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馬醫生沒死?但昨天看他那個樣子即使沒死也應該是重傷吧!怎麽新聞上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馬醫生根本沒受什麽傷,然後把韓田殺了?像韓田跟馬醫生這樣的身份,即使被馬醫生殺了,也驚不起任何波瀾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若藍,你怎麽啦?報紙上有什麽?”阿顏邊什麽時候走到了我身邊,好奇地看看我手中的報紙,再看看哭得不行的我:“怎麽哭成這樣?看到什麽新聞了?”


    “沒有……沒有新聞……”我語無倫次地回答著,憋不住內心即將爆發的狂風暴雨,隻好奔到門外……


    “阿顏,不要理她,她腦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身後傳來楊揚的聲音。那些諷刺我早就習慣了,為什麽當初從懸崖上摔下來卻沒有死!如果死了,那不是所有都結束了嗎,也不會害了韓田……


    大學裏有很多故事,特別是我們這樣的藝術類院校,跑在校園內哭的人有很多,但我是唯一的一個例外,在別人眼裏,我不是和別人那樣,遇到感情問題,哭著跑出來的人。我是一個神經病,一個大腦不正常的人,又同時和兩個老師,一個曾經校外小店老板這三個“風雲人物”有過瓜葛的女學生,在大家看來,是那些糾纏不清的畸形戀導致的精神異常,有妒忌的,有同情的,有看熱鬧的,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


    可是,又有一個男生因為我而死,我真的忍不住眼淚,在一片唏噓聲中,我一路奔跑。想著學校後門那片小公園那裏因為太偏,一直都沒什麽人,隻有到那裏可以安靜一下,這個時候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正要往那裏的小樹林走,忽然跑出一個女孩,正好與我迎麵相撞。


    “是你?你就是若藍吧?”她橫眉豎眼,眼裏露著殺氣。


    “是我……請問你是……”我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她是誰。應該不認識她吧!


    “你走著瞧!”她甩了甩銀灰色的短發。鼻子上的鼻環抽動了一下,斜著看了我一眼,就轉身往外麵走去。看著她背上蛇形的紋身。我怎麽也想不起什麽時候跟這樣的人結下梁子了!


    她從裏麵氣呼呼地跑出來,裏麵發生了什麽?


    隨著好奇心,我小心地往小樹林裏走去……


    那不是韓田嗎?小樹林裏是一個池塘,裏麵種了荷花。還有些小魚,池塘中間有一座小型很漂亮的假山。韓田站在池塘邊,背對著我,一隻手筆直伸到前麵並舉過頭頂,他在幹什麽?


    他沒死?他沒死那就一定馬醫生死了!馬醫生這樣的人物無論是死亡還是受傷。怎麽媒體一點反應都會沒有?如果馬醫生沒事,那他會放過韓田嗎?他怎麽可能還站在這裏!他到底是不是韓田?


    我一步步往裏麵走,總覺得這個韓田有點詭異。剛才那個女的氣衝衝跑出來是跟他有關?但她為什麽會如此恨我?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跟韓田又有什麽關係?


    韓田是背對我,因為視線的關係。看不到他麵前是什麽,他為什麽一隻手平行地往前舉著?看上去好像在撫摸一個人的頭部,他到底在幹嘛?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韓田,深怕驚擾到他,韓田這些怪異的行為在我眼裏仿佛是另一個人。


    他前麵好像有綠瑩瑩的光,但一直被他身體擋著,看不大清楚……


    “啊……”不小心小腿被荊棘刺到,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若藍?”韓田猛地回頭,發現是我,驚訝地喊了我一聲。


    而與此同時,韓田跟前的那片水裏“撲通”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了進去,濺起一大片水花,最讓我感到不可理解的不是這個,而是在韓田回頭的那一刹那,我注意到一束綠色的光還是什麽東西,瞬間掉在了地上,然後地麵上一小塊黑色的不知道什麽東西迅速向我爬來,速度極快,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一下竄到身上。


    “若藍,你怎麽了?”


    “好像……好像有一個蜘蛛跑到我身上了……”我站在原地不動不敢動,都快急哭了。


    韓田立刻跑到我身邊,在我身上看了又看,安慰道:“沒有,要不你跳幾下看看,這小樹叢什麽的,你不要鑽在裏麵,有很多蟲”。


    聽了韓田說的,我立刻照做,在原地跳了很久,但不見有什麽東西從我身上掉下來,但我剛才親眼看見一隻黑色鵪鶉蛋小大的蜘蛛“嗖”的一下爬帶我身上的……


    “可能它已經跑了吧,不要害怕了”。


    可能是吧,正如韓田說的,我那麽劇烈的跳,真有什麽蜘蛛,應該早就跑了!


