂的胸膛,阻止著他的再次進攻。


    “看你還有精神說話,似乎也不是那麽累,我們就再來一次,寶貝,這些日子,我太想你。”肖霂俯著瞿沐沐的耳朵,輕咬她的小耳垂,雖然天天在一起,這樣的溫存已經有好久。他真的很想她,很想要她,一次、兩次怎麽夠。


    “我真的錯了,你繞過我吧!霂,不要。”瞿沐沐帶著口腔,小手不肯鬆開。


    “噗……小壞丫頭,看你還要不要胡思亂想。”肖霂看著那張明顯瘦了不少的小臉有些心疼。


    側身,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寶貝,謝謝你,我的事,你別擔心,在我心裏沒有什麽比陪著你,讓你開心更為重要的了。”


    “老公,我愛你,真的愛你。”瞿沐沐也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有些事,她知道這個男人一旦認定,不是她說什麽就能改變的。


    ……


    不過,最後,肖霂還是去了m國,帶著小易,化妝師阿鎂,還有瞿沐沐讓他堅持帶上的盧晟。


    當然並不是瞿沐沐說服了肖霂去,出不是肖霂自己想開了,而是宋辰那貨又來了一次,差點沒給他跪下,瞿沐沐這時才明白了劉甜甜的難言之隱,這宋辰是會執著於事業,忽略了到手的女人,才有了甜甜的哀怨。


    瞿沐沐覺得那樣溫潤儒雅的男人,一但被銅臭味給侵蝕,後果也是相當可怕,不過這宋辰好像也是個特殊的存在,他好像關注的不僅僅是利益,而是那一次又一次成功的成就感。好像一停下來就會讓他空虛一般。


    無論肖霂說什麽,瞿沐沐都沒選擇跟他一起前往,當然不是因為她不想他,而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靜靜,好好的理理頭緒。


    跟在肖霂身邊,她有些懶了,連思考也覺得費力,所以她需要冷靜一些日子,等她想明白一些事情,她會去找他,她相信那時他們的感情會得到升華,不會再讓肖霂感覺到不安。


    劉甜甜說的對,男人縱容你是有限度的,你不能總是無理的任性,更何況,她不是感覺不到肖霂的不安,那種即使擁著她,也會發寒的感覺,讓她心疼,這個世界上除了外公,也許沒有男人在了解她的靈魂,而她願意再次向肖霂打開心門,真正意義上的讓他觸摸到她的靈魂,讓他不在感到不安。


    ……


    肖霂離開三四天之後,田澄雨再次找到了瞿沐沐,她很奇怪,明明那麽粘膩的兩個人怎麽受的了分離。


    “沐沐姐,你是不是不愛肖霂?”她的眼睛裏寫滿疑惑還有點點的難受跟憎恨。


    “什麽是愛,你不是我,又怎麽知道我不愛他。”


    “既然愛,為什麽不跟在他身邊?”


    “相愛的兩個人,難道一定要無時無刻的連在一起嗎?”瞿沐沐對男澄語的話有些莫名。


    “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不要無時無刻在一起?”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古人都懂的道理,你難道不懂,更何況,靈魂的相撞才是愛的最高境界,我連自己都不了解,怎麽更好的去愛他。”瞿沐沐留在j城,就是想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不想因為田澄雨而讓她更加的心煩意亂。


    “恕我不懂,在我看來沐沐姐就是不夠愛肖霂。”田澄雨帶著怒氣離開,更加的讓瞿沐沐莫名。


    瞿沐沐回了趟a市,陪外公去過的地方再去了一遍,被肖霂整理過的遺物再重新整理了一遍。


    再沒掉一滴淚,平靜的讓人可怕。


    外婆已經搬離了這個小院,跟著她那些老年朋友,又四外旅行,這一點,外婆比瞿沐沐開看的開,在她看來,再難過日子也要繼續,臨走前,找了瞿沐沐、


    “丫頭,你要明白,你外公愛你,就更加希望你幸福,別沉浸在這份悲傷裏太久,無端的讓身邊的人失去了耐心。”


    這句話,瞿沐沐回味了好久,終是想明白了它的道理。


    驅車來到,當年第一次跟肖霂擁抱的山頂。心緒難平。


    呼吸著清新的山林空氣,那張桀驁的笑臉又浮現在眼前,慢慢的跟那張成熟而穩重的妖孽臉重疊,瞿沐沐笑了。心裏釋然。


    跑回車裏,下山的車開的很快,直接往j城而去。


    她決定了要去m國,找肖霂,今後的歲月裏,她不想再離開他一步,呼嘯的山風,那些林間的生命,還有那張記憶裏重疊的麵孔,都讓她明白,今生她的生活裏、生命中都不能沒有他,無論什麽,她都要和他一起經曆,即使有一天,他倦了、厭了,她也要賴著他,就像十多年來,無論她怎麽無理、傷他、棄他,他都賴著她一樣。


