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就跟她走一趟吧”,連雁兒也有點動搖了:“沒事的,我跟你一起去,或許她真的有什麽事情”。


    再看看紋身女孩滿眼的淚水,和那一圈圍觀者都希望我能過去他們好看熱鬧的期待眼神,似乎我不得不答應她的乞求。


    紋身女孩看出了我的猶豫,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跑,這下沒了雁兒她們幫忙,再加上我本來就有點動搖,所以很快被她拉宿舍樓,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而且宿舍前麵那條路的人也出奇地多,似乎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路上的每一個人都會看我們一眼,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好像冥冥之中又會和我牽扯出什麽事情來,


    是學校後麵的那塊小樹林,她拉我到這裏來幹嘛?而且池塘邊圍著很多很多人,我站在外麵,有點心虛,始終不敢進去。


    “真的有!真的有!我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那裏那裏!”


    “報警!快!”


    “還以為她神經病,原來真的有!”


    紋身女孩聽見裏麵的議論聲,和驚呼聲,忽然愣住,過了幾秒後,猛地放開我的手,往裏麵沒命地跑了進去!她這麽一走,我像一個傻子一樣束手無策地站在原地。


    “若藍,我去那邊看看,你這裏等我”,雁兒考慮了再三,可能是抵不住好奇,去湊熱鬧了。可是楊揚和阿顏,始終跟我站在一起,或許她們跟我一樣,已經感受到,從那邊一陣陣襲來的恐懼感。


    人群中也分兩派。有的往池塘那邊擠去,有的站在外麵遲遲不敢往裏靠近一步。


    從裏麵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尖叫聲,驚呼聲,甚至還有嘔吐聲,我不知道那裏出現了什麽狀況,有不少女生從裏麵驚慌地跑出來。邊哭邊喊……


    “若……若藍……”雁兒也從裏麵沒命地跑了出來。和那些女生一樣,驚慌失措,好像看到鬼一樣:“裏麵……水裏……水裏……”還沒說完。吐了一地。


    “雁兒,你慢慢說,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阿顏一邊拍著雁兒的後背,一邊著急地詢問。她和我一樣,又好奇想知道答案。又怕自己被嚇到。


    “很胖很胖很胖一個人!浮在水裏!”雁兒用紙巾擦了下嘴角,很認真地說:“真的很胖很胖!”


    楊揚阿顏和我互相看了一眼,很不能理解雁兒說的什麽意思,很胖?胖子有那麽可怕嗎?可怕到讓那麽多人尖叫?甚至嘔吐?我們遲疑了會。還是決定到裏麵去看一眼!隨後,我們很默契地牽起了手,一起往裏麵走去……


    可是還沒靠近人群。警車呼嘯而來,並迅速拉起了警戒線。人也越來越多,我們在外麵似乎根本就擠不進去!


    從裏麵一下出來了很多人,應該是在清理現場,此刻隻聽見紋身女孩一個人的聲音,真可以用“狼哭鬼嚎”來形容,除了警笛聲,就全是她一個人的聲音,她一遍遍喊著“老公”,絕望而淒涼……


    那個綠毛出什麽意外了嗎?但是綠毛瘦得跟猴一樣,剛才雁兒說什麽很胖很胖的人?


    此刻我倒真想進去看看,想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忽然紋身女孩的吼叫聲從“老公”變成了“若藍”!我全身一驚!身邊不少人把目光投向我,我不斷往雁兒身後躲,但她的聲音簡直驚心動魄,像勾魂使者,一聲聲把我從人群中勾出來。


    完了,她好像在努力衝出人群,要來找我嗎?她為什麽總是纏著我不放,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這一對小情侶!因為人太多的關係,我看不見當時的情況,應該有警察攔著她吧!但周圍盯著我的眼睛,卻是越來越多,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分一秒都是那麽煎熬……


    在我慌亂躲開大家的目光時,無意中看見韓田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跟一名警察在交談,這個畫麵……感到怪怪的……


    忽然在我前麵的那些人開始騷動起來,雖然不知道源頭發生了什麽,但一種不祥的預感襲遍全身,一定是紋身女孩發生了什麽事情!此時我有點想走,反正這有不關我的事!什麽綠毛黃毛,我壓根就不認識!


    我剛準備逃的時候,在我前麵的那些人群忽然讓出了一條路,隻見紋身女孩看到我像一個餓死鬼看到一頓大餐一樣,向我飛奔而來:“若藍,你快來!快來!我老公在叫你!他需要你!”


