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的事總算是讓君卿的心頭放下了一塊石頭。可接下來,還有許多的疑問等著她來親自解開。比如,她已然知曉了魔界的老魔君正是自己的爹爹,那麽她的娘究竟又是何人?


    莫非是魔君的夫人?依照道理而言,似乎是順理成章的。


    可莫邪眼神中一瞬的猶疑卻是讓她越發急切,莫非她的娘親並非是魔界夫人?


    她可是聽說了,五百年前的那位老魔君風流成性,在外惹了不少風風流債。連同眾人皆知的西古和菱蕭也不是一母同胞。然是魔君娶來的兩位夫人,先後生下的一男一女。


    縱然如此,隻因著他魔君的身份也沒有人同他過多計較此事。隻是有些從魔宮初建時便跟隨著他的老護法們,倒是勸過他,不要太過被女人牽絆。


    為了魔宮,為了整個魔界,莫邪顯然是做到了。後來的他,幾乎沒再跟任何女人扯上過關係,突然潔身自好的更是讓眾魔吃驚。


    別人不知,隻有他自己心知肚明,那不過是他遇上了生命中最真切的那段感情罷了。


    君卿仍是不死心的追問道:“我娘她到底是誰?”


    莫邪低頭思量了好大一會,卻不知道是否應該告知與她。她的娘親也不是普通的凡間女子,一旦此事泄露出來,隻怕會對她極為不利。


    能認回君卿對他來說就夠了。至於所謂的一家團聚,莫邪更想要等他稱霸三界後,無人再敢反駁他時,光明正大的娶她成為他獨一無二的夫人。


    君卿見他遲遲不說,不由心急了起來道:“莫非她並不是魔界的兩位夫人,而不過是你在外的一次尋歡作樂?”


    “君卿!”


    對麵之人的口氣中明顯帶著深深的責備和警告,這是自打君卿見到莫邪後,第一次見他似乎果真的發怒。


    她微微一怔,饒是沒想到,這位女子在他的心目中竟然是如斯重要。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身份:“她是人界女子,還是魔界中人?”


    君卿想著,她是凡人,莫邪卻是妖魔,以此來推斷的話,她的娘親大約是個凡人方能說得過去。誠然如今她到底是仙是魔,對君卿而言都不重要,她隻想知道,娘親到底是誰。


    莫邪仍是沒有告訴她的意思,隻是擺擺手道:“我現在還不能說。”


    “那你什麽時候可以說?”


    君卿盯著莫邪,饒是盯的他不得不妥協下來道:“等到三界中沒有人再能傷害你和你的娘親。”


    雖然知道她這番話是出於保護她們,可君卿還是窩著火無處發泄。


    她張了張口,還想再努力一把,卻見莫邪已然轉過背去,明顯不想再提及此事。


    既然如此,君卿也沒什麽再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她走到洞口,作勢準備出去。卻是才向前邁出一步,瞬間被一道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回來。


    她回過頭看向莫邪:“這是怎麽回事?”


    莫邪淡淡回道:“我在外麵布下了結界,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君卿秀眉微蹙:“放我出去。”


    莫邪卻是施施然的揚了揚眉眼,但笑不語。


    君卿眉頭一擰:“你到底想怎麽樣?”


    說著,手上已然幻化出了破天扇,在結界處一通施用,卻見洞口處有隱約光線浮動,可結界卻是堅實如堡壘,無懈可擊。


    君卿不由越發惱怒:“你快放我出去,你把我困在這裏,究竟想做什麽?”


    默了半晌,莫邪這才沉下聲,正色道:“很簡單,我不可能再讓你去見白華。”


    “為什麽?”


    “為什麽?”莫邪順著她的話解釋道:“你說了,讓我不要對白華下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見白華。”


    “我絕對不會答應你!”


    “那你就永遠不要企圖離開這裏!”


    “你……”君卿怒不可遏的盯著莫邪,雙目仿佛能隨時迸發出火星來。“為何你對白華成見如此深?”


    “我若不對他多加提放,隻怕日後我早晚要死在他的手中。”


    白華會殺了他的師父,魔界的老魔君?在君卿看來這根本不可能。且說白華的修為遠不如他,他一向對他也是十分敬重,君卿不明白,為何爹爹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意圖說服爹爹,可見他強拗的態度,也能明白一時半會不可能讓他相信她的話。可她卻沒辦法妥協與他。隻因為她腦子裏不斷的閃現出白華在天界時虛弱無力的模樣,她總覺得白華在對她隱瞞著什麽。那種程度的他分明與往日裏差距甚大。


    她要親自去問問白華,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定定的望著莫邪,再次要求他把自己從山洞中放出去。莫邪卻是橫眉冷目,一臉不悅。


    見狀,她隻能佯作委屈的抹著眼角道:“我好不容易與自己的爹爹重逢,本來以為以後可以不用再受任何人欺負了,卻沒想到爹爹如今也來欺負我。”


    莫邪無奈:“我哪裏欺負你了,我是為了你好。”


    “若爹爹當真是為了我好,還請讓我去見白華一麵,您應該知道,我放心不下他。”


    “你放心的下也好,放不下也好,今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軟硬俱是無用。君卿頓時沒了耐心道:“那你到底怎樣才肯放我出去?”


