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洞底,姑姑墳墓清冷得讓人心生畏懼,那墳頭雜草月光照射下輕輕地晃動著淩亂影子。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墳前突兀地立著,等待姑姑回複。


    過了一陣,那墳頂自動裂開了一道門,從那裂開門裏,飄出姑姑飄逸綠色身影。


    看見姑姑出來,黑無常趕緊問:“洞主婦人,我們是來要回昨天被你扣留鬼魂。”


    姑姑疑惑地看著黑、白無常說:“你們剛剛不是來過了嗎?剛剛我已經把那個女鬼魂交給你們了。”


    “我們什麽時候來過了,我們這不是才過來嗎?”白無常說。


    “你們到底是何方鬼怪,敢冒充黑、白無常?”姑姑生氣地說,“剛才明明有兩個無常拿著閻王爺令來把那個女鬼魂領走了!”


    “不可能!”白無常說,“我們可是才過來!”


    “可是,剛剛確實有兩個無常拿著閻王爺令把那女鬼帶走了。如果你們硬要說剛剛那兩個無常是假,那麽你們也拿出閻王令來給我看看,如果我確定你們是真,我可以把那女魂追回來還給你。”姑姑說。


    “這……”白無常說,“你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嗎?”


    “如果你們沒有閻王令,還敢冒充無常到我這兒來鬧事,休怪我手下無情!”姑姑說,“我數三聲,你們要麽拿閻王令出來給我看,要麽立馬給我消失!”


    說完,姑姑看著兩個麵麵相覷無常,開始數數:“一、二、三!”


    那個“三”字剛剛說出口,黑無常就把白無常拉跑了。


    “別再讓我看到你們,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姑姑聲音還他們身後吼著。


    “你怎麽要把我拉走!”白無常說,“我們怕她幹什麽?”


    “你傻啊!”黑無常說。“萬一驚動了洞仙,能有我們好果子吃嗎?再說了,她不是說那個女魂剛走不久嗎?我們呆會兒各自沿著一個方向追追看,不就能追到了嗎?”


    “她話你也信?萬一那女魂根本就還她那兒呢?”


    “就算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抓這個魂確實沒有得閻王令,隻是和判官說了說,還是那女鬼茵茵和判官說,你不想這件事被捅大吧!”


    兩個無常一路討論著飄出了旱洞。


    茵茵白色身影旱洞頂上任由冬天風把自己吹得頭發淩亂。


    見兩個無常出來了,可是卻沒有帶著子欣,茵茵納悶地問:“怎麽隻有你們兩個人?”


    “洞主夫人說我們來之前已經有兩個無常拿著閻王令把鄭子欣接走了。”黑無常說。


    “這不可能!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她這兒呢?”茵茵不相信地說。


    “不管怎樣,我們先朝三個方向追追看吧!”黑無常說,“老白。你沿著黃泉路追;我沿著西方追;茵茵,你沿著她從人間過來方向追。”


    說完,三個陰靈朝三個不同方向散開了。


    白無常來到黃泉路上,霧氣茫茫黃泉路上並沒有一個鬼魂,小路空蕩蕩。孟婆橋頭獨坐。輕輕地搖著她扇子扇火。


    白無常走到孟婆身邊問:“孟婆,你可看見有冥差抓著一個女魂過來?”


    “年輕還是老?”孟婆問。


    “年輕,穿著紅色嫁衣。”白無常說。


    “我可沒看見,隻有幾個冥差抓了個老太婆從我這兒剛剛過去,並沒有什麽年輕。”孟婆說,“讓你們去抓魂。你們要是把魂給弄丟了,小心受到懲罰,自己趕找去吧!”


    白無常悻悻地沿著黃泉路往回走了。


    那黑無常一路向西。眼看幾乎都要追到閻王殿了,也沒有看見什麽可疑影子,那來來往往鬼魂都不是生魂,都是有一段日子死鬼了。


    一路追著也沒有結果,他也悻悻地往回走了。


    茵茵朝拖著子欣過來那條路原路返回。一路急追,可是。除了看到一些冥差抓魂隊伍,並沒有看到子欣身影。


    她一直追回到醫院裏,她想:“或許子欣又回到醫院了呢?”


