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太深,是因為他怕被自己愛的人背叛。


    若不是因為米萊,他現在恐怕已經人在日本過得逍遙自在。


    靜默許久,他說:“過來坐,站那麽遠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米萊心跳驟然加速,對上莫寒時寒冽的眸,她咽了咽嗓子,挪動顫抖的雙腿悄然靠近,她不敢坐在莫寒時身邊,隻好在他對麵坐下。


    “你來做什麽?”米萊洋裝鎮定,可有些發抖的聲音卻將她出賣了。


    莫寒時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當然是想你。”


    “我說過,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


    “為什麽?莫非你又勾搭上韓沐了?”


    “我沒有。”米萊整顆心都快要從嘴裏跳出來。


    莫寒時唇角揚起一抹邪冷的笑,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看著她,逼夨道:“那你和韓沐通什麽電話?你還說犯罪的人是我?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我犯了什麽罪麽?”


    說話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厲,驚得米萊渾身巨烈一抖。


    她強製性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聲解釋:“我是說過,那是因為你之前男扮女裝的事,你忘了你當時男扮女裝被警察帶到警察局審訊麽?韓沐說你要殺蘇堇華,是他打電話給我,我可沒聯係他。”


    她腦子轉的夠快,仿佛音量越大底氣就越足似的,然而,事實上她心裏特別慌,她怕莫寒時識破她的謊言。


    她瞪大眼睛看著莫寒時,與他的視線交匯數秒,莫寒時笑了。


    “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犯得著騙你?有什麽好騙的,那件事都過去那麽久了,韓沐一直糾纏我,你不過是那天恰巧聽見我和他在通電話,你就這麽冤枉我,簡直讓人心寒。”她化被動為主動,狠瞪了莫寒時一眼,故意耍起了小性子。


    隻有這樣,莫寒時才會相信她是真的委屈,真的清白。


    莫寒時斂了臉上的笑,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想攬住她的肩,想了想,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何躲著我?”


    “我為什麽不能躲著你?你想去日本而我不能去,我們意見相左,不如分開算了。”她義正辭言,精湛的演技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了。


    莫寒時眉頭皺了下,冷聲說:“不是我想去日本,而是非去不可,如果你不喜歡日本,我們可以去別的國家,任何國家都可以,隻要不是中國。”


    她繼續假裝氣憤,“我就納悶了,為什麽偏偏不能留在中國?我跟你說過了我媽她離不開我,她老了,出國對她來說是天大的事,她不可能到國外生活,首先語言就不通,她這麽大歲數你覺得她再學外語現實嗎?而且,我不可能丟下她跟你走,我是我媽一個人辛苦拉扯大的,你明白嗎?”


    莫寒時麵色微沉,追問:“為什麽你不能丟下她跟我走?你媽能陪你過一輩子嗎?”


    聽了這話,米萊冷笑一聲:“她的確不能陪我過一輩子,可是你能嗎?你別忘了那天晚上你是怎麽對我的,我們還沒有結婚你就已經對我動粗了,我媽從來都沒有打過我,她疼我都來不及,你覺得我會陪著我媽,還是跟你走?”


    她將了莫寒時一軍,逼得莫寒時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那天晚上的事莫寒時也很後悔,他當時可能真的瘋了,他對不起米萊,他想補償,可她總要給他補償的機會。


    “你走吧!我們的關係差不多到此結束了。”米萊見形勢對她有利,直接放出了狠話。


    莫寒時激動道:“結束不可能。”


    “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們還沒有結婚,你沒有資格要求我什麽。”


    她的語氣越來越篤定,甚至已經快到沒有轉圜餘地的地步。


    莫寒時心頭微驚,語氣頓時就軟了,“我可以改,我發誓我那天晚上太衝動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他語氣越軟,米萊的態度越強硬。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不能容忍你對我暴力的行為。”


    她把話說死了,莫寒時卻還在想著挽回她。


    “我真的保證不會再有下次,如果我再那樣,我出門讓車撞死。”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發誓。


    米萊看著他,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有時她不禁會想,如果莫寒時不是殺人犯該多好,那樣他們就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可現實總是這麽傷人,她不能跟莫寒時走,當初想要嫁給他的時候沒想過他有一天會真的殺人。


    殺人未遂和殺人是兩碼事,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另一伴是個殺人凶手,她的母親更加接受不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對莫寒時說:“我們就這樣結束不好麽?你可以去日本,或者去任何一個國家都行……”


    “沒有你我去哪裏都沒有任何意義。”莫寒時搶著說。


    “可我不能跟你走。”


    她的心有些軟了,尤其是莫寒時最後的這句話讓她莫名有些難過。


    他沒有她生活沒有意義,可她卻可以沒有他,這是多大的落差……


    “米萊,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真的,我愛你。”他說著,緊緊握住米萊的手,米萊想要把手抽回,莫寒時卻是一把將她攬進懷裏抱住。


    她掙脫不開,索性任由被他抱著。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你好,讓你幸福。”他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溫熱的氣息呼到她的頸窩。


    她沉默著。


    女人很希望心愛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她同樣希望,可是莫寒時如何能給她幸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會被警方以故意殺人罪逮捕,這樣的男人怎麽給她幸福?


    她不想自己越陷越深,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早就知道結局是不完美的,何必讓過程繼續?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用力推開莫寒時,冷聲命令道:“我們結束了,請你離開,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否則我真的會報警。”


    莫寒時怔住,被米萊強硬的態度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都已經這麽低三下氣,難道米萊就不能原諒他這一回?為了她,他可以不離開中國,他已經設計好了一切,說不定明天蘇堇華被人謀殺的消息就會登上新聞版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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