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興國,女子可以學文,可以學醫,可以從商,唯一不能碰的便是武功。一般若是傳出哪家哪家的閨女習武,那這個女的即使長得再漂亮,家裏再多金,都極少會再有人上門提親,成為老姑子的可能性極其的大。


    歐陽雪晴知道了原因始末,斜睨了歐陽錦辰一眼,一點也不在乎的淡淡笑起:“沒有人娶更好,雪晴正好在家裏陪著奶奶您,終生不嫁!”


    老夫人笑也不是,吵也不是,隻得板著臉道:“盡說些沒頭沒腦的傻話,奶奶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需要你陪什麽!早知道這秦家的親事——”


    “奶奶,你怎麽又提這檔子事?其實,雪晴也隻是會個暗器,那些武功,內功什麽的,統統不會。這飛刀之所以能將這樹枝射斷,是因為它的材質好。不信,您看!”歐陽雪晴手攤開,伸向歐陽錦程,歐陽錦程不得不將手中的飛刀交還給她,她將飛刀舉高,笑道:“奶奶,您看著。”


    歐陽雪晴一鬆手,讓飛刀做自由落體運動,飛刀插入黃土,入土三分。


    歐陽錦程目中閃過驚詫,望向那飛刀的眼神充滿了火熱。


    “還隻會個暗器,這還是件了得的事情了?女孩子摸刀舞劍總是件不好的事情!”歐陽老夫人還是滿臉的不讚同:“你這飛刀就交給你大哥吧,讓他替你——”


    “奶奶,前兩日,若是雪晴身上沒有這飛刀,就被幾個蒙麵人給殺死了!”歐陽雪晴急急的道,身子微微顫抖著將那日發生的事情細說了一遍,說的歐陽老夫人也是心驚膽顫,擰眉深思。


    歐陽雪晴趁熱打鐵繼續道:“雪晴五歲的時候,父親便不在了,但是父親著戰袍的威武形象一直停留在雪晴的腦海中。現在我們歐陽家的男人不爭氣,別說上戰場打仗了,就是多跑些路恐怕也支持不住。雪晴希望有一天,即使是女扮男裝,也能如父親一樣,穿著戰袍上戰場。讓世人都記起我歐陽家是大興國的功臣,能記起我父是大興國的戰神。”


    老夫人用絲絹拭著眼角,不再提當不當習武之事,左手抬起撫著歐陽雪晴的頭發,道:“好孩子,難得你有這份孝心!”


    歐陽錦程沒有想到,事情不僅沒有按他所預料的發展,還被她倒過來暗損了一番。一張臉漲的通紅,低下頭佯裝出一副慚愧的神色。這些天,隻要和她交手,無論明裏暗裏他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這個歐陽雪晴,根本不能當成一般的弱女子來對待!看來想除掉她,比他想象中要難得多!


    歐陽雪晴在老夫人那兒吃的午飯,午飯期間,老夫人問起了玲瓏簪坊的事情,她隨口說了兩句,便轉移了話題。好在,老夫人也沒有多問。


    吃罷了飯,和老夫人閑聊幾句,歐陽雪晴便尋了個借口離開。剛出院子,便看到了眼眶泛紅的福媽。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遞上了一張折成了幾層的紙,抽咽著道:“這個,綠柳讓老奴一定要親自交給小姐您!”


    歐陽雪晴將其打開,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小姐,您要減肥,就將你的那個百花枕給丟了吧!綠柳走了,小姐您多多保重。


    百花枕,那個香噴噴的枕頭。她也曾懷疑過,還讓福媽幫她拆開過,裏麵全是曬幹的花瓣。她也仔細的辨識過,沒有一種是有毒的。沒有想到,這變胖的原因還真在這些花瓣中。


    安慰了福媽一番,歐陽雪晴才坐著馬車出了府。趕車的仍然是那個二牛,馬車行了不到兩百米,便聽到他啊的一聲大叫,然後猛得拉緊了韁繩。


    二牛聲音發著抖,說話都不利索了:“小姐,前麵——是綠柳姐,身上,身上全都是血!”


    歐陽雪晴掀開簾子,扭頭望去。綠柳發髻淩亂,趴倒在一大片血泊中?就算是被打了二十板子,也不至於會出這麽多的血吧!


    “二牛,幫我把她抬到車上來!”歐陽雪晴說著跳下了馬車,撥開了冷眼圍觀的幾人,用力將綠柳翻了個身。呼吸一窒,這丫頭身前的衣衫全被鮮血染的通紅,在胸口處的衣衫被利物劃破,鮮血便是由這裏流出的。歐陽雪晴神色凝重,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從懷中掏出幾顆丹藥塞進了她的口中,才鬆了口氣。招呼二牛將她抬上車。


    這二牛真的是個特別膽小的人,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一副要暈要吐的樣子,費了好大的勁才抬起了綠柳的半邊身子。許是知道人命關天,趕車的時候倒是快馬加鞭的,本來要一個時辰的路程,僅半個時辰不到便到了。


    歐陽雪晴掃了眼臉色刹白的二牛,搖了搖頭,自下了馬車,打算找江無痕幫忙。還沒進簪坊,便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


    “那女人當真要和芙蓉閣比簪飾?”是秦子秋,聲音中透著濃濃的驚訝。


    沒人應聲。


    “喂,我家少爺和你說話呢?你耳聾了不成?”


    還是沒有人回答。


    “少爺,這夥計巴成還是個啞子!”


    他的話音還未落,便傳來了江無痕冷冷的聲音:“不買簪子的話,出去!”


    “你不是聾子?你怎麽能——”


    “秦子秋,你沒事跑我店裏來做什麽?我和不和芙蓉閣比簪飾,和你有什麽關係?”歐陽雪晴踏步進了鋪子,揚眉問道。


    “隨口一問罷了!本少爺到簪坊來,自然是要買簪子的。”秦子秋冷哼道。


    歐陽雪晴挑起了粗眉:“你一個大男人買什麽簪子?”


    “你管本少爺,本少爺買來送美人的,難道不成?”秦子秋氣極。


    “得,隨你。秦大少爺您慢慢的挑,江大哥,您過來一下,幫個忙!”說完話,便轉身向門外走去,卻再一次被一個灰衣小廝擋住了去路。


    “歐陽掌櫃,我家少爺讓奴才來傳個話!”見歐陽雪晴擰眉不耐,那小廝又急著補充道:“我家少爺是魏公子,明天,少爺本來和掌櫃您約了在福香樓比試。誰知湊巧的很,明日玉貴妃在宮中設了個宴,邀請了臨安的名門閨秀去吟詩賞花。主子說,比試的地點不如換在宮中,省得再另擇它日!”


    設宴?這麽巧?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吧!居然連玉貴妃都請出來了?無論是哪隻簪子,若是貴妃娘娘說了句好,隻怕最差的也會變成最好的。


    不過,在宮中,最大的可並非是貴妃娘娘。


    歐陽雪晴眼睛閃過一絲狡黠,輕輕笑道:“嗯,去宮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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