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安然和婆婆趕緊走過去。


    醫生說:“雖然手術沒有失誤,但是由於你們發現得太遲,病人能不能醒來還得看情況。”


    “什麽叫看情況?醫生,到底能不能醒呢?”婆婆問。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已經力了。”


    說完,醫生走了。


    子欣被再次推進了重症監護室,病人家屬不可以進去探視,隻能從重症室外視頻裏看到子欣躺床上,腦袋纏繞一圈圈白色紗布,整個頭都纏成了白色,嘴巴上罩著呼吸器,靠呼吸機幫助維持著呼吸,身上插滿了管子連接著各種儀器……


    安然依舊緊緊抱著子欣嫁衣,迷茫地站觀察視頻前麵,不肯挪步。


    他對著視頻看著重症室裏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陌生子欣,恐懼,自責,幾近崩潰……


    一個護士走過來,說:“你們不用所有家屬都留這裏,這裏隻要留一個人就可以了。”


    若磐說:“安然,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先幫你守著?”


    安然搖搖頭,固執地站視頻前不肯離開。


    大家勸了許久,安然始終不肯離開。


    後,大家都回去了,隻留下若磐守著安然。


    看見安然始終站視頻前麵不肯離開,若磐隻好從醫生辦公室搬來一張板凳,扶著安然觀察視頻前坐下了。


    安然呆呆地坐凳子上,眼睛盯著視頻裏被各種醫療器械包圍子欣,一語不發,如癡了一般。


    若磐回到了家屬等待區,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地打盹。


    隱隱約約睡著了若磐,看到子欣穿著紅色娘裝從樓梯口走了出來。茵茵跟子欣後麵。


    子欣走到呆坐著安然身邊,看了一眼視頻裏那躺著自己身軀,又看了看癡癡坐視頻前麵安然,伸出一隻手來,撫摸安然那緊緊鎖著眉頭,她凳子旁邊坐了下來,把自己頭深深埋進安然膝蓋裏。可是,安然卻毫無察覺,依舊看著重症室裏子欣出神。


    若磐看到:茵茵朝自己走了過來,向自己伸出了她白皙手。


    若磐伸出了自己雙手。握住茵茵手,那雙手冰涼徹骨。


    茵茵說:“若磐,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黃鶯肚子裏孩子!以後,我再也見不著你了。”


    說完,茵茵走到安然身邊,拉起趴安然膝蓋上子欣,要把子欣拉走。


    子欣抱住了安然膝蓋。怎麽也不願離開。


    茵茵和子欣就那樣拉扯著,若磐看到了茵茵憤怒眼神和子欣乞求目光。


    “茵茵,別這樣!你饒了子欣吧!”若磐站起身來,想要朝茵茵方向走去,當他剛剛邁出雙腳,就發現自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滾到地上若磐驚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眼睛,看見安然依舊一個人傻傻地坐重症室外視頻前,並沒有茵茵。也沒有子欣。


    但是,剛才夢境卻那麽真實!


    看著安然孤單守候背影,若磐歎了一口氣,點燃了一支煙……


    婆婆一個人回到了布置得喜氣洋洋房裏,看著空蕩蕩房。她難過極了。


    客廳裏大紅“喜”字燈光照射下格外耀眼,可是。現那些“喜”字卻無力讓婆婆心喜悅,婆婆難過地走進自己臥室,脫了鞋,直接躺倒臥室床上,她用厚厚被子蓋住了自己,蒙上了自己傷心臉。


    躺了一陣,婆婆突然覺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她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應該把這兒情況通知子欣二叔和二嬸,畢竟他們是子欣娘家唯一親人了,不管他們心不心疼子欣,他們也應該知道這個變故。


    婆婆從床頭坐了起來,拿起自己手機,撥通了子欣二叔電話。


    “喂——”子欣二叔懶洋洋地拿起了手機,迷迷糊糊地接通了,“誰呀?”


    “他二叔,我是安然她娘。”婆婆沙啞著聲音說。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子欣她出事了!”


    “出事出什麽事?”