    瞿沐沐回到j城,碰到了位異想不到的人。


    “沐沐,果然是你?”張天澤顯然很激動,有些失態的奔上前來,抓住了瞿沐沐的胳膊。


    “張天澤,你怎麽在這裏?”瞿沐沐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胳膊,看著這個明顯變得不同的男人。


    “沐沐是忘我,我原本就是j城的人。”張天澤有些苦澀的一笑。心裏那小小的希望也破滅,隻是能再見她無疑是驚喜。


    “好像聽校長提過,長情橫溢的畫家,並不是天生的落魄。”瞿沐沐婉轉一笑。望著麵前這個麵色白淨,穿著昂貴服裝,透著溫潤氣息,顯得高貴儒雅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沐沐取笑了,難得相遇,一起喝杯茶。”張天澤熱情的邀請,讓瞿沐沐不好意思拒絕,必定那些日子,這個男人對自己確實有照顧之情。


    “好。”瞿沐沐想去m國也不在這一時,一杯茶的時候,耽誤不了多久。


    說起來也巧。


    j城那麽大,而此刻瞿沐沐與張天澤所在的茶舍,卻是田澄雨平時喜歡來的。


    “沐沐,這些年過的好嗎?我看你都瘦了。”張天澤眼裏盡是心疼,還有濃濃傷懷。


    “挺好的,肖霂對我很好。”瞿沐沐不想找麻煩。


    “你跟他……算了,你們本就是一對,作為朋友單純的喝茶,不提他好嗎?”張天澤不想讓自己難堪。


    “好。”瞿沐沐抿了口茶,沒打算跟他多待。


    “沐沐,我在j城辦了個畫展,過起天就要開館,先帶你過去看一眼,有幾副畫是關於你的,沒經你允許,所以……”張天澤的意思很明顯。


    “好,難得碰上就一起去看看,天澤筆下的畫,沐沐也未曾見過。”瞿沐沐很給他麵子的點頭微笑。


    也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瞿沐沐不認為再有什麽能成為她跟肖霂之間的阻礙,心情好了,散發出的氣息,也自然變得溫和。


    兩個人是坐瞿沐沐的車離開的,江昊跟著,這是肖霂時特地吩咐過的,出門一定要帶上江昊,就像瞿沐沐強烈要求他帶著盧晟一樣。


    車子停在一個還算繁華的路段,大氣的裝飾讓瞿沐沐微微的震驚。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幢建築物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租用。


    “花了不少心血,這裏不錯。”瞿沐沐回過頭,衝張天澤道。


    “可能沐沐不知道,這裏是我們家名下的產業。”張天澤輕鬆的哈哈一笑,不是炫耀,而是輕鬆的敘述,他知道,在瞿沐沐眼裏,這些不過都是俗物,並沒有多大意義。


    “哦,天澤果然不是凡人。”瞿沐沐也沒想到張天澤的背影如此顯赫,不僅僅是富、還有貴。


    “比起沐沐跟肖先生還是差一些。”這幾年在j城,對瞿氏、肖家的一些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貴圈不同於平頭百姓,有些被事實掩藏的真想,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哈^,去看看你的畫。”瞿沐沐敷衍過去,抬步往裏走。


    陳設大氣而壯闊,張天澤的畫跨度很大,有肆意磅礴的海天一色、也有清水潺潺的林間小秀,或溫雅或粗曠,每一副都是一種心情的表述,可見他本人的多麵性。


    “確實不錯。”瞿沐沐停在那副《雨中漫步》的油彩畫前,微微感歎。


    側目而望的男女,一個英俊不凡一個溫婉柔美,眼裏同樣愛意繾綣的目光,召示著他們情人的關係。


    “沐沐是在說畫、還是指畫中的人?”張天澤苦澀一笑,已經記不清當初畫這副圖的心情了,隻知道痛並欣慰著。


    “當然……是畫。”瞿沐沐微微凝神,想要看的再清楚些,其實稍懂畫的人,隻要看的細仔,不難看出,創作者在畫這副圖時,對男女主不同意境的體現。


    “能入沐沐的眼就好。”似曾相識的話,出自不同人的口,心境也自然變得不同。


    “其實我並不懂畫。”瞿沐沐回頭微微一笑,動人心弦,張天澤看的失了神。多少年了,他以為他已經放下,不曾想她的一個微笑,還是能讓他亂了分寸,壓抑下內心裏的燥動,趨步跟隨,陪著她逛完整個展廳。


