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多人圍著一台電腦鴉雀無聲。而電腦上顯示王警官看著死貓發呆,我和茜茜在他身後也一直站著。


    “快進吧,直接看我們走了之後的畫麵”,氣氛實在壓抑,特別是冰櫃裏那隻死氣騰騰的黑貓,我催促道。


    “好”,操作員小章按了快進鍵。


    “對了”,我忽然問法醫:“你們發現王警官的屍體在哪裏?”


    “在……”法醫明顯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在13號冰櫃裏”。


    “13號冰櫃?”我瞪大了眼睛:“那不是關死貓的地方嗎?是和黑貓躺在一起嗎?”


    “是的”,法醫說道。


    “等等,倒回去”,法醫身後的一名警察說。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他,而監控畫麵裏一切正常,所以不知他剛發現了什麽。


    畫麵中剛才放過的一點點倒退,法醫又退出了門,王警官站在冰櫃前發呆,再退了回去和我們聊天。


    “好,就這裏,放走到冰櫃前那一段”,警察說道。


    王警官和我們說完話就到冰櫃麵前發了會呆,然後我們過去發現裏麵是死貓,再然後法醫過來。這些我和茜茜都在場,王警官在冰櫃麵前隻不過是發了會呆,有什麽問題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警官大約在冰櫃麵前站了十秒鍾,我和茜茜走了上去,也來到冰櫃麵前。


    “等等,再倒下”,他說道。


    又回到王警官呆在13號冰櫃前。


    “好,這裏開始慢進”。


    因為王警官站在冰櫃前一動不動,所以慢進看上去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畫麵定格,不知道他要看這十秒鍾幹嘛。


    “看!看!你們沒看到沒?”那警察尖叫起來。


    而我們大家都麵麵相覷。監控畫麵上顯示的也始終是王警官在發呆定格的這一個畫麵。


    看我們大家沒反應,他搶過鼠標,又倒退了幾秒。


    忽然。他尖叫起來:“你們看!”


    同時,以最慢速度播放,而我們那麽多人同時圍在電腦前。


    放到最慢速度,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顯示屏中一動不動的王警官,此時畫麵被放大,驚人一幕在我們麵前發生。


    我隻感覺大腦嗡嗡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監控就擺在眼前。


    王警官像一個假人一樣站在冰櫃麵前,忽然,他頭頂開始冉冉升起一股白霧狀半透明的東西。隨著它不斷上升,越來越大,終於看清是個人形,它掙紮著頭王警官頭頂鑽出來。


    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因為它動作極快,而本身又是隻如一縷青煙一樣,在像素並不高的監控畫麵中。很難被發現。


    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它突然躥到冰櫃中。而此時警察迅速換了一個監控畫麵,攝像頭在頂上,對準了冰櫃的全貌,隻見那東西爬上冰櫃後,立即側身躺下摟著黑貓屍體。


    此刻從我們身後傳來一陣陣高頻率的呼吸聲。大家起身回頭看。隻見法醫在人群外圍,手顫抖地指著顯示器。眼珠瞪出,語無倫次地說:“王警官……王警官死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冰櫃裏,就這樣抱著死貓……”


    “你還說,他的屍體和之前的一樣,身上無數抓痕,條條見骨,是嗎?”我問道。


    “是的是的”,法醫連連點頭,驚恐地看著我。


    而監控畫麵又恢複正常播放速度,王警官仍然在冰櫃麵前發呆,不被放大的時候,根本看不出冰櫃裏除了一隻死貓外,還有一個霧狀半透明的王警官。


    黑貓已經死了,這個早就是不爭的事實,難不成冰櫃裏的貓突然複活,把王警官活活抓死嗎?


    大家都眼睛死死地盯著監控畫麵,屏住呼吸,拭目以待一個活生生的王警官怎麽會被抓成如此傷痕累累並躺在冰櫃裏。


    一切正常的進行著,王警官站在冰櫃麵前發呆,十秒後,我和茜茜上前去,聊了會後,法醫從門口進來。記得昨晚法醫進來告訴我們是親自把黑衣女生放進13號冰櫃,之後並沒有人進來過,如此聊了會,就讓我們出了門,外麵有人帶領我們出去,而法醫和王警官仍然在停屍間。


    “我們出去後,你和王警官再一起出門的嗎?”我問法醫。


    法醫雙眼空洞地看著我,無助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昨晚的事就不記得了?大家都心存疑慮,氣氛頓時緊張詭異起來。


