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二人,隻要拿到錢,我們保證一個不少的立馬趕去。你們放心,我們說到做到。”


    “好!”東方長傲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兩人回去再次將散修提的要求傳達,各派聞訊雖氣,但能將躍千愁的一幫手下全給挖走,讓他變成孤家寡人,也是值得的。


    於是命在百花穀的人將錢籌措出來給了東方長傲倆人。各派就不相信這些人能拿了錢跑人,侵害了各派的利益,六百來號渡劫初期雖厲害,但也難以承受整個華夏修真界的怒火。


    修真聯盟總部內,仇無怨提著手中的儲物袋,冷哼道:“如今靈石也準備好了,我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除非是想和整個修真聯盟作對。”


    東方長傲眉頭微微一皺,這兩天躍千愁表現的太過平靜了,真的好像這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難道他真能如此輕易的將這些人給交出去?


    “你有沒有發現躍千愁有些不太對勁?”東方長傲問道。


    “嗯!這小子向來不做吃虧事,搞得我心裏也有些沒底了。”仇無怨狐疑道。


    “事有反常必有古怪。”東方長傲稍稍沉吟,隨即搖搖頭道:“算了,這事說來還是修真聯盟理虧在先,我們盡到傳話的責任就行,哎!我們再走一趟吧!”


    倆人出了修真聯盟的總舵,隻見外麵各派的商鋪前都掛上了招魂白幡,不少人都披麻掛白,今晚有一場祭奠儀式,自然是為了祭奠各派死去的弟子。


    看到這些,兩人的心情有些沉重,扶仙島和萬魔宮也同樣死了不少弟子。途徑百花居時,樓上窗口的躍千愁正端杯茶和百媚妖姬說笑,見到二人經過,他還友善的揮手致意,二人也微微點頭示意。


    目送二人離開百花穀,百媚妖姬回頭笑道:“小狐狸,你又在使什麽壞,能不能對我透露點?”


    躍千愁一臉無辜的搖頭歎道:“我明明在此安份度日,你從哪點看出我在使壞?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哦!那我倒要拭目以待,希望不會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百媚妖姬吃吃笑道。一旁的紫衣,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裏好像有點多餘。


    百花穀外,仇無怨皺眉道:“我有點奇怪,百媚妖姬那女人潛隱這麽多年,怎麽會和躍千愁搞到了一起。”


    “你可以去問問,看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東方長傲扔下一句,起身朝那些散修隱藏的地方飛去,仇無怨瞪了眼跟上。兩人自從那次大戰後,關係和諧了不少。


    依舊是那隱蔽昏暗的小山穀,倆人環顧四周陰暗潮濕的環境,也真服了這些人,居然能天天躲在這裏不挪窩。經過膩味的切口暗號,那幾人再次出現。東方長傲將手中的儲物袋仍給了散修的頭頭,道:“六千三百二十萬上品靈石,一塊不少,你們點點看。”


    領頭的蒙麵散修點過後,頷首道:“好,明日一早,我等在百花穀外集結後,立刻趕往東海之濱。”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相視一眼,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答應的如此痛快。仇無怨沉聲道:“靈石也給了你們,希望你們信守承諾,我不希望到時候六百三十二個人缺到。”


    “仇長老大可放心,明天你會看到,上次百花宮外到場的六百三十二名散修,將會一個不少的出現在百花穀外讓你清點,絕不食言。”領頭的蒙麵散修擲地有聲的保證道。


    “如此甚好,但我希望諸位記住了,千萬別做那卷款跑人的事,那樣的後果不是躍千愁能承擔得起的。”仇無怨警告道。話裏的意思很明白,我們已經認定了你們是躍千愁的人,你們跑了,修真聯盟不找你們會找躍千愁算賬。


    他懷疑這幫人最可能做的,就是將蒙麵衣一脫,然後跑個沒影。這些人顯然不是原來的那些散修,沒人認識他們,如果跑了還真難找他們算賬。


    “謝仇長老的忠告,明日見!”領頭蒙麵散修嗤笑一聲,一揮手,幾人重新隱入了暗中。


    是夜,月正明朗。百花穀原本亮徹通宵的集市被禁市,清出來的廣場中央堆上了木材,燒得火光衝天。各派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盤膝而坐。不少人的手中都拿了塊木板,提筆在上麵寫下了本派喪生弟子的名諱,然後各派又有人將這些木牌投入場中熊熊的烈火中。這是華夏修真界特有的禮儀。


    沒有過多繁雜的儀式,也沒有人說話,很安靜,隻能聽到烈火燃燒的呼呼聲,還有木材燒得“啪啪”炸裂的聲音,隨著寫了名諱的木牌不斷投入火中,那些死去的弟子也算是徹底和這個世界斷去了聯係。今夜各派在場的人,將會默默在此靜坐一夜,悼念那些死去的同門。


    百媚妖姬從樓下端了酒菜上來,朝房間四處打量一眼,卻發現躍千愁已經不在房中,隻有紫衣一個人趴在窗口,望著舉行吊念儀式的廣場上。看她樣子,似乎對這種燒火悼念的儀式有幾份好奇。


