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9凡心戀:寶貝,不能扯


    外麵,車影紛遝,車內,寂靜如水。


    安心咀嚼著秦子琛的那句話,反反複複,兩人都沒有開腔。


    車內忽然想起嘀地一聲,類似於摁斷電話鍵的那種聲,很小,安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聽到……


    秦子琛也沒有提醒,把手機扔到了幅駕,眸眼極深,開著車,思緒微飄。


    秦子琛把安心帶到了小區門口,他沒有進去,掉頭往反方向走,安心進去,發現家門口停著和秦子琛同款 車型的卡宴,高希凡已經回來了。


    她三兩步的跑向屋裏,隻有傭人,不見高希凡,傭人告訴她,少爺在嬰兒房。


    安心趕過去,房門半掩,他穿了件深色係的t恤,坐在地上,盤著腿,兩個孩子就在他的前麵,一個玩著他的手機,一個玩著小玩具。他給她一個背影,微彎著脊背,脊椎骨很突出,安心驀然覺得他瘦了,什麽時候瘦了這麽多,兩側的肋骨都 看得很清楚。


    後腦勺修剪得很精致,修長的脖頸白皙如玉。


    “不可以啃,乖。”他把手機從兒子的嘴裏奪下來,才扯下來,兒子不滿的伸手又給搶了回去,放在手裏玩了兩下,又塞進了嘴裏,繼續啃。


    他無奈的隻好把手機給拿走扔到一邊。


    這一扭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心。


    他深眸微斂,沒有說什麽。


    “下午不上班麽?”安心走過來,在他的旁邊也盤腿而坐,順手一撈,就把女兒給抱到了腿上,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六七個月,已經會喊媽媽,隻不過發音不準,也是冒打冒撞。


    她扭頭看了一下是媽媽,瘦瘦的小臉立刻笑了起來,扭著身子要站起來,安心把她扶起來,她就抱著安心的腦袋,嘴裏咿咿呀呀的亂喊著,扯著她的頭發。


    “有一點時間。”高希凡回,餘光掃著她的側臉。


    “寶貝,不能扯。”安心這會兒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回高希凡,女兒死命的扯著她的頭發,還一幅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玩具。安心把她的手弄下來,放在地上,伸手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起女兒洋娃娃上的小皮圈把頭發綁著。


    女兒還想玩她的頭發,已經被高希凡給捉了過來,安置在他的腿上。


    女兒又開始吸著自己的手指頭,高希凡給扯了出來,柔聲說著不可以這樣……可女兒的口水滴到了他的手上,安心抽了一張紙遞給他,高希凡朝他掃一眼沒有接。安心眸眼一轉,在視線相接的空檔,想起了秦子琛說過的話……


    ‘蘇昀和我在一起時,我能感受得到她的熱情和對我的愛。’


    安心朝近坐了一分,一手握著他的,一手去擦,高希凡沒有動,但緊窒的目光卻是落在她的頭頂。安心明白,他在看她,一下子她竟不敢抬頭和他直視。


    她也不知是為什麽……這麽幾天,忽然覺得她像是欠了這個男人的。


    可是欠了什麽?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不想這樣,她想和以前一樣,可以隨意的歪在他的身上,可以厚臉皮的各種奴役他,可以很不要臉的讓他報銷她今天花出去的錢……


    女兒的口水還在流,安心丟掉紙巾,往前爬著身子,讓女兒仰頭,讓她張嘴。 下牙板,冒出了一個乳黃色的小牙,她抬頭,眼晴晶亮:“她在長牙唉。”很高興的,孩子們的第一個第一次,都讓她興奮。


    可兩個人離得太近, 她這麽猝不及防的抬頭,頭頂一下子碰到了他的下巴,他微不可聞的悶哼了下。安心慌忙伸手揉著他的下巴,“不好意思,太高興沒有注意到,疼不疼?”


    高希凡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眼晴裏跳動著安心看不懂的深沉,“不疼。”很淡的兩個字,自進來開始,這是他對她的第二句話,一句比一句冷。他的臉龐,很冷漠。


    安心悻悻的縮回手,心裏頭是不好受的。


    兒子爬上了她的膝蓋,因為妹妹被爸爸抱了,他也要抱。


    安心順手把他抱起來,起身,朝屋外走,走出門口的那一瞬間,鼻頭一酸,淚險些滾出來,她吸吸鼻子,忍住。她不是 一個愛流淚的人,天大的事兒都能忍,都能扛。


    可是……


    忽然就想哭。


    臉上有柔軟的小手在摸她,嫩嫩的手指在她的皮膚上胡亂的摸,耳邊聽到的是兒子咯咯的笑……安心停了下步子,低頭看著兒子可愛的小臉,揚起的笑容是最美的風景,她也笑了。


    深吸一口氣,心情好了一半。


    能天天看到孩子們的笑容,也夠了。


    放在嬰兒車裏,推著她到外麵的院子裏,草坪上玩。


    屋裏。


    哥哥走了,妹妹很不爽,揪著爸爸的衣服指著門口,嘴裏叫著,她 也想去,也想去玩。高希凡親吻著她的額頭,“寶寶也想去麽?”