    當我安靜下來,又注意到,那片水裏一圈圈漣漪正慢慢蕩漾開來,剛才一定有東西掉進去了!而且體積和重量都不會小,但剛才我沒有看見韓田拿了什麽東西砸向水裏啊!難道……是人?難道之前有個人站在他麵前,當韓田轉身看我的時候,那個人就跳進了水裏?


    “有人落水了!”一想到這裏,我大喊一聲,並立刻走到水邊。


    “哪裏哪裏?什麽時候?”韓田也急匆匆跟了過來,站在我旁邊,跟我一起往水裏拚命的張望。


    奇怪了!剛才還一圈圈的水花的,怎麽現在水麵平靜得如一麵鏡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韓田著急地又追問了一遍。


    “是……是你剛才轉身的時候,我看見有東西掉進水裏,但不確定是人……”望著看不出任何破綻的水麵,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哦,這個啊,哈哈哈哈”,韓田忽然笑了起來,“剛才我一個人在這裏玩打水漂呢!聽到後麵有動靜,我緊張地一回頭,就把手裏的石頭直接掉到了水裏了,你怎麽看成有人落水啦,哈哈哈”。


    原來這樣……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吧。


    之後我們坐在花園裏,韓田告訴我,他出院了,他媽媽在這個學校做保潔,所以他經常過來幫媽媽,也在開始找工作了,至於昨晚發生的事,等我走了以後,他也很害怕,沒命地逃跑,馬醫生是死是活,他也不知道,而且整天在擔驚受怕,怕那一天警察會找上門來,所以今天一個人到了這裏,站在池塘邊玩打水漂。


    “若藍,你說是不是警察正在調查,是不是馬上就會派人來抓我?”韓田身體開始微微發抖。


    “可能……可能傷口不是很深吧……也許……”我也有點驚慌,斷斷續續地說:“也許他醒後也不好意思追究你,畢竟是……”


    “對!對!有可能!”韓田終於有了一點笑容。


    很快天有點暗了,我和韓田邊聊邊往寢室方向走。


    “就是這個女的吧”。


    “怎麽身邊的男人又換了?”


    “不會吧……不是昨晚還和馬老師在醫院的湖邊那個嘛”。


    “這個男生好陽光哦,有點羨慕她哎”


    ……


    我低著頭盡量裝作沒聽見,心想著隻要等這個風波過去就好了,但韓田卻一路義憤填膺,他一直問我,昨晚的事情怎麽傳出去的,我隻能低頭不語,有很多次身邊人說話人太大聲時,眼看韓田就要衝上去理論,幸好每次都被我攔下,拉著他一路往前跑。


    “若藍,你幹什麽啊,他們都以為你昨晚和馬醫生發生了關係,你怎麽不解釋?任由大家這樣誤會你?”好不容易到了寢室樓下的一個角落裏,韓田忍不住問我。


    “你去怎麽解釋?你說你殺了馬醫生,還是說打暈了馬醫生才救的我?”我無力地靠在牆上,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選擇了這個,就不得不放棄那個。


    “你先上去吧,記得吃點東西,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韓田想了很久,才說出這一句。


    我又渾渾噩噩進了寢室,她們兩個又睡著了,我整天在幹什麽?這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活?這種似有似無的日子讓我覺得是一個夢,正如茜茜說的,我看見的她,隻是她的一個夢而已,正真的她,其實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她有一天會消失,因為夢會醒,當她死的時候,夢也不存在了,所以,她也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不見……


    一切都如她所說的,真的就這樣消失不見了,所有的人,都說沒有茜茜這個人,所有的人,都說我有精神病,茜茜是我幻想出來的一個人。


    曾經茜茜說過,其實有的精神病患者是過於聰明,知道了一些常人不知道,並且無法理解的東西,正因為是這樣,所以那些能看的更遠,更明白的人,被稱為精神病。


    可能,我也是這樣吧,他們能瞬間忘記茜茜,但我不能,我知道她曾經存在過。或者……我的世界,也是一個幻影?我為什麽就不能和一個正常女大學生那樣生活充滿陽光?


    或許我睡一覺,醒來之後就是另一個世界吧,那個世界裏沒有馬醫生,沒有姍姍,沒有精神病醫院,沒有……沒有一切讓我感到恐懼和迷茫的事物,或許吧……這一切的一切,隻是我一個夢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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