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好像……有點奇怪……”我抬頭看了眼宛伯懿,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一點都沒底,但他一直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我,我考慮了下,還是把我心裏的顧慮說了出來:


    “啊顏和楊揚好像不喜歡跟我交流,我一來她們就睡覺,本來這也沒什麽……可是……她們居然在床上偷偷盯著我,我做什麽事情都一直在偷窺我……”


    “偷窺你?你知道她們為什麽要偷窺你嗎?”


    “這我哪知道,你去問她們嘛!”我不服氣的說。


    “那你在做什麽事情的時候發現被偷窺呢?”


    “有個同學到我寢室來分我吃麵包,我們聊了會,就這樣,沒做什麽事情”,我使勁回憶了下,自己的確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實在搞不懂,為什麽會被偷窺……


    “你知道她們是怎麽說的嗎?”


    “怎麽說的?”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怎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們說,你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對著空氣說話,還一隻手是不是放到嘴邊,並做咀嚼動作……”


    宛伯懿後麵還說了什麽,我根本沒聽進去,整個人僵在原地,我在對空氣說話?手裏沒東西?不是有同學嗎?手裏不是有麵包嗎?我看了看黑漆漆又空曠的周圍,再看了看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宛伯懿,他不像在開玩笑啊……


    “難道……難道有鬼嗎……”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往宛伯懿身邊靠近了下。


    “世界上沒有鬼,可能你心裏被人放著一隻鬼……”


    “啊——”我尖叫一聲,整個人躲在他後麵。


    “你每次想出門的時候,看到了什麽?為什麽出不去?”宛伯懿轉過身麵對我。將手放在我肩膀上,我慢慢平靜下來,仔細琢磨著他的話……


    “對啊……好像……好像是有幾次我想出去的時候,卻……”


    “卻什麽……”他一直逼問,而我始終低著頭,他說的沒錯,好像我心中是住著一個鬼。但我怕把它挖出來。雖然我知道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問我……我,我怎麽了?”總覺得哪裏不對。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第一次是在教室,你迫不及待想跑出教室門,但我隻看見你使勁的在拍打門,當時門並沒有鎖。或者說根本沒關上,還留了一條縫。但你發了瘋一樣在撓門,拍門,過了幾秒又轉身往後跑,接著就開始滿教室亂竄。還有剛才。啊顏打電話給我,說你在寢室發瘋了,我到的時候也是看到你到處亂竄。瘋瘋癲癲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怪不得剛才宛伯懿突然出現在寢室……


    “你是不是在找什麽東西?”


    “我……”,我咬緊了嘴唇。想了下說:“我在找出口……”


    “那你看到的出口是什麽樣子?”


    一陣陣風像尖尖的爪子一樣劃過我的臉,我看到出口是什麽樣子?是……欄杆……好多欄杆……


    “啊——”我尖叫一聲,抱著頭蹲了下來。


    看見我的周圍都是欄杆!死黑死黑的顏色,密密麻麻!遍布在操場上的每一角落,欄杆上到處是用鐵片做成的女孩人物造型薄片,她們和我一樣,有的在尖叫,有的在抓自己頭發,有的眼神恐懼又空洞的看著前方,雖然那隻是剪影造型,根本沒有“眼睛”……


    “不怕,不怕,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宛伯懿也蹲了下來,慢慢將我扶起,把我頭靠在他胸口。


    假的?是假的!我心裏也這樣一遍遍告訴自己。大口大口呼吸,全身發抖……不過在他的安慰下我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看到的是什麽,告訴我……”宛伯懿又一次輕聲問我。


    忽然大顆大顆眼淚掉下來,話已經到了嘴邊,心裏所有戒備瞬間崩潰,在他的雙臂中,我邊哭邊大聲說了起來:“好多欄杆,死一樣的黑色!每個陽台都有欄杆包圍,連一樓也有,就像一個監獄!我怎麽都出不去!走到哪裏都有欄杆……”哭到說不出話。


    “欄杆?”宛伯懿使勁搖了下我,嚴肅的說。


    “嗯。欄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會流血”。


    “在精神病醫院的病房?”


    “你怎麽知道?”我忽然止住哭泣,驚喜的說道。要知道當全世界都不理解你時,忽然有一個人懂你,那種驚喜無法言語。


    “一定是馬醫生幹的!”宛伯懿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


    “馬醫生?怎麽可能……你不要冤枉……”看著他緊鎖著眉頭,帶著仇恨的目光,我說到後麵都開始心虛了。


    “若藍,你是不是每次盯著馬醫生的眼睛看會覺得有種難以抗拒的力量?很想親近他,很信任他,甚至……有點心動?”


