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信就有些納悶了,連離宮水族都知道的事情,這冥界雪皇竟然是一無所知,消息來路可真夠閉塞的,躍千愁同樣也有此疑惑。蒼雲信拱手道:“雪皇言重了,躍千愁他不過才小仙初期的修為,隻是采取了些許的障眼法,讓人一時看不穿修為罷了,此事許多冥界中人都知道,雪皇一打聽便可知道。”


    倆夫妻聞言一愣,開始重新審視躍千愁。被人這樣看,鬧得躍千愁怪尷尬的。


    “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雪皇手指向了躍千愁,冷哼道:“敢欺到我女兒頭上,就給我把命留下。蒼雲信,看在忘情的麵子上,看在我女兒沒出事的情況下,你可以走了,他留下,還有他!”手又指向了剛緩過勁來的丁相。


    近乎裸奔的丁相其實什麽話都聽在了耳朵裏,還正高興沒提到自己,誰知剛一轉過身來看清了雪皇和雪後的模樣,便見雪皇指向了自己,頓時神情一僵,惶恐的先從儲物鐲裏摸了套衣服穿上。


    還想辯解兩句的躍千愁,發現這雪皇根本無法通融,索性閉嘴懶得說什麽了,反正蒼雲信不可能看著自己出事,退一萬步說,自己隨時可以逃走,沒什麽好怕。


    他倒是鎮定下來了,蒼雲信卻是沉著臉道:“不是我不給雪皇麵子,可我正是接到掌門法旨來保護他的。其實我也不想保護他,他殺了我嫡孫,乃是我仇人,我恨不得將他抽筋剝骨,然而他一旦出事,我絕情宮上下包括掌門都將要麵臨滅頂之災,我沒有退路,必須要護他周全,還請雪皇看在我絕情宮掌門的麵子上高抬貴手!”


    此話一出,倆夫妻顯得有些驚訝,雪皇上下打量躍千愁一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如果出了事,連忘情都要受到牽連?莫非他還有什麽來曆不成,難道說他是仙界仙宮的人?”


    “差不多!”蒼雲信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這雪皇和掌門忘情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聽說他對任何擅闖大雪山的仙界中人都格殺勿論,卻偏偏對絕情宮的人網開一麵,顯然和掌門忘情的關係不一般。於是蒼雲信將躍千愁領受仙帝法旨,然後絕情宮又接到仙宮法旨讓自己保護躍千愁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為金太大婚慶典作曲?”雪後訝然失聲,連同那少女,倆母女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躍千愁。


    倆母女自然知道仙帝金太是個什麽人物,乃是等同於冥界冥皇的仙界至尊,能讓金太如此眼界的人親口點名,並且派出高手來保護,其才華可想而知。倆母女的眼神不禁泛起異彩,女人天生憧憬那種美好的事務,麵對這樣的事情可謂免疫力低下。隻是兩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其貌不揚的家夥真的有如此才華……


    “作曲?”雪皇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道:“既然是金太讓你保護他,你們兩個來冥界幹什麽?這和作曲有什麽關係?”


    蒼雲信看著躍千愁冷笑道:“這家夥別出心裁,說什麽為了作出讓仙帝滿意的曲子,要遊曆四方增加閱曆,叫做什麽采風,誰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采風?”雪皇頓了頓,隨後大致理解這詞的意思了,但更多的是猶豫,他一家子欠了忘情一個大人情,如果此事真的牽涉到忘情的安危,他還真的不好對躍千愁下手了。正皺眉猶豫中,耳邊突然傳來了妻子隱隱有些興奮的傳音……


    聽清說的是什麽後不由翻了個白眼,微微瞥了眼自己的女兒,果然發現女兒的眼睛裏藏著一絲興奮,神情似乎欲言又止,很是少見呐!再看看自己的妻子,簡直和女兒一個德性……


    女人呐!雪皇一陣無語後,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最終還是咳嗽一聲,板著臉沉聲道:“看在忘情的麵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你們。但是我夫妻就這麽一個女兒,焉能讓女兒受委屈,如果……如果你們能有辦法取得我女兒的原諒,我可以既往不咎!”真正的原因他實在無法說出口。


    蒼雲信怔了怔,雪皇已經做了讓步,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了,轉而看向了躍千愁傳音道:“你殺了人家那麽多的冰魄戰士,想讓人家姑娘原諒,靠我說隻怕沒用,反正你牙尖嘴利,自己哄去!”