    “接親時候還好好,路上也平平安安,可是到了家門口下車時候卻喊不醒她。我們開始還以為她睡著了,可後來就一直沒醒,送到醫院就進行了開顱手術,現還沒醒。醫生說能不能醒還要觀察!”


    “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子欣這段時間有點背運,有陰人跟著她,上次我家,我就看見了,有陰人要找她麻煩。不然好好車上,怎麽會受到驚嚇導致顱內出血呢?昨天晚上從界山到鎖城路上,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麽別人都沒看到東西……”


    “這樣吧!我明天來看看!”


    二叔掛了安然媽媽電話,就沒有再睡著。


    他和二嬸都沒有了睡衣,二叔坐了起來,抽起了悶煙。


    過了一陣,二叔對二嬸說:“陪我去子欣家祖屋看看吧!”


    “這麽半夜三,去那兒幹什麽?”二嬸問。


    “去給他家祖宗燒點紙錢。”


    二叔和二嬸起身下床,拿了一些香紙,走到子欣家祖屋院子裏。


    院子裏漆黑一片,冬天夜晚有點冷,二嬸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打起了哆嗦。


    二嬸說:“能武,就院子裏燒點兒吧!別進屋了!”


    “也行!”


    兩個人院子一角蹲了下來,點燃了香紙,香紙發出橘紅光暗夜裏格外醒目。


    二叔一邊燒著紙錢一邊說:“哥,嫂子,倘若你們天有靈,就保佑保佑你們女兒吧!別責怪她不懂規矩,你們屍骨未寒時候就結婚了。她始終是你們女兒。你們就原諒她,保佑她吧!”


    說完,二叔朝那堆紙錢作了三個揖,然後帶著二嬸匆匆離開了院子,隻留下那堆橘紅色紙錢火光院子裏獨自明亮。


    二叔二嬸離開以後,從院子裏牆上,一個黑影隱現出來,子欣媽媽落寞地站牆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子欣媽媽飄進院子後麵山坡上,來到了江城祖墳地。


    夜晚墳地格外熱鬧。許多老鬼都自己家門口飄來飄去。


    子欣媽媽找到了上次那個幫助他老頭子,說:“叔,求求你。再幫幫我家子欣,上次那個女鬼把她魂給抓了。”


    “二佬媳婦,不是我不幫你,既然你女兒魂都被那女鬼抓了,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那我要怎麽辦?”


    “現。你女兒魂隻是被那女鬼拿了,還沒被陰差拿住,你趕緊搶陰差前麵,去把你女兒魂搶回來吧!”


    聽了那老鬼話,子欣媽媽告辭了家鄉眾老鬼,朝著鎖城方向迅速飄去。


    媽媽來到那條去冥界必經之路等著。她期望可以看到女兒影子。


    等了一會兒,果然看到茵茵拖著還穿著嫁衣女兒魂魄從那若隱若現黃泉路上過來了。


    子欣完全是被茵茵拖著走,她身子雖然不由自主地被茵茵拖著往前。可是,她頭卻不舍地向後麵觀望。


    媽媽迎著茵茵走了過去,喊道:“茵茵,你放開子欣!放開她!”


    聽到了媽媽聲音,子欣一直往回看頭轉了過來。她衝著媽媽喊:“媽媽,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媽媽抱住茵茵,不準她再往前走。


