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是一個部族,看上去就人多勢眾,一百多號人,為首的幾個還披著獸皮。而另一邊顯得很是可憐,能撐得住門麵的壯漢寥寥無幾。


    程千尋故意看著站著最前麵的威廉:“你的臉怎麽了?”


    威廉鼻青臉腫的,顯然是吃過“家夥”的。他還算是硬氣,手背擦了擦底下還有餘血鼻子:“沒事,被打了。”


    “噢,打贏了沒有。”她問。廢話當然沒打贏,好漢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一百多人。如果不是精靈族路過阻止了,被打死都有可能。


    威廉苦著臉,沒說什麽。


    “看你樣子就是沒打贏,誰叫你的人實在太少了。”她大大咧咧地走到樹旁邊,那塊鹿肉被吊得高高的,凍得硬邦邦。


    手指一抬,一道光將繩子切斷,肉掉了下來,“噗”地掉在了雪地上。光這一手,就足夠震懾那些處於原始冷兵器時代的人類。


    拉起斷了的草繩,她帶著幾分滿意:“看來沒被人動過。”


    旁邊一個女人嘀咕著:“族長為了保護這塊肉,才被打的。”


    “噢~”她拎著肉,沒心沒肺地笑眯眯著:“你還真傻,那時我不是說過了嘛,餓死也不能碰,誰敢碰一下,我把他的腸子挖出來,肉烤了吃。你應該坐在旁邊,讓他們拿。隻需要事先提醒他們一下就行了!”


    威廉愣住了,其他精靈肯定不少翻白眼。人家為了保護這塊肉被打,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轉而對著另外一方的披著獸皮的人:“還不感謝一下他的救命之恩。”


    這三個披著獸皮的人,顧著眼珠子,愣了很久。才勉強對著威廉敷衍的打發:“謝了。”


    “這就對了,都是人類,為什麽非要打架呢,而且這裏是精靈族的地盤,給其他族看笑話,沒出息。好了,肉我拿到了。沒事我先走了。”她責備後。拎著肉裝出準備要走的樣子。


    “哎,程~”艾萊拉斯叫住了她:“你就是過來拿肉的?”


    “當然,否則過來幹什麽?”她對著威廉道:“聽說你幹得不錯。繼續。下次我要你們捕獲的獵物,就三天後吧,最多五天。”


    再手一指,對著披獸皮的首領:“你們不想留下就早點走。小心晚上林子裏迷了路。想留下就問下精靈族,反正這地方不是我的。還有其他什麽事情嗎?”


    好嘛。有失憶症了嗎?說好過來調解的。


    她又對著威廉手指了指:“記住,肉,否則我會生氣。”


    威廉猛然明白了什麽,激動不已地道:“是。女神,我一定辦到。”以後作為女神的納貢人,誰敢欺負試試。這就無疑有了個靠山。


    “很好。”她很滿意威廉很聰明,剛轉身要走。又被艾萊拉斯喊住了。


    艾萊拉斯有點艱難地提醒著:“還有酒的事情。”


    天啊,怎麽精靈族還沒活了二三十年的人類聰明?


    “什麽酒?”她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左右看了看:“什麽酒?不是沒事情,沒事我就走了。”


    另外一族有人不滿地道:“怎麽沒事?給他們酒,也應該給我們酒。”


    她微微一笑,一隻手往外一翻,那個說話的人立即騰空而起,猛地摔到了十幾米之外,一頭紮進深深地雪堆裏。


    “我的回答就是,不給,還有誰有意見,請說。”她臉上掛著笑,很是溫和地問。


    那個摔出去的人,到現在還沒有爬出來,對付一個壯漢隻需要輕輕一揮就行了,誰還有意見?