    莫邪卻是臉色緩和了下來,口吻也軟和不少道:“那個白華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你若是喜歡誰,告訴爹爹,別管他是誰,我都會把他抓到你麵前讓他日日陪著你,隻有這個白華絕對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在君卿看來,爹爹對白華分明是偏見頗深。


    莫邪倒也如實的承認道:“我確實對他有偏見,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將來隻會無盡的傷你的心。我不能讓你再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你果真不同意?”


    君卿雙眸散發著幽幽暗光的瞅著莫邪,直把莫邪瞅的渾身上下不自在,麵色卻依舊堅定道:“不同意。”


    “好!”君卿輕輕歎了句好,莫邪剛想繼續跟她解釋,卻見她手上拿著破天扇抵在自己的脖頸處道:“若是爹爹還不同意,我今日隻有死在你的麵前!”


    “你……”莫邪被她氣的詞不成句。


    他真不知道白華到底是有多大的福分。五百年了,還讓君卿如此為他牽掛。一想起五百年前,卿離為他而死,莫邪對他的恨意越發的深。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罷了,你想去見他,我可以答應,但是你也必須同時答應我一件事。”


    “別說一件事,十件事我都答應。”


    “你都不問我是什麽事?”


    君卿低著頭,親昵的扯了扯莫邪的衣角道:“我知道,爹爹定然是不會為難我的。”


    莫邪苦笑了一聲,轉瞬仍是端正了神色道:“就算是這麽說,我也要告訴你,你隻能與他見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我就讓冷劍來帶你走。”


    “一個時辰……”


    誠然一個時辰也不短了,可不知為何君卿又覺得仿佛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隻好討價還價道:“既然是同意了,為什麽不能多呆一會呢?”


    “你若是還想見他就快去,若是還磨磨蹭蹭,我現在就去殺了他,把他的腦袋拿到你麵前。反正你是要見他,死人活人大抵也無甚所謂吧。”莫邪擺出一副隨時張開口吃人的模樣,委實把君卿唬了一番。


    “誰說無所謂的。”君卿一麵向外走去,半個身子已然鑽出洞外,招搖著手衝他道:“等我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你不要讓任何人來接我。”


    莫邪緊蹙著兩條眉毛,看著君卿離他越來越遠,擔心登時浮上心頭。不知怎的,他總是隱約感覺君卿和白華在一起注定多災多難,隻怕這一會的功夫也不定鬧出什麽亂子來。


    雙手負在背後,他麵色深沉的凝著洞外的一小塊天色,忽的轉動了下大拇指上的戒指,道:“冷劍,速來見我。”


    本是在千裏之外的冷劍聽到了魔君的召喚,立刻飛回到山洞之中,站定跪在莫邪麵前道:“魔君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莫邪也沒功夫同他多費唇舌,隻是簡單的交代了句:“我隻要你看好君卿和白華,有什麽事馬上向我匯報。”


    “可魔君……不……大護法他,法力高強,我隻怕會怕他察覺。”


    冷劍的這個擔心似乎也十分有理。


    可那不過是外人看來。莫邪自然知曉他心中打的什麽鬼主意,遂把乾坤鏡交到了冷劍手上道:“這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麵鏡子,一旦遇到危險,你拿出此鏡來,白華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隻要這麵鏡子?”冷劍似乎還不相信這小小鏡子的威力。


    莫邪卻是提醒他,千萬別小看這麵乾坤鏡。大約是他刻意提醒了一番,冷劍直直的瞧了半晌,也覺得這鏡子似乎比其他的鏡子小了一點,鏡麵也平整明亮了不少……


    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麽,卻聽到莫邪催促似的打斷他的話道:“我說了他看到能明白,你還不放心嗎?快去給我盯著!”


    冷劍愣了一愣,忙不迭的叩頭道:“是,屬下明白。”低頭默了一眼手心裏的乾坤鏡,他低沉著道:“白華,看來你的末日不遠了。”鏡子裏此刻正是一張陰險無比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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