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雙眼眯了一下,想著蘇姨娘的大膽,想到家裏還有一個蘇姨娘的女兒,立刻陰沉著臉說:「讓上官姨娘回將軍府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若是不是將軍府的人,就讓她不要回來了!」不是上官家族的人,還有什麽可利用的,不如早點讓她滾出去,好還府裏一個清淨。


    嬤嬤一愣,隨即點頭道:「是!」


    上官薇薇在蘇家的日子算是好過起來了,有蘇哲護著,淺綠就想可著勁的作賤她也沒用,所以方才在氣的淺綠砸碎了一地的瓷器之後,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正安逸的讓人揉肩的時候,看到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突然臉色不善的過來,就心生警惕。


    「上官姨娘,老夫人讓你現在回將軍府去,好好的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在回來,」嬤嬤到留了一線後路,不想把事情弄的沒有一絲轉圜的地步。


    若是外麵的隻是謠傳,那麽少爺還是要利用上官姨娘的,不如先留著後路。


    上官薇薇一聽,愣了一下,隨即厲聲質問道:「嬤嬤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難道她的身世還有假嗎?


    這意思是羞辱父親呢,還是汙衊姨娘?


    她就算是姨娘生的,也不至於被人如此作賤。


    「姨娘不要生氣,這事情啊,總有原因的,不如先回將軍府問問清楚,畢竟如今整個京城謠言四起,鬧的太僵了,反倒是姨娘抹不開呢!」嬤嬤好心的勸著,沒因她的厲聲而生氣。


    上官薇薇也想到如今的蘇家還需要自己,諒那金氏不敢胡亂造謠,就深呼吸了一下,覺得這件事若是真的,那她以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她也不招呼人家,帶了兩個丫鬟就往將軍府去,至於跟淺綠這個當家主母打招呼什麽的,完全跟忘了似的,連提也沒提一下。


    而金氏身邊的嬤嬤也是沉默的,對那個蘇家的少夫人沒半點好感。


    一個一不如意就打人砸東西的少夫人,誰會喜歡呢。


    「你去外麵打聽一下,」從角門出來的上官薇薇多生了個心眼,經歷了那麽多,她要是還那麽傻的話,就真對不起自己了。吩咐了身邊的一個丫鬟,又對另外一個說:「讓趕馬車的速度慢點,」事情沒弄清楚,她貿然回將軍府,吃虧的說不定又是她。


    現在,她學會長心眼了,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高傲的資格,所以學會了內斂,學會了冷靜,不像以前那麽傻了。


    要是早點學會這份聰明,這會兒,她應該擁有自己的孩子,過著平靜被人尊重的日子吧。


    據說,甄氏原本給她安排的那戶她不待見的小戶人家,已經立下軍功當了武官,如今娶的媳婦也算是個正經的官夫人,過的日子是相當的滋潤,讓她連後悔的地方都找不到。


    要是沒被姨娘教養成眼皮子淺,眼光高,她現在也是正兒八經的正室,遇到誰都不用低頭。


    學聰明了的上官薇薇聽了丫鬟從街上打探回來的謠傳之後,整個人都懵了。


    「怎麽可能呢?」大哥竟然不是父親親生的,那麽她呢?


    若她也不是父親的女兒,那蘇家還會需要她嗎?她想到以前過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心裏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知道她要是沒有利用價值了,整個蘇家都不會有她的位置,哪怕最偏僻的角落都容不下的。


    蘇家是她見過最最狠心無情的人家了,包括金氏跟蘇哲在內,他們隻會對有用的人客氣,沒用的人,沒下狠手就算不錯了。


    那個鬆月國的公主,在蘇家可著勁的鬧騰,可誰真正把她放在眼裏呢?對於她的抓狂,誰都不曾真正搭理過,反正就一個心思——讓她活著就好。


    人家一國公主都這樣,更何況她這個可有可無的侍妾呢。


    這一下,上官薇薇淡定不了,直接讓馬車回將軍府去。


    不管外麵謠言多麽的亂,甄氏就當不知道似的,之前府裏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弄的府裏像是壓抑著一股子的冷氣似的,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事情要發生,所以個個都是繃緊著神經做差事,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倒黴悲催的那個。


    上官薇薇回來的時候,府裏什麽情況都沒有,讓她有些怔愣,想著外麵都鬧翻天了,連蘇家都得了消息,難道府裏的人會不知道?