    見沒人再敢說話,她索性扔下肉,慢慢走了過去,到了一定距離,沒走一步,這些人就懼怕地往後退一步:“你們有什麽資格,問精靈族要酒?人家不欠你們任何東西,反而還答應你們住在這裏。不知道感激,卻自以為是。還沒安頓下來,就和同類自相殘殺。”


    這些人退得有些甚至跌到了,她停了下來,臉一板:“在這裏,就要守這裏的規矩,你們自己部族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問精靈族要任何東西,否則我就象剛才那樣,一個個全部扔密林。到時隻管扔,不管死活。”


    看到人類膽戰心驚的樣子,艾萊拉斯暗暗好笑,加了一句:“她以前也扔過一個獸人,直接扔出密林,到現在也沒再回來過。”


    沒回來就是死了,獸人體型比人類大,人類自然可以扔得更遠。


    為首穿著最為貴重猛獸獸皮的首領終於低著頭開口了““不敢,女神。”


    她抬了抬眉,轉而回去拎起肉,騰身而起,往城堡飛去。


    回到城堡,第一件事就是烤肉。好幾天都是吃魚,嘴巴早就饞得厲害。今天也不管肉香味是不是飄出屋外,反正她要吃肉。


    肉烤好了,她開始啃起來的時候,艾萊拉斯敲門進來了。


    看到艾萊拉斯猶豫著是不是進來,她說:“感謝就免了,有什麽事情等我吃完再說吧。”


    “好。”艾萊拉斯大約早就受不了這股子肉味了,趕緊地就走了。


    吃完肉,屋子裏還暖和著,她暫時不想離開,站在了窗口,微微開了窗。


    外麵的氣溫還是那麽冷,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頭。那些人類躲在洞裏許久,可能是物質的缺乏,才出來碰碰運氣。而精靈族的食物最為多,才吸引了他們。


    “咚咚咚~”有人敲門,她微微側身,見到了門口站著的修長身影。


    精靈族最高是誰,最美的是誰?所有精靈都會回答,是精靈王。


    “我是來感謝你的。”瑟恩希爾緩步走了進來,哪怕穿了很多衣服,再套上一件及地長袍,顯得比以前臃腫,但依舊還是那麽身姿挺拔。走進時一種難以描述的氣質,好似整個世界都能為其屏息。


    “不用謝,我也是圖一個清靜。”她側頭繼續從窗縫裏看著窗外。


    “在看什麽?”聲音靠近了,瑟恩希爾應該是站著身後也看著窗外吧。


    “正在看這個世界,很特別。”


    “這個世界我住了很久了,哪怕特別也不覺得,而你是我見到過最為特別的女人。”瑟恩希爾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但總是帶著幾分有點裝腔作勢的堅硬。而此時所有偽裝放下,變得異常溫和:“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印象如此深刻,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女人能看著我後,轉身看著窗外,背對著我。”


    “那好吧~”她轉過了身,直接麵對著:“為了避免你誤會。我轉過身了。”


    雖然此時,他們的距離隻有半米都不到。瑟恩希爾也美得晃眼,但她的承受和克製能力早就超過常人了。


    瑟恩希爾卻藍眸越發深沉:“也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女人能看著我,把話給說得一樣的清楚。”


    她猛然笑了:“因為我眼瞎。”


    這下瑟恩希爾也笑了。言歸正傳。瑟恩希爾道:“艾萊拉斯回來告訴我,謝謝你解決了一切。。。你做事一直如此嗎?”


    她想了想:“不是,但任何生靈都會改變。有時很慢,有時很快。希望我的做法。不讓你感到反感。”


    好似瑟恩希爾覺得他們兩個站得有點近,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二步,側頭看了看旁邊的火盆:“這裏的肉味很重,以後還是盡量不要烤肉吧。這裏很大,當然並沒有其他意思,請諒解精靈族對肉的味道。。。”


    “好的。”她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就是我可能要砍些樹。”


    瑟恩希爾也想了下:“盡量砍看上去枯死的。”


    精靈族就是如此,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很注重環保。


    瑟恩希爾好似還有話要說,轉身道:“有時感覺你對人類有點苛刻。”


    “是為了人類來求情嗎?”她微微歎氣:“那應該如何對待他們,給他們吃的,給他們酒,再給他們衣服,什麽都給他們,就是對他們好嗎?人類有時會無盡的所求,並且把這個當做理所當然。有時苛刻點,反而是對他們好,沒有了依靠,隻有靠自己。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他們度過難關就行。”


