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霍蕭然的洗三禮,霍青敏沒有邀請什麽人,也就讓張清曉與木槿木棉幫著操辦了。外邊的聲音聽著還是熱鬧的,隻是卻沒有沈家人的聲音,霍青敏心底到底還是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從那晚被沈慕拉出去後,霍青敏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沈世卿。她不知是對他的愧疚,還是擔心他因為自己被懲罰,心中有些擔憂,同時也有些慶幸,她和他終於不再糾纏不清。心底那一抹失落,自然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覺得詫異,前幾日還好好的少爺少奶奶,怎麽就鬧成了這樣?不過木槿木棉到底管得嚴實,她們也不敢在私底下亂嚼舌根。


    木槿木棉那晚就在院子裏,自然猜到了是什麽事情。她們小姐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她們也就默默地跟著。


    出月子的第一天,霍青敏狠狠地將身體搓了幾遍,換了好幾次熱水,然後才在小丫鬟的服侍下心滿意足地從木桶中起來。


    沒了沈世卿那藥,她便老老實實的調養,一個月過去了,到底是恢複了個七七八八。隻是要身體徹底恢複過來,能夠經受得住半把個月的長途跋涉,至少也得三四個月的時間。霍青敏特意讓木槿去請了婦科聖手來診脈後,暗暗敲定了離開的日期。


    出月子後的第三天,霍青敏接到了張清曉與賀蘭金澤的喜帖,這對折騰了許久的眷侶終於將婚期定了下來。今年十月初八,在她離開的前五天。


    霍青敏每日足不出戶,便在她的院子裏逗弄霍蕭然,或是遵照大夫的囑咐每日走動一番。日子倒也過得極快。隻是,這幾個月來,她卻再未見到沈世卿一麵,霍青敏有些遺憾,就連和他親口道別都不成了。


    坐在去張府的轎子裏,看著以前經常看到景物,不知是離別的情緒,還是做了母親心態不一樣了,霍青敏突然間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張府上上下下張燈結彩,到處貼了紅紅的喜字。人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笑容。


    張福江與張青楊兩人站在沈府大門口。熱情的迎接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張夫人在內院也是忙的團團轉。


    進了張夫人的院子裏。正廳裏除了沈夫人,其他賓客來得差不多了,霍青敏走到張老夫人跟前。行禮道:“張老夫人安好。”


    見到霍青敏進來,張老夫人露出了會意的微笑,笑著道:“青敏客氣什麽,看座。”


    “謝張老夫人。”霍青敏起身坐到座位上,才道:“這些日子因為有事,沒能到府上來拜望,老夫人見諒。”


    這時聽得門外有丫鬟通報沈夫人到,張老夫人看著她道:“說這些話做什麽,你和曉曉感情好,別和我們這些老太婆在一塊了。去看看曉曉罷。”


    她們的事情張老夫人或多或少還是知曉一些,支開霍青敏也是怕她兩人見了尷尬罷了。


    霍青敏了然,朝張老夫人笑了笑,並未再說什麽,出門時遇到了正要進門的沈夫人,主動朝她笑著打了招呼,見沈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樣,也不多說什麽,帶著霍蕭然一道去了張清曉的房內。


    今日的張清曉,果然美麗不可方物。大紅色的華衣裹身,裙幅褶褶如牡丹的光華流動,挽迤三尺有餘,使得平日裏嬌俏的小人嬌豔如桃花。眼中透出羞澀與喜悅,讓人看了都覺得甜蜜和幸福的笑容,無需任何的飾物,已經是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霍青敏將她上下打量幾眼,笑道:“曉曉,你今日真是美極了。”張家一旁的堂姐堂妹們紛紛附和。


    張清曉微微紅著臉,卻是看著她們不肯說話。母親說了,女孩子出嫁這一日,最是矜持嬌貴,不可隨意說話的。


    一旁已經成過親的長家堂姐打趣道:“清曉妹妹,現在還未上花轎,可以說話呢。”


    “真的?”一說完,張清曉的臉騰的紅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見她這般架勢,霍青敏也覺得有趣,笑著打趣她道,“曉曉,上了花轎可就沒人和你說話了喲。”


    張清曉羞惱,“霍姐姐,連你也打趣我!”又見了霍青敏身後被木槿抱著的霍蕭然,眼睛一亮,立即忘了剛剛那些事,拉著她道,“你來了這許久,我都還沒有看到我的侄兒呢,快將笑然然抱過來我看看。”


    霍青敏笑道:“也好,也好讓我們家然然沾沾你的喜氣。不過你得注意點了,別讓我們家然然在你裙子上尿尿了,弄花了,我可不負責喲。”又對對木槿道,“讓然然家小姨見見他。”


    張清曉輕嗔道,“然然這麽乖,才不會呢!”


    被木槿抱著的霍蕭然睡得正香,嘴裏時不時地吐著小泡泡,看著十分可愛。張清曉不由得道:“小然然真是俊俏,姐姐好福氣,我以後要是生個女兒,一定要讓她嫁給然然。”摸了摸霍蕭然細嫩的臉頰,然後拿出一副精致的長命鎖,遞了過去,“算是我這個未來嶽母給小女婿的定親信物。”


    眾人聽她這般說,不禁大笑起來。


    張清曉臉紅,卻也是笑道,“本來就是!然然是我欽定的女婿了。”


    霍青敏好笑的搖頭,“你還沒嫁過去呢,就說這些話,害不害羞?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滿臉通紅的呢。”


    張清曉臉漲得通紅,卻不肯放手,直親自將那長命鎖戴在了霍蕭然的脖子上,這才笑了。


    正鬧騰之際,就聽外麵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張家還未出嫁的小姑娘笑著嚷道:“定是賀蘭大哥來了!”


