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直忙到夜裏,雲音去洗漱解手,回來時正想著哥哥是不是該來接她,進門時卻見梁允澤手握書卷歪在炕上睡著了,而偲偲正悄然靠近他,將一塊毯子披在了他身上。睍蓴璩傷


    可這一下,卻將梁允澤驚醒,兩人顯然有些尷尬,但偲偲很快就不以為然地跑開了。


    雲音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咯著了,刺剌剌得叫她覺得不舒服,輕咳一聲:“哥哥他該來接我了,澤表哥你今兒又不回府嗎?偲偲呢?你走嗎?”


    那兩人愣了愣,偲偲不等梁允澤開口,便先道:“其實沒我什麽事了,留在這裏也不方便,奴婢和雲音小姐一起走吧。”


    “好,我用馬車送你回公主府。”雲音很高興。


    偲偲看了眼梁允澤,他欲言又止,但最終沒說什麽,自己便走來雲音身旁,福身致謝。


    不多久韓雲霄果然來接妹子,言說因事情耽誤了才來晚了,得知偲偲要和他們一起走,自然是應的。


    走時雲音拉著梁允澤道:“眼下有了藥,你就別擔心了,聽說王妃娘娘很擔心你呢,好幾天沒見你回家了,澤表哥也該愛惜自己的身體。”


    梁允澤應著,可目光卻看向了偲偲,見她和韓雲霄友好地說著話,麵上是暖暖的微笑,莫名地轉身丟下雲音走開了。


    韓雲音心裏一陣堵,但終是默默咽下,笑吟吟地拉著哥哥和偲偲走了。


    偲偲回到公主府後,被端柔問了半天,因見是雲音送她回來,端柔尚有幾分放心,便沒再為難偲偲,早早放她去休息了。


    之後幾日那疫病得到控製,傳聞是公主府拿出的妙方,連皇帝都下了賞賜,一時端敏母女好不風光,卻把偲偲的付出忘得一幹二淨,自然偲偲也無所謂,隻是沒來由地總想起那天禦醫館裏梁允澤沾著麥冬的臉。


    而惦記著這件事的,不止她一人。


    這天韓雲音過來玩,因才過七月半,長公主說走夜路不好,夜裏吃了飯便將侄女留下,端柔晚上要泡澡,雲音一個人閑著無事出來晃悠,漫無目的地走到後院,卻見偲偲一個人在池塘邊發呆。


    “偲偲,你怎麽在這裏,堂姐她又折磨你了嗎?”雲音上前來溫和地問。


    “沒有,這些日子郡主都沒為難我。奴婢隻是覺得胸口有些悶,在這裏吹吹風。”偲偲淡淡一笑,敷衍過去。


    “我知道你有心事,你不說我不問。不過你放心,有機會我會替你求情,讓堂姐放了你,隻要她高興了就什麽都行。”雲音麵色善良地笑著,握了偲偲的手道,“你比我大幾歲,又比我有見識,咱們做姐妹不成,做朋友總行的,偲偲啊,不管你幾時離開這裏,我會一直記著你的。”


    偲偲覺得雲音這沒來由的親切有些奇怪,但又想雲音一直照顧自己,說這個就算是客套也很正常,笑著謝過後,忽一個激靈,竟是未及細想就開口:“奴婢有件事想問問小姐。”


    “你說啊。”


    偲偲道:“駙馬爺生日那天,您和世子爺在這裏說話,奴婢無意中聽得幾句,失禮之處還請您原諒,奴婢就想知道,真的是世子爺拜托您來照顧奴婢的嗎?”


    雲音臉上有一瞬極快的不樂意,但很快就溫和地笑著說:“是呀,澤表哥怕你被虐待,算是他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原來是真的。”


    偲偲的神情很奇怪,雲音看不出她的喜惡,猜不出她的心思,便笑道:“所以說那次在金梅樓裏還是發生了什麽對嗎?你和澤表哥並不是你所說的不相熟,對不對?我瞧見你們在禦醫館裏,就跟朋友似的。”


    偲偲一愣,卻是想起來雲音當日看梁允澤的癡情模樣,不禁暗恨自己魯莽失言,勉勉強強地應付道:“是世子爺為人親和,奴婢和他的確不熟悉。”


    “哦……”雲音笑意深濃,夾雜著諸多情緒,不久起身道,“夜色涼,堂姐泡澡就快起來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放心吧這幾天我都會住在這裏,不會叫堂姐折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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