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立即答應,被孫澤年教導了這麽些年的雲灼華,已經察覺到了這其中所蘊含的微寒。


    她淡定的,轉而詢問,“不知世伯想說的,是什麽事情。”


    任秋白緩緩地站起身來,他一步步的走向雲灼華,每一步,任秋白都走的異常堅定。


    他一直走到雲灼華的麵前,看著那雙與雲扶風一般的狹長眉眼,清淺的歎了口氣,“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動雲家的根本。”


    “世伯說笑了,我雲家不過是一個鏢局,幾十口子人,哪裏有什麽根本,是可以幫到遠西軍的,世伯說的話,讓灼華不解了。”


    雲家,可是雲灼華自小長大的地方,來來回回不過是那些鏢師而已,就連家仆也並不多,基本都是鏢師們的家眷,在雲府當著差,多賺一份養家的銀子而已。


    若說他們是雲家的根本,倒也不差,沒有鏢師,哪來的義展鏢局,又哪裏來的雲家。


    可若是說,這些鏢師能幫到遠西軍,也就誇大其詞了,他們可不是什麽什麽武林高手,有人劫鏢時,也會負傷而歸。


    “我說的雲家,是二十年前的雲家,當日的雲家,不是如今的雲家,你父親也還不是鏢局的主人,而是這大宋,最為富有的人。”


    任秋白回憶起當時的雲扶風,那個帶著些壞笑,又與他把酒言歡的那個風流公子。


    “最為富有的人?”雲灼華忽然就想到了自家那個,一毛不拔的孫澤年大總管。


    “世伯,你在說笑吧。”雲灼華連忙搖搖頭,“我雲家,和世伯說的雲家,不是一個雲家吧,我們家,沒這麽有錢,倒是窮的要死。”


    窮到,雲灼華名義上來給他任秋白過壽,連個壽禮都沒送,還美其名曰,“鎮遠將軍不愛財隻惜才!”


    窮到,雲灼華千裏迢迢來長樂城,還必須趁此機會護送客鏢,用以省去來時的路費,至今,雲灼華回去的路費都還沒著落,隻能從鏢銀中暫時扣除出來。


    所以,經營者義展鏢局的雲家,才不可能是任秋白口中所說的,這大宋,最為富有的那個雲家。


    “我不是說現在,而是二十年前,你父親雲扶風,把所有的錢財,都存在了長樂城外,三百裏地的翁山的一個山洞中,那就是你雲家的藏匿著的根本。”


    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在任秋白的心中,已經藏了許多年,多到,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還有這麽個地方,可就在他最為需要的時候,他最終還是從記憶的深處,將這一切挖掘出來。


    雲灼華從未想過,雲家還有這麽一筆財富,藏在長樂城,而雲家,難道真如任秋白所說,如此富有?


    “這既然是我雲家的根本,世伯又為何會知道?”


    任秋白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來,他轉身朝著自己方才坐著的位置看了過去,桌子上,放著一封書信,看那紙張泛黃的顏色,也應已經是十分久遠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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