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曦看不下去,也不忍再折磨溫婉,因為他輸了,他是真的愛上了她,無可救藥。


    “我讓你見他!”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溫婉鬆了口氣,因緊張而繃直的手腕也放鬆,緩緩丟下了瓷片。雖然葉晨曦的變化讓她措手不及,但她的內心仍相信他不會出爾反爾。


    葉晨曦連忙翻找出藥箱蹲下身為她止血,看著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他於心不忍,責備道:“你瘋了嗎?會留疤的。”


    “臉上留的疤,會跟心裏的疤一樣深嗎?”溫婉神色空洞地看著他。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幾乎連對方的毛孔都看得見,可惜產生的不是情愫,而是更加遙遠的距離。


    “那他呢?在你心裏留過多少疤?”他反問。


    她輕笑:“他不是疤,他是我心口的痣,我就該遇見他,命中注定的。”


    葉晨曦的心仿佛被她用匕首生生地剜著,雖然他早看透了,可仍然不甘心。


    “如果我殺了他呢?”他問。


    溫婉知道,他會這麽做,但此刻卻不能再退縮更不能讓步,於是她堅強果斷地告訴他:“你敢殺了他,我就殺了你,再自殺。”


    “……嗬嗬……”他聽了半響突然笑起來,略帶苦澀和酸楚,更多的是不屑,“值得嗎?他又沒什麽好的。”


    溫婉搖頭:“他很好,雖然因為他我過得很累,可我卻甘之如飴,因為我愛他。”


    葉晨曦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被溫婉拿捏準,他竟然不知不覺中把心賠在她身上了。


    “你為什麽不肯看看我?我曾真心的待你,為什麽不能給我個機會?”他聲音冷淡有些自言自語又像在跟溫婉說。


    “晨曦,你告訴我愛是什麽?”她目光黯然的看著他,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幹淨,白皙的肌膚襯著額頭猙獰的傷口格外明顯。


    “愛?是珍惜是嗬護,是為了心愛的人無條件犧牲、付出,隻想讓她幸福快樂。”他看著她,曾經他用默默的守護來證明自己的愛,可結果卻是一場空,但那也說明他真的很愛她。


    溫婉搖頭苦笑,眸色冰涼透著無盡的晦暗和失望:“錯了,這不是愛。”


    “那你說,什麽才是愛?”他好奇地問。


    溫婉字字誅心:“愛是破壞、傷害、霸占和摧毀,以及為了得到對方而不擇手段,哪怕讓她傷心失望也再所不惜,必要時也可以一拍兩散,玉石俱焚,這就是,此時此刻我理解到的愛。”


    她說完抬眸逼視著他的眼,真希望從那雙曾經溫柔如水的瞳孔裏找到一絲絲熟悉的感覺,可惜……沒有,他的眼神驟然冰冷,連她的倒影也都封了起來。


    葉晨曦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滿室狼藉的地麵,依舊如同一樽破碎娃娃的溫婉:“你覺得我,我很可惡嗎?”


    溫婉點頭,答案不置可否:“不可惡嗎?你騙的我好苦。”


    “我騙你?不是,不是我騙你,是沈墨淩在騙你,隻是你看不清。”葉晨曦不肯承認,可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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