    霍青敏朝張清曉擠眉弄眼的取笑:“這話可是說錯了,今兒個可別喊賀蘭大哥了。得改口叫姐夫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當下,自有張家的長輩們出麵去迎了娶親的隊伍進來,房內已婚的不少人都跟著出去看熱鬧去了。


    霍青敏本不想去,卻硬是張清曉讓人將她拖著一道出去了。


    待看到氣宇軒昂的賀蘭金澤身著大紅的喜袍出現時。霍青敏不得不感歎:清曉這是上輩子做了好事,撿到寶貝了。賀蘭金澤平日裏粗狂的麵容經過一修,倒是變得俊朗不凡了。挺拔的身軀穿上耀目的紅袍,顯得意氣飛揚,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與平日的低調內斂的漢子截然不同。


    一旁的人亦是讚不絕口,“這新郎官可真是神氣又俊朗。”


    霍青敏抿唇一笑,正待接口誇讚,忽的見得旁邊一個熟悉的麵孔,心裏微微一動。忙凝神掉過頭去。


    可就是剛剛那麽一瞥。她卻仍是將他今日的容貌全記了下來。他今日一襲簇新的暗紅色新衣。卻是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眼神也隻是在碰到她時才神采奕奕。她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知道。她不應該主動去招惹他了。


    迎親的隊伍先去搬了嫁妝,一抬一抬的搬出去,直至到了新郎的家,這邊都還未搬完。可見張副將與張夫人是多麽疼愛張清曉這個女兒。


    一個大的物件正在往外搬時,霍青敏因見自己占了道路,忙退避,卻在退讓時,忽的一個踉蹌,身後卻不知何時多了個人,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


    霍青敏抬頭。剛剛那張憔悴的俊臉此時就在眼前。


    兩人這般相視無言,倒是有些尷尬,況且又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饒是霍青敏平時再不在乎,臉也騰的紅了。使勁的掙紮幾下,偏偏沈世卿卻像是和她扛上了一般,胳膊越發的用力,她居然怎麽也掙脫不開。


    霍青敏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還不快些放開我!”這是要讓她連玉門也呆不下去了麽?


    懷中許久未見的人臉有些惱紅,明亮的雙眸又是委屈又是尷尬,沈世卿真是舍不得,想到此時確實是在大庭廣眾下,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了胳膊。


    霍青敏鬆了口氣,連忙跳開兩步,整理好衣衫。


    沈世卿卻根在她身後道,“敏兒……”


    霍青敏心一軟,卻不回頭得朝張清曉房中走去。她不能心軟,不能自私。最終在快要進房時掉頭朝他道,“珍重。”


    而接下來,張家人在張清曉的門口鬧騰了許久,賀蘭金澤才終於得以進了屋子。


    張清曉此時早已蓋好了蓋頭,坐在了床邊。雖然看不見外麵究竟是什麽樣子,不過一切都已經聽了進去,自然猜到此時賀蘭金澤已經進了屋子來。


    果然事事到臨頭了才知道膽怯,一時很是緊張局促,縮在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攥著,大氣都不敢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大膽妄為。


    在喜娘的幫助下,賀蘭金澤和張清曉一前一後出了屋子。周圍簇擁著的人們,自然也一路跟著往正廳走去。


    張老夫人見狀樂嗬嗬的笑著,張副將夫婦都站在了一邊,笑吟吟的看著漸漸走近的一對新人。


    賀蘭金澤與張清曉在喜娘的指揮下一起磕頭拜別,張老夫人含笑點頭,一旁的丫鬟忙奉上早就備下的見麵禮。張副將則是囑咐賀蘭金澤要好好待他的女兒。


    張夫人一邊教導女兒要好好相夫教子,勤儉持家一邊著看著蒙著蓋頭的張清曉,眼角忽的濕潤了起來。


    她疼了多年的女兒,如今,這麽快就要嫁出去了。在慶幸女兒有了好的歸宿的同時,此刻浮上心頭的,卻是心酸和不舍。


    張清曉像是與張夫人母女連心一般,眼淚啪啦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張青楊見狀忙安慰道,“今日是妹妹大喜的日子,該高興才是。”


    張清曉點頭,強忍著淚水被張青楊背上了花轎,一時震耳的鞭炮聲響起來,花轎被抬向了新郎家的方向。


    ps:


    昨天那一章,我朋友和讀者都說進展太快了,感覺霍青敏變心太快了。我仔細一想,其實也是,哪有生完了前男友的小孩就和別人**的女的,太濫情了,於是……我就做了小小的修改。可能修改的有點別扭,還請大家多多包涵。訂閱了再看,那不要再花錢了的……


    今天是元宵節加情人節,大家元宵節,情人節快樂哈。


    這一章過了,就是要進入糾結的情節了。大家是要我在磨嘰磨嘰的寫上清曉和賀蘭將軍的洞房呢?還是直奔正題?可以告訴我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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