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水剛走進辦公室,吳軒告訴他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瘋人院剛來電、話,那個小米死了!


    “他是怎麽死的?”呂鳳水眉頭一皺,本來還指望著他有一天能康複,以幫助他們破案,現在看來希望破滅了。睍蓴璩曉


    “院長說是意外。”


    “意外?他們院裏不是管的很嚴麽?說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病人家屬才可以安心的把病人送過去。”


    “宣傳的時候都撿好聽的說,實際操作又是一回事。攴”


    “哦,對了,小米到底怎麽死的?”


    “院長說他自己從窗戶跳下來死了。”


    “瘋人院的窗戶不是都有防盜窗麽?迕”


    “我以前去看過,確實都有,就是為了防止病人出意外。”


    “吳軒,你趕快趕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寫份報告給我。”


    “好,哦對了,今天上午小狐的屍檢報告就能出來,他們那邊讓我去拿。”


    “等了這麽多天總算出來了。”呂鳳水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屍檢報告你讓唐睿去。你先去瘋人院。”


    “恩,好!我馬上去!”


    吳軒驅車來到了蘇離城瘋人院。院長已經通知小米的家人過來。吳軒趕去的時候正看見小米的家人在那裏收屍,旁邊幾個人哭哭啼啼。


    “吳警官,這就是小米墜樓的地方。”院長指著地上的一灘血。


    “他是從六樓的窗戶跳下來的。”


    吳軒抬頭看了看,這是六樓走廊頭上的窗戶,一至五樓都有防盜窗,隻有那個六樓沒有。


    “我記得他是住在四樓?”


    “是的,怎麽跑到六樓去了?”


    “誰知道啊?六樓各個房間包括走廊都沒有防盜窗,平常五樓通到六樓的通到都是鎖起來的,每個月支開一次保潔人員上去打掃一下衛生,可今天就在保潔打開門的期間,這個小米就爬上了六樓,從那個窗戶跳下來了,真是悲劇啊。”


    “六樓為什麽沒有窗戶?”


    “我們院裏一直病人不是很多,一到五樓就夠用了,所以六樓一直閑置,也沒按防盜窗,但是五六樓之間的樓梯有道鐵門,一直鎖著。沒想到今天就那麽一會的功夫就出了這事。”


    “難道保潔人員沒有注意到小米上去了?”


    “我問了,他說當時他正在打掃其中一個房間,沒有注意到有人上來。”


    “我能否見一見那個保潔員。”


    “哦,他。。。。。。出事後由於驚嚇過度,我讓他先回家休息了。”


    吳軒覺得很不對勁,這發生事情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院長倒是想的挺細致的,而且死了人這麽大的事,還沒等公安局來處理,他竟然擅自叫來了他的家屬把屍體挪走了。


    要不是他們公安局特意囑咐過,小米的一言一行都要向公安局報告,估計瘋人院也不會給公安局打電、話說小米死了的事情了。


    “院長,家屬就這麽把屍體拉走了好像不合規矩,這個小米萬一是死於他殺呢?”


    “這怎麽可能,誰會殺一個不知事的瘋子。”院長看吳軒的眼神不對勁,馬上補充到:“我也說要公安局來調查看看再說,可他的家人都極力反對,他們想早點讓死者入土為安。既然他們這麽想的我也就沒再堅持。”


    “哦,院長,那我先上六樓看看。”


    “門上鎖了,鑰匙在門衛那掛著,我派人去給你拿。”


    “哦,不必了,我自己去拿。”


    “你拿的時候就說是我讓拿的,否則他們不會給你。”


    “哦,好的,謝謝院長。”


    “好,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和我說。”冷情boss,非誠勿擾


    吳軒走進了門衛室,看門老大爺看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警服的人,他的眼神有點怪異。吳軒立刻覺察出了老大爺眼神的異樣,但他裝作毫無察覺。


    “大爺,我要用一下五六樓之間的鑰匙,院長說找您拿。”


    “中間那把就是。”


    “謝謝大爺。”


    “大爺這把鎖平常都是什麽時候開?”


    老大爺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今天早上保潔員幾點過來拿的鑰匙。”


    “不知道。”


    “平常六樓一般都是幾號打掃?”


    老大爺似乎是被問煩了,滿口吐沫星子噴出來。


    “我隻負責進進出出人員登記,其他的我都管不著。”


    “哦,那謝謝大爺。”


    吳軒拿了鑰匙,走上了五樓,在通往六樓走的時候,發現果然有一道防護鐵門,門上掛了一把大鎖,看著很新,應該是剛換上去的。他目測了一下兩根鐵管之間的距離,尋常大人是萬萬鑽不過去的。


    吳軒打開門,走上了六樓,這裏樓道很幹淨,的確是剛剛打掃的痕跡。他右轉來到走廊的盡頭,這個窗戶就是米潔跳樓的地方。章凡推了推沒有推開,他發現這中間有個扣,把扣拉下來窗戶才能打開,扣撥上去窗戶就被封住了。


