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既然這菩提雪玉被供奉在狐族禁地,連她都沒有聽說過,有兩種可能,其一,身邊的人都知道此事,唯獨對她隱瞞,但轉念一想就打消了這個猜測,以哥哥們傳播奇談怪論為已任的性格,不可能守得住這麽久。


    其二,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隻有父王母後守著這個秘密,若他們存心隱瞞,就算她撒嬌任性一番估摸也是無可奈何一無所獲。


    無論是哪個原因,白若都打算夜深人靜之時親自回一趟未艾國,且不說對狐族禁地的獵奇心切和對菩提雪玉的誌在必得,單單就是她對父王母後和哥哥姐姐們的萬般眷念,都應該回去看看。


    目送了葉陌離開,白若踏入園中,腳下落葉綿軟鋪滿地麵,她選擇坐在鄰近屋門的石凳上,托腮凝思仰望寒星清月下樹枝的疏影,一抹欺雪淩霜的白色身影攜著傲立於世的高貴優雅翩翩行來。


    “白若!”身側傳來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


    這熟悉的聲音在心中早已輾轉千百回,恍惚間,白若一轉頭,迷離美目中映入令人癡醉的清俊麵容,溫潤如玉,眼眸如桃花潭水深不見底,唇邊噙著一抹深情的微笑。


    凝神片刻,白若神態恍然含笑佇立,“莫大哥!”白色欣長的身影步伐輕盈,垂地長衫一塵不染隨風微動不沾染一片落葉,與他身邊步履穩健的蕭應天截然不同。兩人一前一後穿越庭院,朝她走來。


    莫浩然展開雙臂,想緊緊的抱住白若,兩手瑟縮了一下,抬高手臂,兩手輕輕的握住白若纖弱的肩頭,皺眉道,“你更清瘦了!”


    掌心的溫熱穿透衣衫包裹住白若肩頭,白若不著痕跡的挪開一步,掙脫了莫傲然的手。柔聲說道,“沒想到你會前來。”


    “我聽說王兄昏迷不醒,雖在葉府由葉神醫照料,但心中甚感不安。所以趕過來探望一下。”莫浩然目光深邃,雙手不落痕跡的收回,淡淡的說道。


    “這消息傳的還真快!”蕭應天雙臂交疊在胸口,語氣毫不客氣的說道,“葉府對狼王的病情可是完全戒嚴的。”


    莫浩然看似閑雲野鶴隱居在薄笑虛。專心修煉,不問狼界朝堂之事,可誰能保證他不是東山高臥,沒有分毫僭越奪嫡的心思。


    曾在上次千鈞孑然昏迷之時,他們的父王雖沒有對外界宣揚,卻已作了萬全之策,下了道密旨,若千鈞孑然回天乏術,欲用千鈞浩然頂替。


    因此特別在狼王生死攸關的時刻,蕭應天顯得異常警惕。像隻張牙舞爪的刺蝟,任何掉以輕心的代價都會牽扯狼族王位,從而鑄成無法彌補的大錯。


    此言一出,白若微斂友善的神色,眼中流露警惕的精光。莫浩然揚眉淡笑,神情依舊散淡,安之若素,“太乙仙翁與師尊交情匪淺,他向師尊打聽紫心清玉的出處,這才道出王兄昏迷之事。我既得知王兄境遇。作為臣子兼同胞兄弟,難道隻因別人的閑言碎語,豈有不來探視的道理。”


    莫浩然雖神色柔和,氣質清雅又尊貴。語氣中犀利嘲諷不露痕跡。蕭應天無言以對,剛毅的俊臉棱角分明線條緊繃,麵色一陣紅一陣白,隱隱沒有發作,分明是在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不知王兄現在如何?”說完,莫浩然眼神飄向屋門。抬腳欲往屋內走去。


    思及千鈞孑然額前還插有一隻銀針,白若倏地閃身攔在了他的麵前,不僅莫浩然溫雅的麵容微微一凝,連蕭應天也高挑雙眉訝異的望著她。


    察覺到自己的過激反應,白若從容對上莫浩然的眼眸,並不慌張,“葉神醫剛給千鈞孑然診治過,特吩咐不能打擾他的休息。”


    “我隻消在門口看一眼便離去,絕不會驚擾到王兄。”莫浩然收回視線,低頭俯視抵在胸口的白若,莞爾淺笑。


    白若蹙了蹙柳眉,眼中神色動搖,就算他們看見銀針應該也不會起疑,微微移了身子。就在此時,突聞屋**袂破空的聲響,還有冷明的厲聲怒喝,“你是什麽人?竟敢行刺狼……”


    話沒說完,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鏗鏘錚鳴劃破長夜,顯然雙方已經開始交手。白若原本就顰蹙的柳眉驀然緊緊擰起,眼中寒光盡現,瞥見蕭應天快人一步淩空往屋內飛去,


    眾人趕至門口,瞧見一黑色裝扮的人正和冷淨冷明兄妹打的不可開交,雙方勢均力敵,暫時分不出勝負。


    “別楞著了,快點幫忙。”冷明目不斜視的說道。


    蕭應天這才回了神,偏頭對白若,簡潔明了的吩咐了一句:“待在這,別動。”便迎頭參與了對陣。


    其實白若有自知之明,偌她上去幫忙,便成為了攻守的弱點,為了不給大家添亂,她安靜的站在一旁觀戰。


    有了蕭應天的加盟,黑衣人很快寡不敵眾,漸漸呈現弱勢,隻能一味防守,根本無法出招攻擊,眼睛暗暗向白若瞥了一眼,順勢向她那個方向退了兩步。


    乍然黑衣人刀鋒一轉,刀光蘊含著靈力劃向白若。千鈞孑然手臂環住白若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輕輕一挽,腳底生風向後飛出一段,然後蹁躚落下。落地後他即刻抽回自己的手,君子一般循規蹈矩,動作坦蕩自然。


    離門口有些距離,白若舉步前往,被莫浩然拉住了她的衣袖,自己倒往屋內走去。此時黑衣人已被逼進了牆角,招架動作力不從心。


    一股白色的冷冽掌風在冷淨和冷明之間擦身而過,直擊在黑衣人腹部,黑衣人被掌風震的向後彈起,撞破牆連帶著石屑飛出了屋外。


    大家詫異的齊齊回頭一看,莫浩然神色自若,再從牆上破洞望去,四周搜索一番,哪還有黑衣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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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浩然負手而立,站在窗邊。


    “謝安陵王出手相救。”黑衣人麵巾和前襟濕了一片,顯然是被血染透,一陣猛咳後,斷斷續續說道,“也…是救了…你自己。”


    莫浩然並未轉身,冷冷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哪錯了。”他一抬手,黑衣人倒地翻滾了幾圈。


    黑衣人站不起來,但他知道了莫浩然的怒意,爬在地上劇烈的喘著氣,血滴從麵巾後不斷的滴到地上。


    莫浩然轉身,淩厲的看著黑衣人,“你居然乘著我和白若交談之際對狼王下手,你是故意的讓蕭應天對我起疑心,是我使出調虎離山之計。”


    “在下隻是想讓安陵王破釜沉舟,與狼王對力。現在狼王已經昏迷,隻要你願意,便可在狼界一手遮天。”


    莫浩然雖然隱居人界深山,但在狼界的權勢還是赫然可畏的,一方麵是狼王從未刻意抹除安陵王的影響力,另一方麵是莫浩然在狼界暗自培養了一些勢力。


    “這些我可以一概不咎,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對白若下手。”


    黑色人身形瑟瑟抖了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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