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打開,一名隊員走了進來,稟報道:“先生,扶仙島的人找您。”


    躍千愁歪個腦袋盯著蹲那的紫衣,邊隨口問道:“什麽事?”那隊員回道:“說是修真聯盟找您有事,讓您去一趟。”


    “修真聯盟找我有事?”躍千愁眉頭一挑,嘿嘿笑了笑,背個手慢慢晃了出去。外麵一名扶仙島弟子在離飛行法器二十來米的地方便被人擋住了。


    “先生……”


    “不用說了,修真聯盟找我一向是好事不上門。走吧!”躍千愁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袖子裏一把飛劍竄出,踏劍向修真聯盟掠去。那扶仙島弟子愣了愣,趕緊跟上。


    人一到,各派興師問罪的表情畢露無疑。躍千愁掃了眼,麵無表情的晃進各派人群中,朝眾人拱了拱手道:“諸位,急著把我召來有什麽事?其實也不用問,我就從來沒見修真聯盟有好事會找我。說吧!諸位是要用唾沫淹死我,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各派悠悠之口和欲傾瀉的怒火頓時被卡在了嗓子眼,想吐也得先理順了再噴。現場的氣氛頓時先挫三分,隻聽大羅宗那邊有人咳嗽一聲,一名老者緩緩向前一步,沉聲道:“躍千愁,各派共同抵禦外敵、以死相搏之時,你等散修為何躲在一邊袖手旁觀、視而不見,莫非真不把自己當做修真聯盟的一份子?”


    喲!老熟人!躍千愁臉上泛起一絲笑意,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大羅宗蘇乾坤蘇前輩,當年正魔前三大派在妖鬼域試練時,晚輩也算和前輩有一麵之緣。一別多年,晚輩時常懷念前輩,想不到前輩還記得晚輩,這真是晚輩的榮幸。”


    正魔前三大派在妖鬼域試練?不知情的門派皆是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大家聽說過正魔排名前三的門派每隔幾年會去妖鬼域比試一番,輸贏結果一向秘而不宣,怎麽又變成試練了?不是比試麽?


    當事的六派臉色一變,是有這事,但自從那次被神秘高手警告過以後,這些年六派就再也沒去過了。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但是勢必要影響六派在正魔兩道的威信,如果碰上有心的人挑撥挑撥,那多少是個麻煩,譬如眼前的躍千愁,就是挑事的好手。


    當事的其它五派一齊看向扶仙島,那意思仿佛在說,都是你扶仙島出的好人。扶仙島的盧清皺眉道:“躍千愁,你要和蘇長老敘舊不在此時,言歸正傳。”


    知道忌諱就好!躍千愁一臉的冷笑看向蘇乾坤,仿佛在說,你倒是提醒了我,你不出來我還差點忘記了這茬。


    其實他也隻是警告,就算讓他真的挑撥,他也不會幹,有些事情把不住嘴,傳出去了,以後誰還敢和他合夥做非法勾當。這可是前世曆經人世得出的金道理,不到鬧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能把類似的事情搞大,這樣以後還可能有繼續合作的機會,大家都是在修真界混的嘛!不能把後路都斷絕了。


    “哈哈!言歸正傳!”躍千愁笑過後,臉色一肅道:“蘇長老話說的有點過了,我等散修一直在伺機尋找戰機,哪有袖手旁觀?”


    “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蘇乾坤說著向眾人看了一眼,意思讓大家也來說說。剛才因為大羅宗和躍千愁的過結,他忍不住率先跳了出來,結果吃了個悶虧。如今躍千愁言歸正傳了,他再揪著不放的話,隻怕躍千愁也要豁出去了,還是暫時忍耐的好。


    “哦!不知道誰看到我袖手旁觀了?那純粹是睜眼說瞎話。”躍千愁環顧四周振臂大聲說道:“我等散修獨自吸引了無極島七名渡劫期高手,其中有六名乃是渡劫末期,並與之硬抗到底,莫非大家真的沒看到?難道這不算為各派減輕了壓力?如果這都算袖手旁觀的話,那還真是沒天理了。”


    當年參加過妖鬼域試練的門派暫時是沒人吭聲了,少了這六個門派領頭,原本群情激憤的火熱頓時如澆了桶涼水般,熄了個七七八八。躍千愁心下得意,暗誇自己一句話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妙效,左瞄右瞄時,忽然見到百媚妖姬對自己拋了個意味深長的媚眼,當即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他得意,但現在也有豁出去了的。大家正以為這事要不了了之的時候,圍了一堆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大聲喊道:“躍千愁,休要強詞奪理,誰都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手,那七名渡劫期高手找到你們的時候,你也是躲在飛行法器裏麵龜縮不出,焉敢說自己與之硬抗到底?說話怎能如此恬不知恥!”


