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敏隻覺得背被咯得疼的慌,而自己的頭被蕭祈涯抱在他懷裏,看不清自己和他究竟是個什麽狀況,隻覺得腦子有些發蒙,一陣天旋地轉,一會兒自己在蕭祈瑜的身上,一會兒蕭祈瑜在自己身上,隻是恍恍惚惚聽到蕭祈瑜說了句“抱緊我”,而自己竟然毫無意識的就抱緊了他。也不知道這樣滾了多久,蕭祈瑜的背似是撞上了什麽,聽得一聲悶哼,蕭祈瑜抱著自己的手忽然就沒了力氣,一下子散開了,自己從蕭祈瑜的懷裏滾出來,脖子也不知道撞在什麽東西上,隻覺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霍青敏醒過來的時候就見自己的祖父祖母都在自己的床前。祖父祖母都像是忽然老了十來歲的樣子,雙眼周圍黑黑的,眼中淨是血絲。


    眼睛不禁一酸,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了下來。


    老夫人瞧見霍青敏的醒了,臉上一喜,瞬間就板著臉了,坐在霍青敏的床沿上用手戳了戳霍青敏的額頭,“你還有臉哭,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非要你祖父和我的老命都給你擔心的沒了你才高興。”說著又是一陣哽咽,這丫頭昏迷了三日,真是嚇死她和老頭子了。要是這丫頭就這樣沒了的話,她不知道她和老頭還有什麽盼頭。


    霍大老爺忙上前安慰老夫人,“母親你快別難過了,為了這丫頭傷了身子可不好。”說著又轉過頭朝霍青敏凶道,“你這個孽障,隻會惹了長輩擔心。”


    老夫人收了眼淚,卻是護著霍青敏朝霍大老爺怒道,“你沒瞧見你閨女都傷成這樣了麽?還要凶她作甚?”她的寶貝孫女要凶也隻能她凶,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行。又轉身柔聲問霍青敏道,“想吃什麽,和祖母說,祖母讓人給你去做。”


    霍大老爺訕訕的退在一旁。


    霍青敏想掙紮著起來安慰老夫人,隻覺得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更讓她難受的是脖子一動,竟是傳來錐心一般的疼痛。


    老夫人忙阻止了她,“動甚動,你脖子磕到石頭上有些折了,不想成了歪脖子就乖乖躺著。”又摸了摸霍青敏的額頭,“這燒終算是退了下去了。”


    老太爺在一旁咳了一聲,“咳,既然敏小子沒有事了,你們就各忙各事吧,都堵在這裏,鬧得房裏的空氣也不好。”說著竟是攆人了。


    柳氏本是想留下來的,被霍大老爺拉著三步一回頭的出去了。臨行時囑咐霍青敏好好養傷,自己晚點過來看她。霍青敏微微點頭,都覺得脖子疼的緊。


    待人都走了差不多了,老夫人給老太爺搬了個凳子在霍青敏的床前,老太爺一臉嚴肅的坐了下來。“待明日你可以下床了就親自去裕王府感謝裕王的救命之恩罷。”


    霍青敏詫異,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祖父,您說我我明日去裕王府感謝裕王的救命之恩?”她現在還是一個嚴重的傷患者啊!


    老夫人也是有些詫異,“她傷還這般嚴重,我瞧還是再養兩日再去罷。”


    老太爺歎氣,“我何嚐不想,隻是外麵的傳言越來越盛了,既然他裕王爺‘仁慈厚德’,我安國候府也是知恩圖報的。”一方麵他確實是感謝蕭祈瑜救了霍青敏的,一方麵也是想平息外界的傳言。


    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就想通了,點了點頭。“那既是這樣,我就讓老大家媳婦準備好東西,青敏明日便去裕王府罷。”


    霍青敏卻是聽得雲裏霧裏的,最終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個祖父祖母都要自己明天去瞧蕭祈瑜!不禁弱弱的問道,“祖父,為什麽呀!”不讓我好好養傷,去看那人作甚啊!


    老太爺瞪了霍青敏一眼,“人家裕王爺舍命救了你,你自是該親自上門感謝看望才有誠意。我安國候府裏的大小姐自然是知恩圖報的。”


    霍青敏撇了撇嘴,也不敢頂嘴,乖乖地應是。


    老夫人將霍青敏臉上的一縷青絲撫到霍青敏的耳後,輕聲道,“你也別怪你祖父和我,這自然都是為了你好。以前是祖母太縱容你了,女孩子家家的,還是有個好名聲才好。”


    霍青敏疑惑的看著老夫人,“祖母您在說什麽呢?”我自是不會怪祖父祖母的,為何又扯到了我的名聲上去了?霍青敏一陣納罕。


    老夫人也不解釋,仍是柔聲道,“以後你便知道了。祖父祖母總不會害你的。”


    霍青敏焉了聲音,有氣無力的答道,“是。”


    老夫人和老太爺又坐了一會兒,囑咐了霍青敏一陣,才讓木棉木槿來伺候,兩人相攜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太爺和老夫才走,木槿和木棉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有些紅了才哽咽道,“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請小姐責罰。”