    可是,空蕩蕩醫院裏,並沒有子欣紅色身影,她看到重症監護室裏,子欣軀殼還沒有放棄掙紮,依舊那些醫療器械幫助下頑強地維持著身體機能。


    重症監護室外,不僅沒有子欣影子,連安然影子都沒有看見。


    未必子欣回到安然家去了?


    茵茵又朝安然家飄去。


    安然臥室裏,茵茵看到熟睡安然眼角淚痕猶,那火紅喜被蓋著安然一個人孤單身軀,並沒有子欣影子。


    茵茵歎了一口氣,飄走了。


    當茵茵和黑白無常再次碰頭時候,三個魂靈都空著手,都沒有發現子欣身影。


    他們三個又一起朝沒有去過北方追,可是,都追到鄰省地界了,依舊沒有發現子欣身影。


    他們遇著路上閑走鬼魂便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紅色嫁衣女魂?”


    被問過魂靈都搖搖頭。


    “我看,子欣根本就沒有離開那個禁地!”茵茵說,“你們兩個就再去那兒要魂吧!”


    “我們可不敢去,那兒可是冥界禁地!”黑、白無常說,“你要有膽你去!”


    “我雖然不敢去,但是,我從現起,我就呆那洞頂守著,我就不信守不到她。”茵茵說。


    “那你去守吧!我們可沒功夫陪你。”白無常說。


    “這是我自己事,不用你們陪,隻是我抓到了她,你們依舊得幫我把她送到判官那兒去,我沒有資格給判官送人!”


    “等你抓到她了再說吧!”兩個無常扔下茵茵一個,飄走了。


    茵茵朝姑姑旱洞飄去,她站旱洞洞口。死死地盯著洞底,她想:“鄭子欣,我就不相信你就能一直裏麵躲著!”


    冥界禁地梨院裏,子欣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是,這是她很久以來睡得踏實一次了,管她隻是睡兩根梨樹樁上,並沒有舒適床。


    子欣睜開眼睛,看見那條竹葉青依舊盤旋自己身旁那根梨樹樁上,像一個打坐和尚。絲毫不動。


    子欣站了起來,茅屋裏踱步,不知道要幹些什麽。


    這個地方好像沒有黑夜。也沒有白天。天空永遠是那種灰蒙蒙白色,梨院外依舊是茂密梨樹林,除了梨樹林,看不見別東西。


    子欣走出了梨院,那條竹葉青看見子欣走出了門。趕緊跟著。


    子欣來到梨樹林裏,看著滿樹盛開粉色梨花,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所有梨花香直接灌進她肚子裏。


    她真想看看樹上有沒有梨子!


    她這樣想著,自己居然輕飄飄地飄了起來,直接飄到了身旁一棵梨樹枝頭。


    子欣詫異極了。自己怎麽說飄就飄起來呢,自己身體輕就像一片羽毛,空中懸浮著。沒有一絲重量。


    子欣就那樣懸梨樹枝頭,注視著滿枝梨花。


    她看到這滿樹梨花一朵連著一朵,開得密密麻麻,可是,卻沒有一個梨子!


    子欣看著那一朵朵密密麻麻梨花。努力地想要回憶著什麽,可是。自己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好像梨院裏睡了一覺以後,自己就什麽也記不起來了:我是誰?我為什麽會這裏?


    子欣努力地想要回憶,可是卻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


    她環顧四周,除了一眼望不到邊梨樹,和那滿樹滿地梨花,就隻剩下那條緊緊跟著自己竹葉青蛇了。


    那條蛇,自己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


    或許,這條蛇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子欣從梨樹枝頭又飄回到地麵上,她蹲下身子,問那條蛇:“小蛇,我問你,我是誰?我為什麽會這兒?”


    那條蛇不理她。


    “你會說話嗎?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我這裏嗎?”


    那條蛇還是不理她,隻是用黃色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這是,姑姑綠色身影從遠處飄來,她綠色身影拂過梨花粉紅枝頭,飄到了子欣跟前。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子欣迎了上去,問:“你好,請問我為什麽會這兒?我是誰”


    姑姑笑眯眯地摸了摸子欣頭,說:“好孩子,你是子欣,我是你姑姑。你本來就住這兒,你忘了嗎?”