    怎麽這個宛伯懿連我的小心思都會知道?我疑惑的看著他,很沒安全感,自己像脫光了站在他跟前一樣,不過……有什麽好不承認的,我就喜歡馬醫生,反正學校裏已經有好些人知道了,現在再承認下也無所謂!


    “是啊!我是喜歡他,怎麽,不可以嗎!”我挑釁的說。


    “若藍!你喜歡他?你醒醒吧!”宛伯懿忽然對我大吼一聲,看著他那麽凶的樣子,忽然有點怕,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離宿舍樓那麽遠,要是他對我怎麽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喜歡誰也不能喜歡他!他把你放在精神病醫院的病房時有目的的!那一幢樓都是他的實力範圍!裏麵住的人全是他的試驗品!你為什麽老會出現欄杆的幻覺?他把你們的部分靈魂都扣押在那裏了!雖然你現在已經離開了神經病醫院!但是還有一部分你自己仍然在那個病房裏,你看到的也不是幻覺,隻是來自另一部分的自己的眼睛而已!”


    “嗬嗬”,我歪著頭看他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好不容易擠出“嗬嗬”兩字,宛伯懿編的這個故事聽上去還真的天衣無縫!隻是馬醫生關押我幹嘛!把我當試驗品?我有什麽利用價值?再說……馬醫生的眼神不會騙人,我知道他喜歡我,並且……我也喜歡他……


    “你又想到什麽了!你低著頭臉那麽紅,你在害羞個鬼啊!”宛伯懿用手指戳了下我腦袋,我立刻一邊用手摸摸被戳痛的地方,一邊嘟著嘴哀怨的看著他,我想此刻的場景一定很像不爭氣的女兒考了零分回來給爸爸看,爸爸生氣的用手指戳著她腦袋。


    “若藍”,他可能是看到了我害怕的眼神,又忽然換了溫柔的口吻:“若藍,你不要怕,我會幫你的,會幫你真正離開那裏,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奇怪的事情,好嗎?”


    他專注的看著我,又黑又長的睫毛垂掛著,上麵一對濃眉緊鎖著,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好看的劍眉,如果他不是宛伯懿,我想我……


    “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見馬醫生了,特別不要與他對視,你以為你被他吸引了,其實是被催眠了!”他說著一隻手搭上我後脖子,在輕輕撫摸我的頭發,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在我耳邊繚繞,此刻的夜仿佛很醉人,月光無比溫柔……


    “若藍,你回來吧,回到我身邊……”,他的眼睛深不見底,像一汪清澈的湖水,他輕輕把我靠向他胸膛,我居然漸漸閉上眼睛……


    “你走開!”我忽然把他推開!


    宛伯懿,他先和姍姍在一起!再讓她懷孕,再害她大出血失去女人最重要的器官,還要對我……這樣的一個男人……我居然會心動?想到這裏我緊緊咬住嘴唇,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若藍,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馬醫生對你說了什麽!”宛伯懿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著急的問道:“無論他說什麽你都不要信!現在告訴你還不是時候,到時候你會知道他的真麵目!”


    “馬醫生才沒有說你壞話呢!倒是你,真麵目露出來了吧!”我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大膽的說:“我剛才還在納悶,怎麽會對你這樣的人心動,現在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對我催眠!是不是!還說馬醫生這樣,你說的就是你自己吧!怪不得每次盯著你眼睛看,就會感覺自己愛上你,你這卑鄙小人!”


    “你怎麽那麽笨啊!豬!”馬醫生站在原地對著我背影大喊著,但我沒有回頭,加速往寢室跑去。


    一口氣跑到宿舍樓。


    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我的動靜很大,值班的阿姨一下就看見我了,我剛想和她們打招呼,忽然她們齊刷刷的都低下頭開始看手機,並沒有要理我的意思,我隻好管自己一個人走上去……


    剛上了樓層,好像看見我的寢室門口站了一個人?好像……他貼著門,在偷聽什麽!


    我沒有立刻叫出來,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是誰,怕我一叫,他被嚇跑了,那就抓不住!我要輕輕走過去,看是哪個變態在偷聽我們寢室!


    我輕輕,輕輕的走過去,雖然我一大活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非常明顯,但他偷聽的太認真,根本就沒有發現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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