    「姨娘,」甄氏不待見為妾的上官薇薇,她每一次回來,甄氏都不願意見她,還留話讓她回來別去請安了,所以上官薇薇一回府就去見了自己的姨娘。「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外麵鬧的沸沸揚揚的,二哥呢?去哪裏了?」見自家姨娘悠閑的靠在軟榻上享受著,上官薇薇莫名的鬆口氣,覺得姨娘能那麽沉得住氣,府裏又沒有什麽異樣,想來一定是外麵謠傳的,所以急切的心思也變得淡定很多。


    「你怎麽回來了?」蘇姨娘看到上官薇薇,心裏其實有些不好受的。要知道,她對兒子說了實話,但不會對女兒承認實情的。這薇薇是上官威的女兒,這一點,她很確定,而且她告訴了兒子,不代表她會對所有人說出真相。「是蘇家讓你回來的?」


    這幾天,外麵傳言愈演愈烈,害的她蜷縮在府裏不敢鬧騰,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甄氏的發難。可是,甄氏好像不知道似的,竟然連問都懶得問一下,讓她更是心生警惕,擔心甄氏又在背地裏搞鬼。


    甄氏要知道蘇姨娘的擔憂,會很不屑的告訴她:對付她,還用不著背地裏搞鬼。


    「自然了,否則以女兒在蘇家的樣子,能得到什麽消息?」


    「他們讓你回來幹什麽?」難道就是打探這件事的真假嗎?


    上官薇薇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說:「外麵謠傳大哥不是父親的孩子,他們擔心我也不是,怕我沒了利用的價值,所以想弄清楚一些,免得白白浪費在我身上!」


    「豈有此理!」蘇姨娘震怒道:「這些畜生,真是無情到極點了。」她可以想像,要是薇薇不是老將軍的女兒,蘇家覺得沒什麽可依靠了,肯定會對薇薇下狠手的。


    這些不是人的東西,以前,自己怎麽就沒有看清楚他們的真麵目呢?


    她進將軍府那麽多年,若不是因為薇薇與蘇家鬧翻了,她或許會一直覺得蘇家是好的,畢竟他們很支持自己這個庶女,對薇薇跟允兒也好,讓她覺得自己就算是庶出的,身份也是高貴的,足以跟甄氏想比。


    就因為帶著這樣的心思,她這輩子才在作死的路上使勁的作著,成了一場笑話,也害了兩個孩子。


    薇薇看著震怒的姨娘,翻翻白眼,很是不屑的說:「省省口水吧,蘇家這幫子人就跟盯著醃臢的蒼蠅似的,哪裏有香味就去哪裏。他們連對沒有利用價值的公主都那樣無情,更何況女兒這個妾室了。要不是那公主沒有利用價值,這蘇家,哪裏輪得到女兒出頭呢。」


    可惜啊,不掛蘇家打的什麽主意,她都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哼,蘇家想讓自己在父親麵前美言,或者搭上上官鳳綰跟龍易,好成全蘇哲的仕途之路,好讓蘇家恢復以前的輝煌。


    蘇家人覺得之前對她做的事,多美言幾句,拿點東西補償一下,再讓蘇哲對她嗬護一番,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嗬嗬,可他們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們的無情,讓她清醒過來,也知道了蘇家的目的,所以樂嗬嗬的接受他們的示好,笑著跟他們周旋到底,但不表示她一定會做到他們要求的。


    不說她跟上官鳳綰的關係,就算是好,她也不會幫著蘇家的,她心裏恨不得蘇家立刻倒黴,最好是永遠都蹦躂不起來,永遠都活在卑微裏,讓他們拿什麽再去作賤人。


    蘇家人要是知道上官薇薇是如何期盼他們悽慘落幕的,不知道心裏會有什麽感覺。


    蘇姨娘坐直了,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想著蘇家如今的情形,有些遲疑的問道:「薇薇,你心裏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薇薇一愣,茫然的問。


    「你想離開蘇家嗎?」以老將軍的手段,應該能讓薇薇離開蘇家的。


    「離開?」薇薇搖搖頭,冷冷一笑說:「不,我要在蘇家看著蘇家是如何垮塌的,很想看看那個時候的蘇家人,會有什麽樣的表情!」蘇家有個弄不靈清的公主,足夠讓蘇家喝一壺的。


    那個公主到現在都還在光明正大的惦記著龍易,覺得唯有她的身份才看堪配龍易,所以恨死了上官鳳綰,覺得都是她的錯,才害的人家一個堂堂的公主嫁給了蘇哲這麽一個沒用的男人。


    現在的蘇家,每天就跟唱戲似的,別提有多熱鬧了。


    薇薇語氣裏的恨意讓蘇姨娘驚了一下,但她張張嘴,又不知道該勸說什麽。


    「姨娘,你別管我的事了。這外麵的謠言如此亂傳,萬一有人相信了,這對二哥來說,影響多大啊,還是趕緊的讓人查查清楚,免得父親回來後懷疑,把事情鬧難堪咯!」她沒忘記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所以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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