    當媽媽抱住茵茵時候,子欣迅速掙脫了茵茵手,朝來方向往回拚命地跑。


    茵茵使勁推抱著自己媽媽,想要掙脫出媽媽束縛,去追趕子欣。可是,媽媽死都不鬆手。


    她用了全身力氣,死死抱著茵茵。


    茵茵生氣極了,眼睛頓時像噴火一般變得血紅,她“啊”地吼了一聲,用全力推開了抱著自己媽媽,媽媽四腳朝天地跌倒地上,那本來戴得端正黑紗巾脫了下來,滾得滿地都是。


    茵茵推開了媽媽,馬上轉頭朝子欣跑掉方向追去。


    媽媽也趕緊起身,連散亂頭巾都顧不上綁,就拖著長長黑紗巾繼續朝茵茵追過去。


    媽媽步履蹣跚,怎麽都追不上茵茵矯健身影。


    眼看著和自己和茵茵距離越來越遠,而茵茵和子欣距離卻越來越近,媽媽解下自己所有黑紗巾,露出了頭發稀疏腦袋。


    媽媽把那長長黑紗巾飛了起來,那紗巾對準了茵茵脖子,直接把茵茵細細脖子纏住了。


    茵茵被媽媽紗巾套住了,如果再繼續往前,自己脖子就要被媽媽黑紗巾勒斷了。


    媽媽勒住了茵茵脖子,然後把紗巾另一頭綁住了自己,並且還綁一棵大鬆樹上。這樣,自己力量再借助鬆樹定力,茵茵便被套住了。


    茵茵無法再上前,便轉過頭來,跑回到媽媽身邊,把媽媽從樹上拉了出來,媽媽連同自己紗巾一起再次跌倒地上。


    茵茵解掉自己脖子上紗巾,繼續朝前麵子欣跑方向追去。


    跑了一陣,子欣看到一個長著一對招風耳鬼出現自己麵前,子欣想起來,上次有人說過,這是她爺爺。


    爺爺見子欣跑了過來,對她大聲說:“,跑去你姑姑墳前!現隻有她能救你!”


    聽了爺爺話,子欣迅速朝沙田方向跑去。


    茵茵繼續往前追,被爺爺攔住了去路。


    茵茵說:“死鬼,讓開,別擋我道!”


    可是,茵茵往左,爺爺就往左擋住茵茵;茵茵往右,爺爺又往右擋住茵茵。


    很,子欣媽媽又爬起來了,繼續往前追,這樣,茵茵便被爺爺和媽媽夾了中間。


    正當茵茵想著怎樣擺脫他們糾纏時候,黑白無常從媽媽後麵出現了。


    白無常問:“葉茵,你帶來魂呢”


    “朝那邊跑了!”茵茵指著沙田方向說。


    “追!”黑白無常說。然後朝子欣方向追去。


    媽媽和爺爺能夠攔住茵茵,卻無法攔住黑白無常。


    當黑白無常朝著子欣方向追過去時候,媽媽和爺爺也迅速朝子欣方向追去,茵茵也跟了上去。


    沙田村那個埋著姑姑旱洞冬天裏顯得格外蕭條,旱洞四周洞壁上植物許多都落掉了葉子,通往旱洞小路上到處是枯黃草和枯黃落葉。


    子欣順著這條旱洞裏小路往下跑,落葉她腳下發出沙沙沙聲音。


    很,子欣便跑到了洞底。


    姑姑墳寂寞得坐這旱洞底下,這漆黑夜裏,那個墳包和夜一樣漆黑。它孤零零地兀立著,這洞底靜靜地沉默。


    黑白無常追了一陣,追到旱洞邊。發現子欣不見了。


    他們朝周圍看了看,周圍樹林裏並沒有子欣影子,眼前是一個漆黑旱洞,黑夜裏,旱洞是深不見底。


    “她會不會跑到這洞裏去了?”黑無常問。


    “有可能。”白無常伸著他長舌頭。含糊不清地說。


    “那我們下去看看?”


    當黑無常和白無常正要下到旱洞裏去時候,爺爺和媽媽還有茵茵都跟上來了。


    “你們不能去!”爺爺大聲說,“再往裏麵走可是冥界禁地,一般鬼魂是不準去!”


    “我們是一般鬼魂嗎?”黑白無常說。


    “你們也不能去!”爺爺說。


    “為什麽?”黑白無常問,“我們隻是下去抓一個擅闖禁地魂魄,怎麽也不能去嗎?”


    “洞仙特地把這兒立為冥界禁地。就是為了讓你們不打擾我女兒清修,如果有誰不知好歹跑了進去,小心得罪了洞仙被閻王懲罰!”


    “好大鬼膽!竟敢威脅我們!”黑白無常說。“我們是得了閻王令,才來抓魂。”


    說完,黑白無常伸出他們雙手,一起把爺爺舉了起來,爺爺被兩雙手舉得高高。那兩雙手一齊用力,爺爺被扔了出去。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白無常對站旱洞口媽媽和茵茵說:“你們兩個鬼,不準下去,這兒等著!如果敢跟來,小心我們把你們也扔得無影無蹤!”


