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今天負責膳食的兩個丫頭給我抓過來!”徐良人越想越氣不過,她又沒辦法責怪沈澤不等她,隻恨自己這麽好的機會,竟然就這麽白白的浪費了。


    “良人別生氣了,奴婢這就叫她們過來。”海棠說著,然後讓見玥在一旁伺候,自己就去找那兩個宮女了。


    “良人,您也別難過,這一次不行,咱們還有下次呢。下次一定打聽清楚,投其所好,討皇上歡心。”見玥看見徐良人難過,便也開口勸著。


    “這一次,皇上隻怕是對我失望透頂,再也不想見到我了,還怎麽有下次啊?”徐良人心中著實鬱悶,誰也沒有料到,一鍋變味的雞湯,她就喝了一口,居然鬧肚子了。


    “良人先別急,待明日奴婢去一趟長明宮,找陸尚義打聽打聽情況,咱們再做打算。”見玥說道,“陸尚義跟在皇上身邊日久,對皇上的喜好肯定很清楚,若是良人有心要爭取皇上的恩寵,這陸尚義是必定要拉攏的。”


    “你說的沒錯。”徐良人聽了見玥的話,便像是抓住了主心骨,然後說道,“見玥,我知道你和陸尚義是舊識,這事兒可都靠你了,咱們主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的日子好過了,你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良人這是說哪裏話,奴婢既然入了曲台閣,那就要為良人盡忠,如今能幫到良人,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見玥忙開口表達自己的忠心。


    其實見玥心中清楚,當初徐良人把她從二等宮女提拔成為一等宮女,目的就是想利用她和雲瑤、陸映泉之間相互認識的關係,隻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徐良人都隻是在自己的曲台閣裏,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聞不問,所以她也一直沒什麽用處。


    如今,事情發生的突然,見玥想著這徐良人平日裏待人和善,對自己也還不錯,便想要幫幫她。


    就在兩人說話間,海棠將今日負責膳食的兩個宮女帶了進來,是曲台閣裏向來做事穩重的碧彩和碧環。這兩個人一直是負責徐良人膳食的,這麽長時間以來,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今日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就出了大問題。


    本來一鍋湯壞了也就算了,若放在平時,徐良人頂多責罵幾句便也算了,根本不會發這麽大的火,可今天情況特殊,讓她在皇上麵前丟了麵子,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給我跪下!”徐良人衝著碧彩和碧環吼著,“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的?平時都做的很穩重,今天知道皇上要來,所以故意給我找麻煩是吧?”


    “良人息怒,奴婢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奴婢都是按照往常的步驟做的,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碧彩解釋道。


    “是啊,良人,若說咱們其中一個人出錯也就罷了,可兩個人盯著呢,怎麽可能都出錯呢?”碧環也跟著說道,“奴婢在曲台閣這麽長時間,一直盡心盡力,若是為了故意給良人找麻煩,選在今天掉鏈子,那豈不是讓毀了自己的前途嗎?”


    “良人,碧彩和碧環說的也有道理,她們兩個素來穩重,也一直頗得良人的信任,這事兒肯定還有別的誤會。”海棠跟在徐良人身邊日久,對碧彩和碧環也比較知根知底,於是說道,“不如還是好好問問吧,免得冤枉了她們。”


    “請良人明察。”碧彩和碧環聽了海棠的話,異口同聲的說著。


    “對了,你們確定在做雞湯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人接近過嗎?”見玥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問著。


    她之前也在掖庭宮裏生活過一陣子,對那裏的明爭暗鬥深有感觸,所以猜想是有可能別的什麽人,趁著碧彩和碧環不注意的時候,故意弄壞了雞湯,好讓徐良人晚上出狀況。


    這樣一鍋雞湯,就算徐良人不拉肚子,也極有可能觸怒皇上,破壞徐良人蒙受恩寵,這一招簡直是兩手準備,勢必要讓徐良人無法獲得恩寵。


    “沒有,小廚房一直是我們兩個在守著的,今晚所有的膳食也都是我們負責的,根本沒有任何人接近。”碧彩回答著。


    “奴婢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是有點問題。”碧環忽然說道,“在做雞湯的過程中沒有人接近,可是我們到小廚房的時候,原本剁好的雞就已經在鍋裏了。奴婢和碧彩還一度懷疑是對方先把雞放到鍋裏煮,可如今想來……”


    “這麽一說,就說得通了,很可能是有人熟悉你們做菜的方式,提前在鍋裏動了手腳。”見玥說道,“這麽一來,隻需要審問一下曲台閣的其他宮人,看看有沒有人在那個時間點接近過小廚房,便一切真相大白了。”