    “我對於人類並不是很了解,畢竟不想和他們接觸。你這樣做,應該是正確的吧。還是再次感謝,需要什麽請盡管提。”瑟恩希爾又客道了一番後走了出去。


    她轉過身,又看著窗外。外麵白茫茫的一片,時不時還是有雪花冰粒落下。。。剛才她說了什麽,怎麽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也嚇了一跳。


    是的,人類的渴望是無情無盡的,人類的殘忍也是能讓諸神都發指,魔鬼都自歎不如。人類為什麽不自己去想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卻********去求助神靈,哪怕是神,這樣無止境的求下去也會累。


    想起那個瑪利亞,什麽主意都是一時一時的,想要死時,給她死,她又舍不得死。發誓一定死,等到再讓她死,又舍不得死。多幾個這樣的,誰都不想再管下去。


    身為測試者,她又能做些什麽呢?為什麽一次次給她出題,給她磨難,讓她經曆生與死的考驗,甚至撕心裂肺的永別。到底為什麽,為了什麽。


    而這一層,賦予了她神的力量,沒有象其他層那樣剝奪走。為了就是看著這些人類嗎?還象是在照鏡子,感受到了人類的種種野蠻。


    她這樣做,是錯還是對?好似神在最開始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也很極端,不行就殺,用各種方法去試探。有時看到此類書籍,而且還是經書,總是覺得神好殘暴,動不動就要人死,派天使去教訓他們,甚至屠城。


    那麽剛才她所做的事情呢?好似同出一轍。


    房間的溫度已經能下降得差不多了,她打開了窗,讓窗外最後一絲冷氣,衝散了房內的溫差。微微抬頭,看著越發亮的天空,含著笑:“謝謝,謝謝讓我明白了,明白了很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承受不了那麽多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些什麽呢?”


    神靈其實給她很多很多,無論冥界和天界,其實一直都在努力的栽培她,哪怕是為了這次測試。而最上層的,必定也想看到她的表現。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有一點是主要思想,那就是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就能等到最終的結果。


    回到了阿蘭黛兒的房間裏,阿蘭黛兒正在生火盆。


    她到火盆這裏,伸出手烤火。輕聲地問:“今天的事情知道了?”


    “嗯!”阿蘭黛兒並不說不知道。這種事情也傳得很快,精靈族不光喜歡音樂,也喜歡聊天。否則阿蘭黛兒也不會離開這裏,獨自一個人躲避了十幾年。


    “我是不是很凶?”她含笑問。


    “是。”阿蘭黛兒抬起了頭:“但這樣做也很解恨。陛下哪怕心腸再硬,也不願意看到生靈受苦,哪怕是獸人還是人類,甚至是一個小動物,一棵樹。任何東西都是有生命的!”


    “那你的事情呢?”她問。


    阿蘭黛兒微微歎氣,火光將她微帶憂愁的臉照得陰沉不定:“陛下對於影響本族利益的生靈,會毫不猶豫的收回仁慈。擋住道路的樹木,應該被砍掉。拿著石斧的獸人,衝過來就應該殺了。”


    而人類不會輕易挑戰精靈,隻會貪婪的索求,要吃的,要喝的,要很多很多。哪怕吃不掉,先放著,積攢得越多越好。


    人類就是如此,大多霸占著自己根本一輩子都用不完的物資,而不會救其他快餓死的同類。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還有一點,如果幫了,有可能這些人不會去找吃的,而是會跟著一起要吃喝。


    就是如此,哪怕人類不是個個如此,來那麽幾個就讓人心寒了。


    她微微一笑:“謝謝理解。你的王做得對,我這樣做也有我的理由。如果真的不行,還是放棄的好,除非你真能證明你的能力,但這很難很難。”


    阿蘭黛兒又一次的歎氣:“是的。”


    其實阿蘭黛兒一直在努力的證明自己,一直在,可結果看到了,至少目前還是如此。(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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