    “你是我姑姑,我是子欣,我本來就住這兒?”子欣重複著姑姑話。


    “是,孩子,我是你姑姑,你本來就住這兒。”姑姑說。


    “可是,姑姑,這個地方除了梨樹,什麽都沒有,好無聊呀!我可以做些什麽呢?”子欣說。


    “你可以像綠竹一樣,梨樹樁上打坐修煉,提高你修為。”姑姑說,“你也可以去東邊井裏打水澆梨樹,讓這些梨花開得燦爛些。”


    “可是,為什麽這些梨樹隻開花,不結梨子呢?”子欣問。


    “等你給這些梨樹澆夠了水,它們自然會接出大大梨子來。”姑姑說。


    “那得澆多久水呢?”子欣問。


    “一百年。”姑姑微笑著說。


    “一百年這麽久啊!這也太久了。”子欣說。


    “不久,我們這兒時間過得可呢!”姑姑說,“來吧,孩子,姑姑帶你去給梨樹澆水。”


    姑姑綠色身影朝梨院茅屋飄去,那條小蛇樂地跟著姑姑。


    子欣也跟上前去。


    進了梨院,姑姑拿起一個水桶,把另一個水桶滴給子欣,那條小蛇用自己脖子卷起了長長扁擔。


    姑姑拿著水桶走出梨院,朝茅屋後麵走了一段路,一口水井出現大家眼前。


    這口井小小,井裏冒出來一汩水流流出地麵便消失不見了。


    井口放著一個小小葫蘆瓢,是用來舀水。


    “來,孩子,把井裏水舀到桶裏來吧!”姑姑說。


    子欣井沿上蹲了下來。她發現井裏水自己看不見,隻看見那蒸騰白茫茫水汽。她拿起葫蘆瓢,往井裏舀了一瓢水,那青幽幽水便瓢裏了。子欣往桶裏一瓢一瓢地舀著水,舀了很久很久,子欣才看到水滿了。


    舀第二桶時候,子欣決定數一數,看看自己到底要舀多少瓢水,才能把水桶舀滿。


    子欣一邊舀著,一邊心裏默默地數。她發現當自己舀到一百瓢時候,水桶裏水便滿了。


    子欣把瓢放回到井沿上,站了起來。她朝水桶俯下頭去。


    那清幽水桶裏,子欣隻看到清亮水,看不到自己影子。


    “真奇怪,為什麽水裏沒有我影子呢?”子欣想。


    “姑姑,水滿了。”子欣說。


    “那就把她提回到梨院前麵去給梨樹澆水吧!”姑姑說。


    姑姑說完。朝那條小蛇點了點頭。那條竹葉青便用自己尾巴卷起了一桶水,朝前麵拖著走。


    奇怪是,那桶滿滿水居然被竹葉青拖走了,水桶跟著竹葉青綠色身影朝前移動,沒有灑出一滴水來。


    姑姑把扁擔放井沿上,對子欣說:“子欣。明天你就一個人來挑水吧!今天,讓綠竹先幫你提一桶,另一桶你自己提。”


    子欣嚐試著提起那桶水。居然不重,自己很輕鬆就提起來了。


    很,子欣就把那桶水提回到了梨院前麵,那條竹葉青已經把自己拖回來那桶水放進了梨院裏麵了。


    “子欣啊,這水一天隻要澆一桶。另一桶你可以明天澆。每棵樹澆一瓢水就可以了。”姑姑說。


    姑姑從梨院梨樹樁後麵拿出了另外一半葫蘆,把這個葫蘆瓢遞給了子欣。說:“澆完水,把這個葫蘆瓢放回到樹樁後麵。”


    子欣接過葫蘆,提著那桶水去給梨樹澆水了。


    按照姑姑說法,子欣一棵梨樹隻澆一瓢水,那瓢水澆下去以後,地麵隻濕了一會兒,立刻又變回到原來樣子。


    當子欣澆完第一百棵樹時候,她抬起頭,居然發現梨院茅屋就自己眼前,仿佛自己隻是繞著茅屋轉了一個圈一般,可是,剛才自己澆水時候,明明走是直線啊!