    監控畫麵顯示我和茜茜走出了停屍間,裏麵頓時剩下法醫和王警官兩個人。


    法醫聚精會神地盯著顯示器,額頭溢出細密的汗珠。


    時間停頓了幾秒鍾,監控上看他們好像誰也沒說話,隻是各自盯著冰櫃裏的死貓發呆。


    忽然,王警官在法醫麵前跪了下來,大家都不由地轉身盯著法醫看,而法醫隻是無辜地回應,看來他的確不記得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家又繼續盯著監控畫麵,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冰櫃裏還有隻死貓,雖然詭異,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法醫慢慢彎腰,其實法醫已經六十多歲了,早就該退休回家享清福,但不知怎麽想的,要接受這種連出租車都不願意來的鬼地方的返聘。


    法醫對著跪在地上的王警官慢慢彎腰,顯得有點吃力,監控上看上去他的頭發顯示著灰白色。


    這樣子有點像法醫彎腰對他說話,可是王警官為什麽要跪下?還一直虔誠地低著頭,正當我們感到疑惑時,忽然,法醫一把抓住王警官的頭發,在力的作用下,王警官原本低著的頭,被使勁仰麵向上,天花板上的攝像頭拍到他空洞的眼神,隻是直比比地盯著前方看,好像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此刻又有一部分警察疑惑地回頭看法醫,法醫步步後退,臃腫的身體笨拙地撞擊在桌子椅子上,他驚恐的看著大家,又緊張地看著監控,嘴裏喃喃自語:“不是我……我沒有這樣……”


    氣氛到了一個極度的緊張狀態,誰也不知道法醫拉起王警官頭發幹嘛,而王警官為什麽要如此逆來順受。


    法醫一隻手死死地往後拽王警官後腦勺的頭發,僵持了幾秒後,忽然伸出另一種手,撐開五個手指,對著仰麵朝天的王警官就猛地在他臉上亂撓左一下右一下,直到,王警官本在監控中那張清晰的臉,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血肉模糊,全是橫一道豎一道的血痕,道道深入頭顱,整個腦袋皮開肉綻。


    當整顆頭顱慘不忍睹,沒地方再下手時,法醫又狠狠甩掉王警官的頭發,王警官立刻往後倒去,直比比地仰麵朝天躺在地上。


    而此刻法醫像一隻獵豹一樣,忽然撲在他身上,敏捷地伸出雙手,並張開指關節,沒命地在他身上亂抓一通。


    衣服被條條撕開,粉碎粉碎,而每一道被撕裂的衣服口子下,都有濃稠的血液溢出。


    直到王警官連本能的身體抖動消失。法醫終於停下動作並站在屍體前看了一會,看上去像是在滿足的欣賞一件得意作品。


    “啪”,人群都圍在監控前,而人群外忽然想起一記撞擊聲,大家回頭一看,隻見法醫撞到桌子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老態龍鍾的身子使勁想爬起,但怎麽也撐不起好像散了零件一樣的身體,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神,他雙手撐著地,無助而又驚恐地說:“不是,不是我做的,不是,監控上那個人不是我……”


    “你們看”,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又重新把目光放到監控畫麵上。


    法醫盯了會王警官盯了會王警官的屍體,此時監控中又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法醫彎腰下去,拉住王警官的兩隻手,輕而易舉地拉住手就往前拖,而王警官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被法醫輕易地隨意拖行,簡直不敢相信!


    一直拖到13號冰櫃跟前,法醫接著拉著他雙手使往上一提,隻見王警官整個人掉入冰櫃中,緊接著法醫趴在冰櫃邊緣,對著冰櫃裏麵一陣搗鼓。


    因看不到冰櫃裏的畫麵,監控又換了一個鏡頭,這個監控畫麵顯示,法醫趴在冰櫃邊緣,在給裏麵的王警官擺造型,先讓其側睡,再雙手騰出包住裏麵原有的死貓……


    “原來是你……”不知哪個警察對法醫一聲大吼。


    “不……不是我……不是我……”法醫艱難地雙手撐著地使勁往後爬。


    “拿下”,又是一聲嚴厲的命令。


    “等等”,我說道:“我相信他並沒有撒謊”,說著指了指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法醫。


    “大家都看見了法醫是上了年紀的,就連摔倒了爬起來都很困難,別說殺人了,怎麽可能拉著一個壯漢屍體拖行數米?又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把屍體弄進半腰高的冰櫃?”


    “若藍,救救我……”法醫坐在地上祈求地看著我。


    “帶走!”這二字聽上去斬釘截鐵。


    接著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兩個人,一邊一個架著法醫的兩隻胳膊,然後強行將他扶起,並聽到“啪”的一聲,手銬已在手上,在他們強行“攙扶”下,法醫被半拖半走,出了停屍房。(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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