    我不明白,如果圍觀者讓她就算了,可是那些警察也不管嗎?任由一個瘋子去傷害無辜群眾?


    我又被她這樣拉住雙手,沒有任何頭緒,她隻是一個勁讓我到裏麵去,哭著喊著要我幫忙!


    本來我想大聲訓斥:“哎!需要我什麽啊!警察不是在這裏嗎!有什麽問題不能找警察嗎?”但我這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因為她完全就是一個瘋子,已經到了巔峰狀態,跟她不可能進行任何溝通。


    她把我使勁往人群裏拖,像發了狂的瘋牛,口裏一直在叫喊著快去,抓緊時間,還有什麽她老公在等我,不知她如牛的力氣從哪裏來,我就這樣被硬生生地一點點往裏麵拖,恐懼!驚慌!無奈!


    終於穿過了人群,警戒線裏終於空曠起來,幾個警察站在一邊,中間好像躺著一個人還是什麽,看不大清楚。


    而紋身女孩看到後,又把我甩開,一個人猛地撲了過去,趴在那邊,狂哭著說:“老公!她來了!若藍來了!我幫你把她找來了!我這就叫她過來!”


    她又再次向我走來,比較平靜,但這平靜得讓我發毛。


    警察根本就不管,好像在默認她的做法,我別無選擇,再加上強烈的好奇心,還沒等到她來拉我,我開始一點點靠近,靠近躺在地上的,剛才被她叫老公的那個人。


    不對啊,遠遠的看去,是很胖一個人,胖得嚇人,而且有點奇怪,整個人像吹氣球一樣鼓起來的那種胖,而且感覺很大,哪裏都大,總之,就是把一個正常人模型的氣球,吹得快要爆裂的那種感覺。


    因為角度關係,並不是看得很清楚,而我腦海裏出現了剛才雁兒一路驚慌地跑出來,還吐了一地,她到底看到了什麽?僅僅是這個“胖子”嗎?


    帶著諸多疑問,我找到角度,又一點一點地靠近……


    好像有什麽味道,一股臭味,腐爛的氣味,此時我看見他的皮膚是綠色的,又髒又綠,整個人像泡在汙水裏一樣。


    天哪!是一具腐爛的屍體!


    “啊……”我輕聲尖叫,立刻捂住嘴巴,轉身就往後走。


    “若藍,求你了,你過去看他一眼,求求你了!”紋身女孩忽然拉住我的胳膊,又在苦苦得哀求我。


    而看到這個情景的我,怎麽可能還會靠前?我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認出了一具腐爛發臭的屍體,我怎麽可能還要再近距離觀察?


    “不要……求你了……放過我……我不認識他……”我也哭了出來,大家都圍在警戒線外,但沒有一個人來幫助我,包括警察,個個都在袖手旁觀,那種無助感……


    我和她同時哭成淚人,而且,我的腿已經快被嚇軟……


    幸好,有一個警察向我們走了過來,我立刻跑向警察,向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雖然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但我心裏已經呐喊了一萬遍的救救我。


    “對不起,若藍同學”,警察彬彬有禮,我一個勁往他身上攆,他始終和我保持距離,而且眼神裏閃著不忍。我含著眼淚看著他,心裏一陣發涼,感覺……他不是來幫助我的……


    “對不起”,他再次向我道歉了下,並且避開了我的目光:“據我們了解,她是重度精神分裂患者,很危險,而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你能去看一眼她的男朋友,希望若藍同學能配合一下,不然她可能會做出什麽偏激的行為”。


    “什麽……”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哭到喉嚨沙啞:“那我怎麽辦?精神病不就應該送去精神病醫院嗎?哪有犧牲別人來幫助精神病患者的?我幫助了她,那我怎麽辦?我會不會失控呢?你們警察就是這樣為老百姓做事情的嗎!你們要保護的,難道不是我們這樣的無辜群眾嗎……”


    我哭到差點站不穩,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那麽難以理解,而我為什麽做什麽都是錯,連警察都向我提出這荒唐的請求!


    “同學,對……對不起……”他下意識地扶了一下我,但隨後又和我保持一定距離,並為難地往另一個方向張望了下。


    那裏有韓田!對!他現在看的方向是韓田站的方向,我忽然想起來了!剛才在人群後麵的時候就被我不小心發現!而這時,另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隨後又走開……


    “同學……”他低頭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徹底絕望了!剛才那個警察一定是給他下命令了!一定是讓他必須讓我跟著紋身女孩去看什麽她的老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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