    “這是?”在一扇小門前,瞿沐沐停下了下,有些疑惑。


    “這裏的都是我的珍藏,是不對外展示的,不過,沐沐想看,我可以打開門。”張天澤眼裏毫不掩飾的愛意,瞿沐沐不是看不懂。這個男人,她早該明白他的執著。


    “算了,既然是珍藏,還是不看了。”瞿沐沐離去的很快,讓張天澤完全沒有反應。


    “沐沐。”張天澤追著瞿沐沐的腳步到了門口,聲音裏是濃烈的挽留之意。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有機會,一定跟肖霂再來欣賞。”瞿沐沐禮貌性的伸手告別。


    張天澤心裏刺痛,卻沒有伸出手,傾身向前,快而輕的一個擁抱,不待瞿沐沐反應,已經退卻。


    “那一年的相處,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沐沐,你要幸福。”言罷,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不再回並頭。


    “瞿小姐?”江昊的出現很及時,張天澤是什麽人,他並不清楚,性子急燥,對肖霂又有莫名崇拜感的男人,早就把瞿沐沐當成了肖霂的所有物,不容別的男人侵犯,對張天澤的敵意明顯而不容隱蔽。


    “你很討厭他?”瞿沐沐有些莫名,對於張天澤的那個擁抱,她很無奈。


    “反正是不喜歡,自習為是,怎麽能比跟肖先生比。”


    “江昊?”瞿沐沐的語氣有些重,她不介意他的人忠心肖霂,隻是不願他們盲目的崇拜而失了理性,更加影響到她跟肖霂的感情。


    不過,這種情緒隻持續了一小會。


    “張天澤,肖霂也認識,我們隻是很普通的朋友,隻是多年沒見,有些感歎!江昊不要多想,這麽些年,你該了解我對肖霂的真心。”瞿沐沐本用不著跟江昊解釋什麽?但想到肖霂,她還是開口作了解釋,想起肖霂,那個風姿卓絕,人格魅力爆棚的男人,想讓身邊的人不喜歡都難,她又有什麽理由去怪江昊。


    更何況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難道她不該覺得欣慰嗎?


    “對不起,瞿總,是我多慮了。”


    “回去吧!明天起程去m國。”


    “是。”江昊的語氣裏透著興奮。


    ……


    田澄雨看著手機中偷拍到的照片,興奮不已,瞿沐沐我不信,你跟肖霂的感情真就無堅不摧。


    瞿沐沐回到別墅,已經有些晚了,安排江昊訂了機票,自己動手,簡單的收拾著行李。


    “甜甜,想好了嗎?跟不跟我去。這可是關係到下半生幸福的問題。”是了,瞿沐沐回a市,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拐走劉甜甜,說起來,肖霂去m國,完全是因為宋辰。


    而甜甜的悶悶不樂,瞿沐沐一直都看在眼裏。


    於公於私,對這個一直以來尊敬的辰哥,也是時候給點教訓了。想到這裏,瞿沐沐笑的奸邪,像隻誘拐小母雞的狐狸,讓人又愛又恨。


    “明早機場見。”劉甜甜的聲音被壓的很低,似害怕被什麽人聽見一般,瞿沐沐有些想笑,掛了電話,真就嗤嗤的笑出了聲。


    這做夫妻,也是門學問的事。


    婚姻需要經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肖正浩般,能屈能伸,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如肖媽媽般,懂得舍舍,懂得外柔內鋼,讓男人有麵子更有裏子。


    瞿沐沐窩在沒有肖霂的漆黑房間裏,苦苦冥思,探究著這份需要一輩子不斷總結學習的學問,而遲遲找不到答案。


    找開房間的燈,想要收拾了東西,洗漱一翻早早睡下。


    卻被沙發邊上的信封吸住了視線。


    看起來是從門縫裏塞進來的東西,讓瞿沐沐奇怪,應該是被自己不小心踢到這裏,心裏有事,沒太在意。


    瞿沐沐彎身撿起地上的信封。漫不經心的拆開。


    下一秒,就被照片上的男女給驚異到沒了睡意。


    第一張,是個男人的背影,似是坐在沙發之上,對著他的女人妝容嫵媚而濃豔,讓瞿沐沐蹙了蹙眉,毫不遲疑撲向男人的動作,讓瞿沐沐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的場景,畫麵就被這樣定格。


