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手指微顫、睫毛輕抖,可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她隻是清楚自己聽到的每一個字,激動的熱淚盈眶,卻說不上話來。


    良久,她似乎聽到他吸了吸鼻子,一滴淚落在手背上,那溫度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難受卻又幸福。原來她那麽愛的人,也正愛著自己,這種感覺真好,真想睜眼看看他……


    葉晨曦本打算敲門,可手指卻僵在了半空中,怎麽都落不下。


    他蹙眉從門上的窗戶看著坐在病床前,神情頹廢、任何架勢都不複存在的男人,眼底閃過無數的波瀾。


    他聽著沈墨淩對溫婉說的每一句話,講述他們在一起時的任何一件小事,雖然時間及不上自己這三年來對溫婉的陪伴與嗬護,可兩廂情願這四個字,抵消了他所有的努力,原來他早就輸得一敗塗地。


    放下手,他轉身離開,背影黯然。


    這兩天來,他也試著去跟溫婉說話,可她始終沒有反應,可剛才,她眼角為沈墨淩而滑落的淚滴,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說成全也能給溫婉幸福,他或許可以……試試。


    溫婉醒的時候,沈墨淩就趴在她床邊,頭上還綁著繃帶,若不是為了護著她,他也不會將頭撞成這個樣子。


    她抬手輕輕放在他的額頭,順著撫下,在他光潔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摸著,這觸感和溫度她好喜歡。


    忽然他皺起了眉頭,就好像有一把鎖將他所有的煩心事都關在了裏麵,讓人心疼。


    伸出如蔥的食指,按在他的眉間幫他捋平,卻未料到他隨即睜開的星眸。


    黑夜般的瞳孔中是一汪深情而柔軟的湖水,沒有波瀾沒有狂風,有的隻是平靜、溫潤。


    “你醒了?”他激動地將她扣在懷中,大大的手掌緊緊捂著她的身體,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血肉,“太好了,你沒事了……”


    “我……我怎麽了?”溫婉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抱著自己的人那不著痕跡地顫抖,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慰他,“我沒事了,你別緊張。”


    “怎麽能不緊張,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他鬆開她,仔細認真的盯著她的臉,視線怎麽都舍不得移開。


    被他盯的有些害羞,溫婉蒼白虛弱的臉色微微泛粉,垂著眸子不敢看他,低聲不滿意地嘟囔道:“你才嚇死我了。”


    “說什麽死不死的,呸呸呸!”他像個迷信的老人般對著她訓斥,滿臉的嚴肅。


    “明明是你先提的。”溫婉小聲抗議。


    沈墨淩認真道:“我可以死,你不行!”


    “你又說,你怎麽可以死了?不許再說了!”溫婉也急了,一雙大眼瞪著他。


    “你這麽在乎我?”他忽然笑起來,眼底氤氳著欣喜的熱烈。


    溫婉窘迫,捂著臉轉移話題:“……我頭暈,你叫醫生。”


    “我真是撞壞了腦袋,把醫生忘了。”沈墨淩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連忙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


    “受傷了還拍,疼不疼?”溫婉抓住他的手,擔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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