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樣的話,還得多防備啊,萬一皇上心裏有什麽想法,可不是誰能抗的住的!」鳳綰低聲呢喃著,想著龍易雖然救過皇上的性命,現在的皇上對龍易是萬分相信的,但以後呢?看二皇子等人的算計,都是衝著龍易去的,萬一那一次皇上相信了,猶如懷疑前世的將軍府一樣,不聽任何人的勸,那他們哭都沒地方去。


    「在想什麽?」龍易見她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嘀咕什麽,臉色看著很沉重,連自己到了身邊都不曾發現,不由好奇的湊到她麵前問道,隻聽到她最後呢喃的那句,好像是關於皇上的,麵色一凜,揮揮手,讓站在門口伺候的人都下去,然後好整以暇的端正態度望著正看他的鳳綰說:「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就算在府裏也要當心警惕一些,若是被人抓到把柄,麻煩不說,萬一弄不好,真的不好說,明白嗎?」


    他知道鳳綰是有主見的,到也沒有拘束什麽,隻想著有關朝堂的事,還是當心一些為好。


    鳳綰抬頭愣了一下,沒立刻明白過來,等想到自己方才呢喃了什麽之後,立刻訕訕道:「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龍易也就那麽一說,「對了,你方才嘟囔著,在嘀咕什麽?」


    鳳綰眨眨眼,壓抑著聲音很是小心的試探道:「皇上的身體……好嗎?」


    「你想說什麽?」這周圍沒有什麽人了,他自然問的直接。


    握了握手,鳳綰想著這件事關係甚大,以自己的本事是難以抗下的,就思索了一會兒後才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隻知道皇上的身體會每況愈下……之後,他做的事情完全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關於前世的那個夢,她跟龍易說過,隻不過具體詳細的她沒說,相信以龍易的聰明,應該能知曉她話中的意思。


    果然,她的話一說完,龍易的麵色變了一下。


    龍易想來都是鎮定的人,一般的事情都不會讓他變臉的。他聽了上官鳳綰的話,之所以會變臉,主要是因為他察覺出了皇上的不對勁,但因為沒有證據,隻是心裏猜測的,到沒有往深處想。現在被鳳綰這麽一提醒,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怎麽了?」以自己對龍易的了解,這臉色變的如此難看,肯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這幾天,上朝的時候,我看皇上的麵色有些鐵青,還隱約伴著幾聲咳嗦,那隱約透露出來的氣息……讓人很不喜,」怎麽說呢,他手上沾染過最多的就是血腥的死氣,皇上麵色透露出來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曾經殺了的敵人在臨死之前透露出的氣息一樣,所以這些天他的眉頭緊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旁人商議此事。


    就算他相信睿世子,信任自己的嶽父,但這樣的事,茲事體大,一個不小心,那是連累全府的,他不敢有一絲大意。


    但現在,聽到鳳綰說的,他自然很快就了悟,明白這話中的意思了。


    鳳綰倒吸一口氣,她沒想到自己設想的事情會來的那麽快,渾身不由顫了一下,隱約含著幾分擔憂,「那要怎麽辦?」她始終無法忘記前世自己遭遇的,就算現在跟龍易的感情穩定,也害怕命運沒有改變的皇上因此而做出什麽糊塗的事情來。


    前世,自從知道自己病入膏肓,藥石無醫後,皇上的情緒就千奇百怪的,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那會兒,眾人才體會到伴君如伴虎的忐忑心情。


    「這件事,先不要張揚,」戰王府現在是低調了很多,沒了兵權,隻要沒有做什麽大事,一般不會有什麽難題的。現在,最怕的就是上官鳳琉了,他選擇這個時候回京,又恰好鬆月國的使者要進京,這兩處相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算計呢。


    「我自然不敢胡言,不過,小心謹慎一些也是的,」知道皇上真的病了,鳳綰就開始心神不寧了。


    皇上的身體真的很不好,雖然皇上極力隱瞞著,但所有人都盯著他,一有風吹草動的,自然被人盯得緊,所以一見皇上宣召了太醫進宮診脈,整個後宮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你父皇的臉色從未那麽差過,想來這一次的身體是真的不好了,」皇後抿嘴有些憂心的說道。


    她跟皇上是少年夫妻,感情自然要深一些,就算惱恨皇上有時候偏心,但最終還是放不下的。這會兒,覺得皇上或許真的病了,心裏自然就放不下,跟一邊的太子說:「等太醫出宮了,你親自去看看,若是父皇有什麽交代的,你可得仔細的聆聽,明白嗎?」