    也是!躍千愁眼珠一轉,正醞釀著說辭,準備鼓動如簧之舌忽悠人家姑娘,卻見雪後溫柔的對著雪皇微微笑道:“我們怎麽說也和忘情有些交情,既然是忘情的人,也算是客人,讓客人站在野外不是待客之道。不妨請客人回冰宮,有什麽話慢慢說。”


    此話一出,雪皇立馬瞪了她一眼。躍千愁和蒼雲信卻因為對方態度上突如起來的轉變而顯得有些警惕起來,最毒婦人心呐!皆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麽詭計。


    見雪皇不說話,雪後幹脆就當他同意了,當即看著躍千愁笑道:“不用懷疑我的用心,實話跟你說了吧!帶你去冰宮的確有軟禁你的意思,但是看在忘情的麵子上隻要你聽話,也不會把你怎麽樣,這點你大可放心。當然了,如果你能讓我女兒原諒你們,那又另當別論,隻要我女兒點頭,立馬放你們離去。如果我女兒不肯原諒,那麽……”


    說著又看著蒼雲信冷笑道:“忘情的麵子我夫妻要給,可我們的麵子也不是誰都能踩的,到時候就麻煩蒼供奉回仙界絕情宮,請忘情他本人來親自領人吧!我夫妻也正好和他敘敘舊。蒼供奉,躍千愁,我這不算是強人所難吧?”


    “這……”蒼雲信沉吟起來,若說為了省去麻煩,他對自己三劍合一拔劍式還是有信心的,未嚐不敢和這倆夫妻一戰,但是對方既然已經提到了和掌門忘情是故交,他就不好強來了。難以決定之下不由問躍千愁道:“你認為怎麽樣?”


    哎!能善了還是善了吧!誰叫對方是高手,自己還想在冥界混呢?躍千愁嘿嘿笑道:“你做主就行了,我沒什麽意見!”


    哼!現在倒成我做主了!蒼雲信咬了咬牙,朝那一家三口抱拳道:“既然雪後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然從命!”


    雪後笑著看了一眼目光閃爍的女兒,忽然神情微冷的望向冥河道:“河裏麵藏頭縮腦偷聽我們講話的那個,冥河水族什麽時候喜歡幹這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縮在冥河岸邊的蜃尤聞言臉色一變,隨後趕緊從河裏竄了出來,老老實實的掠到了躍千愁身邊。躍千愁當即拱手朝雪後賠笑道:“他和我們是一起的,一向膽小,還請雪後恕罪。”


    雪後白皙豐腴的臉蛋上黛眉一挑,嘖了一聲道:“冥河水族怎麽跟仙界的人混到一起了,稀奇!”話裏沒再追究的意思,轉而朝繃個臉的雪皇笑道:“我這樣處理,夫君沒意見吧!”


    雪皇拿這兩母女沒脾氣,徑直化作一道白光飛走了。雪後輕笑一聲,朝周邊十位黑色冰甲戰士一招手,便見冰甲戰士瞬間由黑色變得晶瑩剔透,一顆顆黑色的冰魄被吐了出來,紛紛落入她的手中,隨後拉上自己的女兒追雪皇而去。躍千愁幾人盯著那失去了生氣的冰甲戰士看了幾眼,一陣麵麵相覷,無奈的飛去跟上……


    百萬裏茫茫大雪原上,時有高山起伏,天是黑色的,地下是白色,是如此的黑白分明。足足花了小半天時間後,躍千愁等人降落在了一座巍峨大雪山的半山腰冰崖上,冰崖泛著冰藍色,麵積少說也有個近千平方,但是相對於整座巍峨大雪山來說,實在過於渺小。


    紛紛灑灑的大雪未停,依然在下,淒厲的風卻是吹得更急了。冰崖上有晶瑩剔透的亭台樓榭,還有各種冰雕而成的奇花異草,這些冰雪雕塑裏麵有各種顏色的冰魄,估計不下於上萬顆,凝固在冰雕裏麵讓所有的冰雕猶如冰燈,色彩繽紛!在這黑漆漆的冥界倒是顯得獨樹一幟。


    冰崖背靠的山壁上有一座洞府,裏麵傳來雪後的笑聲道:“來者是客,諸位都進來吧!”


    幾人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外麵的冰雕幾眼,因為幾人隨便瞄了瞄,便發現這些冰雕裏麵最少有數十顆之前見過的那種黑色的冰魄。想到那些黑色冰甲戰士的厲害,幾人心中駭然,尤其是蒼雲信更是暗暗心驚,沒想到雪皇手下竟然有這麽多冥皇初期的高手。


    幾人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緩緩朝洞府內走去,都在琢磨這冰魄到底是什麽東西煉成的寶貝,居然能凝化成各種動物和人交手,而且還有各種等級修為之分,這讓那些苦苦修行之人情何以堪,簡直是匪夷所思。看到居然有這麽多冰魄,躍千愁頓時有些心癢難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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