    子欣提著空桶子往梨院走去,姑姑和綠竹裏麵等她。


    她去給梨樹澆水時候,姑姑給綠竹交待了許多事情。


    姑姑對綠竹說:“綠竹,我給這片梨園施了法,無論子欣怎麽走,她都不會走出這梨園去,你也一樣,無論你怎麽走,也走不出這梨園。所以,這一百年你任務就是給我陪著子欣,陪她一起修煉。這些梨花有靜心凝神作用,隻要子欣老老實實這梨園裏呆著,她就會忘了前程往事,一百年之後,我再給你和她安排一個好去處。這一百年裏,你隻要記住兩件事:第一,好好守著子欣,監督她每天澆水和打坐;第二,監督她每天澆完水把澆水瓢放回到樹樁後麵。明白嗎?”


    綠竹朝著姑姑伸了伸它長脖子,表示明白了。


    當子欣提著空桶子走回到梨院茅屋裏時候,她看到那條小蛇繼續盤旋昨天那棵梨樹樁上打座。而姑姑,也盤腿坐另一棵梨樹樁上打坐。


    聽到子欣走進來了,姑姑停止了打坐,從梨樹樁上走了下來。


    她讓子欣把桶子放回到原來地方去,把澆水瓢放回到剛才取瓢樹樁後麵,並且叮囑子欣每天都要把桶和瓢物歸原處放好。


    然後,姑姑拉起子欣,讓子欣坐到梨樹樁上,她讓子欣學習像自己那樣打坐。


    子欣姑姑指導下盤腿坐到了樹樁上。


    姑姑說:“靜氣凝神,你會看到許多美妙東西。”


    子欣閉上眼睛,讓自己安靜下來,她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些奇異畫麵:她看到自己梨花叢中飛舞,那些梨花花瓣打著卷兒陪伴著自己,和自己一起飛舞。飛了一會兒,那些花瓣居然變成了自己一部分,它們飛到自己背上,變成了一雙翅膀,那雙翅膀揮舞著,帶著自己梨樹枝頭自由地飛翔。


    那感覺,美妙極了;那花香,醉人極了。


    當子欣再次睜開眼睛時候,姑姑已經不見了,陪著自己隻有那條嫩綠竹葉青蛇。


    雖然梨園裏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但是,子欣能夠感覺到,一天已經過去了。


    子欣再次兩個梨樹樁上躺了下來,這一趟,自己便睡著了,睡得格外香甜,連夢都沒有。


    第二天,子欣睜開眼睛時,那條竹葉青還樹樁上靜靜地坐著。


    見子欣醒來,那條蛇朝水桶探了探頭,示意子欣去給梨樹澆水。


    子欣提起水桶,梨樹樁後麵拿了葫蘆瓢,去給梨樹一棵棵澆水。


    和昨天一樣,子欣格外留意自己是沿著一條直線給梨樹澆水,自己一直往前走,根本沒有轉彎。


    可是,當子欣澆完第一百瓢水抬起頭來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依舊正好站梨院門前。


    子欣納悶地提著空桶進了茅屋,子欣把桶放回到另一個桶旁邊去,但是卻把瓢忘了水桶裏。


    那條小蛇趕忙遊到子欣旁邊,用自己舌頭吐了吐那個瓢,示意子欣把瓢放回原處。


    子欣拿起那個瓢,重放回到梨樹樁後麵去。


    放好了瓢,子欣開始打坐。


    和昨天一樣,當她閉上眼睛時候,她看到了美妙景象:自己梨花叢中飛著,許多花瓣圍著自己,那些花瓣變成了翅膀,變成了自己長長五彩尾巴,自己變成了一隻五彩鳳凰,梨花叢中飛舞。


    那感覺,美妙至極;那花香,芬芳至極……


    子欣梨園裏就那樣日複一日澆水,打坐,生活平淡極了,但是,子欣心卻越來越平靜,那顆平靜心帶她走進了一個美妙世界。


    醫院裏,安然和若磐還有劉宇、吳慶幾個人輪流守夜,守著昏迷子欣,半個月過去了,子欣不見好轉,依舊和手術結束時一樣,不死不活。


    醫院請來了專家會診,也沒有什麽結果。


    半個月後,醫生對安然說:“鄭子欣現完全靠醫療設備維持著生命體征,如果設備一撤,她可能就不行了。她半個月都沒有好轉,你們是不是考慮撤走設備放棄呢這樣耗著花掉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是呀,安然!”媽媽說,“咱們已經力了,子欣不會怪你。你看,要不然咱們就放棄了吧!”


    一天比一天絕望安然已經瘦了一大圈,聽著醫生和媽媽話,他沉默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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