    一個瘋瘋癲癲的人會懂得打開這個扣子麽?如果來回掰著玩,無意間打開也不是不可能的。


    章凡低頭仔細看了看窗沿,他眉頭皺的緊緊的,這個窗沿異常的幹淨,沒有磨蹭也沒有腳印的痕跡。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章凡對著自己比量了一下,那個米潔比自己矮一點點,他不能直接從窗戶這邊翻到那邊去,必須先爬上窗戶才行,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不可能行動那麽利落,必然會在窗沿牆體留下痕跡,可這處窗沿實在是太幹淨了。


    吳軒把整個走廊來回走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就在他準備下樓的時候,在牆上發現了一個腳印,這個腳印隻有前半隻腳,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大體輪廓還是可以看清的,吳軒來回比劃著如何才能留下這樣一個鞋印,他發現正常的人站在樓梯上,想留下那個角度的鞋印真的很難,除非他能騰空而起。吳軒把這個腳印拍下來。


    他仔細觀察了其他牆麵,在沒有其他的痕跡,吳軒這才下樓把門鎖好,拿著鑰匙走進了門衛室。


    “大爺,鑰匙還給你。”


    “掛那吧!”


    老大爺似乎可以避開吳軒的眼光不看他。吳軒掛好鑰匙出了瘋人院,當他趕到米潔家時,家裏隻有一位年邁的老太太,他告訴吳軒家裏人都去了殯儀館。


    當吳軒趕到殯儀館時,他得到一個消息,米潔已經被火化了。


    吳軒找到米潔的妻子想了解情況,她看了看吳軒情緒低落似乎不大願意說話。


    “大姐,你們怎麽這麽快就把米潔火化了?”


    “對你丈夫的死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麽?”


    “你丈夫他在瘋之前在什麽單位上班?”


    “我是婦道人家懂什麽。隻管人死了要入土為安。”


    除了這句米潔的妻子一直低著頭,再無其她話語。吳軒也隻能表示理解,畢竟人家剛死了丈夫就有人來這樣追問,心裏自然難受。


    吳軒隻好又找到米潔的父親,他蹲在一角沉默不語。


    “大叔,我是公安局的,想問您幾個問題。”


    “娃都死了,有什麽好問的。”


    “您覺得您兒子死的正常麽?”


    “人都死了還說什麽正常不正常,有什麽意義。”


    “您真的覺得您兒子是自己跳下樓摔死的?”當瀟湘男遭遇晉江女


    “你們為什麽不等公安局的人調查再安葬?”


    “據我說知,米潔雖然瘋了,但他不像別人那樣到處亂跑,平常還是比較安靜的,怎麽會突然跑到六樓跳樓呢?”


    米潔的父親隻是一味的聽著,一言不發。


    “啊——死老頭子,你為什麽不說啊,我的兒啊——”


    旁邊一個大媽突然倒地失聲痛哭,吳軒意識到那應該是米潔的母親,吳軒扶起她做到旁邊的椅子上。


    “大媽,有什麽話您跟我說。”


    米潔的父親突然眼神淩厲的看著她:“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麽!”


    米潔母親渾身戰戰兢兢,擦了擦眼淚低聲抽泣。


    “大媽。。。。。。”


    “哎——”


    米潔母親歎了口氣,似乎有什麽話想和吳軒說,但看了一眼米父,終究是沒有說出口,起身進了靈堂。


    米潔一家人的緘默和悲痛讓吳軒深切感受到米潔絕非死於意外,他們一致都閉口不談米潔的死因,要麽是受到了威脅,要麽是私下裏和某些人達成了協議,不許他們說出去。


    可現在一家人都處於悲痛之中,他不應該再在這裏打擾他們,米潔已經火化已是無可挽回的事實,隻有等他的家人情緒都平靜下來再過來好好問問。


    從他的家人那裏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吳軒決定去找一趟那個保潔,畢竟在當時他應該是距離米潔最近的人,或許他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當吳軒驅車趕到保潔員的住所時,卻被同他合租的人告知,保潔員早上剛剛搬走了。


    這些不同平常的事情告訴吳軒,那個米潔絕對不是自己跳樓摔死的,他的死另有蹊蹺,隻是所有人都一致的沉默。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吳軒決定先回局裏跟呂鳳水匯報一下再說。


    吳軒回到局裏,卻看見呂鳳水和唐睿坐在那裏沉默不語,他們二人麵前有一份文件,吳軒一看那是屍檢報告,吳軒一陣興奮。


    “終於出來了,你們都看了?法醫怎麽說的?”


    “你自己看吧。”唐睿說道。


    吳軒坐下快速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嘴巴張的越來越大,他有點不相信這份報告是出自他們局裏最有經驗的法醫之手。


    吳軒又把幾個重點重新看了一遍,那白紙黑字的都寫的清清楚楚,不會有假。


    “這。。。。。。。這份屍檢報告你們相信是真的?”