    “啊……”女兒很可愛的重叫了聲,好像真的聽懂了爸爸的話。


    高希凡垂眸,低低的,似在自語又似說給女兒聽,“可是媽咪不喜歡爸爸怎麽辦?不喜歡和爸爸一起玩怎麽辦?”聲音低得連著那份酸楚一並埋藏在體內。


    女兒哪裏聽得懂,反正就是撕扯著爸爸的衣服,他不去,就哭。


    高希凡沒辦法了,隻好起身,把孩子教給傭人,帶去找她們的媽媽。


    他進屋到房間,把自己重重的拋在床上,閉著眼晴開始胡思亂著,很亂很亂……理不出一絲頭緒來。可唯一讓他清醒的是:他的老婆不喜歡他。誠如秦子琛所說,蘇昀讓他放心,讓他相信,是因為蘇昀對他的種種表現,值得他信。


    可是安心……


    可能,頂多也就是把他當成一家人吧,沒什麽感情的一家人。


    “高玉言,你要是再敢扯草吃,以後你都不用喝奶粉了,光吃草就夠了!”


    “……不許打妹妹。”


    “哎,也不能打哥哥……”


    “你們倆牙都沒長,還學會打架了。”


    樓下傳來她訓斥孩子的聲音,嗓音較大,清脆很利索,普通話說得極為地道,咬字清晰,唇齒間絲毫沒有做作之態。他起身,拉開窗簾,看到陽光下草坪中的他們。


    她穿著條紋的緊身t恤,八分修長黑褲,身材被勾勒的非常之曼妙,長發隨意綁起,露出整 個白淨的臉以及線條極美的脖子。草地上入著一張薄毯,兩個孩子坐在上麵,她一會兒蹲,一會兒起來去給他們撿玩具。


    彎腰時,露出一小截白嫩的細腰。兩個孩子很喜歡這樣,兩個人還小也能互相打鬧,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嘴裏咯咯的直笑,玩具扔得亂飛。


    她撿得累了,把玩具一扔,幹脆不給他們了。


    朝地毯的邊上一座,臉皺著:“你們兩個崽子,能不能安份一點!哎……高玉言,那是你妹的手……”


    正說著呢,看到兒子把女兒的手,拉著就往嘴裏塞,可能是兩個人都在長牙,所以牙板有些癢,總想吃些什麽。他塞得很快,安心根本來不及阻止……


    便聽女兒尖銳的一聲哭喊,響破了整個別墅。


    安心連忙把手拿過來, 一把把女兒給撈起來,抱在懷裏,各種哄。她一哭,兒子居然也哭了起來……可是安心也隻能抱一個,兒子看著他沒人抱,他張開手臂等著人抱,哭得極是委屈,哭著哭著就爬在地上。


    安心沒辦法,隻好一手抱女兒,另一隻手去抱兒子。


    可是兒子剛剛咬了女兒的手,安心把兒子一抱過來,女兒就伸手推,不讓抱。


    兩個哭聲一同響起來,在耳邊。


    安心這是要瘋的節奏。


    阿姨在前方趕緊跑過來,要抱,可高玉言就是不讓,非得讓安心不可。兩個孩子都纏著她,女兒爬在她的肩膀,哭著哭著不知怎麽的就看她的皮圈給扯掉,青絲劃下,她一邊哭,一邊胡亂的扯著她的發。


    扯的頭皮很疼,可又怕傷了女兒細嫩的手。


    不得已,她隻好把兒子放開。


    耐著性子把女兒的手鬆開,她哭得滿臉通紅,小手還捏著拳頭,上麵纏著幾根毛發。


    兒子沒人抱,哭得更凶……


    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了,比著哭。還是真的是雙胞胎,有感應。


    “不哭了,乖……”到底還是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這兩個孩子自出生一來,安心抱得少,大家都抱得少,因為人的身上有很多細菌,大部分都是他們在嬰兒室裏玩。嬰兒室裏的東西,都是消過毒的。


    以前帶蘇風時,為什麽感覺那麽簡單,她三兩句的就把他給哄住了。


    她也想哭,鼻頭酸酸的,孩子們哭得她難受,很難受。


    下一秒,懷裏一空,高希凡把女兒抱走又把兒子摟在懷裏,坐在草地上,不知從哪裏拿來一個玩具鋼琴來,放在他們的麵前,聽著音樂一響,兩個人頓時沒了哭聲,隻是抽咽著,又去玩玩具去。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高希凡側頭看安心水霧彌漫的雙眸,看她的目光緊緊的落在兩個孩子的身上,頭發亂了,頸子上還被抓出兩道痕跡來,衣服的領 口也被孩子扯開,牛仔褲上濕了一大片,狼狽,很狼狽。


    可偏偏那水氣越來越多的眼晴,和粉紅的鼻頭是如此的想讓人嗬護。


    高希凡伸手摸了摸兩個孩子褲子,發現兒子尿了褲子,便叫來阿姨把兩個人抱走,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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