    說完,黑白無常朝洞底走去。


    站姑姑墳前子欣,聽到了洞裏傳來了沙沙樹葉聲,以為是茵茵追來了。


    她回頭一看,來不是茵茵,而是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也看見了子欣,他們對著子欣大聲喊:“鄭子欣,我們得抓你去閻王那兒複命,你就老老實實地跟我們去吧!”


    “不!我不去!”子欣拚命地搖頭。


    “這可由不得你!”黑白無常伸出他們鎖鏈,套住了子欣腳,又舉起一個鐵鉤,鉤住了子欣脖子,要把子欣拖走。


    子欣拚命地抱住墳頭一把草,大聲地喊著:“姑姑,救救我!姑姑,救救我!”


    可是,墳頭草很被子欣扯斷了,那幾棵草被連根拔起,子欣跌倒地上,被黑白無常鎖鏈和鐵鉤鉤了起來。


    正當黑白無常準備把子欣拖走時候,一個聲音從墳墓裏響起:“是誰這麽大膽,敢我禁地門口大聲喧嘩!”


    子欣回過頭去,看見從墳裏飄出一個清秀女子,她烏黑頭發高高盤起,挽成一個圓圓發髻,發髻上戴著一根漂亮像月光一樣閃亮簪子,穿著一身嫩綠衣服,周身散發著淡淡白色光芒。


    子欣仔細地觀察,發現那女子眉目之間神情自己非常熟悉,仿佛哪裏見過。


    子欣仔細地回想,她想起來了,自己生氣時候就是那樣表情,就是那樣眉宇之間藏著淡淡怒氣。這女子表情和自己太神似了。


    這應該就是自己姑姑!子欣斷定。


    黑白無常見姑姑從墳墓裏飄了出來,便說:“我們隻是來這兒抓魂!”


    “誰讓你們到我這兒抓魂來了?”姑姑說,“我這兒是冥界禁地,哪有什麽魂敢跑到我這兒來?”


    “你看,這不是跑了一個來嗎?”黑白無常指著子欣說。


    姑姑低下頭,打量著跌倒地上子欣,這個女孩子穿著火紅嫁衣,那臉上紅暈分明和自己穿著粉紅嫁衣時候神態有點相似。


    “你是誰?為什麽跑到我冥界禁地來了?”姑姑問。


    “姑姑,救救我!”子欣抱住姑姑腳說,“救救我,我是鄭子欣。”


    “鄭子欣?”姑姑重複了一句。


    看到姑姑仿佛不知道自己是誰,子欣急了。也難怪,自己出生時候,姑姑早死了。


    “姑姑,我是鄭能文女兒鄭子欣!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他們抓走!”


    姑姑怔了一下,說:“我不認識什麽鄭子欣,不認識什麽鄭能文!”


    聽了姑姑話,子欣絕望了。


    正當子欣沮喪地站起來,準備任由黑白無常拖走自己時候,姑姑對黑白無常說:“等等!”


    “怎麽了?”黑無常問。


    “我這兒好歹也是冥界禁地,怎麽能由著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既然說是來抓魂,那等我問過了這兒管事土地,確定你們是按規矩來這兒抓魂,我就讓你們把魂帶走,如果不是按規矩來,我可不能輕饒闖進我禁地任何人!”


    “如果我們一定要把魂帶走呢?”白無常說。


    姑姑沒有回答白無常話,揮起自己手給了白無常一巴掌,白無常舌頭和眼珠立刻掉到了地上。


    “還不滾!”姑姑說,“這個魂我先看著,你們明天同樣時間再來抓!我問過了土地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姑姑那一掌讓白無常明白了自己不是眼前這個女子對手,他連忙撿起自己舌頭和眼珠,和黑無常一起離開了。


    “綠竹!”隨著姑姑清脆聲音,一條綠色竹葉青蛇從墳裏遊了出來。


    ps:


    半夜寫完,感謝大大們持續支持!


    *d^_^b*</p></div>


    <t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冥界換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鮮鮮1982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鮮鮮1982並收藏冥界換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