    霍青敏在她二人開始磕頭的時候就想製止她們了的,奈何脖子疼的緊,背上是動一下就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隻能閉著眼睛等她二人停下來,見她二人這般說,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們,“木槿姐姐木棉姐姐這是要讓我愧疚死麽,我受傷本就與你們無關,何來責罰之說?”霍青敏見她二人仍是埋頭跪在地上不作聲,不禁無奈的歎了口氣,“若是你們非覺得自己有錯,那就告訴我,我和裕王爺一同摔下山坡後的事來將功補過罷。”


    兩人這才抬了頭滿目含淚的看著霍青敏。霍青敏見她二人仍是跪著,不禁有些惱,“木槿姐姐木棉姐姐這是要做哪般?還不趕緊起來。”


    木槿和木棉這才忙站了起來。又恭恭敬敬的將那日霍青敏和蕭祈瑜一同滾下坡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霍青敏。


    原來那日見霍青敏和蕭祈瑜抱著滾下了山坡,蕭祈寧就急了,忙派人去找霍青敏和蕭祈瑜,待找到蕭祈瑜和霍青敏時,兩人俱是身旁流了一攤血,都昏迷不醒的躺在山腳的一塊大石旁。蕭祈寧慌忙派人將她二人送回各自的府裏,又和老夫人老太爺自責了一番。而蕭祈寧派人守著的奔馳,最後檢查出被紮了四根銀針,這才在比賽中發了狂。而木槿和木棉也是跟著徐黛眉被送回了安國候府。


    霍青敏了解到自己的馬被人動了手腳後,也沒有做聲,隻是叫木槿木棉退了下去,自己則閉著眼睛養神。又想著那日那人將自己的頭護在他懷裏,心裏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是該感激他呢還是該惱他。自己本是因著他是薛貴妃的兒子而討厭他的,又惱為何每次自己有難的時候都是他出手救了自己,不過自己能活著醒來,也有他一半的功勞罷?一時蕭祈瑜的影子倒是在霍青敏的腦子裏晃來晃去。正在霍青敏心中萬分糾結的時候,木槿來報,楊詩詩和沈若夢一起來看她了。


    霍青敏強忍著痛忙坐了起來,“快將她們請進來。”


    原來楊詩詩和沈若夢第二日去禦書院的時候沒有見著霍青敏,蕭祈寧便將那日的事情大概告訴了她們兩,不過才一兩日,她倆人又聽得外界在傳是蕭祈瑜救了霍青敏,兩人雖詫異,也沒有說什麽。後使婆子來打聽,得知霍青敏仍在昏迷中,不禁擔心了許久,乍一聽到霍青敏醒了,都紛紛來看望。竟是一同在安國候府遇見了。


    兩人相攜進了霍青敏的房內,瞧見霍青敏臉色有些蒼白想要下床的樣子,不禁嚇了一跳,忙阻攔了她。楊詩詩嬌喝霍青敏,“你這是要作甚,還不乖乖躺著養傷。”


    霍青敏淡笑,“今日不能好好招待兩位姐姐,姐姐們莫怪。”


    沈若夢淺笑,“你這般客氣作甚,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擔心你都還來不及,哪來怪你之說。你可別怪我和詩詩擾了你清淨才好。”


    霍青敏忙讓她二人坐下,讓木槿木棉上茶。楊詩詩和沈若夢問了霍青敏些她受傷的事情,又講了些禦書院裏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得知薛芷欣回了禦書院,隻是那性子突然像順變了個人似的。忽然楊詩詩一臉神秘兮兮的問霍青敏。


    “青敏,你和裕王爺到底是......”眼中滿是八卦好奇,臉上笑得促狹。


    霍青敏白了楊詩詩一眼,“我和他是陌生人。”


    楊詩詩嘖嘖嘖了幾聲,滿臉不信的樣子,“雖說外麵都傳言是裕王爺仁慈厚德不顧性命救了你,但我瞧著,裕王爺再怎麽厚德,也不會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一個陌生人罷,快老實交代!”眼中不住的挪掖曖昧神色。


    霍青敏氣短,“又不是我叫他救我的。”


    沈若夢眉頭皺了皺,有些不快的樣子,但是很快就恢複正常,快到霍青敏和楊詩詩都沒有注意到。


    楊詩詩卻是撇了撇嘴,“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人家裕王爺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呢。”


    霍青敏心中有些震驚,他居然還沒有醒過來?又問了一些外麵的傳言,才知道不知道是誰傳出了蕭祈瑜救了自己的流言,都紛紛讚頌蕭祈瑜仁慈厚德,宅心仁厚,有更甚者,竟是將蕭祈瑜當成天上菩薩下凡了一般。霍青敏有些想笑,又有些明白老太爺為何要叫自己親自去裕王府了。這大周,自來都崇尚帝王厚德仁愛,這蕭祈瑜救了自己,竟是得了這般稱號。老太爺讓自己去謝恩,一方麵怕是想讓外人知道安國候府確實是知恩圖報的,另一方麵也是想將這件事變成蕭祈瑜和安國候府的事情罷。


    三人又說了一陣,楊詩詩和沈若夢見霍青敏有些困倦,便告辭離去了。霍青敏則是看著她倆離去的身影發呆,自己明日一定要好好去“報答報答”他。


    下一章我家霍青敏就要和蕭祈瑜見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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