    太子是皇上親自教養的,多少是有感情的,一般太子不做過分的事,相信皇上不會容不下的。


    「皇兒明白!」太子麵色嚴肅,他知道,父皇若真的病了,接下去,他就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隻不過,皇後的心是好的,但她始終沒有了解皇上的性子,在太子前去請安的時候,不但沒有得到皇上的歡喜,反倒被皇上砸了一隻茶杯,劃傷了太子的臉頰不說,還怒斥太子心思不存,在知道他病了之後來請安,是想暗示什麽?句句誅心的話逼的太子頭低的不能再低,一句辯解的話都回答不出。


    最後,太子被皇上一怒之下關了禁閉,讓他清醒清醒,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皇後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嗷」的一聲尖叫,暈過去了。


    她怎麽都不了解,為什麽皇上會如此對待太子,那是從小就坐在他膝蓋上慢慢長大的,一筆一劃親手教著太子認字的,怎麽說關就關了呢。


    皇後這邊亂成了一團,而後宮其餘的地方就熱鬧了。


    「皇後讓太子去請安,也是急著去當孝子呢,沒想到皇上會震怒,也是該的,誰讓她想的太好呢!」


    「皇後始終是皇後,她不為太子著想,該為誰呢?」


    「嗬,可惜啊,這一次是不但沒有奉承到皇上,反倒讓皇上責罰太子,也不知道皇後此刻的心情該有多憋屈呢!」眾人調侃,議論,都好奇皇後最終的下場是什麽。


    而德妃那邊呢,正後怕著。


    「好在皇兒沒去,不然的話,皇兒也會跟太子一般,被你父親關了禁閉,這不說多大的事,就光被宮裏的人嘲弄,就夠讓人難以接受了!」德妃想到那結果,心裏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皇後出糗,出多大的都沒有關係。她卻不行,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若是二皇子被人詬病,就沒什麽優越了。


    最好,皇上一怒之下,廢除太子之位就更好了,免得皇後擔驚受怕的。


    「父親那性子,母妃還不了解嗎?」二皇子得意的晃著腦袋,嘴角含笑嘚瑟道:「父皇就算身體真的不好,也不願意旁人說出來,尤其是太子,那可是一直在盯著皇上位置的人。太子一去,父皇就會覺得太子是在暗示他要讓位了,所以才會那麽積極的來請安的,那種心情可不好受,震怒是難免的。」


    上位者,讓人交出權利,那比殺了他還讓人難受,尤其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德妃這一回可沒心思再去踩踏太子了,而是被自己皇兒話中的意思給震驚住了,立刻麵色一凜,渾身一顫,壓低聲音激動的道:「皇兒的意思是你父皇的身體真的……不好了?」


    「不然呢?」二皇子斜睨她一眼,心中腹誹:父皇的身體要沒事的話,又怎麽會惱羞成怒的責怪太子呢。


    這是有點欲蓋彌彰了。


    確定了答案之後,德妃的表情說不上來,擔著幾分激動,幾分忐忑,甚至隱含著幾分歡愉,讓看的人一定弄不明白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皇兒,」壓下內心的激動,她伸手握住一邊楠木桌角,很是用力的壓著,望著自己的兒子,壓著聲音道:「若你父皇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你可要做好打算。不管怎麽說,你父皇再怒都沒有摘了太子的頭銜,隻不過是閉門思過,想來心裏還是向著太子的,你可要做好準備。要是這一次輸了,不光你跟母妃兩個,連你外祖家也跟著牽連,更別說支持你的人了……,」


    二皇子冷眼聽著自己母妃絮絮叨叨的話,眉頭皺的很深。


    他自然知道母妃說的這些,跟太子的爭奪,就是你死我活,一個不小心,傾覆的就是所有人,他自然不敢大意。


    在龍易等人麵前,露出張狂是因為知道龍易因著容家,安家,是不會再支持他了,他就是想讓眾人覺得他扶不上,到時候,難免會輕視,防著他的心思也就不會濃了。


    隻可惜,唯一走錯的就是甄家的那步棋,納悶甄羽茉一個弱女子,哪裏來的勇氣呢,竟然如此烈性。若是他知道的話,也就不會這樣了。


    急著控製甄家,隻是想要把將軍府跟戰王府捆成一團,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差錯,直接把他們推的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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