    呂鳳水和唐睿都沒有表態,他們也不知道如何說起。


    “吳軒,先說說的看法。”


    “恩。。。。。。”吳軒整理了一下思緒。


    “其他的暫且不提,我覺得三點有點太過離奇,一是小狐的死亡時間,二是小狐是否懷孕。三是小狐的dna圖譜暫不明確,不像是人的圖譜,倒像是動物的。”


    唐睿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讚同。


    “法醫說從小狐的屍體來看,她死亡至少有十天了,她的心髒卻一直活著,流出的血液也是新鮮的,這個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人死了心髒卻活著。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假使小狐真的死了,那她為什麽行走?章凡明明是跟著她走了一段距離,而監控錄像也顯示小狐確實是個活人。難道一個屍體僅僅依靠跳動的心髒就可以行走?”


    “這點確實很難解釋?”


    “如果法醫說的是真實的,那麽我們的腦子裏就會有很多疑問?小狐在出現在太子廣場之前她在哪?有人保鮮了她的屍體究竟是為什麽?倒是是誰保鮮了她的屍體,他的目的何在?難道就是為了接近章凡?如果這都是真的,那麽小狐在這之前肯定就是被人綁架了,他們又為何綁架小狐呢?”


    “屍檢報告上說小狐是完璧之身,處。女膜完好無損,這點也說不過去,我親自監視小狐很長時間,她明明身懷有孕,而且時間很長了,到她失蹤時她的肚腹已經比較明顯的隆起,至少也有三四個月了,那現在也該有五個多月了,怎麽可能還是完璧之身,從未懷過孕呢?”二貨娘子


    “難道。。。。。。”唐睿突然眼睛一亮:“這個不是小狐,而是別人照著小狐整容的?”


    “唐睿,你這麽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小狐本來長得就很美,有人模仿她的模樣整容也很有可能。”呂鳳水讚許的說了一句。


    “但是——”呂鳳水話鋒一轉:“一個人可以整容但是改變不了她的基因和指紋。唐睿,一會你去小狐以前住過的禦鼎別墅,想辦法提取到他的軟組織和指紋。我們再來對比一下就能知道我們的猜測是否正確。”


    “提取到小狐的基因我麽也可以和法醫的屍檢報告比對一下,看看那小狐的基因是否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樣。”吳軒說道。


    “難道是基因突變?按理說人類的基因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幾乎沒有變化,即使變異也不可能變成動物的基因圖譜?”


    。。。。。。看吳軒和唐睿還在思考狀,呂鳳水接著補充了一點。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法醫說章凡刀子上的血跡和屍體上的是一樣的,可他們在刀柄上沒有提取到任何指紋,按理說小狐的傷口那麽深,必須用相當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而刀柄沒有一點指紋,章凡又是怎麽做到的呢?最根本的是,他沒有時間去擦拭指紋。”


    從事刑偵工作二十多年了,呂鳳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離奇的情況。坦白的說他感覺有點無從下手,千頭萬緒太多,該從何處著手才能找到一個突破點?


    “吳軒,最近章凡那邊怎麽樣?”


    “他和他的律師見了幾次麵,現在情緒比較穩定了,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輕生。”


    “那就好!”


    “我感覺章凡這個人。。。。。。也跟小狐一樣神秘。”吳軒不自覺的說出一句,呂鳳水眼光一閃,接著說下去。


    “這個章凡,如果他對小狐的了解不多,卻為什麽那麽喜歡她?他說他緊緊知道小狐住在祁連山,其他的一概不知,可奇怪的很,他卻知道小狐的前夫,小狐現在喜歡的人,他還甘願做小狐孩子的後爹。”


    “這都是他第一次來時告訴你的把?”


    “恩是,但是章凡當時堅持不讓做筆錄,所以我也就沒說。但是以我的感覺,他好像很了解小狐知道他的全部事情,卻不說出口,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當然更奇怪的是他的說的話和他最近反複無常的情緒變化。他說小狐不會死,可他又說是他殺了小狐,後來又翻供說他沒有殺小狐是被別人陷害的,這幾次審訊他一次一個說法,可每次說的既不想真的又像是真的,章凡在每次提到小狐的時候都特別激動。”


    “那個小狐的確複雜!這個章凡也不是個單純人物。”


    “呂頭,我現在覺得那個叫刁德財的和這個案子似乎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刁德財?”


    “我和唐睿前天剛去找他,今天米潔就死了,他矢口否認米潔瘋的時候是他公司的員工。章凡和嶽小生明明都說刁德財喜歡小狐,可他卻不承認認識小狐。經過章凡店麵裏的員工證實,刁德財和章凡曾經為了小狐還在店裏鬧過事。顯然那個刁德財在說謊,可他說謊又是為了掩蓋什麽?”


    “刁德財調查的怎麽樣了?”


    “阻力重重,我們很難突破進去。”


    “這個刁德財我們必須要調查清楚,有什麽困難直接和我說,我來想辦法。”


    “恩,好,謝謝呂頭。”


    呂鳳水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說:“屍檢報告放我桌上一份,你和唐睿也要好好研究一下。任何可疑點都不要放過。”


    呂鳳水走後,吳軒拿過屍檢報告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冰凍的屍體?


    跳動的心髒?


    美貌的少女?


    行走的肉身?


    被刺中的心髒?


    非人類的dna?


    他越來越覺得這份屍檢報告不像是份報告,倒像是一本玄幻小說,吳軒有些懷疑唐睿是不是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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