    “紫衣姑娘,躍千愁跑哪去了?”百媚妖姬走去問道。


    紫衣抬手向對麵的屋頂上指去,道:“在那!”百媚妖姬探頭到窗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躍千愁背個手站在對麵的屋頂上,頂著一輪明月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們也上去。”百媚妖姬看了眼手上托盤裏的酒菜說道。紫衣點點頭,率先閃身登上了對麵的屋頂,她則托著手裏的東西飄然跟去。


    對於倆人的到來,躍千愁略微回頭看了一眼,有點無動於衷,轉頭又看向熊熊烈焰的廣場上。倆人也沒打擾他,百媚妖姬對紫衣使個眼色,將手中的托盤交給了她,自己轉身又閃回了對麵的屋內。兩女相處了幾天,相互間已經漸漸能夠通融。


    不一會兒,百媚妖姬又閃了回來,手中端了張置於榻上的矮腳小桌,躬身在屋頂上架好,隨即朝紫衣打了個手勢。紫衣眼睛一亮,明白了她的意思,倆人迅速將托盤中的酒菜取出,在矮腳小桌上擺放好。


    百媚妖姬斟好一杯酒,走到躍千愁身邊笑道:“如此入神,又在打什麽歪主意呢?”紫衣看了二人一眼,再望望頭頂的大月亮,有些竊喜的提起筷子吃了起來,貌似還是頭次在月亮底下吃東西。


    躍千愁微微搖頭,淡淡說道:“想這些人死後,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們。想我躍千愁如果有一天和他們一樣,又有幾人記得我躍千愁。”話剛說完,幾隻從當空明月下飛過的老鴰,留下幾聲“嘎嘎”的刺耳鳴叫。


    當世都把老鴰當做不吉利的象征,恰逢躍千愁說出這話的時候出現,百媚妖姬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嬌嗔道:“胡說些什麽呢!”


    躍千愁淡淡一笑,隨手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剛放在唇邊,忽然微微一頓。百媚妖姬順著他目光看去,隻見百花仙子親率百花宮的弟子來到了廣場上,將各派圍了一圈的缺口堵上。


    “聽說那六百多名散修真的已經承接了修真聯盟的法旨,明日就要趕往東海之濱,要是燕不歸再帶人來強迎關慕雪母女,就憑這裏的人,誰能擋得住?”百媚妖姬收回目光,不無擔憂道。


    “放心,他們這次吃了大虧,短期內是不會再來了,就算燕不歸想來,那些外邦的修士也不會再為了他的私念拿門下弟子的性命來冒險,畢竟前車之鑒去未尚遠,也夠嚇他們一段時間。勢單力薄的情況下,燕不歸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躍千愁自信滿滿的笑著將手中酒一飲而盡,頗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


    百媚妖姬看著他微微一怔,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過他手中酒杯道:“你倒是什麽都算得清楚,我就不相信了,你真會白把那些人送給修真聯盟?”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這女人老是沒幾句話就往這上麵繞,轉移話題道:“葉宮主,當年幻魔宮戰敗後,你們是不是也為那些戰死的門下弟子舉行過這樣的悼念儀式?”


    百媚妖姬聞言臉色一變,再也笑不出來了,有些神情恍惚的將目光投向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廣場之中,輕輕歎了口氣,躬身將手中酒杯放在了矮桌上。盤膝坐在了屋頂,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素琴,錚錚彈奏起來,曲聲中的淒婉之意難以抑製……


    突然響起的琴聲,吸引了廣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見到是這三人,又默默收回目光繼續靜坐。倒是百花仙子母女的目光在躍千愁的身上多停頓了一會兒。紫衣銀牙咬著筷子,看著百媚妖姬頓了頓,遂又繼續埋頭吃自己的。


    擺脫了百媚妖姬的詢問,躍千愁望著廣場上的白幡搖影,想起明天即將出發的六百多號手下,不知道他們最終的下場會如何,情緒不由有些低落。再想起烏托邦的近萬大軍蓄勢待發,情緒又再次鬥誌昂揚起來。


    聽著百媚妖姬淒婉的琴聲,他忽然湧起一種與命運一較高下的豪情。轉身拿提起酒壺和酒杯,斟滿自飲一杯,再斟一杯,稍加沉吟,對月送出酒杯凝望搖頭,真元運轉,壓著琴韻緩緩朗聲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一字一句在廣場清晰送出,眾人有些訝然的再次看來。那吟誦和淒婉的琴聲對抗,本該格格不入,誰知卻產生了另一種美感,真是相得益彰,絕妙之極。


    百媚妖姬驚訝的停止了彈奏,怔怔的望著他,這男人給他的感覺越來越高深莫測,平時看起來沒個正經,實則謀略深遠,能彈琴作曲已經是讓人驚訝,想不到轉眼又能做出如此絕妙的詞來,不得不說是個正兒八經的才子。像這種人才,就算不在修真界,放在俗世也定會名聲大振。