    全場一怔,目光齊刷刷朝說話的方向看去。躍千愁一愣,心道還真有嘴硬的,當即喊道:“誰呀!誰呀!別躲在背後出言傷人,有本事出來說話!”


    “我!禦劍門長老塗雁風。”那人大著嗓門吼了聲,人群中立馬自覺分出一條路來,一名元嬰中期的老者滿麵怒氣的踏步走出,怒目盯著躍千愁毫不畏懼。


    各派見是他,皆是微微有些愕然,一個三流門派的長老居然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直報名號和躍千愁頂牛,難道不知道這小子是個睚眥必報的家夥?憑躍千愁的實力,踏平禦劍門完全是一句話的事情。


    眾人愕然之後都流露出一絲佩服的神情,但隨後的眼神中也免不了有些譏諷的眼神,這麽多大門大派在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三流的門派出來講話了?


    躍千愁一打量對方,發現不過和自己差不多的修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實在是大感意外。他一入修真界就加入了青光宗,可謂起點頗高,此後來往的門派也都是些名門大派,確實沒和那些小門派有過什麽來往。


    老子一直混的是高層路線,什麽時候得罪你禦劍門了?躍千愁想不通的撓撓頭,隨即恭敬行禮道:“這位塗長老,我和你素未謀麵,可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你沒有什麽地方得罪過我,但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小人嘴臉。明明是私心作祟,還要強詞奪理,與汝此等人在修真聯盟為伍,我深以為恥。”塗雁風指著躍千愁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周邊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就差鼓掌叫好了。躍千愁臉色一沉,喝道:“塗雁風,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竟敢當眾辱罵我,難道見我無門無派,當我怕你不成?”


    “你用不著怕我,我也用不著怕你,大不了一死而已。”塗雁風針鋒相對的喝道:“此戰,禦劍門隨我而來的弟子全部戰死,獨剩我一人苟且偷生,我已無臉再回去麵對掌門。你避而不戰那是你自己的事,輪不到我來說你,但你在此狡言強辯,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禦劍門戰死的弟子,我不罵你,誰罵你?你若不服可敢與我一戰否?”


    人不行善,卻皆有善念。各派聽他這樣一說,皆是肅然起敬,沒人再有輕視他的神情舉止。但一想到躍千愁睚眥必報的德性,塗雁風的挑戰更是給了他機會,皆在暗中歎息,這塗雁風隻怕小命休矣!


    躍千愁張個嘴在那愣了愣,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塗雁風長鞠一躬道:“前輩一門忠烈,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剛才誤會前輩了,躍千愁言辭多有失禮,但前輩也誤會了我了,哎!此種的難言之隱不說也罷!”


    各派皆是一怔,做好了拚死一戰準備的塗雁風更是愣住了,滿腔的怒火已經熄了大半。大家此時分明看到了一個謙恭尊長、品行優良的後生晚輩,和以前的躍千愁簡直判若兩人。


    “你若真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如果說的有理,老夫當眾對你賠禮。”塗雁風愣了愣說道,語氣中的咄咄逼人之勢偃息。


    躍千愁搖頭苦笑道:“不說了,再說下去,免不了又有強詞奪理的嫌疑。前輩高風亮節,敢站出來據理力爭,禦劍門滿門忠烈,我躍千愁隻有敬仰的份。前輩那句話說的好,與我為伍深以為恥,我亦愧對禦劍門戰死的忠烈。哎!既然如此,我躍千愁當眾宣布,吾與一幹散修就此退出修真聯盟,不再享有修真聯盟的庇護,以自罰!”


    各派頓時嘩然,四大家族全都愣住了。百媚妖姬則滿眼的疑惑,一雙明眸不時的看看塗雁風,又瞄瞄躍千愁,心道,這兩個家夥都貌似吃錯了藥,難道是倆個人串通好了演戲?小狐狸搞什麽鬼?


    塗雁風膛目結舌道:“躍千愁,有話說話,不用如此衝動。”


    “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前輩你也不用再說了,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修真聯盟對我誤解頗多,既然如此,何必留下徒遭人憎恨。離開也好,天大地大總有我躍千愁的容身之地,不管我在不在修真聯盟,都會在暗中默默的支持華夏修真界,此心赤誠,日月可鑒!”躍千愁有些心灰意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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