    第二張,男人靠窗而坐,麵帶暖人的微笑,小口的吃著盤子裏的東西,而身後,拿著餐盤走向他的女人,眸子裏的目光勾人而妖媚。


    這樣的畫麵,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在共進午餐亦或者是早餐。


    第三張,男人頭發微亂,眼神迷離,看不真切裏麵的內容,女人著白紗睡裙,站在他身邊,側目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從畫麵可以看出這張是有人從側麵偷拍的,隻是不知道,什麽人合拍能潛進人家臥室。


    瞿沐沐越往下看,笑意勾的越深,眼睛裏陰暗不明的情緒,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行啊,肖霂,這才分開幾天,就給我來這麽一出,看來不使出點手段,你真當我非你不可了。”瞿沐沐並沒有因為這些照片而失去該有的理智。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她跟肖霂的關係,所以她對他不會輕易的放手,別說她了解肖霂的為人,就單純的看這些照片,隻要足夠聰明細致,就能發現很多漏洞。


    人不是假的,場景也不是,隻是……,哈,瞿沐沐笑的越發的邪魅了,半眯的眸子裏,攏上陰鷙。


    瞿沐沐拿過手機,掃描了桌上的照片,簡單的裁剪之後,發了出去。


    “月兒,我發給你張照片,幫我查一下上麵的人,馬上,我要知道她是誰,做什麽的?什麽背景。”


    “我說沐沐姐,什麽事不能等到明天,你知不知道,我熬了兩個通宵,這才剛睡下。”柳月嘟囔著。


    “好月兒,這可關係到我下半生的幸福,天踏下來,你現在也要幫我查一下,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瞿沐沐的語氣難得的柔軟。


    “你等著。”柳月被瞿沐沐的話搞的沒了脾氣。


    掛了電話,打開瞿沐沐發過來的照片,柳月瞌睡也沒了。抽了一口氣,搞不懂,瞿沐沐什麽怎麽會和這個浪*女扯上關係。


    “資料發給你了,你查收一下,怒我問一句,你為什麽要調查這個女人,她可不是什麽善碴,家大業大,還無所顧忌,反正是個難搞的主。”


    “好的,我知道了,你睡吧,謝了,這件事解決了,回來請你吃飯。”瞿沐沐不理會柳月的好奇心,徑直掛斷了電話。


    瞿沐沐看著手機出神。


    安娜,m國**集團的獨女千金,父親是出了名癡情種子,據說他年輕的時候,與安娜的母親,當時在m國紅極一時的甜歌天後,相戀。不惜花半個**集團的財力向其求婚。


    雖最終抱得美人歸,可幸福的日子並不長遠,那位美豔歌後,在生下安娜不久,就因病去世了。而安娜的父親也就是托尼奧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之後不曾再娶,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事業上,短短幾年**集團的產值增擴幾十備,很快遍布m國,更在全球範圍內亨有盛名。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知道潔身自好,不知道是對那位去世的美人念念不忘,還是有別的因素,他身邊在也沒有過女人,甚至於連緋聞也不曾有過。


    而對他那唯一的女兒更是疼寵無度,溺愛至極,養成了她刁鑽、跋扈,任性、嬌蠻的性格。


    雖如此,可這安娜並不是個隻知玩樂的廢物。


    據說,從她二十歲開始接管她父親的公司以來,**集團的產業又擴增無數,不僅如此,這個女人在生意場上還沒有過敗跡。


    這些其實都不是她出名的原因,她之所以被稱作富家浪*,還在於她私生活的奢靡、腐亂。


    據說隻要她看上的男人,從不介意對方是什麽身份,都會跟其乖乖的上了床,由於本身集團之下也涉足影視業,她捧出的男星不在少數,而每一個都跟她有染,而且她從不介意這些傳言,還無所顧忌的玩樂。


    而緋聞之類在她眼裏都不是事。那些男人對她也是趨之若騖,甘願為她沉淪,當然這不僅得益於她的家產,還在於她本身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據說,在m國沒幾個女人敢跟他搶男人,不是沒她有錢、就是沒她長得美。


    跟她父親形成鮮明的對比。


    瞿沐沐來回審視著這些資料,眼睛定格在安娜的照麵之上。


    確實很美,身材高挑而豐滿,眼睛如勾子般嫵媚,若隱若現的身體即使隔著屏幕也充滿著誘惑。


    瞿沐沐低頭看了眼自己纖瘦的身體,微微一歎,似乎真沒什麽可比性。


    瞿沐沐第一次感覺到危機,對於這樣一個女人,她還真沒什麽把握。隻是她的父親托尼奧,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是在哪裏見過呢?到底是在哪裏?瞿沐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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