    紫衣的一雙筷子又插在了嘴裏,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她也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場下眾人則不由默默在嘴裏回味起來:“對酒當歌,人少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回味後,看向躍千愁都是感慨良多。從字麵上理解,貌似在為人生感慨,在思念某人,這簡直就是一遍絕好的悼文。


    百花仙子盯著屋頂上舉杯邀月的躍千愁微微頷首,回頭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見其有些失態,默默閉上了雙眼。


    琴聲停了,躍千愁隨即也幡然醒悟過來,發現自己有點亂發感慨了,抬頭飲盡杯中的酒,閃身回了百花居……


    次日,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一大早就來到了百花穀外等候。待到太陽升起時,那些蒙麵散修果然如約而來,從四麵辦法雲集到了二人跟前,領頭的一人走來,抱拳道:“我等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將通行令牌給我等。”


    正值大戰之期,各派都派了人不斷的巡查可疑修士,沒有修真聯盟的通行令牌,確實有些麻煩,搞不好會發生誤會也說不定。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查看過後微微點頭,果然都是渡劫初期的修士,沒有用人胡亂湊數。可二人隨即又是眉頭一皺,仇無怨喝道:“你們收了六千三百二十萬上品靈石,理當有六百三十二人,為何還少兩個?”


    “仇長老不用急,我們說話算話,還有兩人應該馬上趕到,稍等等就來。”領頭蒙麵修士說道。


    仇無怨剛剛冷哼一聲,便聽有人喊道:“來了,來了,哎呀!差點睡過頭了。”這聲音好熟悉,回頭一看,東方長傲和他的臉上齊齊一變。


    躍千愁樂嗬嗬朝二人拱拱手,回頭對一群散修笑道:“都準備好了沒有?我剛從四大家族的商鋪裏借了十艘大點的飛行法器,想必也夠送我們去了。”


    東方長傲眉頭一皺,仇無怨沉聲道:“躍千愁,你又跑來湊什麽熱鬧?”


    “咦!”躍千愁轉身奇怪道:“我和紫衣都是散修,昨天又各分到了十萬上品靈石,自然是要按照散修和你們訂好的約定前往東海之濱參戰。”


    一旁的百媚妖姬驚訝道:“躍千愁,你和紫衣也要去東海之濱?那我怎麽辦?”


    躍千愁竊竊笑道:“你又不是散修,又沒分到錢,自然是留在這了。”


    他一直不告訴她,雖然怕泄密也是個原因,還有就是想找個理由把她給甩了,有她在身邊,許多事都不好放開手腳去做。其實紫衣他也一直沒告訴她,但她肯定不會對他的決定有疑議。


    “你想把我給甩了,扔我一個人在這裏?”百媚妖姬嬌喝道。


    東方長傲皺眉道:“躍千愁,修真聯盟並沒有傳法旨召你前去,你跑去幹什麽?”


    “這話就不對了吧!修真聯盟撥下了六千三百二十萬上品靈石,那次在百花宮外的散修包括我和紫衣在內,剛好六百三十二人。”躍千愁揮手指向眾蒙麵散修道:“雖然沒點我的名,但也沒點他們的名啊!可錢已經發給我了,這不是叫我也去嗎?難不成要我和紫衣也穿上蒙麵衣服?也成,幸好我這裏多備了幾套。”


    說著還真從儲物袋裏摸出了兩套繡著“散修”二字的蒙麵衣來,扔了一套給紫衣,然後便當眾往身上套。紫衣抱著衣服看他一眼,也跟著把蒙麵衣往身上套。


    兩人穿好後,當即往散修堆裏一站。那名領頭的蒙麵散修伸手道:“六百三十二名散修已經到齊,請二位長老把通行令牌給我等,也好讓我等早日去修真聯盟複命。”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麵麵相覷,原來躍千愁鑽漏子在這裏等著他們,試想各派都把躍千愁當成了散修的代表,卻沒想他現在也是散修。其實別說是各大派,他二人又何嚐不是疏忽了這一點。


    這下慘了,誰都沒告訴這些散修到了東海之濱後,將要被打散分到各派,是準備到了後再以分配任務的方式再把他們劃分的。躍千愁帶著他們去了,各派有誰能從他手裏把人給挖走?這家夥要打要罵隨時奉陪,何況還帶了這麽多鐵杆手下去,更不會怕誰了。完了,各派白白被他坑了六千多萬去!


    “躍千愁,你到底想幹什麽?”仇無怨臉色鐵青的喝道。


    “我想幹什麽?”躍千愁嗤笑一聲把蒙麵頭套給拽了下來,冷哼哼道:“我自然是遵從修真聯盟的法旨,前往東海之濱參戰的,怎麽?難道我說錯了麽?”


    “你……”仇無怨氣得說不出話來,真要把這家夥給送去了,各派挖不到人又損失了一大筆錢,回頭不找他和東方長傲算賬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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