    很快,曲台閣裏其他的宮人也被叫來了,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徐良人本不是苛刻的人,平日裏對待下人也極為和善,可是今日事關重大,她深深的明白這宮裏可能有人看不得她好,如果不查出來,恐怕她以後真的要食不知味,夜不安寢了。


    海棠到底是徐良人身邊跟慣了的大宮女,也有一定的威信,她開始挨個兒審問,並且將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部都單獨列出來,再仔細審問。


    最終審問的結果,是整個曲台閣的人都沒有什麽可疑,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因為徐良人平素為人和善,所以曲台閣的宮人們雖然在外麵低人一等,可在這曲台閣還是很和樂的,沒有人想去破壞這種平靜。


    然而,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時候,守門的兩個小太監卻想起來,蘭台閣的小雨在這段時間內來過。


    “稟良人,下午蘭台閣的小雨姑娘去而複返,說是有東西落在咱們宮裏了,奴才見著她平日裏來往也勤快,那杜良人和您又是至交好友,奴才便沒往心裏去,直接放她進去了。”那太監說道,“會不會是她趁著那段時間,小廚房沒人,暗中動了手腳?”


    此話一出,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釋地通了,既然下手的人不是自己宮裏的,那必定就是外人,可曲台閣一向清淨,外人也隻有杜良人她們,如果不是她們還能是誰?


    “今日下午羅公公來傳旨的時候,杜良人正好就在旁邊,奴婢瞧著她的神色似乎不太愉悅。再說她明知道咱們都在為皇上到來做準備,她還讓小雨去而複返,而小雨編造的理由是落下東西,可卻不見她到正殿來取,這說明杜良人和小雨的確有問題。”見玥說道,“良人,這宮裏人心難測,對杜良人,您還是得防著點,不能太過推心置腹。”


    “你說得對。”徐良人說著,然後吩咐殿中的這些宮人,“你們都聽好了,今日之事,是我誤會你們了,有些事情你們心知肚明就好,但是不準對外透露半個字。對杜良人,以前是什麽態度,以後還什麽態度,不能讓她看出端倪來。明白嗎?”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


    殿中所有的人都齊聲開口,應承著,畢竟這是主子們之間的事情,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隻能聽命行事,主子怎麽說,她們就怎麽做。


    沒過一會兒,徐良人便讓這些宮人都下去歇著了,雖然因為今晚的事情,她心中鬱結,可見玥說明日要去向陸映泉打聽,而她又知道杜良人並非真心對自己,一下子心中也輕鬆了不少。


    至少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傻傻的把什麽事情都告訴杜良人,想著杜良人先她入宮,是前輩,她以禮相待是應該。可現在,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足以讓她看透人心。


    與此同時,蘭台閣裏,杜良人也一直在派人盯著曲台閣的動靜,當底下的奴才回來稟報說,皇上隻在曲台閣待了不到一個時辰,似乎用了晚膳就走了,這讓她很是高興。


    “良人,計策果然有效,皇上隻在曲台閣待了這麽點時間,想必是沒寵幸徐良人。”小雨說道,“更何況,徐良人竟然敢拿這麽難吃的東西招待皇上,隻怕皇上今後一定會對她敬而遠之了。”


    “哼,活該!”杜良人冷哼一聲,說道,“叫她大言不慚,說什麽如果有幸蒙獲聖寵,必定在皇上麵前多提提我。我需要她幫我爭寵嗎?”


    “就是,良人您論資曆,論容貌,論才情,樣樣比她強,她憑什麽跟良人您比。”小雨附和著,跟杜良人一起擠兌徐良人。


    “既然這件事咱們做了,就不能讓她有翻身的機會。”杜良人說道,“你那個同鄉怎麽樣了?讓你找她聯絡聯絡感情,多打聽一些事情,怎麽到今天也沒個回音?”


    “芙蓉一直在替良人打聽,不過芙蓉是掌燈宮女,能接觸皇上的時間不多,所以奴婢讓她去接近陸尚義了。”小雨說道,“芙蓉前不久跟奴婢說,陸尚義對她很不錯,因為陸尚義之前被太後娘娘責打的時候,是芙蓉幫著上藥的。”


    “陸尚義日日陪在皇上身邊,對皇上的喜好了如指掌,找她打聽準沒錯。不過你可得摸清楚了,這個陸尚義到底是不是個好應付的主?”杜良人問道,“她是愛財,還是貪圖什麽,想辦法給她弄到,爭取把她拉攏到我們這邊。”


    “良人放心吧,這陸尚義不愛財,也不貪圖地位,她看中的是感情。”小雨說道,“您可曾記得她和雲少使之間的姐妹感情?那都是患難之中建立起來的,如今芙蓉在她落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已經獲得了她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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